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也不待她同意,翻了个身,将人搂在怀中。连笙惊了一瞬,顿时想起这是什么情况,见男人已经闭上了眼,她低声在他耳边道:“夫君,这是我哥哥的宅子。”她哥哥的宅子,就意味着易千城的行踪不安全。
她提起连祁,他心中淡淡不悦。易千城自然知道这个地方不适合休息,但不急在这一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怀里是她软乎乎的身子。
他口干舌燥,想起了那晚她在他身下的娇媚样,着实勾人。
连笙见他没反应,依旧闭着眼,有些着急。连祁时不时便会过来,要是他见了易千城,会不会为难他?她将焦虑写在脸上,伸手推了推他:“夫君。”
他没睁眼,感受着她的担心,心里舒坦了几分。手抚上她的腰,感觉她身体明显紧绷了一瞬,他有些想笑,是怕痒还是敏感?
“胖了。”他睁开眼,淡淡评价道。连笙脸上的担忧变作气恼,她长得美,也爱美,何况没有哪个女子乐意被说胖。她嘴唇微嘟,显然有些恼。
易千城爱惨了她气恼了小模样,面上不显,他的手轻飘飘地略过她的腰,落在她那对玉兔儿上,眼里泛着笑意,又重复了一遍:“胖了。”
他动作轻佻,纵然穿着冬衣,她还是明显感觉这男人轻轻拧了下……那里。连笙的脸瞬间红了,又瞧见他眼里的戏谑,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逗着自己玩!她不知是该羞该恼,伸手去推他的手。
易千城挑挑眉,她推他,他故意不动。她那点力气,他不配合又哪里推得动,反而像引导他揉了揉。
他眸色渐深,连笙瞧不见,只以为这男人欺负自己。她微红着眼圈,在他手上拧了一把。易千城苦笑,收回自己的手,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一下,浅尝辄止,在安抚她。见她委委屈屈的样子,他心里感叹,真娇啊。
易千城起身,抱起还在榻上的连笙,连笙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却不敢出声。易千城低声道:“带你走。”
“我……我哥哥他……”连笙靠在他怀里,他回道:“勿扰。”莫名地,她心里安定下来。任由易千城抱着她往外走,易千城走了几步,想起外面冷,榻上有披风,他取来裹住她。
连笙感觉到他的细心温柔,心里甜蜜,抿着唇儿笑。
他却在低头时看见了她的发簪,一支宝石凤簪。他虽不懂这些女子的饰物,但那发簪式样精美,一看便是用心打造的。连笙方才躺着,他只顾着看这张魂牵梦萦的脸,没注意到她的发饰,此时突然发现,心中的额怀疑便像野草一般疯长。
以前他没见过连笙带着簪子,如今她头上素净,只带了一支发簪。
“哪里来的?”他出声问,见连笙面露不解之色,他加了两个字,“簪子。”
连笙想起凤簪,没隐瞒他,“哥哥送的。”易千城脸色微变,但见连笙坦诚的模样,心里郁结散了些。他空出一只手,将发簪随手一扔,也不知道扔到了哪个角落,抱起人就往外走。
“夫君,簪子……”瞥见他阴森森的目光,连笙闭上嘴。
他威胁道:“再提就把你扔出去。”
连笙抱紧他一分,不敢回头看那簪子。去到外面,连笙才看到宅子里的下人全倒在地上,她一惊,抬眸去看易千城。
易千城看她这眼神,出声道:“没死。”
连笙舒了一口气,想起刚才在室内被易千城那般戏弄,还不敢发出声音,满心担忧,就知道是他故意使坏。她眨眨眼,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男人闷哼一声,身子抖了一下。连笙以为他要把自己丢出去,忙抱紧了他的脖子,埋首在他怀中。
他见她这模样,哼了哼,眼里却含着笑意,步子生风,走出了这令他看一眼就心烦的宅院。
两人此番见面,没起任何争执,也没有任何误会。是连笙没有想到的,她初嫁给易千城的时候,他小气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那时在他眼中,自己就代表着整个颍东,必须背负颍东的所有罪孽和污点。可现在方大人死了,他没有一见面就怪罪于她,反而更紧张自己的安危。
想起方大人的死,她心里又愧疚又难受,眼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念及易千城的好,不争气地掉了泪。易千城见她这模样,吓了一跳,他皱紧了眉,伸手帮她擦泪。
“怎么了?”
连笙心里难过,看着易千城憔悴的脸,心口堵堵的。她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夫君,你真好。”倘若她这话时撒娇着说的,他必定心笙摇曳,可是此时她眼中含了泪,声音软糯歉疚,他心下的怜惜便多了一分。
她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泪,声音却还在继续:“颍东对不起你,我也……方大人的死,抱歉。”
他身子僵了僵,眸中情绪变化不定,最后轻轻拍拍她:“不是你的错。”到了如今,他终于想通,连笙是连笙,颍东是颍东。她的难过没有一丝一毫作假,她心里的愧疚他感受到了。
方牧的死,或许是他这一辈子另一个过不去的坎,曾经跟在他身后奋力杀敌的少年,如今化作异乡的一胚黄土,至今不知魂归何处。他心中愤怒,不甘,想亲手将元凶千刀万剐,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迁怒到她身上了。
正如他对宋元所说,连笙从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就是沙棘的人,是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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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祁很快就发现妹妹不见了,府中下人清醒以后战战兢兢地跪在大公子身前。连祁审了一通,也没审出什么头绪,他向来脾气温和,此刻却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倘若只是沙棘的人还好,若是易千城来了,那连笙心中自然起疑,且再带回连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心中会存着抗拒,再也不信他这个哥哥。
大公子冷着脸,平日神仙一样的人,此时看了让人心中害怕。
连祁本以为沙棘的人不会这么快找到连笙,他事务繁忙,也怕转移连笙让她起疑,没想到一会儿功夫,人就被带走了。
怒归怒,他理智还在。吩咐殷洲:“关了城门,挨个搜查,就说颍东混进了贼子。父亲那边也这样说,不必多解释。”
殷洲领命离开,连祁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下人,淡声道:“下去。”
人散得差不多,他这才迈进内室,榻上微乱,足以猜到方才主人还在上面休息过。连祁垂下眸,抚过褶皱,榻上凉了,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眉眼沉郁下来。
直到那根凤簪落入他眼中,他脸色变了变,捡了起来。凤簪落在床角,不是枕头一方,他一思量便明白,一定不是妹妹不小心掉下来的。
而是……有人故意扔掉的。
他这才想到最糟糕的一种可能——沙棘的其他人不会扔妹妹的东西,除非是易千城!
连祁瞳孔微缩,不能让他把连笙带走,她走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小小鞠”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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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的二更到啦~今天的尾巴敲棒~
第39章
连祁心中不甘, 他毁了连笙的信, 易千城远在封幕,连笙对连丝恬嫁给二皇子的事一无所知。他本以为在这宅子和连笙换种方式相处, 久而久之她会接受哥哥不是“哥哥”这个事实。
没想到易千城竟然会来颍东!连祁很少失策,但这次,他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低估了连笙在易千城心中的地位。他的手抚过凤簪上的宝石, 心里像关住了一头横冲直撞的野兽,撞得心口发闷,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就会成功。
他顺利瞒过了妹妹, 但一切计划全部被打乱。
连祁将凤簪收到怀中,迈步往外走, 既然易千城来了, 就不能让他活着回去。易家与连家的隔阂抹不平,易千城早晚会出手对付连家, 这次他没带大军来, 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一是为颍东, 二是为连笙, 易千城必须死!
他此番算计连笙并不知情, 她在陪着疲乏的易千城。易千城许多日没睡好, 他有逃出颍东的后招,此时也不急着回去。算算日子,军师也应该拿下封幕了, 他心中轻松,便抱着娇|妻睡觉。
连笙晌午没睡好,但她心中装了事,便顺不着。他抱着她睡,她心里想他,就没抗拒,任他抱着。她睡不着就偷偷打量他,他闭着眼,呼吸均匀,脸上带着几分憔悴。
她心中又甜蜜又心疼,旋即想起兄长,心中添了几分不安。她不见了,哥哥肯定很快就知道了,易千城不愿这么快离开颍东,他想去找方牧的尸骨,带着自己的兄弟回故乡。连笙怕两个男人起争执,伤了谁都不好。
她心中怨父亲的无情无义,可哥哥从小到大都没有对不起自己,他护着她长大,又不惜千里将她接回来,因着担心她的安危。她想起那两封信,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不愿意去怀疑,但心里的猜忌却难以消失。
她不怀疑宋元了,宋元虽然讨厌自己,可是不至于会忤逆易千城。易千城的大军还在封幕呢,这会儿易千城来沙棘很危险,宋元倘若知道自己的行踪,肯定会以她尚且安全为由劝下易千城。
哥哥他……
连笙思绪纷杂,易千城醒后看了她好一会儿她也没发现。她乖乖窝在他的怀中,他盯着她嫩滑的脸,凑近了看,一丝汗毛都看不见,果真天生丽质。
他见连笙想得出神,没去打扰她,等她终于回过神,他方笑道:“在想什么?”
连笙知道他不喜兄长,因此挑了部分实话与他说:“在想方大人的死,我了解父亲,他没那个胆子平白杀了方大人,背后必定有人唆使。”
这事易千城也赞同,害了方牧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连笙不知道后来连城主写去皇城的信,他却是亲自看过。事情说起来也简单,但凡知道那封信的存在,便知道方牧的死与梁臻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那信上尽数是连城主丑恶的嘴脸,让人更恨连城主罢了。派人送信来的梁臻,也一定不清白。
他不瞒她,将梁臻的事说了一说,连笙又几分诧异地重复:“梁臻……”
易千城有几分意外:“你识得他?”连笙摇摇头,说认识还真谈不上,“约莫一年半以前,当时他还是二皇子,代替皇上来颍东巡察过。”
她对梁臻没什么印象,隐隐记得他看起来像个轻佻浪荡的公子,着一身华服,打量她的眼神让她不舒服。听易千城提起梁臻,她想了想,有几分紧张:“梁臻想联合父亲对付你?”
看起来却不像,梁臻显然不中意连城主这个手下。但看她担忧的模样,他心中爽利,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阿笙懂得为夫君着想了,真乖。”
她杏眼亮晶晶的,有几分羞怯。他见了心中感动,更多的是心痒痒,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反正更羞臊的事已经做过了,他不在乎白日宣淫。
他的吻热烈霸道,扣住她不让她退却,连笙被他吻得没了力气,揪住他的衣襟,看着无助可怜。
她双颊绯红,眸若秋水,越是这番模样,他见了越想要欺负。这么娇媚个人儿,恨不得揉进骨子里。易千城伸手去扯她衣裳,连笙咬唇,心里有几分紧张,忍不住想到了那晚上。
外面日头还明晃晃地照着呢,她实在没脸与他扒光了做那事,只好小声提醒他:“夫君,现在是白天。”
他轻笑一声,呼吸粗重,埋首在她怀中。她衣裳被他扒得差不多了,因此他唇上的小动作立即被她感受到了。
偏他还在问:“你说什么?”
连笙真以为他没听清,她耳朵红得滴血,伸手去推埋首在她……那里的那颗脑袋,又重复一遍:“白天。”
他觉得她可爱,煞有介事地哑着嗓音接:“嗯,确实白。”连笙知道又被他骗了,只不过这会儿她被他撩得全身发软,没力气打他,想到那晚上还没成她就那么疼,而且这男人根本停不下来的,她委屈哒哒地推了推他。
易千城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去扯她裙子。他被欲|望烧昏了头脑,甚至忘了这还是在颍东。
直到门外传来三声叩门声,连着敲了两遍里面的人才听见。易千城任性起来不像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他的手没停,依然在往她腿心钻。
连笙却受不了外面站着人在焦急地喊,自己夫君还置若罔闻继续的事儿。她咬唇,拉过被子,死活不让他碰了。
易千城意犹未尽地收回手,他将她脱得差不多,自己衣衫却只凌乱了些。他脸色不是很好,整理好了衣衫,又替连笙把锦被裹严实了,这才开门出去。
亲卫听里面有声音,却迟迟不见将军应声,此时将军开门出来,又关好门。易千城面容冷峻威严,冷冷地看着他:“什么事?”
“颍东城门关了,大公子连祁在吩咐人搜城。”亲卫忙道。
易千城既然决定找一找方牧的尸骨,便猜到了接下来要面临的危险,城门关了还可以再开,他一点也不着急。易千城吩咐道:“按原计划行事,我带夫人去城郊等你们。”
亲卫领命去了,易千城才又回到房内。方才他们商榷的时间,连笙将衣裳穿好了,易千城看了她好几眼,别开了目光。这还不是时候,他看着只能干难受。
连笙眨巴着眼问夫君:“发生什么事了。”
她好哥哥做的坏事他向来不遗余力与她分享:“连祁下令把城门关了,正搜查我的行踪。”
连笙脸上白了白,红润的小脸瞬间变了个模样,易千城瞥见了,终究还是不忍心占了上风,问她:“怎么,不信任你夫君的能力?”
她连忙摇了摇头,曾经易千城带着她去追击想伤害易环的人,她就知道他的厉害。但这里是颍东,易千城带的人并不多……她心中难免担忧。
“整理好,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哥哥在搜城,连笙知道这里不能多待,忙整理好衣裳,系好披风,回眸见易千城看着自己的发间,她露出几分疑惑,易千城没解释什么,移开了目光,道:“走吧。”
到了方牧战死的那处,连笙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易千城脸上的冷漠也多了几分,这里曾经死过那么多人,仿佛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的兄弟,颍东的好男儿们,就是被人算计,死在了这里。
连笙先前已经来过这里一次,此时再来,心中哀绪忍不住又起。易千城却突然出了声:“方牧从军那年,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那时常常吃不饱饭,不像后来那么健壮。他饿着肚子,练枪法却比谁都努力认真。第一次上战场时,他没有一丝畏怯,回来却吐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