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他,眼睛睁得圆圆的,很愤怒的样子。
“老子要是想干什么,你在浴室就洗澡的时候就干了,不会等你到现在。”
她脸红得不像话,又想瞪他又不愿意看他。
“去换睡衣,不然就只能我帮你换了。”
南晚气得快爆炸,但她知道霍浔洲真能干出这种事。
他又不是没扒过她衣服。
睡衣是很普通的睡衣,还有些幼稚,上面印着一个巨大的哆啦A梦。
露出白玉似的肩和纤细的小腿。
她走出去的时候,仿佛都能觉察到霍浔洲仿若有形的目光。
她低着头。
下一瞬,灯全部熄灭,房间一片黑暗。
南晚慌了,朝着霍浔洲的方向喊道:“你关灯干什么?”
“过来。”霍浔洲的声音在前方,在黑暗中带着点诱惑人的味道。
南晚抿着唇,不动。
这人简直是个神经病。
“你要是不过来,今晚就站在那。”
她还是不动,她宁愿站在这,也不要和霍浔洲睡一张床。
她良久不动,霍浔洲有些恼了。
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把灯全部关掉,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南晚其实是有点害怕的,完全黑暗的环境中,最能调动起人心中恐惧的情绪。
耳畔脚步声渐渐响起。
霍浔洲正朝她这边一步一步走来。
南晚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背抵住冰冷的墙壁,她打了一个冷颤。
霍浔洲已经站在了她面前,虽然看不见他的人,那种压迫人的气势是无处不在的。
“过来。”
霍浔洲离她很近,他视力很好,在黑暗中也能大致看清楚周围的事物。
她呼吸浅浅,不用想也知道那双眼眸一定是警惕地看着他。
霍浔洲伸出手,再次道:“过来。”
南晚犹豫地伸出手,试探着霍浔洲在哪个地方。
而后,狠狠往下一打。
“啪”的一声,她准确打了霍浔洲一个手心。
只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手心也被振得发麻。
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即使是两败俱伤,她也觉得高兴。
下一秒,她的手被霍浔洲紧紧握在手中。
男人的声音含笑:“这么热情?”
他不疼吗?
南晚有些疑惑,她确定自己用了很大力,也确定自己手心一定被打红了。
霍浔洲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她心里不舒服,憋屈极了。
手往后缩,不想让他握住。
但霍浔洲逮住了就不可能松手的。
房间很大,霍浔洲牢牢握住她的手,一步一步朝床走去。
他能感觉到南晚的依赖,在这样完全黑暗的环境中,她除了他,别无依靠。
无论是自愿也罢,被迫也好。
到底是达成了他的目的。
握住她手在黑暗中慢慢走时,他甚至有种希望,这辈子这样过,也很不错。
但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并且知道这不可能,他愿意,南晚也不愿意啊。
他其实什么都看得很清楚,所以也不奢求她的感情了,就这样一辈子不得不待在他身边也好。
走到床前,霍浔洲手微一用力,她一个站不稳便倒在他怀里。
“睡了。”南晚听见他这样说。
下一秒,就被他带倒在床上。
南晚瞪大了眼睛,心也扑通直跳,像在打鼓一样。
霍浔洲是抱住她的。
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们用的是同一种沐浴露,是那种清爽的苦涩,在夏天很好闻。
他身上气息霸道炙热。
南晚躺在他怀里动都不敢动。
她的眼睛慢慢适应了这黑暗,不觉得那么吓人,但仍然看不清楚霍浔洲的轮廓。
她觉得有点怕,又忍不住想依赖。
南晚手攥得紧紧,她身子紧绷,霍浔洲也能察觉。
他拍了拍她的纤细的腰肢:“赶紧说。”
她更僵了。
霍浔洲也不管她,手仍然放在她腰上。
她整个人都是软软绵绵的,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抱住。
他小时候养过一只兔子,也是这样的,毛绒绒的,小小的一只,很可爱。
后来,那只兔子死了,他再也没养过宠物。
前世,一开始和南晚在一起的时候,他便觉得自己打破了那个诺言。
他又养了一只“宠物”
和那只兔子很像。
南晚其实很困了,但她睡不着。
霍浔洲身体火热,虽然开着空调,她仍然觉得热。
但她不敢动。
就这样僵持着,好累呀。
最后眼皮都在打架,睡过去前一秒她还想着。
不能睡呀,睡着了就会被霍浔洲吃掉的。
南晚做了一个梦。
一只蚊子总在她耳边叫,好吵啊,她伸出手狠狠拍去。
蚊子死了。
她安心了。
不一会,又有一只猫拿尾巴在她脸上扫。
痒乎乎,毛绒绒的。
她喜欢猫。
还亲了猫尾巴一口。
满足了。
渐渐的,天气有点冷了。
她抱紧自己的胳膊,觉得身边有个炉子。
她抱紧炉子,好暖和。
南晚这一晚都在做着光怪陆离的梦。
第二天醒来时,房间里昏暗,她发现自己正躺在霍浔洲怀里。
她眼睛适应了这样的环境,能够打量清楚周围。
这才发现她和霍浔洲的动作有多亲密,她紧紧抱住他的胳膊,眼前是男人白皙的肌肤,肌肉纹理很好看。
已经八点过了,但因为窗帘拉着,所以光线很暗。
南晚瞪大了眼睛,身体绷直。
小心翼翼抬头看去,霍浔洲闭着眼,应该还没醒。
她轻轻往后退去。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细细的寒毛竖起,有点冷,空调温度很低。
南晚有些奇怪,昨晚空调温度明明是适宜的。
她动作很小心。
最后退出霍浔洲怀里时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便听见男人的声音传来,带着刚睡醒后的沙哑,很性/感。
“过河拆桥啊,你。”
南晚愣住,怀疑他是在说梦话,她不搭理他。
霍浔洲掐了一把她的脸:“说话。”
好了,确定不是在说梦话了。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还装傻?”
“没有。”她眨了眨眼睛,是真的听不懂。
“昨晚还往我怀里钻,醒过来就推开,谁教你的?”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很难察觉的宠溺。
她臊红了脸:“我没有!”
“我给你录下来了,你要看吗?”
南晚瞠目结舌:“你是变/态吗?”
有谁睡觉还录像的。
“骗你的。”他又掐了一把她的脸,手感极佳。
霍浔洲翻身起床,一阵冷空气钻进来,南晚一瑟缩,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但被子上又沾染了霍浔洲的气息,她放开也不是,裹紧也不是。
霍浔洲掀开窗帘,外面是艳阳天。
一瞬间的光明袭来,南晚皱了皱眉。
霍浔洲站在窗边,上身裸/着。
他皮肤颜色很好看,仿佛上好的玉石一般,不会显得过分白皙瘦弱。
肌肉也很紧实,不过分夸张,就是那种刚刚好。
即使是南晚,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皮相很好。
他朝她望过来,笑了笑:“还不起床吗?”
“懒。”一个字评价。
南晚怒了:“我才不懒!”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清润的样子,像山间小鹿。
头发有点乱,可爱得很奇怪。
但就是这副样子,仿佛她伸出了一只小拳头,往他心里打了一拳,不重,但很明显。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竟有片刻的加快。
他脸上的表情又奇怪又兴奋。
最后身体也有些兴奋了,男人在早上这段时间总是比较容易激起的。
霍浔洲朝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最后进了卫生间。
南晚趁他离开了房间,赶紧起床,她把窗帘全部拉好,摸黑换了衣服,生怕霍浔洲忽然出来会碰见她正在换衣服。
但这次霍浔洲去卫生间时间有点久。
南晚十分恶意揣测他是不是便/秘了。
脑海中想起某些不合时宜的广告词,她被自己逗笑了。
霍浔洲从卫生间出来,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穿着一件白衬衣,黑色西装裤,刚洗了脸,头发被润湿了点,看起来很年轻。
南晚躲避似的逃进了卫生间。
她吸了吸鼻子,怎么这味道有点奇怪。
忽然,她小脸爆红。
这个混蛋!
就不能忍忍吗,她还在这里呢。
南晚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烦死了。
不过,她又觉得很奇怪。
霍浔洲向来是一个不会委屈自己的男人,她都以为自己昨晚难逃一劫了。
没想到霍浔洲放过了她,他们居然就真的是这样睡了一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霍浔洲制定好了这一天的游玩计划,直接把裙子甩给她,让她换上和他出去。
南晚憋屈地换了。
她不想和霍浔洲说话。
夏季的气温很高,阳光也很毒辣。
但一想到可以去看海,南晚还是有些激动。
她其实挺喜欢大海的。
霍浔洲这次没带人来,他开车的时候,南晚就趴在窗户边,也不敢把头伸出去了,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好乖好乖的样子。
沙滩上人不少,南晚穿着遮到脚踝的裙子。
霍浔洲眼光很不错。
她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到发光,一张脸也兴致勃勃的。
像出去春游的小学生。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吸引人。
南晚带着一顶沙滩帽,赤着脚在沙滩上走来走去。
她玩心挺大的,一点没管霍浔洲。
海水凉凉的,沙子很软。
她想起自己小学学过的课文,又长又软的沙滩,雪白雪白的浪花,大海果真是这样子的。
她很兴奋,想告诉谁自己的兴奋。
但转过头一看,只有霍浔洲。
表情又冷淡了些。
心情也不那么愉快了。
霍浔洲果然是让人心情最快恢复平静的一剂良药啊。
南晚故意走得远远的,躲开霍浔洲的视线。
她买了一只冰淇淋,海边上的东西卖得很贵。
她付款时还小小心疼了一把。
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朝海边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便碰到了几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
南晚不想惹事,故意避开了走。
但她走到哪,那几个男人走拦在哪。
“麻烦,借过一下。”她很礼貌。
几个男人倒笑起来,油腔滑调的样子:“美女,相遇就是缘分,一起去喝杯酒呗。”
南晚皱起眉,冰淇淋也不想吃了,她板着张小脸:“对不起,我不想喝。”
“我们哥几个给你面子,你可别不要面子啊。”
周围的人不少,但看几个男子都是高高大大的,纷纷避开着走。
南晚往旁边一闪。
其中一个男人伸手想拉住她胳膊。
忽然,一只手牢牢抓住了男人的手。
霍浔洲表情很危险:“想去哪喝酒啊?我陪你们啊。”
男人皱起眉,狠狠一甩,动作很漂亮,但是没甩开。
顿时很气了:“别多管闲事啊。”
“我的女人,算多管闲事?”他冷嘲。
松手,伸脚一踹,几个动作很流畅,男人被踹开几米远。
剩下的两个男子敏感地察觉到不对,迅速地跑了……
跑了……
南晚以为还会有一场恶战呢。
没想到一点不见硝烟。
只是冰淇淋化了,不能吃了,她扔到了垃圾桶,有些遗憾。
霍浔洲脸色不太好,声音又硬又冷:“别乱跑。”
南晚知道是他帮了自己,但每次他都是这副口气,真的很气人。
“我没有。”她**地回道。
她没管霍浔洲,自己往前走着,也没觉察到霍浔洲没跟在她身后。
沙滩很软,脚步声很轻。
“好了,别生气了。”没过一分钟,霍浔洲递给她一只冰淇淋。
南晚错愕地看他,他微微喘息着,额上有些汗。
南晚心情复杂,她接过冰淇淋,声音很小:“谢谢你。”
她尝了一小口,和刚才她买的同一个味道。
她吃东西的样子也很好看,红色的唇咬在白色的冰淇淋上,他目光有些深:“好吃吗?”
南晚懵懂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男人吻上她的唇,舌头在她口腔中卷席一片。
他笑容很坏:“是很甜。”
南晚:……
恶不恶心啊。
她想把这个冰淇淋扔了。
两人晚上才回宾馆,晚饭在路边摊吃的。
其实南晚很喜欢这种“垃圾食品”,只是无论怎么看,霍浔洲也不像这样喜欢吃路边摊的人。
霍浔洲喝了一点酒,便假装醉酒靠在南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