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教卖甜饼——奶酪西瓜
时间:2019-04-05 08:06:50

  说完他颤悠悠又补了一句“您老慢点砍。”
  晕血到腿软的姚旭强撑在马上,试图在外人和教徒们面前给自己挣个面子。
  毕竟就连教主都知道他这回事了,丢人。
  可惜这一身的气势,到底还是变得太快了。
  师华看着姚旭这姿态,手一顿,面无表情开口“你确定你是崇明教的二当家,而不是山口拦路的某个……”
  她一时间竟是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述那种连土匪都算不上的打劫家伙。
  姚旭以前连鸡都不杀,等后来里里外外忽然流行吃起了鹅,他在教中还沦落到过被鹅追着跑。那些鹅追人啄人超痛,时常让姚旭怀疑这些是战鹅。
  但这并不代表师华能够质疑他的身份。
  姚旭挺直了腰板,收起扇子,恶狠狠抬起下巴“我崇明教的教徒,砍人和杀鹅一样。兄弟们上!”
  原先就目不斜视,对自家二当家的性子心知肚明,还不得不给二当家留面子的教徒们纷纷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极为齐整冲充满气势,朝着前头冲去。
  师华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心里想着这二当家可真是“厉害”极了。
  打斗声此起彼伏。
  姚旭看着面前血腥的场面,撇开了头。
  又转回来。
  又撇开头。
  又转回来。
  最后他深深叹了口气,觉得流年不利。他这回来本意只是想探探吉武关,没想到遇到人不说,还是在和外人结伴的情况下遇到的。
  山匪不算是有户籍的百姓,死了也没什么人管。
  姚旭带着的教徒们愣是将这群人冲散收拾了,一个个捆成糖葫芦丢在地上。
  这群人被捆了嘴上还不老实,骂骂咧咧的,转头就被姚旭的新命令坑了“扯了他们的袜堵嘴。”
  山匪的袜子那可是各有各的脏。
  一时间竟是人人脸绿,不敢再开口。
  收拾完了山匪,两队人马再度结伴走了一段。姚旭带头直接将山匪的老巢给抄了。当然他面色已是惨白,全靠自己的面子在支撑。
  几个时辰之后,姚旭和师华两队人马站在山匪老巢前面面面相觑。
  发现对方和自己的目的一样,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姚旭眯细起眼,思考起了要如何对付师华这样的悍将。
  收拢,让其成为崇明教一员,这当然是最好的方法。
  而师华同样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沉默看向姚旭,深刻明白双方身后人的差距。比起姚旭身后能上场砍人的教徒们,她身后全是娇滴滴的女眷,根本打不过。
  唯有她,是变数。
  两人对视各有想法。
  师华抿着唇,伸出手,将自己包起来的一头秀发放下“小女子谢过二当家。”
  姚旭“……”
  姚旭“???”
  女人?
 
 
第41章 
  吉武关那一场变故, 舒浅暂时还不知道。
  她和梁又锋的那顿饭吃完后, 双方都没有决定好下一步的动作。
  教中谭毅小脸蛋通红,双眼发亮捧着一个盘子,将一块手掌大的冰糖递到了舒浅的面前“教主,我做出冰糖了!”
  这冰糖色泽上算不上好, 但从整个块状来看,确实是难得的大块。
  舒浅看着这冰糖,确实是有些高兴的“做得很好。”
  谭毅立刻神采飞扬, 半点没了当初初见时的抑郁和狼狈。
  孩子到底该是有孩子的样子。
  舒浅对着他笑了笑“冰糖价比白糖更高,等量多了我们再考虑卖出去。不急。这些日子该做的功课都不要落下。”
  谭毅当然是重重点头应下了。
  姚旭出门前还给他布置了课业, 如今教中除了乔曼有教他之后,姚旭也开始时不时开始教他点什么。他不用科考,许多经书只要粗略了解便可,更想学的还是律法。
  他将白糖交给舒浅后,又兴致极高“教主我继续去忙了。”
  舒浅点头。
  等小家伙跑远了,舒浅朝外看看天色,发现今日阳光正好。
  她不过想了片刻, 抬腿就朝外走去。
  教中不能只有男子会水,女子一样要会水。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教中得空的女子,都扛着大桶小桶跟着舒浅一道去了河边。
  她们一个个身上的饰品都拆了,桶里头放着干净的衣物准备等下顺带换洗。
  舒浅站在河边望着教中的这群女子, 一时间竟不知道她是带着一群人来学游水的, 还是带着一群人来河边洗澡的。
  为了方便行动, 教中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有贴身穿的里衣。
  前些天就见毕山带着人练水性,她们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来练水性。
  临时让孩子们自学的乔曼,一样被拽来熟悉水性了。
  她试探性碰了下水,觉得即便太阳很大,温度很高,这河水还是极为凉的。
  “水太冷的时候,人落水会一时间无法动弹。”舒浅点手示意教徒们将东西都在一旁放好,顺带开始了她的授课,“这时候千万不要慌张,也不要死命挣扎。你越是能静下来,越是命大。”
  一群人听着点头。
  舒浅将自己的衣服捆紧,脚先踩入了水中。
  河水的凉意泛上来,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下水要习惯水的冷热。”舒浅尽量用浅显的话来指导。
  她再小半身入水后,用双手将水扑到了自己身上,慢慢习惯这个温度“都下水。”
  教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跟着下水了。
  其实都活在沿海一带,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时不时要来这种水流边洗衣服,对水并不算陌生。
  一个个下了水,被那温度颤了颤,很快倒是也习惯了。
  “海水和河水感觉是不同的。等过些时日,就带你们一道去海边试试。”舒浅这般说着。
  一群女子双眼亮堂点头应声。
  舒浅继续和她们说着“在水里头,脚上的功夫是极为重要的。你若是脚上不扑腾,那么不小心落水后,自救就很难,更别说救别人。”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扶木,给众人做了个脚上示范。
  出船若是一下子落水,周边若是有东西可以浮着的,那可一定要把握住了。人想要长时间在水上待着,那是一件吃力的事情,即便水的浮力不小。
  想要从水上没有着力点上船,那必然是要用到脚扑腾的。
  舒浅教得认真,一群人学得也是认真。
  从脚的姿势,学到了手的姿势,最重要的还是学一些应急的手段。
  落水给怎么办,遇到水中猛兽该怎么办,若是在水中受了伤,脚筋抽了怎么办。她一个个讲,众人也跟着一个个记。
  其实舒浅的水性算不上极好,换成真今后有落水的情况,她那水准连人都救不了,只能尽可能护住自己。
  不过在这儿给这群女子简单讲讲基本功,那是绰绰有余了。
  讲了个大概,一群女子一个个开始在水中扑腾起来。
  学得点再多,自身浮起来还是首要的。
  舒浅见她们学得都还成,觉得万一今后要出海,确实也能在船上安排一些女子。否则一来一回好些时日,那她一定是船上觉得最难熬的人。
  乔曼以前很少下水。
  她动作颇为拘束,一直到边上的女子都差不多适应了,才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放大了动作,慢慢下沉体会浸泡在河水中截然不同的感受。
  舒浅到乔曼身边浮着,偶尔脚扑腾一下水“怎么样?”
  乔曼朝着舒浅笑“很舒服。”
  舒浅跟着她笑。
  女眷们学水,学着学着就玩起了水。难得偷闲的机会,一群人泼水嬉戏乐得不行。女子特有的娇笑声,传出很远。
  乔曼看向她们,心里头软成一片。
  她很少和舒浅说以前的事,这回不知道怎么,竟是轻声说了两句。
  “我以前总在屋子里,没有几个伴,跟着女先生学这个学那个。完全没想过出来后的日子是哪样的。”
  舒浅就这么听着,没说话。
  “后来跑出来了,怕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教中。”遇到了老教主,遇到了毕山,遇到了许多心善的教徒,最后还遇到了带他们走向更好生活的新教主。
  乔曼几乎将整个人都埋入了水中,只余下一个脑袋在水上,弯了眉眼“我很喜欢这里。”
  说完,就连脑袋都有一半入了水。
  舒浅也很喜欢崇明教。
  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好好活着而拼命挣扎朝上的。
  乔曼是个温和且内敛的人。
  她能够忽然这么说出来,让舒浅有些意外,也有些共鸣。
  在教中那么多天,由于乔曼是女子,舒浅和乔曼相处时间是最多的。舒浅能感受到乔曼很多以前遗留下的习惯,从那些特有教养过的习惯,到如今毫无芥蒂融入在崇明教教徒中,乔曼的改变是极大的。
  舒浅听着她说着,仅仅应了一声。
  她此刻脑中倒是想了另外一个问题来教中时候,乔曼和毕山明显就互相有意思了,为何到今天还是毫无进展?
  这可真是有点奇怪。
  舒浅心里头一想而过,倒是没有说出来。她一点都不想成为像姚旭和毕山那样,随便就拉郎的家伙。虽然他们在她这里仅有的一次拉郎,她还挺喜欢的。
  教中的女子们玩闹够了,水中自救相关的也学了些。
  游水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学会的事情,泡水里太久也不好。
  舒浅看日头有下落的趋势,便招呼着众人换衣服回去。
  于是原本在河边玩闹的女眷们转头就换了衣服,顺带将自己刚才身上那衣服给洗了,勤勤恳恳的模样又回归了教中妇女常有的姿态。
  到了回去的时候,一群人带着桶,哼唱着当地的民歌,欢快得不行。
  如同难得放了一个假。
  就连舒浅也自骨子里觉得放松了不少。
  回到教中,各回各家。
  等到了教中,满头大汗的毕山正好迎面路过,见到了这么多头发还微湿的女眷,立刻将视线落到了前头的乔曼上。
  乔曼头发披散着,脸上由于玩了水,此刻白里透着红。
  他老脸一红,很快将视线转移,随后和舒浅招呼“教主。”
  舒浅朝着他点头。
  身后的那群个女眷各自散去,毕山搓了搓手,愣是死活不要脸皮了,跟着舒浅身边粗声汇报起了关于教中教徒学游水的掌握程度。
  舒浅心里门清,也就带着乔曼和毕山一道走向自己院子,在院子外桌椅那儿听着。
  耳朵听着,内心想着关于毕山的事。
  毕山来崇明教是因为老教主,也就是舒浅的父亲。就如他当初和舒浅说过的那样,其实说来说去就那么点事。
  他吃百家饭长大的“狗娃”,老教主就是他再生父母。
  对于毕山而言,乔曼这样的女子,长得好看,识字,温柔,贤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那是天上的仙子。至于其它?
  没有其它了。
  他喜欢乔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在教中这也不是一个秘密。
  教中上下都知道毕山喜欢乔曼。
  不过教中上上下下,现今还是没有一个人会在毕山和乔曼面前扯这些事情。
  毕山是崇明教的三当家,还是靠刀子吃饭的,常年在外头行走,手上有过好些条命,还是大伙儿放在心里头尊敬的人。
  而乔曼是教中一样颇受敬重。众人和她说话,说着说着就都是说正事,偶尔有扯到这种事,都很快被她扯走了话题。
  不少人都隐隐觉得,或许是乔曼一视同仁,并没有对毕山有那方面的喜欢。这就更加不会朝乔曼或者三当家提这事了。
  就连毕山心里头有时都是这样想的。
  舒浅听毕山说得差不多,和心里头预估的进度相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头和工匠们说一声,等姚旭回来,我们教中要开始学着造海舟。”
  毕山大声应下“是!”
  说完他最后看了眼乔曼,又磨蹭着走了。
  留在原地听着的乔曼面上还是那不变的温和笑容。
  舒浅看了眼乔曼,又看眼毕山,觉得这两人之间确实还卡着点什么,而这卡着的点,看起来大多源于乔曼。
  反正她算是“留守教主”,大家这会儿还是都“孤家寡人”比较好。
  对当年最初醒来时那一幕耿耿于怀的舒浅这样想。
  乔曼敏锐。
  她看出了舒浅眼中的意思,垂下眼,轻声说了一声“教主,我成过亲。”
  舒浅挑眉。
  她温和笑笑“我是逃婚出来的。”
 
 
第42章 
  舒浅很难评价逃婚是对的还是错的。
  她不知道乔曼的过往, 也不知道乔曼当初是基于怎么样的情况, 才会选择和她的过往全然割裂开。
  乔曼说完那一句“逃婚”后,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抿着唇笑着的样子,带着隐隐的难过,当年如从悬崖峭壁一跃而下的疯狂和绝望, 潜藏在她所有的笑意后头。
  崇明教上上下下,几乎每一个人都有着一段灰暗的过去。
  舒浅从不过问。
  人总是该向前看的。
  乔曼很美,她的美在有了那一蹙眉的难过后, 笑着的样子即便是从舒浅现在看起来,也是美得惊心动魄。没有施半点粉黛, 不过是刚戏水归来而已。
  黑是纯粹的黑,白是纯粹的白,双颊泛粉,唇如朱砂。
  舒浅觉得刚才毕山的些许失态和执意留下,她都找到了原因。这些人在她心中还如此年轻,不该如此早就被生活所累。
  她缓缓开口“人这一生,说长很长, 说短很短。”
  乔曼看着自家教主,一时不明白舒浅的意思。
  “我们能做的,要趁早做。过去已经完成的事情,不要再回头。不要等一切结束时,懊悔细想自己怎么不早些做某件事, 亦或者有所叹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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