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我娇蛮——白云朵
时间:2019-04-03 09:56:25

  今日接连受挫,让他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只有看到安婳他才能稍稍平静。
  安婳微微皱眉,“王爷是你兄长,你怎可直呼其名?”
  祁叹神情中露出一丝愤怒与张狂,祁禹不但抢走了属于他的光彩,还抢了他的女人,他怎能不恨!
  “我不过是叫了他的名字而已,你便如此不悦,婳婳,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都不动心,他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喜欢上他了!”
  安婳沉默片刻,“情之一字,与时间无关,祁叹,你我从始至终就不可能,今后更加不可能,今后,你要做的是好好对待李姑娘,她为了你不惜自毁名誉,你该珍惜她。”
  “她不过是一个工具、一颗棋子,你才是我心里的人!”祁叹指着心口的位置,神情痛苦。
  祁叹面容激动到微微扭曲,“婳婳,你看看我!我才是最爱你的人,祁禹是在利用你,他冷心冷情,除了他自己,根本就不会爱任何人,他是为了拉拢安将军才花言巧语的哄骗你,你不要被他所骗!”
  安婳声音冷了下来,“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不需要你来告诉我,祁叹,我说过,你既然为了权利舍弃了我,便别想再得到我。”
  “婳婳,天下男人在权利与女人面前都会选择权利,祁禹也不例外。”祁叹说的几乎是咬牙切齿。
  安婳盯着他,眸中隐含怒意,“你自己自私,难道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自私么?”
  祁叹嗤笑一声,“好!婳婳,我们便来看看祁禹会如何选择,现在穆珠看上了他,我刚刚听到西绥王已经跟父皇提起了这件事,父皇为了两国邦交,必定会让祁禹娶穆珠,祁禹娶了穆珠不但能让父皇高兴,还能得到西绥国的支持,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安婳心里一沉,皱起了眉头。
  祁叹笑了起来,“婳婳你害怕了?你知道他会怎么选对不对?”
  安婳微微抬头看向他,黑白分明的杏眸如同望到祁叹眼底最深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我的确是害怕了,不过我害怕是因为我知道他会拒绝,我担心他会因此惹怒父皇,所以担心。”
  祁叹哈哈大笑两声,甚至笑出了眼泪,他走过来双手按住安婳的肩膀:“婳婳,你还真是天真,那我们便来打赌好了,看看最后谁能赢。”
  安婳不想陪他发疯,低头看着他钳制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冷声道:“放开我。”
  祁叹越靠越近,安婳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他昨日便大醉了一场,今日不知又喝了多少酒,全身都是浓重的酒气。
  祁叹眸色阴沉凶狠起来,他痛恨安婳一直拒绝他的模样。
  他将安婳牢牢禁锢,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若不放,你奈我何?”
  安婳全身一抖,心里冒出一股森冷寒意来,瞳孔晃动起来。
  这时草场下坡阴影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道哈欠声。
  声音不高不低,在寂静的草场却显得分外响亮。
  祁叹动作猛的一顿,和安婳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草场下坡地势低洼,又在暗处,他们都没注意到那里竟然躺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缓缓的坐了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祁叹心里一惊,双手松开安婳,后退了一步。
  安婳松了一口气,跟着后退一步,离他远远的。
  那人慢悠悠转过头,安婳双眸微眯,在月光下终于看清楚那人的脸,竟是宋懿。
  宋懿看到他们眼睛微张,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两壶酒,酒壶不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走至祁叹和安婳身前,口齿不清的道:“拜、拜见王爷、王妃。”
  祁叹负手而立,脸上的酒意褪去不少,他沉着脸看向宋懿,声音微冷,“你怎会在此?”
  宋懿打了一个酒嗝,扬了扬手里的两壶酒,声音含糊的道:“臣在此喝酒,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祁叹打量了他两眼,可惜夜色太深,他看不清宋懿是否真的喝醉,只能作罢。
  他眼神锐利的盯着宋懿,“本王刚才在殿里喝多了酒,出来吹风醒酒,偶遇皇嫂,便聊了几句,本王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或者没听到什么,都闭紧你的嘴巴。”
  宋懿又打了个酒嗝,半阖着眼,“自、自然,臣、臣什么也没听到……”
  祁叹看他连话都说不清楚,显然是醉的厉害了,放下心来,转头看向安婳,神色微动,抿了抿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拱了拱手道:“皇嫂,我先回去了。”
  安婳冷眼看他,一言不发。
  他低了低头,转身离去。
  安婳绷着的身体蓦地放松了下来,脸色微微泛白。
  宋懿在草地上坐下,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然后将另一壶没有开封的酒壶递给安婳,“喝点压压惊。”
  安婳刚刚的确是吓到了,这里空旷无人,祁叹情绪又越来越激动,她真的怕祁叹会如上次在宫中一般,举止无礼。
  她看着宋懿手里的酒壶,有些犹豫。
  宋懿勾唇,“放心,这壶我还没喝过。”
  他眸色清明,再也不见刚刚的混沌,安婳微微有些惊讶,“……你并未醉酒?”
  “我想越王并不想让人看到刚才的事。”宋懿风轻云淡的道。
  安婳神色缓了缓,“……谢谢你刚刚给我解围。”
  宋懿笑了起来,“王妃想太多了,我不过是正好醒了而已。”
  安婳知他在撒谎,他既然不想承认,安婳并不勉强,她在距离宋懿两个人远的草地上坐下,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然后用衣袖擦了擦嘴角。
  酒水辛辣,直冲喉咙,她的眸里漫上水色,在月光下盈盈动人,双唇红润,脸色也不复刚才的苍白,染上了绯红,萤火虫不时在她身边环绕,寂静而美好。
  宋懿喉咙微动,收回视线,仰头喝了一口酒。
  夏天的夜,微风迎面吹过,带来丝丝清凉,月亮照在草地上泛着浅白的光,酒好像也变得甘甜起来。
  安婳又喝了一口酒,然后问出心中疑惑:“你今日最后一箭为何要故意射偏?”
  宋懿在草地上斜歪着,闻言轻笑,“王妃怎知我故意射偏?”
  “你前九箭动作利落,并无犹豫,且箭箭中靶,说明你成竹在胸,只有第十箭,射箭的时候你犹豫了片刻,然后便射偏了。”安婳将今日所看到的说了一遍。
  “王妃看得倒是十分仔细……”宋懿眸色深了深,“我不过是觉得今日的比赛,是王爷、公主们的角逐,所以自动提前退场罢了。”
  “可是今日的比赛事关豫川的归属问题,多一个人进入决赛,大祁就多一份胜算,你为了大祁怎会如此做?”安婳有些不解,总觉得宋懿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宋懿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低喃:“大祁……我的父亲和兄弟们都为大祁而死,难道我也要为大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宋家满门忠烈为国而亡,宋老将军当年指挥酿成大错,留下一身污名,宋懿想贪图安逸,不立功不表现,也是无可厚非。
  安婳拿起酒壶碰了一下宋懿的,笑道:“喝酒。”
  宋懿怔了一下,拿着酒壶的手顿了顿,然后露出笑来,仰头将酒喝下。
  他忽然出声道:“王妃对禹王爷就如此信任?”
  安婳想起刚才她与祁叹的对话,想必宋懿全都听了去,便点了点头,神色坦然。
  “王妃为何会认为一个身在争权夺利圈内的皇子,会为了所谓的感情放弃权利?皇家的人可都是冰冷无情,为了权利和脸面可以不顾他人死活的,王妃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时候太过失望而后悔。”宋懿嘴角挂着昭然若揭的嘲讽笑容。
  安婳沉默片刻,“宋大人似乎并不相信感情?”
  “当然,感情这种东西在没有遇到困难的时候,花前月下,恩爱缠绵,遇到困难时,自然会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镜花雪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宋懿说得理所应当。
  “宋大人为何如此想?”安婳微皱绣眉。
  宋眸色微沉,声音幽幽道:“我爹当年一共有十九房妻妾,宋家获难时,跑的跑,逃的逃,连一滴泪也没有人为他流过,只有我娘为了我留了下来,没有离开宋府,由此可见,感情这种东西并不存在。”
  安婳轻笑,不急不缓的道:“宋将军有十九房妻妾,却只有一颗真心,他能分给这十九名妻妾的又有多少?他既然并非真心,凭什么要求他的妻妾对他死心塌地,不离不弃?”
  宋懿眼眸微微睁大,从他幼年起,府里便莺莺燕燕一堆,那些女人总是口口声声说爱他爹,争夺着他爹的宠爱,所以他从来没有思考过那些女人对他爹究竟抱着的是何感情,只是在她们迫不及待远离宋家的时候感到愤怒,觉得女人是这世上最善于伪装的骗子,以前的花样巧语都成了过眼无烟,感情是这世界上最飘渺的东西,只是用来骗人的美好词汇。
  安婳眸色澄净,声音轻柔:“王爷现在只有我一位王妃,那么我自然愿意奉上一颗真心,生死相随,可是他如果有两位妻妾,那么我对他的真心便会减半,只愿意跟他相敬如宾,当他有数名妻房的时候,他对于我来说就会变得可有可无。”
  安婳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所以并不是感情不值得信任,只是感情的多少和出发点都是不同的,我信任王爷是因为他还未做过欺骗、伤害我之事,所以我愿意给他,我全部的信任,若有一天他背叛我、伤害我,那么我自然无法做到像如今一样笃定。”
  安婳低头露出浅笑,笑容里透着一丝甜蜜,“不过我相信他定不会负我。”
  她的语气透着一丝坚定,宋懿看着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夜宴后,景韵帝单独把祁禹留了下来。
  景韵帝看着儿子出众的面貌有些骄傲,穆珠会对他一见钟情,实在是理所应当。
  他看着祁禹,慢悠悠的开口,“穆珠王女对你很有好感。”
  祁禹神色冷淡,“儿臣对她没有好感。”
  景韵帝微微皱眉,“西绥王对这位王女很是疼爱,你若是娶到她,就算朕以后去了,有穆珠在,至少可再保两国几十年的和平。”
  祁禹不为所动,“靠和亲换得一时的和平,本就非长久之道,西绥王过世后,怎知下一位西绥王还会不会遵守承诺?西绥若胆敢来犯,儿臣愿亲上战场,奋勇杀敌,即使战死沙场也决不言惧,但若让儿子娶穆珠公主,请恕儿臣无法做到。”
  景韵帝知道儿子执拗,并未生气,只是继续劝道:“穆珠嫁给你可以和禹王妃平起平坐,不会影响到禹王妃的地位,你就当作多养一个人在府里。”
  祁禹神色平静道:“儿子都是王妃养的,实在是没有能力去养其他人。”
  景韵帝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儿子天天跟他哭穷怎么办?
  他半天才缓了一口气,怒道:“你王府里的那个恣柔是怎么回事?她都能在你王府里住这么久,多个穆珠怎么了?”
  祁禹抿了抿唇,“恣柔……是儿子一时糊涂,此次回京后,儿子便将她送出王府。”
  景韵帝一听儿子不但不娶穆珠公主,还要把府里的民女也一并送走,不由急了,“你难道这辈子就要安婳这一位王妃不成?”
  祁禹淡淡道:“母后在世时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儿臣当时年幼并不懂,如今想来,这应是天下所有女子的愿望,更何况我心中只有婳儿,容不下她人,有了也只是徒增困扰,让婳儿伤心,儿臣不愿如此,请父皇谅解。”
  提起阮皇后,景韵帝眉头有些松动,神色漫上伤感,长长的叹息一声,如果他当年只有阮皇后一位皇后,阮皇后是不是就不会被害死?阮皇后心思单纯,是他没有保护好她,若是能重来,他也愿意只有阮皇后这一位妻子,换得她一世平安。
  穆珠能嫁给祁禹虽然好,但不嫁也没什么要紧,大祁并不用靠和亲来维持稳定。
  若逼着儿子娶妻,和平民百姓卖女求荣有什么区别?
  他并不想逼儿子,只是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你是皇子,有责任为大祁开枝散叶。”
  “儿子和王妃会抓紧时间……”祁禹低头回道。
  景韵帝看了他半晌,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你回去吧……”
  “是,儿子告退。”祁禹行了一礼。
  景韵帝看着儿子玉树临风的模样,又把他叫住了,低声问:“……钱真的不够花?”
  “够的,王妃很能挣钱。”
  景韵帝一听更愁了,“男人不能总让女人养。”
  祁禹眸色微动,“是,父皇……儿臣听说前段时间青煜城进贡了一批上好的珍珠……”
  一听儿子打起了自己库房的主意,景韵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粗着嗓子道:“回京朕就让人送给你。”
  总不能让儿子在王妃面前抬不起头不是?不能总让女人养家,景韵帝有些愁,儿媳妇太能挣钱,他还要担心儿子受气。
  祁禹微微一笑,“谢父皇。”
  景韵帝看了他一眼,又道:“赶紧给朕生个孙子。”
  “是……”祁禹躬身行礼。
 
 
第88章 
  安婳和宋懿在草场上坐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宋毅风趣幽默, 和他聊天十分畅快。
  安婳看时间不早了, 才站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
  宋懿也站了起来, 弯腰拿掉安婳裙摆上沾到的一片草叶, 然后直起身子道:“我送王妃回去。”
  安婳看到他的举动愣了愣,然后静静的点了点头。
  路上,宋懿极为有礼的一直走在安婳身后,直到把安婳送到屋前才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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