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斯年搂她搂的很紧。几乎像是要把自己嵌入他身体中的一部分一样。
他接着道：“让我想把你揉碎了。”
声音很低沉沙哑。
叶清安垂下眼。
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他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而且也不知道付斯年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把她抓住紧紧地搂着，生怕她跑了。
叶清安想起每日早上起来时的场景。
他舒了口气在她的耳边，暖暖的气流划过。空气冷冽清新，带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叶清安的视线落在了右前方的树枝上。稀薄的日光从树杈的缝隙中透了出来，斑驳了一地光影。
去往图书馆的路早早地就被清理干净了。
江一淮和李濉已经在图书馆大厅等着了。一进门，暖风扑面而来。
叶清安和付斯年一前一后走进去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暗红色外套的江一淮。
“付卿。”
李濉在大厅一眼就看到了神色淡然的付斯年。他一个回眸：“付爱卿！”
声音不大，但路过的同学都投来了诧异好奇的目光。
李濉倒是不惧这些外人的眼光。他道：“付爱卿啊，几日不见怎么感觉清瘦了？是不是下人们没有照顾好你啊。”
付斯年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最近古装剧看多了？”
“嘿嘿。这都被你发现了。”李濉眼神若尤其是地向江一淮那瞥了瞥：“这不是听从学姐指挥，完成学姐交代的任务嘛。”
“行了，别贫了。”付斯年道：“好多门科都没看。”
李濉道：“放心吧，有我你挂不了。”
这一点付斯年同样不担心。李濉就是老师眼中的尖子生，同学眼里的考神学霸，每次考试前都要拜一拜的那种。
李濉勾搭着付斯年的肩膀。
两个大男生在前面走。
江一淮看了叶清安一眼：“咱们这学期课算是比较少的了，就一门考试课。”
而且还是老师上课已经划完了重点的那种。
这门课谁要是没过，那就是自己不努力了。
“对啊。”叶清安感慨道：“突然没有期末前的加急复习。还真有点不习惯。”
江一淮啧了一声。她不是真的要跟叶清安讨论学期末考试问题，而是有些别的事情想说。
她想问的是：“我听李濉说。”
“付斯年搬过去和你一块住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留意了周围没人才道。
叶清安一怔。
也算是吧。
但是这件事情，她从来没有跟叶隽琰提起来过。就连何清平问起付斯年的时候，她也没有说漏嘴。除了有一次，何清平跟她视频的时候，付斯年正好从浴室出来，关门的声音被何清平听到了。
当时叶清安推脱说是没关上窗户。
也算是勉勉强强地蒙混过关吧。
因为以叶清安对何清平的了解，她不会过分细究这些事情的。
但这会江一淮问起来。
叶清安脸还是莫名热了一下。
总觉得这也太羞耻了些。
“也……不是。”她道：“等过阵子他会搬走的。毕竟是我的父母让我在照顾他的。”
叶清安抿了抿唇。遮掩住眼底一抹慌乱。
江一淮摆摆手：“成年人嘛，男欢女爱的。别觉得不好意思。”
叶清安挠了挠头。
男欢女爱什么的，她真的……还没有啊。
付斯年说过绝对不会勉强她。他也真的做到了。
视线触及江一淮目光的方向，落在了李濉身上。叶清安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这个李濉……”
“恩。”江一淮长吸了一口气，装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就是你想的那样。”
“啊？”
哪样？
叶清安嘴唇动了动。
“我俩去夜店了。”
“喝酒了。”
“喝多了。”
“开房了。”
叶清安下巴都差点惊掉了地上：“什么？”
她真的极少有如此震惊的时候。
江一淮：“终于，能找个人说出来了。可算是憋死我了。”
虽然觉得应该是自己想的那样。但叶清安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的那个开房。”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是我想的那个……开房？”
“对啊。”江一淮耸耸肩，“双人大床房。床上还有玫瑰花瓣呢。”
“玫瑰花瓣？”
叶清安糊涂了。
江一淮点点头：“大酒店，服务态度真好啊。”
叶清安“唔”了一声。
好吧。
她还是觉得很震惊。
毕竟以自己对江一淮的了解，她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像是没什么心眼的样子。但是对感情这一方面似乎还是挺认真的。
在她放弃了程禹扬以后，也没见她有说喜欢什么别的男生。
“那你喜欢，李濉么？”叶清安轻轻地问出口。
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尴尬了一些。
江一淮像是被鱼刺卡主了嗓子。她整个人都僵住。
“这个……”
“嘀——”
两个人刷卡走进了自习室。
临近期末的时候，图书馆位置都爆满了。不过他们今天也算是运气好，刚好有一桌人走开了，空出了四个人的位置。
周围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埋头于课本和电脑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周遭发生了什么，来了什么人。
不远处的热水机那站着两三个排队打水的人。
没有一个人在说话。
学习的气氛确实浓厚。
叶清安下意识连迈出步伐都垫着脚。
李濉就坐在了她的斜上角。不过因为刚才江一淮说的那些事情，她现在看李濉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觉得别扭。
大约是叶清安太过于赤、裸和直勾勾的目光引起了李濉的不适。
他诧异地向她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撞了正着。
叶清安又十分冷淡地移开了。
李濉茫然地抓了抓头发，把眼睛推了上去。
付斯年的视线平滑地从叶清安的身上划过，落在了自己手里的课本上。
中间休息的功夫。
叶清安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胳膊刚抬起来，她就看到了一个老熟人的面孔。
确实是个老熟人。
当初还想污蔑江一淮偷钱。
叶清安冷冷地扫了一眼从热水机那走过来的唐琳。
唐琳也看见了她。
“呵。”
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听到唐琳轻蔑的声音。
叶清安本来对唐琳也没什么好感。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人品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叶清安拿起来瞧了瞧。
是江一淮给她发的消息。
【江一淮：啧啧，看来某些人又回来了。自己都做了那样的事情了也不知道神奇什么劲呢。】当初唐琳那件事情被捅出来以后，就一直回家停课反省去了。
叶清安沉思了一会。敲下了几个字，又觉得不对赶紧地删掉。
【恩。】
【江一淮：你这也回复的太短了！】
考试那天如约而至。
因为叶清安就一门考试课。考试结束以后她就回去收拾了东西。
付斯年因为大一的缘故，考试课特别多。
不过叶清安答应了等他一起回去。
第40章 Cp.40
去超市随便买了点东西出来， 她迎面撞见了唐琳。叶清安对于之前唐琳做的事情还是打心眼里反感， 于是匆匆瞥了她一眼就打算离开。
结果前脚还没迈出去。唐琳整个人横在了她面前， 眼角轻轻扬了扬：“你先别走啊。”
“你有事？”叶清安皱眉。
她极少有这样与人不善的时候。
连口气都冷了几分。眉头轻轻蹙着，叶清安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这个动作付斯年倒是经常做。
跟付斯年相处久了，连生气不耐时的模样， 她也会下意识地模仿。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叶清安颇有感叹。
“没什么事啊。”唐琳肩膀耸了耸， 笑容伪善：“这不同学之间，找你聊聊天不行啊？”
叶清安停顿片刻， 道：“我很忙。”
眼看着叶清安就要越过她，唐琳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口，“你给我站住。”
“你跟付斯年在一起了？”唐琳盯着她看的目光凌厉的如同寒风一般， 疯狂撕扯开一道口子。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叶清安一怔。
她还在想着这事。
唐琳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像是验证到什么了一样， 又松开了手。她皮笑肉不笑道：“之前在学生会的工作那会，就觉得咱们系还有像你这样脾气古怪的人。现在这么看， 你这个人倒是挺有心机的。”
叶清安眼神平静地从她身上划过， 慢条斯理道：“以前没什么兴趣交朋友，现在没什么兴趣和你交朋友。你怎么看我对我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
她高中时候因为性格孤僻，也不是没有遭受过白眼， 班级里经常有女生奚落她几句。
唐琳对她说的这些话， 她还真没有放在心上。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一时间， 唐琳的表情有些微妙。
等叶清安走了以后， 一人从货架后面走了过来。女生身上套着厚重的棉服， 皱眉看着叶清安远去的背影， 道：“这就是之前禹扬喜欢的那个小姑娘？”
“就是她啊，学姐。”唐琳叹气，目光也追随着她的身影，言语间颇为感慨：“咱们系里有几个男生不喜欢她的。”
回到小区楼下的时候，阳光越来越黯淡了。冬日里天黑的总是特别早，寒冷的风拍打着枯树的枝干，发出嗦嗦的声响。
付斯年已经在那等着了。因为跟叶清安一起住的缘故，她不喜欢，他现在已经很少抽烟了。
叶清安看了他手中明明灭灭的火光，眼睑微动。
“你怎么不进去？”
付斯年是有家里的钥匙的。但寒冬腊月的，他等在这门口，倒让叶清安有些不明白了。
付斯年长腿迈开，眉眼带了三分笑意，只是并未抵达眼底。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叶清安的问题，而是轻声问道：“跑哪去了？”
指尖探了过来。
叶清安一怔，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冰冷的指腹轻柔地搓捏着她的脸，她愣愣地开口：“我去买了点路上吃的东西。”
语毕，她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因为走的时候想着很快回来，就没顾虑到手机的电量，这会已经没电黑屏打不开了。
付斯年舒了口气。捻灭了手中的烟头，轻笑：“看你没接我电话。”
在这冬日里，他的黑眸像是淬了寒星一般，一字一顿说的很慢：“我总是不放心。”
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叶清安垂眸，还是没忍住小声辩驳了一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在学校里也走不丢。”
是走不丢，但是怕被别人拐跑了。
付斯年敛去嘴边不经意露出的笑意，并不言语。
一路上玩手机打发时间，过的还算快。
叶清安回到家的时候，叶隽琰有事不在家，何清平也出去了。说是去车站接三叔一家。
三叔一家现在定居在南方。
两家人平时的互动只在微信群聊里。
但每年寒假这阵子三叔一家都会来北方，在她们家住上几天。三叔家有个小表妹，比她的年纪小了两岁。
叫叶思淼。
去年见到她的时候，叶清安只记得她是脸上肉嘟嘟的小姑娘，其他的印象都很模糊。
何清平打电话过来说已经接到三叔一家了，叶清安了然。
没有等待很长时间，门铃声就响了。
叶清安去开了门。
“姐！”
巨大的拥抱压的她喘不过气。
叶清安被迫地拍了拍她的背，神情有几分无奈。
叶思淼这才松开了她，哼哼唧唧道：“这一年没见你我都快想死你了！我经常在微信上跟你说话，你怎么有时候都不理我。”
叶清安只是淡淡一笑。
叶思淼这丫头很鬼灵，喜欢的东西也很稀奇古怪。没事在微信上就给她发些鬼畜视频什么的，叶清安当时没急着点开，后来忙起来就忘了。
“因为你姐事情多，你这丫头别老烦着她。一点规矩都没有了。”三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叶思淼。
“我哪有很烦人。”叶思淼不满。
门开着，凉气窜了进来。
热热闹闹的场景竟然也带了几分年味。
叶清安听着他们闲聊，也不插话，时不时露出一个笑容算是附和之意。
倒是她三叔想起来了什么，突然过来关怀道：“清安，你这病情怎么样了？我在S市那边认识了一个治疗这方面很专业的老中医，听说不少人在他这都治好了。”
三叔一拍大腿：“联系方式我也给你要过来了，不行就去他那里看看吧。”
三叔很疼叶清安，每年都会多问上一问。所以她并不奇怪三叔一进门就提起了这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