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没有关注度的一条微博,闻澈刷着看见了,在下面贱兮兮的留了个言——“朋友,这绝对不是陆嘉行的孩子,我敢拿我这张脸保证,陆嘉行他根本就没有性生活![太开心][太开心][太开心]”
更精彩的是——留言的时候,闻影帝忘切换成小号了。
那条闻澈大名加V认证的账号赫然出现在上面,迅速就被他的死忠粉挖了出来。他和陆嘉行是堂兄弟的是在业内不是秘密,要不他平时那么作,看着陆嘉行的面子,也没人真敢把他怎么样。
李闲给陆嘉行打这通电话,就是怕陆嘉行知道了发火,提前态度诚恳的道歉,告诉他都处理好了,保证绝对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陆嘉行听完戾气很重的只说了一句:“跟闻澈说,他指头要是不想要,我就给它剁了。”
“好凶哦。”许梨皱皱鼻子,忽然瞪大了眼,道,“陆嘉行你之前不是说闻澈植物人了,骗我的啊!”
陆嘉行扯出个讥讽的笑,“那你信了吗?”
许梨偏头想了想,“信了,你每次说的时候我都信,事后想想就能意识到你是在唬我,但你下次又说,我还是信。”
以她对陆嘉行的了解,他绝对不是对身边的人冷酷无情的人,若是闻澈真成了那个样子,他是不会无动于衷的,所以每次在陆嘉行说的时候,她是下意识的相信,事后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劲了。
陆嘉行拽了拽领子,声音懒散又挑衅,他说:“但是你骗我的话,我可都信以为真,事后再多蛛丝马迹,哪怕是白纸黑字放在我面前,我都只想相信你。”
许梨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鼓着嘴,诚恳道:“可我没骗你什么啊。”
她是一时真的没想出来。
陆嘉行哼笑,“小骗子。”他推她上车,许梨哼哼唧唧不愿意,“你看我这么多重点还没看呢,十二月出就要初试了,我政、英成绩还不错,专业就有点欠缺,我算了算,从现在起每天睡五个小时,剩下十九个小时……”
“给你时间看。”陆嘉行绷着脸,“我们去训练场,我开我的车,你看你的书。”
“什么,你要开车?”这下许梨就觉得陆嘉行更不正常了。
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到赛车场已是傍晚,周安时不在,场地教练、助手一堆盯场,计时赛模式,陆嘉行开了好几把。
他的技术是国外一流车队教练教的,这么多年从没丢掉过,今天这车开得又野又猛。中间有场和一个青年赛手比了一下,冲过终点时超了对方老远。
赛车是极限运动,对车手的身体素质要求很高,就是专业赛手,开下来也会出现颈部、手臂酸痛的情况,陆嘉行在这里有专业的身体评估记录,他的体能算好,但是今天也开到了极限。
一圈下来,他稍作休息又要上车,教练拦着不让,苦口婆心的劝。
许梨觉得陆嘉行今天脾气怪,她潜意识的不敢往深处想,以为是少爷脾气又犯了。两人更和好就这样,许梨也赌气的坐在场下,真的一直在看书。
陆嘉行跟教练说话的时候,看了她好几眼,教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许梨是跟着陆嘉行来的,他们都知道,不过他来这才两年,没听说过陆嘉行身边有女人,于是好奇的问:“陆总,你女朋友啊?”
陆嘉行看着那边安静的跟猫一样的人,心里说不上来堵着什么,笑了笑,“她是我孩子妈妈。”
教练挺意外的,仔细看了看,以为是刚怀上,笑着说:“恭喜陆总了!真是喜事!”
……
许梨无意抬头,看到刚才还板着脸的人现在跟别人有说有笑的,气更不顺。旁边有工作人员路过,她叫住了一个问:“今天你们车场怎么这么多工作人员啊?”
“不是今天,是只有陆总来了才有这么多人。”
“为什么?”
工作人员耸耸肩,“反正是我们周总交代的,说是陆总来开车一定要盯紧,应该是因为他几年前在这开车出过事故吧。”
许梨心砰砰跳,工作人员想了一下,“好像是家里有人找不到了心情不好,车开得太猛,差点命都没了,啊……有三年多了吧。”
工作人员走了,许梨还是呆呆的站着,连她手里的书滑落了都不知道。
她走过去,教练看到她,笑着说:“恭喜了。”
许梨迷茫的眨眨眼,陆嘉行转身要上车,许梨拉住他,扯了扯他的手,“别开了,我怕你累。”
陆嘉行脚步一顿,抬抬眼,“嗯。”
教练走得时候摇着头直笑,工作人员问笑什么,教练顾自说:“都说陆总对女人没兴趣,我看纯属胡扯,我劝多少句都没用,人家孩子妈几个字,他就乖乖不上车了!你说怎么都有孩子了,不行,这我得给周总打个电话!”
……
周围人都散了,许梨负气的看着陆嘉行,“我到底怎么你了,你发什么疯啊?”
陆嘉行穿着赛车服,手掐腰回视她。
许梨把书放在地上,侧过头,指着自己耳朵,“让你看看我的耳洞,有没有心情好一些。”
“还没好吗?”她叹口气,踮起脚在他嘴上飞快的亲了一口,“这样可以了吗?”
陆嘉行拖住她的腰,想要回吻,下一秒又泄了气,不吭声的站着。
许梨这下真无奈了,扯着他的赛车服摇,“你吃错药了,有什么就说嘛,是陆伯伯训你了,还是工作遇到麻烦了,你跟我说,我们要坦诚呀。”眼看着对方纹丝不动,许梨一跺脚,软着声,“嘉行哥哥——”
陆嘉行眸色一沉,直接拦腰把她抱起来,径直走到看台的一处栏杆前,把许梨放到了上面。
栏杆一个拳头那么粗,许梨坐在上面,褪下是悬空的。她人晃了晃,“呀呀,我坐不稳!”
陆嘉行弯着身子,一个手撑在她身侧,一个手稳稳扶住她的腿,但是脸上的表情是凝重的,他说:“你要是怕摔,就自己搂着我。”
许梨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脖子,骂道:“嘉行哥哥你无耻。”
“还敢叫?”陆嘉行手往她大腿根上滑,故意使劲掐了一下。
许梨又疼又羞,但是手抓着陆嘉行不敢动,也没办法抵抗,声音软塌塌的求饶,“不叫了,你不是我哥哥,我错了还不行。”
“还有哪错了?”陆嘉行冷着声。
许梨心想,就知道他今天有问题,但是哪错了,她怎么知道,明明感情已经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她还计划着等两天后陆嘉行生日,她把安歌的身世告诉他。
是好是坏,陆嘉行给了她勇敢,她都不想再退缩了。
“我……”许梨脑子里的弦断了一下,她想到许安歌,心里就慌了起来。
陆嘉行不想再折磨她,低着头,平静的说:“许梨,我不是不想说,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有我怕我说出来,你万一又跑了怎么办。”
爱情里,两人都做过对方的刽子手,都错过,也都谨小慎微的爱着,害怕着。
许梨欲言又止,半晌,都像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同时开了口——
“安歌……”
“安歌……”
都又瞬间沉默了,最后还是许梨先开口问的,“你都知道了?”
陆嘉行点点头。
许梨像没了心跳,整个人飘在海上,陆嘉行是她唯一的稻草,她抓着不敢松,过了好久才很轻声的说:“对不起,我没一开始告诉你。”
“傻瓜。”陆嘉行说。
晚风很凉,但是许梨丝毫没感觉到,她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陆嘉行脖子上,听他讲完了照片和在医院发生的整件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就觉得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她想要的不是这样,而且陆嘉行平静的太异常了。
“孩子现在在我父母那,我带你领回去。”陆嘉行说。
“好。”许梨忘了自己还在栏杆上坐着,手一松,身子后仰的同时,发现陆嘉行稳稳的拖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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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别墅灯火通明,许梨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他们真的要把安歌留下吗?”
对于父母的态度,陆嘉行并没有隐瞒,但是他为了这个在医院和陆振东的保镖大打出手的事,他就全给省略了。
若不是许安歌被打架的情形吓哭了,他怕给孩子留下阴影,否则就算是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退让半步。
加上他当时的精神状态也不好,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安全起见,他也不适合带着安歌走。
陆嘉行牵起许梨的手,“我怕安歌不适应,让青禾也跟着的,等会儿你什么都不用管,带着安歌走就行,别的我会处理。”
许梨听陆嘉行讲,就觉得许青禾在这里面不对劲,她遇到这些一直都没有给许梨打电话,心里肯定打着别的小算盘。
进门后,俩人看见屋里的情景有些傻眼,一楼整个大厅里散落着格式各样的玩具,许安歌滑着滑板在屋里转圈的跑,后面缀着赵亭和保姆。
赵亭嗲着声:“乖乖别滑了,累着我们小腿腿了奶奶会心疼的!”
保姆拿着手帕,“宝宝快擦擦汗,小心感冒。”
许安歌眼睛尖,看到门口进来的人,哧溜滑过去,跳下滑板车就要许梨抱,嚷着:“小梨子你去哪了,怎么才来接我!”
“青禾呢?”许梨问完还没得到答复,赵亭就上来抢人了,“你怎么来了?陆振东,快下来,许梨来抢孩子了!”
这也不知道是谁跟谁抢!
陆嘉行把他俩挡到身后,“妈,您自己说的,让安歌在这里吃个晚饭就送回去,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赵亭当时在医院是这么说的,但她那是缓兵之计,现在翻脸不认了,伸手要去够,“不行啊,叫她带走了,还会带回来给我见吗?”
陆振东从楼上下来,看到这局面摆摆手,让保姆先去忙。
“吵什么。”陆振东看了许梨一眼,“来了。”
许梨微微颔首,人还躲在陆嘉行后面,“您好。”
陆振东板着脸,拿出不容置疑的态度,“孩子是嘉行的,那我们就不能随便让你带走了,你那儿我也调查了,三女两男混住在一起,对孩子的成长不会有利。”
陆嘉行是独子,从小就当成“东尚”的接班人在培养,他叛逆过,但回到集团工作,他也从没让长辈失望过。
就是这感情一直不顺,拖到三十多岁,连个孩子都没。现在有了,向来注重血脉的陆振东再不满意许梨,也不可能放着安歌不闻不问。
陆嘉行也没再怕的,说:“爸爸,无论如何,孩子都必须在许梨身边,如果你们非要抢,那我就起诉离婚,我把名下财产都给她,她有钱有工作,孩子年龄也小,法院肯定把孩子判给她,到时候谁都别想见。”
“你说什么!”陆振东怒气上来,抬手就要给陆嘉行一巴掌。
许安歌探了个头出来,一脸正气的奶声道:“不能打架哦,打架不是好孩子哦!”
陆振东手悬在半空中,硬是收了回去。
“走。”陆嘉行护着他俩推门,赵亭上去抱住陆嘉行的胳膊,“我们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这丫头说走就走,一走还是四年,我们能放心把孩子给她吗,要是她再带着孩子走怎么办?”
许安歌在许梨怀里,遇到拉扯的情形,明显没有在医院那么害怕了。许梨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从后面走出来,“赵阿姨,我不会走了,你们什么时候要见安歌,给我打电话,我就把他带过来。”
“走了还能叫我见吗,唬谁呢,我以前对你又不是多好。”赵亭不依不饶,“还有什么安歌,他叫陆奇然,奇字辈的!”
许安歌抠抠头看着许梨,许梨一言难尽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嘉行脸上已然起了寒意,说:“他叫许安歌,许梨的许,‘疏缓节兮安歌’的安歌。”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嘉行你疯了,你儿子不姓陆,姓许?”赵亭简直想不通了。
“对,他这辈子就姓许。”陆嘉行目光锐利,道,“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们这里,谁为这个孩子付出过,没付出过,现在要抢人,又要他改姓,不可能。”
许梨没想到陆嘉行这么强硬,推了推他,“你别这样嘛。”
陆嘉行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和许安歌护在身边,“就这样。”
陆振东之前跟许梨算是撕破脸了,他高高在上一辈子,不可能现在跟个晚辈低头,背着手往楼上走,负气道:“嘉行,你是翅膀硬了!父母为你好你都不知道!”
他们所谓的好已经让陆嘉行错过了太多了。
陆嘉行拍拍许梨的背,“走吧。”
“诶——”赵亭追出去,慌乱中拖鞋都掉了一只,“那就让许梨搬回来住!”
“妈,她要准备复习考研,安歌的幼儿园也在学校附近,她只能住在那里。”陆嘉行耐着性子,“有什么你们跟我商量,不要去跟她抢孩子。”
“你怎么还上学啊,这辈子上不完了吗!”赵亭苦着脸,“星星,到奶奶这里来。”
“什么星星?”陆嘉行无语了。
“不让改大名,我还不能给他起个小名啊,星星多好听。”
赵亭说完,许安歌配合的瘪着嘴,胳膊弯着学大猩猩的样子拍了拍手。
“不是这个猩猩,是天上耀眼的星星,嘉行、星星,父子俩名字多配。”赵亭咧着嘴,冲许安歌笑得眼都弯了。
许梨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当时申请游戏公司,用的名字是“耀眼的星”。
没人知道它其中的涵义——“星”是陆嘉行名字最后一个字的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