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关闭?”花容惊讶道。
燧黎点了点头,一双黑眸看着花容带着些许庆幸之意,“天梯若是提前关闭,则被困在里面的人皆会在顷刻间化为虚无……”
话落,燧黎微微一顿,继续道:“我本以为我在此身陨,却不想这东西却是突然出现将我带至此处。”
说着,燧黎从胸口处拿出一物,花容抬眼看去,顿时诧异道:“是它!”
燧黎点了点头,看着手中奶白色的如意,低声道:“之前便是它替我打开了进入天梯的入口,又在危难之际再次将我带至此地,如若我没猜错的话,我想此地便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无妄秘境!”
无妄秘境!花容一怔,她之前只知泉引有找到天梯入口的功能,却没想到它还能直接把人带进无妄秘境,这倒是有些奇异了!
“那……如果这里是无妄秘境的话,我又是怎么进来的?”想到之前燧黎的玄灵体带她跳下的那个圣台,花容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难不成妖界之中还隐藏了一个通往无妄秘境的入口?”
花容猜测的也正是燧黎心中所想,他略微思索之后点了点头道:“若是我不在秘境之内,我便可以控制我的玄灵体让他将你带回我身边,可是在秘境之内此法却是行不通,若是想将你带至我身边,除非旁边刚好有一个通往秘境的入口!”
偶然得知事情的真相,花容忍不住喃喃道:“想不到修真界一直在寻找的无妄秘境入口,妖界却是独独藏了一个,而且千万年来竟是无一人发现!”
燧黎闻言,默然未语,只一双俊眉微蹙,他心中暗暗觉得,无妄秘境一事只怕并不如传闻中所描述的那样。
先会儿偶然下水,花容和燧黎都没有用灵力庇护,所以身上全部都被水打湿了。
在地上坐了这一会儿,花容只觉得身上粘腻腻的非常不舒服,便想要给自己施展一个净身术,却不想她的手刚抬起来,左手便传来一股剧痛。
“啊……”花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先会儿神经紧绷,什么疼痛都忍了下来,这会儿一到安全环境,这些疼痛便放大了数倍,叫人难以忍耐。
燧黎视线微移,在看到她手上被冰莲幽火灼烧出来的伤口时,心间猛然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皱着眉颇为小心翼翼地握住她柔软纤细的手指,用自身的灵力为她治愈伤口,开口时,语气有些难掩的暴虐,“他该死!”
他的灵力轻缓又温柔,花容顿时觉得没那么疼了,想到被潼潼踏穿的那个长老,花容抿了抿唇道:“估计他也离死不远了!”
死了最好,否则便是踏平狐族,他也会让他形魂俱碎。燧黎微微垂下眼,掩住眸中的杀意。
待到花容手背上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时,他才抬眸柔声问道:“还疼不疼?”
本来是不疼了,但花容开口时却是道:“疼!疼死了!”
燧黎皱眉,眸中泛起担忧之色,他有些着急道:“哪里疼?可是身上还受了伤?”
花容探身,靠在他的肩上,颇为委屈道:“不知道,反正浑身都疼!”
闻言,燧黎伸手揽住她,犹豫片刻后将她缓缓放倒在自己腿上。
花容正奇怪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男人修长的手指便探到了她腰间的系带,轻轻一拉束缚顿时散了去。
花容一惊,连忙捂住,慌道:“你,你做什么?”
燧黎一派自然地看着她,轻哄道:“乖,松开,把衣服脱了我看看哪里受了伤。”
第六十五章
妖界王宫, 明明此时天色尚好, 王宫内殿却乌云密布,一片阴霾。
卧兰殿内,水云长老满头是汗地在堆满各种药瓶药罐的桌子上翻找,他素来温和的神情此时变得有些急切,双手的动作也显得颇为慌乱。
他在桌上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药, 衣衫翻飞间甚至带倒了许多药瓶, 也无心去管。
殿内, 除了水云长老之外, 一旁还站着妖王和苏清远, 以及先会儿的五大长老, 此时的他们俱都沉默不语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无痕长老, 眼里流露出悲伤之意。
眼看水云长老动作越发颤抖,苏清远皱了皱眉,几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长老, 其实……根本没有药可以救无痕长老对不对?”
闻言, 水云长老动作骤停, 他极为失落地低下头, 苦笑道:“被你看出来了,我根本……救不了他。”
无痕长老早在被万年魔兽一脚贯穿的时候, 便奄奄一息, 如今还没归寂不过是因为, 妖王强行用灵力替他吊了一口气而已。
万年魔兽那一脚几乎将他整个五脏六腑踏个粉碎,而起魔兽的魔气已然蚕食了他整个身体,这种情况下,除非是替他重新造个身体,否则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将他救回。
他们就是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会有万年魔兽横空出世,否则便是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抓花容啊!
万年魔兽的实力,绝非他们这些千年妖修能够比拟,便是修为最为高深的妖王,也只能堪堪将其击退而已。
在场的众人俱知无痕长老已经药石罔效,无力回天,当下脸上的神情便愈发悲切。
他们七大长老自成为长老来,一起经历了几千年的风雨,早已情同手足,如今却在这种情况下,骤然失去了一个……而他们,就连替他报仇都做不到!
场中之人皆哀思不已,只妖王沉着一双眸子,缓步走近床边,看了脸色苍白如紫的无痕长老一眼后,右手轻抬,丝丝缕缕的灵力缓缓从他身上逸出,传入无痕长老的身体里。
妖王显然是在继续给无痕长老吊命,但是看着这副画面的其他长老却都是暗自摇了摇头,因为他们知道这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妖王传输完灵力后,看了看几位长老道:“各位长老节哀……准备祭仪吧!”
说完,妖王便准备离去,不过在踏出殿门前他又回头唤道:“祭司跟本王到主殿来!”
闻言,苏清远微微抬头,眼眸微黯,他移开视线去看了眼无痕长老后便也跟着出了殿门。
王宫主殿,妖王看着眼前一脸颓丧的苏清远叹了口气,而后面色严肃道:“听着!无论如何,我现在需要你进入圣台将上古神花给我带回来。”
闻言,苏清远一愣,神色间闪过些许挣扎,他沉默了片刻后倏然道:“王兄,你知道的,我无法答应。”
妖王眼睛一瞪,抬手指着他,有些生气道:“你!你给我滚到无间狱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苏清远垂眸,双膝一弯跪了下去,低声道:“臣遵令!”
妖王看着苏清远缓缓退下,直到整个人看不见了之后,他才猛然垂下双肩,叹了口气。
……
宽厚的手掌抚摸过肩胛,带来些许酥痒,花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并小声嘟囔了一句:“好了没呀?”
话落,那只手掌并没有停下,而是一寸寸滑过裸露的腰线来到了半遮半掩的腰窝,在那里停留了片刻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堆积在那里的衣衫。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趴在燧黎腿上的花容脸上倏然漫起粉霞,她咬了咬唇小声道:“不…不要……”
红衣如火,肤白胜雪,两相映照之景让燧黎呼吸微促,眼眸深暗,他握着衣衫的手指微紧,却在听到怀中人的言语之后又略略一松。
花容本以为他不会停下,却不想她念头刚落,身子便被人扶了起来。
愣愣地看着为她穿衣系带的男人,花容有些傻气地问道:“你不是要……”
闻言,燧黎为她系腰带的动作一顿,抬眼时薄唇微勾道:“我要什么?我只是在为容儿检查身体而已。”
说着,他似恍然大悟般,眼里染上些许邪肆,“难不成,容儿刚刚是想和我……”
“我没有想!”花容猛地打断他,小脸红了个彻底,两只眼睛也水汪汪的,看得人心底柔软。
燧黎笑着为她系好了腰带,将人轻柔地揽进怀里,与她额头相抵,柔声道:“乖,不必害羞,我知道容儿与我一般,但是你身体现在还很虚弱,那等事,我怕你……受不住。”
“我受……不对!”花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刚想辩驳男人便倏而凑近,以吻封缄。
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花容依旧在想,她根本没有想好不好!这个色魔王!
只不过燧黎却是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了,口中的滋味儿太过美好,他忍不住地深入,想要更多,亲吻的力道越发大了起来,可又隐隐克制着自己不要弄伤了她,舒服又煎熬的感觉让他眼尾都有些微泛红。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男人才缓缓从她身上离开,不知什么时候花容被他整个压在了地下,燧黎松开她的时候,也翻转了身体,将她抱到自己身上躺着,一只手揽着她柔软的腰肢,一只手缓缓摩挲着她的颊侧。
花容微一抬头,便看见他一直看着她的眸子,里面是浓的化不开的缱绻深意。
她微微一怔,而后莞尔,脸颊侧靠在他的胸上,左耳听着他的心跳声,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燧黎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便也没有开口说话,只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脊背,哄她入睡。
舒服的感觉让花容很快就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
燧黎见她睡着,便轻轻地替她调整了姿势,让她舒服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定定看了她半响后,他倏而低头,在她眉间落下缠绵一吻。
仿佛是因为太久没有安眠过,花容这一觉睡得极长,待她醒来时,原本午时的巨日,已然替换上了清辉的明月和闪闪发光的满天星斗。
“天黑了呀!”花容望着挂满星幕的夜空,刚刚睡醒嗓音还带着些许喑哑。
燧黎闻言偏首看去,低低嗯了一声,而后缓缓将人扶坐了起来,掌心一翻,一个水囊倏而出现在了他手中。
“刚睡醒,喝点水?”燧黎把水囊递给她,温声道。
花容接过水囊,打开塞子饮了一小口后,眼睛一亮道:“花蜜水!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个?”
燧黎见她高兴,也跟着笑了笑,下巴支在她肩上,柔声道:“出门在外,让夫人衣食无忧是为夫的职责。”
听他这样说,花容不只嘴里甜,心里也变得甜甜的。
她身体微微向后,整个人懒懒地靠在他怀里,眼睛定定地望着天上闪亮的星宿,刚要开口说话,便见一颗流星直直地划破天际,往下坠去。
“是流星哎!可以……”话还未尽,便见那颗流星没入他们视线盲区,而与他们相隔不远的一处倏然传来震耳欲聋的一声轰鸣。
虽然燧黎在顷刻间便蒙上了她的耳朵,但是花容还是被震得有些懵。
什么东西?陨石坠落吗?
待那声音消失之后,燧黎才皱着眉松开捂着花容耳朵的手,同时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厚厚的毛茸茸的厚披风仔细将她裹住后,才开口与她解惑。
“这个地方四季混乱,气温也变幻无常,白日里有时异常炎热,到了晚间,流星坠地时却又异常寒冷。”
几乎是在燧黎话落,即便是身上已经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披风,花容还是瞬间便感觉到了一阵刻骨的寒意。
她微微瑟缩了一下身子,燧黎立马察觉,当即又加了一件披风,将她从头到脚裹了起来。
双手紧紧地搂住她,燧黎低头看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花容,有些担忧地问道:“有没有好一点?”
不方便开口,花容便点了点头,之后定定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燧黎瞬间便懂了她的意思,他笑着蹭了蹭她道:“抱着容儿,我便不冷。”
实际上是,他灵力本就高深,如今又拿回了另一半修为,这种寒冷自然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可花容不知道,她怕他冷又不告诉她,便挣扎着从厚厚两层披风里伸出小手去摸他的手,发现真得很暖和之后又忿忿地缩了回去。
燧黎一见她那副受气包的样子,便知道她定是又在心里念叨两人修为的差距了。
当下他凑近她,笑着问道:“不高兴?”
闻言,花容使劲儿点了点头,她好歹是一朵上古神花,却连这点寒冷都抵御不了,当真是丢份儿!
见她点头,燧黎眼里笑意更甚,他微微顿了顿才又道:“不想裹这么厚?”
花容又看着他点了点头。
她这会儿看着着实可爱,燧黎忍不住升起些许逗弄之意,“我记得容儿读过的那本《玉阳集》上有御寒之法。”
花容一愣,正想着他说的是哪本书来着,便听他又继续道:“我见容儿将它放在枕头底下,时时拿出来翻看,这御寒之法应当记得极为熟悉才对。”
他话音一落,花容倏而大囧。
完了,面子里子都没了!偷看小黄书被发现了!
第六十六章
“你……你怎么知道……”说到最后, 花容红着脸彻底没了声儿。
见她羞窘,燧黎眼里笑意更甚,却仍是忍不住凑近她,开口嗓音低醇:“那日,拿了枕头垫在你腰下时……”
他一开口, 花容反应更大了, 什么也顾不上只拿了小手捂住了他一张嘴, 双眼一瞪,水汪汪的,又羞又怒。
“不许再说了!”花容羞恼地看着他, 语气颇有些凶恶道:“再说我就……我就一天, 不,一个月不理你!”
她全身被他裹上了毛茸茸的披风,只露出一双美眸, 整个人娇弱可爱的不行,却非要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威胁他。
这般样子再配上她那凶巴巴的语气, 燧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当然, 如果他去过现代,就会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奶凶。
心绪微动, 燧黎忍不住将人直接搂坐到怀里, 眼眸低垂, 一字一句腻在她耳边道:“一个月不理我?容儿舍得?嗯?”
花容也只是羞得太厉害, 又哪会真的不理他, 见他不再提那些羞人的事情, 便也不再凶巴巴的,而是颇为委屈地伸出小手搂紧了他的腰,小声道:“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