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虎自然看出了江流心底的想法,他不由哂笑,没想到四岁的渣爹居然还是一个有点孝心的孩子,果然还没被彻底养歪吗?
这样也好,这辈子就让他好好来调教调教渣爹,让他知道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是怎么当的。
“江三哥。”
白兰和江苗氏下地去了,江大虎和江流在院子里,孟娇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江家小院。
她听说了江流摔傻的事,只是孟娇娘不太相信那么一摔就能够把人摔傻,特地过来打探消息来了。
她并不将两岁的江大虎放在心上,这个年纪的孩子话都说不清呢,还能向他娘告状不成。
“弟弟,她好臭啊,我们离臭虫远一点。”
没等孟娇娘进来,江流就捏住鼻子大叫,他还抱起一旁的儿子江大虎蹭蹭跑回屋子里,然后重重将门关上。
抹了自己最昂贵的脂粉,觉得自己身上馥郁芬芳的孟娇娘因为江流的这番话直接石化。
臭虫!这个往日如舔狗一般的男人居然骂她臭虫!
“哈哈哈!”
江大虎恨不得仰天嘲笑,他满意地看着那个捏着鼻子的渣爹,难得大方地将他从渣爹手里哄来的番薯干分了一根到渣爹手里。
“没错,臭虫,离臭虫远的点。”
江大虎垫着脚拍了拍蹲着的渣爹的肩膀以示鼓励,他觉得,渣爹变傻真的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第198章 颤抖吧渣男7
“孟寡妇,你怎么跑江家来了, 这是来找谁啊?”
穿着桃红色袄裙的孟娇娘太显眼, 住在附近的人很快注意到了她。
村里围绕孟娇娘的桃色新闻就没少过, 只是因为一直没有人抓到孟娇娘偷情现行的原因,传言依旧只是传言, 顶多就是因为这些传言导致村里的女人对她感官不好罢了。
喊孟娇娘的是住江家隔壁的王家小媳妇,她也是村里出了名爱八卦的女人。
这会儿看到孟娇娘徘徊在江家院子外,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孟娇娘是来找男人的,那个男人不是江海就是江湖。
小王媳妇没有往江流身上想,因为江流虽然是村里长的最好看的男人,可也是村里最混的男人, 孟娇娘这样的女人是看不上这种没本事的男人的, 更何况现在江流还得了失心疯,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孟娇娘怎么会和这样的男人扯上关系呢。
“前些天我去镇上扯了块花布,听说江三嫂子裁衣服的手艺不错, 因此想过来取取经。”
孟娇娘也是要脸的,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小王媳妇。
“你找白兰啊,她下地干活去了,你知道的,她家男人不顶事,家里的田地都得她和她婆婆伺候。”
小王媳妇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也不知道信没信,笑着告诉了孟娇娘白兰的去向。
“既然江三媳妇不在家, 那我就先回去了。”
孟娇娘手里的那块丝帕差点没被她揪坏,可惜她今天这全套打扮,脸上的胭脂水粉加上起来起码也值几文钱呢,结果却只得到一句臭虫,孟娇娘这心里别提有多不甘心了。
看到孟娇娘走远了,小王媳妇撇了撇嘴,嗑完最后一颗葵花籽,拍了拍手,扭着屁股回屋。
她可不信孟娇娘真的是过来找白兰的,全村上下能有精力心思花在打扮上的就她孟寡妇一人,她这样的人还需要向白兰请教裁衣服的法子?
真当她是蠢货呢!
不过这样也好,接下去她可有话和人家聊了。
*****
“江海,我有哪点对不起的,你居然和孟娇娘那样的贱货搞七捻三!”
这天江海刚带着俩儿子从地里回来,迎接他的不是媳妇准备的可口晚餐,而是一顿没来由的九阴白骨抓。
江海累了一天,又没有防备,脸上很快就多出了几道抓痕。
“徐小草你发什么疯。”
回过神来的江海感受着脸颊上和刚刚挡子面前的手背上的抓痕的疼痛,气不打一出来。他为了这个家累死累活的,徐小草不体谅他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动手打自己男人,反了天了她。
“我发疯,是啊,你和孟娇娘那种女人搞在一块,我能不疯吗?”
看到江海脸上那几道红肿的抓伤徐小草心里一瞬间有些心虚,可想到隔壁小王媳妇和她说的那番话,这份心虚又立马消失不见了。
村里的女人谁不知道孟娇娘勾引人的本事,虽然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抓到她不规矩的把柄,可女人最懂女人,要不是有男人接济她,就凭孟娇娘有什么本事弄来布料胭脂和足够的食物。
徐小草看自己的男人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心里委屈坏了,果然他是嫌弃她了,亏她还给他生了两儿一女,为他操持家务,要不是她及时发现了他和孟娇娘的私情,是不是要等哪天孟娇娘大着肚子上门逼宫让她让位,她才知道自己的男人背叛了自己呢。
“什么孟娇娘,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到徐小草将自己和孟娇娘摆在一块,江海觉得有些恶心。
不同于女人,男人们私下总会交流一些隐秘的桃色之事,当然这也仅限于关系很铁的好兄弟之间,江海在村子里的口碑不错,也有很多要好的哥们儿,从那些哥们儿的嘴里江海也听到过一些关于孟娇娘的事,他甚至知道孟娇娘左胸口有一颗红痣这样隐秘的事。
在江海看来,孟娇娘就是一个烂人,长的再好,床上再媚也是个烂人。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媳妇会觉得他和孟娇娘有一腿。
“小王媳妇都看见了,前些天孟娇娘在咱们家门口徘徊,要不是你和她有一腿,孟娇娘跑咱们江家来做什么。”
那小贱人无利不起早,在徐小草看来,他们江家唯一一个有可能被孟娇娘看上的男人就是她家江海。
“她跑咱们家来了?”
江海这会儿也不气他媳妇打他了,毕竟他媳妇也是因为在乎他所以才会这么生气,不过他也很好奇,为什么孟娇娘会频繁地出现在他们江家附近。
“是不是小王媳妇骗你,她那个女人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只能信一半。”
“不可能,这次小王媳妇说的信誓旦旦的。”
要不是对方说的那么笃定,徐小草也不会怀疑自己男人和她有关系啊。
“难道是老二?没错,肯定是老二,亏他平日里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居然和孟娇娘那种女人有一腿,他难道都不嫌脏?”
江海确定自己和孟娇娘没关系,既然他和孟娇娘没关系,那么和她有牵扯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的二弟江湖了。
自己这个弟弟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可江海知道他这些年也是攒下不少钱的。
或许是因为从小不受重视,江湖比他还能够吃苦,往日农闲的时候村里人去码头扛包,江海一天能挣十二三文钱,江湖一天就能够挣十六七文钱,兄弟俩统一口径说一天只挣八文钱,这笔钱上交公中,剩下的部分都是自己攒着的。
而且江湖在村里的口碑好,出了名的老实憨厚手脚干净,往日村里有人建房子,搭猪圈都会请江湖去帮忙,而帮忙也是有工钱的。
而江湖又不抽烟,也没有喝酒的习惯,挣来的钱几乎全都攒了下来,据江海的猜测,自己弟弟家起码也攒了十几两银子了。
如果说孟娇娘看中了弟弟手里的那些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好个江老二,居然这么不老实。”
徐小草被江海说服了,越想越觉得表面憨厚老实的江湖私底下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不正经。
“不行,我得和二弟妹好好说道说道。”
徐小草越想越气,要不是江湖招惹了孟娇娘那个女人,她怎么会误会自己的男人,还动手打了他呢,所以这一切都是江湖的错。
“嗯。”
江海龇着牙,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抓伤,他心中也有些愤愤不平,必须让罪魁祸首被他媳妇闹一顿,他心头的火气才能消除。
******
“你这些天是怎么了?”
江湖看着这些天变成闷葫芦一般的媳妇,有点摸不清头脑。
“江湖,我这些年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刘翠想着大嫂徐小草找到她说的那番话,还有大嫂眼神中的幸灾乐祸,心里就像是被刀割一样疼。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
江湖更糊涂了,“你是个好女人,给我生了传香火的儿子三牛,哪里还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对于刘翠江湖还是很满意的,虽说模样普通,可乡下人讲究实在,刘翠能生孩子,能操持家务,这就是一个好女人。
“既然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你为什么要和孟娇娘那样的女人乱搞呢?”
听到江湖这句话,刘翠心里头有些高兴,不管怎么说,至少她男人是不会为了孟娇娘休妻的。
“胡说八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江湖腾地站了起来,“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会和她胡搞?”
孟娇娘长的娇俏,又有村里普通妇人没有的媚态,因此村里觊觎她的男人不少,江湖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心里对于孟娇娘也是有点想法的。
只是想法归想法,江湖心里也明白,孟娇娘看不上他,那个女人就算愿意和他发生点什么关系,目的肯定也是为了他的银钱。
明白了这一点,江湖心里那点旖旎的心思自然也就没了。
“你真的和她没关系?”
徐小翠见江湖的表情不像作假,心里头松了一口气。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消息?”
江湖反问徐小翠。
“是大嫂说的,这些天孟娇娘总是在咱们家附近晃悠,似乎在找什么人。”
村里的女人是闻娇变色,看到孟娇娘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男人拴在裤腰带上,深怕那个女人勾一勾手指头自己男人就跟着孟娇娘跑了。
所以孟娇娘频繁出现在江家附近的行为自然会引来江家女人们的恐慌。
“我看孟娇娘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找大哥的。”
江湖觉得自己替大哥江海背锅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招惹孟娇娘的女人吗?但大哥不一样,他路子野,经常和朋友去镇上吃酒,酒色从来都是一体的,他和孟娇娘好上一点都不奇怪。”
“我看啊,就是大哥心虚了,把这件事推到了我的身上,大嫂傻乎乎的听信了大哥的话,也以为和孟娇娘有首尾的那个男人是我。”
江湖冷哼一声,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那大嫂未免也太可怜了?”
刘翠啧啧两声,要是这会儿她的嘴角不那么上扬的话,她的这番话还能更有说服力一些。
显然这会儿她对徐小草绝对不是同情,而是一种看好戏的状态。
她迫不及待想看到大哥和孟娇娘东窗事发的那一天,那时候徐小草就会知道当初她的幸灾乐祸是多么可笑。
从头到尾可怜的不是她刘翠,而是她徐小草啊。
两家人心思各异,都等着看对方的笑话。
可不论是粗中有细的江海,还是外表憨厚内在精明的江湖都没有想过孟娇娘真正要找的人是江流。
他们那个变成傻子的弟弟有什么?
除了老娘的呵护,他一无所有,既不会干活,也不会挣钱,空有一副还能拿得出手的皮相。
可孟娇娘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这人贪慕虚荣,男人只要有钱就能够爬上她的床,和她做一夜夫妻,这样的女人哪里会为了男人的皮相折服。
没钱的江流在孟娇娘的心中恐怕如同路边的一滩烂泥,他长得好,顶多就是一滩比较新鲜的烂泥罢了。
要说孟娇娘会为了江流日日流连江家宅院外,不止是江海江湖两兄弟,村里大多数人都是不会相信的。
正因为这一点,江流幸运的没被牵扯到流言当中,反而害得自己的俩个兄弟替他背了这一口大锅。
此时的江流还不知道这件事,他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毕竟这会儿他也替原身背着一口大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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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想挣钱。”
饭桌上,白兰忽然提起了挣钱的事。
“谁不想挣钱,我心里头也想啊,可钱是那么好挣的?”
江苗氏嗤笑着说道,她的宝贝儿子现在浑浑噩噩的,明明都是当爹的人了,说话做事却和大虎这个两岁半的孩子差不多,江苗氏想着她要是能够多给儿子攒点家底,将来儿子也能有个依靠。
而且江苗氏一直都记得当初那个大夫说的话,她的儿子并不是无药可医,他这个病有对症的药,只是药效不大,而且药的价格比较高,他们这样的人家负担不起罢了。
江苗氏知道失心疯难治,可她心里还是有一丝期盼的,万一她的儿子运气好,那些药刚好就对他有效果呢,只可惜她手里没有足够的银钱,连这点希望都没有办法尝试,只能靠着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泡脚偏方帮儿子治疗病症。
“娘知道你是好心,只是现在这光景,我们娘俩能把三亩地种明白我就心满意足了。”
江苗氏叹了口气,她觉得媳妇还是太年轻了一些,不然也不会把挣钱这件事说的那么轻飘飘的,她当银子那么好挣,是你想挣就能够挣到的吗。
“娘,你听我说。”
白兰知道江苗氏的顾忌,不过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你知道我娘家姑婆?”
白兰有个姑婆,年轻时候在大户人家当丫鬟,二十多岁的时候赎身回家,在长辈的撮合下嫁了一个鳏夫。
她那个姑婆毕竟年纪大了,能够嫁一个鳏夫也算是一桩不错的姻缘,谁知道那个鳏夫是个不长命的,成亲几年后就去世了。
鳏夫前头生的儿子继承了家业,那个儿子偏向自己的外家,听了舅母的话将白兰姑婆赶回了娘家。
从那以后白兰的姑婆就没有再嫁,而是留在了娘家照顾兄弟们的孩子,而白兰的爷爷和她这个姐姐的感情最好,对方死后的一切杂事都是他们这一房负责的。
江苗氏当初替儿子相看的时候也打听过白兰的家庭情况,她这个守寡的姑婆江苗氏也是知道的。只是江苗氏不明白她那个姑婆和他们挣钱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姑婆年轻时候在大户人家帮厨,学了一些糕点方子,在家的时候,我和姑婆的感情最好,她就将这几个方子传给了我,以前我也没想过靠这几个方子做什么,但是现在相公这病需要钱,我就琢磨着,要不要在农闲的时候做点糕点去镇上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