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做噩梦了这么凶?”
邵寒越盯着她,面目突然非常奇怪地扭曲了下:“……你出去。”
声音喑哑,还带着刚起床的低沉。
傅今栩觉得这人起床气又可怕了一分,她往后退了一步,询问道:“那你身体还难受吗。”
“……”
“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是不是又发烧了啊?”说着,傅今栩便想再去探他的额头。
结果伸到一半被他截住了手腕。
邵寒越面色忍耐:“我没事,你先出去。”
傅今栩有些担忧地看着他:“那,你量下。体温?”
“嗯……”
傅今栩说完转身往房间门口走去,关门的时候她又看了邵寒越一眼,床头灯光线幽暗,后者微弓着身,看不清楚表情……
听到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后邵寒越才抬起头来,他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呼吸略微急促。
而后,他伸手拉开了被子。等看到如自己所料的场景后,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还好赶她出去了……
邵寒越很快下了床,径直往卫生间走去。
傅今栩把早餐都摆出来后邵寒越终于从楼上下来了,他换上了比较休闲的家居服,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你量体温了吗?”傅今栩问。
“嗯。”
“怎么样?”
“正常了。”
傅今栩哦了声,又道,“但你脸还是挺红的。”
“……”
“不过没复发就好。”傅今栩在他对面坐下,“吃吧,今天的粥肯定比昨天的好喝。”
邵寒越垂着眸,面目冷静地喝起了粥。
过了会后,听到对面吃东西的人传来轻微声响,于是邵寒越禁不住又抬眸看了一眼。此时,傅今栩正鼓着脸颊吹粥,粥太烫了,她迟迟没有入口。
邵寒越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软软的,粉粉的,让人移不开目光。而昨天……他离它很近,很近。
撕扯疯狂的画面突然涌了上来,分明是梦境,却清晰地跟亲身经历过一般……邵寒越猛得一滞,猝得转开视线。
操,疯了吧。
吃完早餐,邵寒越在厨房里吃药,傅今栩则坐到了客厅,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作业。
“作业我是带过来了,但不是给你抄。”傅今栩抬头看着从厨房出来的邵寒越,“你自己写,但可以和我校对答案。”
“哦。”邵寒越走过来,从沙发上拿起毯子丢在了她的腿上。
傅今栩莫名其妙,把毯子往边上丢,“那你去拿你的试卷吧。”
邵寒越看了眼被丢开的毯子,“冷的话,毯子借你盖。”
傅今栩:“不是开了暖气吗,我不冷。”
“哦。”
邵寒越面无表情,转身去了书房。
后来两人便在客厅里写起了作业,但没写一会,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傅今栩起身去开门。
“Surprise!”门外两个男生咧着大白牙笑着。
傅今栩:“……”
“咦?怎么是你。”励阳荣迷茫了下,“栩栩,这一大早的你怎么……”
季元洲简洁明了问道:“你住寒越家?”
“不是不是。”傅今栩忙道,“他家里都没人,我妈让我送点吃的过来。”
季元洲笑笑:“我还以为你睡这呢。”
傅今栩:“呃……你们进来吧。”
季元洲和励阳荣是经常来邵寒越这找他的,两人熟门熟路地换了鞋,喜滋滋地进门了。只是等走到客厅时,两人都是一顿。
入眼之处,某人正坐在诺大的客厅里认真地写着什么。白毛衣、灰裤子,头发还软软地搭着,此情此景,只让季元洲和励阳荣想到两个字:见鬼。
因为邵寒越这个样子看着实在是太乖了。
嘉英的小霸王啊,怎么能乖成这个样子?
“你们怎么来了。”邵寒越抬眸。
励阳荣和季元洲对视了一眼:“啊,就,昨天不是打电话叫你吗,你不出来,所以我们就直接上门了。”
“哦。”
励阳荣走上前,“你,你写作业啊?”
“嗯。”
“那游戏还去吗?”
“任务完成了当然可以去了。”傅今栩率先接过话,“要不然坚决不行。”
励阳荣惊悚地看向邵寒越,可却发现后者一点都不反驳。
“行吧?”励阳荣拉着季元洲仔沙发上坐下来,“那我们等等?”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天。
晚饭时季元洲打电话让人送了晚餐过来,吃完晚饭后,傅今栩也打算回家了。
“回什么家啊,你跟我一块去玩呗。”
傅今栩:“我不会游戏。”
“没关系啊,你励哥教你!”
“不要了……”
“不能不要,一定要去。”励阳荣一把搂过傅今栩的肩,“走,带你去召唤师峡谷走一遭!”
傅今栩:“喂?喂?我真不去。”
“去啦去啦,团体活动。”
“?”
邵寒越路过,拉开了励阳荣搭在她肩上的手,又把傅今栩往他另一侧拉了一下,“走吧,老是在家你闷不闷。”
傅今栩:“可是我真不会玩……”
邵寒越:“我教你。”
到了网吧后,励阳荣去开了三台机器。
寻着号码找到自己的位置时,励阳荣原本兴高采烈的脸突然拉了下来。他眯了眯眸,打量了他们旁边位置上的人。
励阳荣:“我去……这是有多阴魂不散,这样还能碰到你们?”
傅今栩从几人身后探出头来……
是真巧了,彭天和和红毛他们竟然也在这。
红毛、彭天和,还有他们的朋友正在游戏的尾声,三人精神正紧绷着。所以等到攻下了对方的水晶后,这才注意到边上站了几个人。
“我操!励阳荣你他妈想吓死我啊。”红毛瞪着突然把手伸到他肩上的励阳荣,“干嘛啊!”
励阳荣看着红毛的战绩,“哟,还不错嘛,就比我差一点点。”
红毛:“滚蛋,就知道耍嘴皮子功夫。”
“还不信呢?哥玩一把给你瞧瞧?一起排一个?”
排除立场这方面因素,红毛和励阳荣在游戏上还是挺有共同话题的。
“排就排啊,你别被人家按在地上打就行。”
“哪能啊。”
两人在这说着话时,彭天和也注意到了傅今栩。自上次表白被拒后,他回去伤心了好一阵,差点就发誓要好好读书成为优等生了。当然,事与愿违,坚持了一周之后他发现学习这个东西实在跟他八字不合。
红毛:“励阳荣,五排得了。”
励阳荣:“五排?那人不多了吗,你们那三个,我们这四个呢。”
邵寒越:“你和元洲去玩吧,我先教她。”
傅今栩小声道:“不用真的来教我……”
说完被邵寒越看了一眼,又默默地闭嘴了。
励阳荣:“唔……那也行吧。”
几分钟后,励阳荣他们开了一局。
彭天和的心思都在傅今栩那,游戏都开了他都还是心神不宁的,眼神一个劲地往旁边瞟。
邵寒越这家伙还真他妈有心机,教她打游戏,那不是炫技吗……啧,他也能教好不好。
傅今栩是没怎么接触过游戏的,但她吸收能力还不错,邵寒越给她大致地讲了一番后,她也能操作着人物蹦跶起来了。
“你跟在我边上就行,随便补补兵。”
“哦。”
“人来了你往边上点躲。”
“嗯?我不是辅助吗?”
“嗯。”
“辅助还往边上躲,我不是应该护着你?”
“不用。”邵寒越侧眸,“是我得护着你。”
傅今栩愣了下,只见邵寒越唇角微勾,补充道,“你太笨,没办法。”
“……”
网吧今天人不算多,红毛坐在靠边的位置上,玩得越来越high。他正朝耳机大喊大叫地让人冲的时候,突然一波不明液体往他手上洒了下来。
“我操!”红毛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时,只见边上走过几个推推搡搡的男女。这些人人手一杯咖啡,刚才大概是互相打闹着,一个不小心就把咖啡往他这撒了。
“你他妈眼睛呢,靠……”红毛一边气着一边又心系游戏,所以骂了一句后甩甩手,又继续玩去了。
“你骂什么呢你,老子是故意的吗!”
“滚一边去。”红毛完全不想理边上的人。
“操?”男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现在边上还搂着女人呢,被这么骂了面子上当然过不去。于是恼怒之下,一把掐起了红毛的领子。
“你他妈给我起来——”
傅今栩本专心致志地当着邵寒越的小跟班,余光发现红毛有边出了事后,连忙摘了耳机。她完全不知道事情经过,只看到红毛被一男的揪着领口,骂骂咧咧吵了几句后就被那一帮人拉出去了。
彭天和也愣住了:“操?什么情况?”
红毛突然被人带走,游戏团战当然就输了,励阳荣顿时暴跳:“这局能赢啊我操尼妈,红毛干嘛去啊!”
几人刚才都是戴着耳机专注地玩游戏,所以现在都是一头雾水。但彭天和见那群人没什么善意的模样,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励阳荣和季元洲也都给气着了,一盘玩得好好的游戏,ad竟然被拉走了?妈的!他们在上分啊!
几个人风风火火地都站起来追了出去,邵寒越见情况不对,也摘了耳机跟上去。
傅今栩懵懵地跟在他们后面。
什么情况?
又他妈要打架啊!
第35章 我背你
网吧附近是几所学校, 以前来这的都是学生, 而现在处于寒假阶段, 所以这段路基本上没什么人。
傅今栩从网吧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几个社会青年正和红毛面对面嘶吼着,而邵寒越等人则站在外围一些, 明显在试图搞清状况。
“怎么回事啊?”傅今栩凑上前去。
“你进去。”
“你进去。”
一左一右皆伸出一只手把她往后推, 结果人没推到, 两只手就先手心贴手背的粘在了一起。
邵寒越和彭天和察觉不对,侧眸看了一眼, “……”
呕!
两人快速地抽回了手。
傅今栩忽视方才在自己前面一闪而过的基情, 又认真地问了一遍:“怎么回事, 红毛干嘛跟人家吵架?”
邵寒越:“那人把咖啡泼他手上了, 红毛骂了两句。”
彭天和:“这几把玩意是在挑事吧?泼了人家没句道歉就算了,还反过来骂人?真当我是死的啊!”
红毛那还在吵着,而励阳荣也不甘示弱, 方才那一局的失败让他火气正旺,“妈的都怪你们这些事逼!老子要掉段了你们知不知道!中途拉走我们的ad,你他妈是人吗!”
红毛退了一步,和励阳荣肩并肩, “就是说!所以骂你们怎么了!你们就是欠骂!”
励阳荣:“还泼咖啡呢!老子滋你一脸尿你信不信!”
红毛:“老子滋你两脸!”
励阳荣:“操, 你尿量这么足!”
“滋狗儿子那是必须足啊。”
……
对面几个男的被励阳荣和红毛一人一句, 说得脸色铁青。
社会青年:“你们几个给我等着!”
彭天和指了指那几人:“你什么意思啊你, 想搞我兄弟?我同意没有?”
“你等着!你们给我等着!”
傅今栩皱着眉看着几人怼来怼去, 伸手拉了拉邵寒越的袖子, “喂……你别打架啊。”
邵寒越在这种场合从来不是上前逼逼的类型, 一般情况下,他真要打架绝不会说这么多前缀。
邵寒越:“看起来是前面这些人不善罢甘休。”
傅今栩小声道:“那怎么办?那个,提前说好啊,别人不动你的情况下你别主动出手。”
邵寒越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没想挑事。”
“那就好,你要是又惹祸的话,学校那边……”
“不惹祸。”邵寒越低着眸看了她一眼,道,“我答应你。”
傅今栩怔了怔。
心脏突然紧缩了下。
她缓缓侧眸看他,一时间被这句轻描淡写的 ‘我答应你’震得异常迷茫。前前后后几秒钟里,她甚至都忘了现在还处于什么坏境,只知道那声平静而认真的承诺,仅仅只是说给她听的。
另外一边,两边人吵吵闹闹已经快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