许晚等了一会儿，看大boss没有说话了终于准备放心地睡了，木绵绵的电话却像催命一样地打过来。
“小晚小晚！你收到了吗？我通过面试了！我收到了致远的短信，让我后天去参加入职培训。你呢你呢？我都通过了你不会有问题的吧。”
许晚想象着木绵绵在床上一蹦三尺高的样子也不知不觉笑了，“恩，应该通过了。”
“太好了，刚刚还收到了研发部的小程序测评，备注上写的是设计部盛晗总监，我吓一跳，结果是一个微信聊天小程序的测评。”
木绵绵话里有浓浓的惆怅，但许晚此刻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什么测评？”
“就是，你没看短信吗？这是致远新推出的一个微信陪聊小程序了，主打通过人工智能打造一个虚拟的陪聊环境，尽量到达真人和你聊天的效果。今天在致远内部测评了。”
“不过研发部太坏了，害的我白高兴一场，听说那个盛晗是个大帅哥，那个聊天太逼真了，我还以为——”
许晚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测评？那刚才的大老板...
失落感在一瞬间千丝万缕地缠上心头，她就说，大老板怎么可能特意找到她的微信加她。
木绵绵半天没有听见许晚说话，终于停止了对盛晗的幻想，“小晚？你怎么了？你收到的是谁的啊？”
许晚闷着声音，语调比刚才木绵绵提起盛晗的时候还要惆怅，“大老板。”
“噗！哈哈哈哈哈！”木绵绵笑的差点岔了气，“你经常不看短信是不是不知道那是测评哈哈哈，你是不是当真了哈哈哈！”
许晚咬着牙，“难道你一开始不是吗？”
“可是我不说你就一直当真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许晚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气闷，黑着脸挂了电话，点开短信的几十个小红点一口气全标成了已读。
然后又退回微信，点开[和风寄晚]的消息框。
[许晚]：多谢陪聊，非常逼真。
许晚不知道的是，她入职没有直接通过人事部，所以测评的时候实习生里漏掉了她，她其实也没有收到测评短信。
韩寄正在处理邮件，听见消息的声音一边拿起水杯一边打开手机。
然后他顿住了，缓缓放下手里的杯子——
这丫头梦游了？
转头想起了什么打电话给秘书。
“研发部最新的那个陪聊小程序，开始测评了吗？”
“是的老板，今天在公司内部测评了。”
“刚刚录取的那批实习生在里面吗？”
“在的。”
韩寄顿了一下，“那许小姐呢？”
Lisa少有的被问住了，“老板您稍等。”
几分钟后，Lisa打了电话回来，“因为许小姐入职没有通过人事部，所以不在测评范围，我马上安排。”
“不用了。”韩寄的声音里有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不用了，你就当我没问过。”
韩寄挂了电话，看着那行“多谢陪聊，非常逼真”，心里竟然有一种暗暗的欢喜。
她的小脾气啊，向来藏得严严实实，只有在不会被人知道的时候才这样卸下心防。
这样，也好。
所以韩寄不准备反驳，而是点开聊天框——
[韩寄]：晚安好梦。
许晚：？
测评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但她还是回了一句——[晚安。]
韩寄终于心满意足地退出了对话框，嘴角的笑意却久久未散。
晚安，我的姑娘。
·
这天晚上许晚难得地做了一场梦，梦里的她还是很小的一只，那时候妈妈还在一户人家做保姆，她每天放学自己坐公交车去一个大别墅找妈妈。
那个别墅很大，但是里面只住了一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比他高很大一截，不多话，但很好看。
他把童话书递给她，她就乖巧地给他读故事，他很厉害，所有的算术题他都会，教你的时候比板着脸的老师耐心多了。
“寄哥哥，你真厉害。”
“寄哥哥，你真好看。”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傍晚的小公园里，许晚猛地被惊醒。
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响了好一会了，许晚抚了抚胸口坐起身，摸索着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看到一条消息。
[和风寄晚]：早安。
许晚的睡意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怎么这个测评还是长期的吗？
许晚沉默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打了一行字过去。
[许晚]：早安。
[和风寄晚]：明天入职，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许晚：......
[许晚]：那，公司的员工餐好吃吗？
因为最近的一个并购案，韩寄这会儿已经到了公司，看见许晚的问题还真的懵了一下，随即抬头问正在汇报工作的秘书，“我们公司的员工餐，怎么样？”
Lisa正看着平板汇报今天的会议行程，她知道大老板今天不在听，但是——
这是什么问题？
“公司的员工食堂一直都是荤素搭配，价格又公道的。”
韩寄直接挥手打断了她，“让综合部的经理上来一趟。”
Lisa按下心里的疑惑转头出去，大老板是一个特别自律的人，这种一边听工作汇报一边看手机的情况，从Lisa入职开始，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
许晚今天准备给自己放一个假，下了楼意外地发现今天面馆没有开张。
“妈？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没有开张？”
许母端着一碗面从后厨走出来，身上是逢年过节才拿出来穿的大衣，头发也是精心梳过的。
“今天不开张了，妈等会陪你去商场买点衣服，我家姑娘就要工作了，得买两身新衣服。”
许母把面摆到许晚面前，热气氤氲着模糊了视线，“这些年，真的是太委屈你了。”
许晚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妈！”
语调又气又急，一句话就红了脸也红了眼。
“我从来没有觉得委屈过，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怎么都是值得的。”
“妈。”许晚缓下语调，“等爸爸的手术做完了，我就攒点钱带你们去旅游，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好的。”
许母撇过头，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她何尝不知道女儿的心意。
有些孩子，从小就明白的让人心疼。
·
许晚第二天早早地就赶到了公司，领了工作牌挂在脖子上，和木绵绵闲聊了几句，木绵绵还在拿昨晚测评的事笑话许晚。
许晚和木绵绵掰扯了两句，心里暗自想以后这个小程序的信息就不回了，但是既然是公司测评，不回会不会影响实习考核？
“诶，你们知道吗？我们赶的太巧了，据说大老板昨天刚下的整改令，花了一大笔钱整改员工食堂。”
许晚：......
是...巧合吧？
“她怎么在这？”
许晚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沐晴皱着眉头，不悦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许晚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真的真的对不起啊！今天我实在太水逆了！没带钥匙被关在门外，呜呜好冷好凄凉，好不容易回家了发文的时候发现电脑出故障了，这章没有存到云文档，啊啊啊，原谅我！评论发红包！！！
因为之前电脑故障丢稿，这两章发的匆忙都有点问题，现在改过来，真的太抱歉了！
第六章
许晚本来站的是不起眼的位置，沐晴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许晚瞬间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她微微低着头，“沐总监。”
沐晴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最后停留在她纤细笔直的小腿上。
许晚听见她哼了一声，带着不屑和恼怒。
“我不管你是以什么方式进来的，反正我的部门不会要你这样的人。”
说完她就踩着细高跟自顾自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两分钟后，周围开始出现了细碎的讨论声。
“那不是翻译部的总监吗？我听说她爸爸是集团的大股东，在致远除了大老板谁都管不了她”
“那那个是谁啊？”
“你说刚刚被她点名的那个吗？”
“这个我知道！前天面试的时候我在她后面，听见沐总监明确说了不要这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被录取了。”
“这可指不定就用的什么手段了。”
这时候斜里又插进来一个有点阴阳怪气的声音，“因为人家捡了大老板的钱包。”
着重强调了“钱包”两个字。
“大老板？难道是韩总？”
“别逗了，捡钱包？钱包那么好捡？这可不一定是捡的。”
“哦～”众人发出了然的声音。
“可我怎么听说大老板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这你都信……”
大约是人多势众，那几个人讨论的越来越大胆，其他不说话的也是事不关己不想沾惹是非，但是看向许晚的眼神却带着明晃晃的不认同。
许晚还是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动作，她微微垂着眼，卷翘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个扇形的阴影，看不出在想什么。
倒是木绵绵听不下去抬脚就要往那几个人那边走过去。
许晚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低声道，“你干什么去？”
“小晚，她们说的这些都是什么啊！怎么能让她们这么说下去！”
许晚摇摇头，她大学四年大大小小的兼职经历了无数，深谙职场八卦向来没有逻辑可循。
不过是众人工作之余找的乐子，和她们理论是没有用的，说不定还会自取其辱。
有时候你认真解释了很久，到头来还是像一个哑巴满腹委屈，困在一场盛大的偏见里。
对付这种人，必须一针见血，既要让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又要留有一定的余地。
木绵绵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许晚，“那她们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和她一起来面试，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许晚压低声音，“有点巧合，等会和你说。”
那几个人看许晚毫无反应也觉得有些没趣。
“啧，看来是个敢做不敢当的。”
许晚就在这时候笑了笑，眼底一派坦荡，柔和的声音莫名有让人信服的力量。
“你们话里话外都在说我是个靠不正当手段进公司的关系户，但你们在我面前明晃晃地这么编排我的时候，却丝毫也没有顾忌我可能是一个关系户，说明你们心里很明白，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员工。”
“换句话来说，你们从心底里就觉得大老板压根不会有什么关系。”
“我刚才不说话，是因为——”许晚说到这里顿一下，微微提高了音量，“你们入职培训第一天就敢造谣到大老板头上，我自问我没有和你们理论的理由和勇气。”
鸦雀无声。
刚才说话难听的那几个人都没想到许晚一出口就有理有据，而且一下子就扣了一顶造谣大老板的大帽子。
“都是同事，我们不过闲聊了几句，没必要这么当真。”
许晚抿着唇，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说话的那个人。
“说得对，都是同事。”
气氛有点僵持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别酸了。”
许晚抬头看过去，一个烫着波浪卷的长发美女嗤笑着开口，“大老板这种钻石级别的单身男士，你们也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别人要是真的和大老板有什么关系，你们少不得还要一边酸一边巴结。”
众人：……
实话，但扎心。
说话间时间已经到了八点，一个主管模样的人从旁边的玻璃隔间里推开门出来。
刚才的一出闹剧她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暗暗记下了每个人的反应。
尤其是许晚。
她和大老板有没有关系她不知道，但是盛总监前前后后已经交代了三遍了。
·
入职培训其实就是让员工熟悉集团，也是给新员工一个相互熟悉的机会。
早上帮许晚说话的那个波浪卷美女叫苏恬。实习生中，苏恬是除了许晚之外被议论最多的。
除了漂亮，海归，高学历，还包括家境优渥，祖辈世代从政，在江城根基很深。
早在回国之前，她就已经在美国两家跨国公司有过实习和从业经历。
许晚找到机会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谢我？”苏恬一手端着杯子一手伸出一跟手指在许晚面前晃了晃，眼尾优雅地往上一挑，“你不用谢我。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软包子没想帮你说话，看你头脑还算清楚才随口说了两句。”
“而且——”苏恬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是盛晗托我照顾你，你要谢，就谢他吧。”
盛晗？
也对，苏家和盛家都是当地有势力的人家，儿女相互认识也不足为奇。
恍神间苏恬已经走到了茶水间门口，临出门前又回头淡淡道，“人活在世上遇到一份长久的真心太难了，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
许晚捧着一杯白开水，半晌后才明白苏恬在说什么。
考虑一下盛晗。
其实许晚还真的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是个循规蹈矩长大的孩子，从父亲生病那天开始，她的心里就悄悄地压了一块石头，把那些奢侈的情爱享受都牢牢地压在了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