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登录全然APP的后台，一眼就看见了忽闪忽闪的站内信提示。
她连忙点开来看。
“亲爱的作者然然不知道啥时候更，您好，影视公司已经给了回复，同意您的报价。相关的合同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里，请您细细查看。”
沈然抿抿唇。
果不其然。
她就算没有卖过影视版权，也是有这方面的常识的。
一般而言，卖影视版权其实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你来我往的，经常一年半载才能签下合同都是很可能的。
而且谁都是生意人，都想多赚两毛钱的，所以影视公司也会尽可能地往下压价。
像今天这么痛快地答应下来她的虚高报价，并且尽快拟定合同发送过来，几乎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
沈然现在可以确定了，丛青辞一定知道“然然不知道啥时候更”就是自己。
沈然又转了转眼珠子。
那么，全然APP当时为什么就那么肯定一定会有影视公司找上门来的？
卖出影视版权本来就是几率很小的事情，对几率很小的事情打100%的保证，除非……
除非，全然APP的老板就是丛青辞。
这样一想，所有的事都说得通了。
包括当时她问全然APP的负责人，全然的老板是谁的时候，负责人支支吾吾的样子，都解释的通了。
沈然想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后，忍不住内心有些复杂。
她不是傻子，丛青辞对她好她是知道的。
但是……
不知道丛青辞对自己这么好。
而且是从来不动声色地帮她解决好一切。
她想离开ABC漫画，丛青辞就让她来了全然，给她最好的推荐位，解决掉所有的后顾之忧。
她被ABC碰瓷，丛青辞就帮她发律师函，起诉ABC。
她的漫画才画了不到一半，丛青辞就高价签下了她的影视版权。
……
也从来不求回报，不说原因，甚至不透露那是自己做的。
就只是默默地做着这些事情。
沈然走出教室，握着手里的手机，神色不明。
好半天，她才下定决心一样，拨了丛青辞的电话。
那边，几乎是铃声响的第一秒就接通的。
“喂，然然？”
那个一贯清冷疏离的声音，对着沈然讲话的时候，却是满满的温柔。
沈然忍不住觉得过去的自己有点傻，或者说，可能是在逃避现实。
明明丛青辞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
她笑道：“丛哥哥，是我。”
丛青辞惊喜万分。
天哪，他真的是在做梦吗？！
沈然居然主动给自己打了电话，还叫自己丛哥哥？
丛青辞从来没觉得做梦是件让人这么开心的事情，甚至，他觉得如果沈然可以一直这么对他的话，他真的很愿意长睡不醒。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沈然忍不住有些奇怪。
啊咧？没信号了吗？
沈然试探着：“丛哥哥，你还在吗？”
好听得如滴水在石一般的声音透过电话响了起来，似乎还带了些不着痕迹的紧张和惊慌：“嗯，我在我在，然然有事吗？”
天哪，怎么办。
好像……
不是梦。
沈然突然就有些心酸。
她压低了声音。
“丛哥哥，我知道全然是你做的了。”
那边再次一阵沉默。
丛青辞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突然掉了马甲。
沈然想了想，又道：“我很感谢你对我这么好……”
沈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丛青辞给截了过去。
“然然，我对你好是我开心我乐意这么做的，你放心，我从来没打算用这些来想让你回报我什么。我能对你好，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沈然微怔。
丛青辞苦笑了一声。
“说实话，活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试图对一个女孩子好过，所以也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尽我所能地去关心你。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的。”
丛青辞顿了顿，才继续道，“而且，然然，你要相信你自己。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的漫画公司别的影视公司去签下你。”
“我对你好，从来不是因为想要得到什么。”
清清冷冷的声音一字一顿。
“只不过是因为，你真的值得。”
第60章
沈然挂了电话后，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句“你真的值得”似乎还不停地在脑子里回响, 响得她理智全无, 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因为样貌和才智的原因, 不是没有人跟她说过喜欢。
相反, 在21世纪的时候，时不时就有男生跟沈然表白的。
可是沈然从来没有在意过。
她知道的, 自己不管是样貌还是聪明, 都很讨人喜欢。
可是，从来没有人跟她说——
你真的值得，值得我对你这么好。
沈然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在她以前的人生规划里, 从来没有涉及到过恋爱结婚。
因为沈然一直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过得很好。
直到现在……
她竟然突然会觉得, 如果接下来的人生里, 真的能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照顾着你，陪在你身边, 似乎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沈然微微扬了扬唇。
杨妮娜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沈然, 忍不住有些奇怪。
“沈然, 你在这里干嘛呢？”
沈然笑眯眯：“思考人生。”
杨妮娜翻了个白眼：“思考出什么结果了吗？”
“唔, ”沈然歪了歪头，“就是觉得, 偶尔咸鱼一下好像也还不错？”
杨妮娜：“……”
所谓的终极学霸的藐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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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11月3号就到了。
沈然再次请了假，提前飞去了B市录制全民知识竞赛的复赛。
第一期《全民知识竞赛》播出以后，沈然已经成为了夺冠的热门选手之一, 所以还真的有不少的选手都知道她。
沈然笑眯眯地跟男接待员打了一声招呼，就走进了后台的选手休息间做最后的准备。
男接待员却一阵感慨。
想当初，自己给这个小姑娘带路的时候，只是因为她过分的美貌多注意了一眼而已。
没想到人家小姑娘一路披荆斩棘，顺利通过了面试和初赛，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的粉丝。
而且，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这个小姑娘这样下去，一定会走得更远的。
沈然刚走进去，就被许佳抱了个满怀。
许佳大笑了几声：“然然我好想你的！”
还没说完，一旁的戴文浩就酸道：“人家然然才不想你呢，哼。”
沈然忍不住好笑。
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门口的接待员再次叫道：“沈然，外面有人找。”
沈然一阵纳闷。
诶？有人找她？
不过她还是很快地从许佳的怀抱里挣了开来，而后拍了拍许佳的肩膀，安抚了一下撇着嘴的女孩子，走出了休息间。
跟着接待员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了另外一个休息间。
沈然完全没想到，接待员说的有人找，原来是……
宋扬宋教授。
宋教授看见沈然微微吃惊的神情，忍不住好笑：“怎么了丫头？完全没想到是我找你吗？”
沈然点点头：“是的。”
被这个姑娘诚实的反应给逗笑，宋教授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子了。
聪慧善良又真诚，就连她的梦想，他都很赞赏。
沈然想了想，主动问道：“宋教授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宋教授又笑了笑，而后正色道：“我叫你来，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学生？”
沈然一惊。
她完全没想到，之前自己拒绝了Q大的保送名额之后，宋教授居然还会再问她一次愿不愿意做他的学生。
其实在那之后，她有去查过宋教授的相关资料，自然是知道宋教授在华国物理界到底是何种权威的存在的。
很多人争相想要当他的学生，都完全做不到。
甚至有人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宋教授近几年就有可能被评为华国科学院的院士了。
沈然真的很意外。
不过，她很快镇静下来之后，敛了神色，认真地点点头：“宋教授，我很愿意做您的学生。”
她了解了很多，也相信，跟着宋扬，她一定能有更好的发展。
宋扬大笑了几声后道：“还叫什么宋教授？”
沈然连忙改口：“老师。”
宋扬满意地点点头：“正好你也在B市，今天录制完节目后，我带你去实验室见见你的师兄师姐们。不过，主要是师兄们。”
学物理的男女比例……
沈然自然是可以想象的。
实验室啊。
沈然目露怀念，她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实验室了，现在真的想念得不得了。
沈然赶忙点头应道：“好的，谢谢老师。”
她想了想，又问道：“老师，我能问一下您最近在带什么项目吗？有什么我可以打下手的地方吗？”
沈然都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抖M了。
在21世纪的时候，每天赶不完的项目都让她快忙疯了，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可以每天享受一下愉快轻松的学生时光，她竟然有点怀念以前做项目的日子了。
算了算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能者多劳嘛。
听到沈然的问题，宋扬都怔了怔。
他想了想，还是笑道：“我最近在带一个开发全息的项目，你有兴趣吗？”
沈然心中一喜，迅速点头：“我很有兴趣！”
这不赶巧了吗，正好是她最近想做的事情。
沈然还忘记毛遂自荐：“老师，您就让我给您打下手。我就算没办法长时间待在B市，也可以帮您写写文书，写写代码。我代码写得还是挺好的！”
看着面前活力十分的女孩子，宋扬都忍不住好笑。
而后又忍不住感慨，这种渴望参与科研的热情，他究竟多久没有见过了啊。
他见过很多的学生，大二大三就主动跟他申请想来实验室帮忙。
可是，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或者是为了方便保研，或者是为了得到学分……
但是，他真的很久没见过，像沈然这样，是真的热爱科研的女孩子了。
这样一想，宋扬越发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他应道：“好，那今天下午，老师就带你参观一下实验室。回头有任务再派给你。”
沈然忍不住笑弯了眼。
等到沈然离开之后，休息间的小房间内才走出来一个人。
赫然是——
丛青辞。
宋扬自然是知道丛青辞在那里的，所以毫不意外。
他还不忘跟丛青辞感叹道：“唉，现在这么纯粹的学生真的很少见了啊。青辞，怪不得你喜欢她，连我都真的很喜欢这丫头。”
丛青辞抿唇轻笑。
“宋教授，请问您的项目，现在还缺投资人吗？”
宋扬一愣。
丛青辞继续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愿意投资一大笔钱供您的项目可研使用。还希望您能多照顾然然一点。”
“青辞你还真是……”宋扬一时有些失语，“还真是不求回报啊。”
丛青辞在背后做的这么多事，却一件都不想告诉沈然。
丛青辞似乎颇不在意的样子。
商人逐利，求回报是本能。
可是对着像沈然这么纯粹的人，他第一次觉得，本能这种东西原来也是分人的。
他抿抿唇角，一字一句，不胜温柔。
“她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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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赛的录制，依然是淘汰一半的人。
但是因为这一期和下一期一共18个人，淘汰9个人的原因，这一次不再分期淘汰，而是直接将18个人分成6组，两期节目一起将小组总得分排序，淘汰一半的小组。
主持人依旧是上次的江靖和王瑞琪，两个人再次介绍了一下这两期的规则，便宣布开始分组。
为了公平起见，这次依然是抽签分组。
许佳紧张得不得了：“然然，这次我还想跟你一个组啊呜呜呜。”
当然，今天的其他几个选手，大都也抱着跟许佳同样的想法。
废话，跟沈然一个组，那几乎就意味着你可以躺赢进决赛啊！
沈然摸了摸许佳的头，而后伸手抽了一根签。
不知道是不是意外，在沈然伸手进签筒的时候，另外一个女生也猛地将手伸了进去。
沈然的手腕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冲击力，摩擦到了签筒的边缘。
她一阵吃痛，签也没有取出来，连忙伸出了手。
许佳紧张地凑了过来，而后皱眉：“然然，你的手腕……”
沈然瞥了一眼，发现因为摩擦的原因，她的手腕被擦破了皮。
原主本来就是娇养的大小姐，细皮嫩肉，一丁点擦伤在她身上看起来都格外显眼，更不要说像今天这种面积稍大的擦伤了。
看起来很是严重。
沈然活动了一下手腕，觉得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表面的擦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