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临时工[快穿]——西大秦
时间:2019-04-07 09:01:43

  他涨红着脸,狠狠一甩袖子,扭头就走,不再往台上他那宝贝徒弟身上多看一眼。
  而祝修成这边打够了,估摸着把御清雪的形象彻底打崩了之后,终于高抬贵手,将他送出了擂台。
  全场一静,看着地上头发散乱,身上一道道血口子,还在吐血的御清雪,再看台上淡然而立的青年,忽然就爆发出了喝彩声。
  在这片喝彩声中,祝沐接任掌门之位,几乎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最后只剩下闭关的那些长老及现任掌门的工作了。
  但他们选择闭关,本就意味着不再过问俗务,一般不是危及门派或是让他们非常不满意,他们是不会发表反对意见的。
  事后荣亚有些奇怪地问祝修成,为什么和御清雪比斗下手那么狠,他不是喜欢逞威风、对别人咄咄相逼的性格啊。
  祝修成问她:“你觉得我下手太狠?”
  荣亚愣了下:“不是狠,而是有些奇怪,你其实可以干脆利落地打败他。”祝修成其实下手很有分寸的,御清雪受的都是轻伤,都不用用药,几天就能好,但正因如此,荣亚觉得对方自尊心受到的打击更大。
  祝修成垂眸看着手中的剑,有些失落般地道:“从小,他就是我们这一辈中最优秀的,我也曾被人拿去和他比过,但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他的陪衬,和他有着云泥之别。”
  荣亚一听,这是从小带来的阴影啊,换做是她,被人这么和人比较,心里也会非常不爽的,现在有机会逆袭了,还能不好好出一出气?
  她顿时对祝修成非常理解了,还和他同仇敌忾起来:“像御清雪那样的,天天一副淡然自信的样子,大概早就把自己和别人划成了两个物种,你看他穿个衣服都要弄得与众不同,心里不知道怎么藐视芸芸众生呢,是挺欠抽的。”
  阴影嘛,打碎了,就不会再遮在头顶了,不然总是一个心结,不然酿成心魔更糟糕,荣亚还挺为祝修成高兴的。
  祝修成笑道:“容容不觉得我有失风度就好了。”
  “怎么会呢,我理解师兄的。”
  祝沐去请示诸位闭关的长老们,果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倒是现任掌门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但他徒弟徒孙不争气,他也无话可说。
  掌门继任大典很快顺利举行。
  荣亚看着登上掌门大座的祝沐,忽然想到,这算不算就是开山立派了?虽然不是由祝沐自己开的山立的派,但从此他也是一个门派的头头了,只要他自己老老实实干下去不作死,那也是一份很体面很有含金量的事业了。
  祝沐没有急着去救祝琬,而是将千遥门好生经营了一番,收了一些弟子,稳固了自己的地位,才带着一些人去救祝琬。
  荣亚也跟着去了,因为她还得去杀恶人攒功德啊。
  北漠确实很冷很荒凉,那里有一片广阔的而充满着危机的大海,叫做阔海,那个魔修势力便占据了海上的一个群岛,还养了一群鲨鱼作为防线。
  为了悄无声息地穿过这道鲨鱼防线,荣亚特地弄了个□□,把它们给毒死了,然后她发现自己从这些鲨鱼身上也获得了不少功德,看那些功德的备注,这些鲨鱼竟然长长吃人肉来维持凶性。
  它们吃的人,要么是这个魔修势力的敌人、内部叛徒,但敌人和叛徒数量是有限的,所以大多数时候,负责饲养这些鲨鱼的人便会去抓普通百姓来喂养这些鲨鱼。
  荣亚看得心底发凉,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光这些鲨鱼,每一头身上背负的人命都有几十上百条。
  解决了这些鲨鱼后,他们悄无声息地上了这座囚禁祝琬的海岛,这里把守的人并不多,但各种机关很多,好在祝沐对这里比较熟悉,加上这里很多机关都是与水有关,再厉害的水,在荣亚的火灵面前都秒秒钟给烧没了,所以一路都是有惊无险。
  祝琬被囚禁在水底,处于一种假死状态,那些魔修用了一些办法让她能够在水里活下去,但因为长期在水里,她整个人浮肿苍白,气息微弱。
  荣亚连忙偷偷将从鲨鱼和刚才碰上的一些魔修身上得来的功德送到她体内,她的气息才慢慢稳健起来。
  他们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等他们回到千遥门,魔修那边才联系他们的“傀儡”祝沐。
  祝沐冷笑着捏碎了传讯法器,从前投鼠忌器,如今他还怕什么?
  他开始和周遭一些和千遥门差不多的修仙门派走动起来,在知道有魔修盯着千遥门的情况下,也丝毫不忌惮表现出自己已经不受魔修控制,在他的暗地配合中,一场偷袭报复不出所料地发生了。
  祝沐“重伤”,千遥门乱成一团,周遭那些门派自然上门探望,祝沐便虚弱地道,他前些年在外游历,收集了不少那个魔修势力滥杀无辜为祸苍生的证据,如今对方是报复来了,还扬言要灭了千遥门。
  “实在是太猖狂了!”一个某门派的老人当即就拍案而起,恨不得立即杀过去,将那些魔修杀得片甲不留,然而其他人还有理智,千遥门掌门都在对方手底下没讨到好,他们又不比祝沐修为高深,这块铁板,他们可踢不起。
  这一说二说,就说到了剑宗,有人提议:“我们不若将此事告知剑宗,请剑宗出面主持大局?”
  剑宗是这块地界最强的一个宗门,比千遥门强且大多了,当初御清雪就是被剑宗一位前辈赏识,他的天才之名才广为流传。
  而祝宏深当年能在千遥门占据一席之地,其实也是因为他年轻时在外游历时,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剑宗某位老前辈的指点,并且得到了剑宗一柄上品法器,也就是如今传到祝修成手中的一泓剑。
  可以说这样的大宗门,稍微露出一星半点,就够千遥门这样的小门派消化很久了。
  因此这个建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一群掌门长老或者门派代表的,就一起上了剑宗,祝沐这个苦主自然不能落下,他是带着伤去的。
  荣亚问祝修成:“舅舅的伤势不会露馅吗?”
  祝修成告诉他:“舅舅是真受伤了。”
  荣亚:“……”她还以为是假的,这也是够拼的了,“万一剑宗不肯管这事怎么办?”
  “不会不管的。”祝修成倒是一点不担心,他表情平静而笃定,荣亚虚心求教:“怎么说?”
  祝修成微笑道:“首先,师祖曾受过剑宗某位老前辈点拨,师叔作为师祖的亲生儿子兼徒弟,与剑宗便有了一层微妙的关系,剑宗若还要脸,这件事就不能不管。其次,剑宗也需要这个机会。”
  剑宗已经多年没有什么动作,老大哥的权威似乎在渐渐转淡,很多年轻一辈提起剑宗,已经没有年长的人那样的信服和恭敬。
  如今剑宗新一代弟子也成长起来了,他们需要做一件大事来证明自己的实力,提高剑宗的威信。
  祝沐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千方百计地,宁愿演苦肉计,也要把事情闹到剑宗跟前去。
  荣亚听罢心里暗暗嘀咕,这个便宜舅舅,不去争权夺势真是可惜了,这简直就是个老狐狸嘛!
  而结果也如祝沐所预期的那样,剑宗最终决定派出了数十位优秀的二代、三代弟子去围剿这个魔修势力。
  底下门派的掌门也纷纷响应,派出了自己门派里的佼佼者,祝沐自然也要积极配合,于是祝修成又被派出去了,荣亚自然也跟着出去。
  还有许多其他峰头的弟子和祝沐的那几个弟子。
  寂静了许多年的千遥门,也动了起来。
  剑宗需要一些动作来树立业界权威,祝沐这个千遥门掌门,又何尝不需要这么一个机会,来彰显自己身为掌门的能力和存在感?
  掌教期间,没有组织过什么大型活动的掌门人,只会给人留下平庸的影响,而围剿邪恶魔修这样的活动,显然很能挣名声。
  荣亚想通这些,再次感慨祝沐心思深沉。
  看来她是真的不用担心开山立派的问题了,即便他只是继承了千遥门,但有他指挥发展,她相信千遥门一定会慢慢壮大,最后成为一个全新的门派。
  她和祝修成跟着围剿大军去杀魔修,这个行动足足持续了半年,死在荣亚手里的魔修有几百之多,她回去了一趟,把这些功德都给了祝琬。
  祝琬一直在调养身体,但亏损、受伤过重,很难养得回来,荣亚估摸着什么时候她给他功德攒够了,她才能真正好起来。
  于是她开始和祝修成到处游走,寻找恶人。因为有红光指引,荣亚完全不用担心杀错人,每到一个地方,都能把当地的作恶最多的那些人给解决掉,渐渐的,她和祝修成的名声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
  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只知道有那么一对男女,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就为那个地方铲除奸恶之人,从不会弄错好人,也不会漏掉一个坏人。
  有人抨击他们自以为天道,行滥杀之事,更多的人则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感恩戴德,并给他们起了个“神善仙侣”的名号,意思是他们神断奸邪,有一颗仁善之心。
  荣亚刚听说这个名号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会不会太难听了一点?
  她一年回千遥门一次,将一年积攒下来的功德,大部分给祝琬养伤,一小部分给祝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祝沐身上的红光越淡,他就越心平气和,越来越有了一个掌门人的样子,着眼的都是整个门派的发展,与同辈友善相处,对小辈,则颇为爱护,在门派中名声也是越来越好,对外也是如此。
  至于另一小部分功德,她偷偷地给了祝修成,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受伤也没做过恶,那些功德好像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倒是火灵,荣亚给它的劳动酬劳是一开始就定下的,得三十五点功德,就给它抽一点提成。这年复一年的,它就没少吸收过功德,它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而且也不再是原来那个没有形状的模样,渐渐出现了人形。
  祝修成说,它是拿功德来修人形的,这样的修炼方法不用承受雷劫,修功德可以说是天地法则中唯一被允许的逆天修炼之道,最终若成了,不仅能够成人,还能够与天同寿,哪个不长眼的若想动它,天道直接就能降下天雷将其结果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祝修成似乎已经看透了荣亚的很多事,但他不会多问,荣亚也不会主动解释,她和祝修成之间似乎有一种谁都没有宣之于口的默契,对荣亚的秘密是这样,对那“侣”不“侣”的问题也是如此。
  但就在荣亚以为他们会就这样一起惩奸除恶攒功德,就这么一辈子的时候,祝修成突然提出想和她结为道侣。
  对这件事,荣亚一直都是回避的,即便她能够在这个世界里一直活到这具身体老死,但离开这里之后,她还有很长的旅程。
  经历一个个世界,有时候就像去一个个地方旅行,若是心中无牵无挂,那么无论看怎么样的风景,都会很潇洒自由,而一旦心里有了某个人又失去,就像给心上了一道枷锁,往后再美的风景都会变得沉重寂寞。
  荣亚自认不是一个很洒脱的人,所以她一直以来都采取只当旁观者的策略,从不与任何人交心,即便在这个世界,她也只把祝修成当朋友,当家人,没有想过更进一步。
  所以面对祝修成这个请求,她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这一年回去的时候,她就有些神思不属,被祝琬看了出来。
  祝琬问她:“是因为和修成的事吗?”
  荣亚苦笑:“你们都看出来了?”
  祝琬笑着说:“他很好,你也很好,你们很般配,你在担心什么?”
  荣亚看向窗外层层叠叠的青山,轻声说:“担心离别,担心离别之后的思念。”
  祝琬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如今面色微微苍白,更添了一分病美人般的柔美,她看了荣亚许久,轻叹说:“人都是会离别的,不是生离,便是死别。我的亡夫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我与他相识时,便知道他会走在我前头,我那时也害怕,也踌躇,也有无尽的顾虑,但我还是选择了嫁给他。因为我知道,我若和他在一起,我将会因为他的离去而痛苦,但我若因此而就此放弃他,我将在离开他的那一刻,就开始痛苦。”
  “两厢都是痛苦,我宁愿先尝尽甜滋味,不留下一丝遗憾,然后安安心心送走他,再心怀感激地用我的余生去怀念他。”
  祝琬眼中泪光闪烁:“虽然最后他离开得比我预期得要早太多,但我也从未后悔过,他也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遇上我,是他毕生之幸。”
  “因有了这些,那些痛,那些苦,就不那么痛,不那么苦了。再想着他一生没有做过坏事,来世必然也会安顺太平,我也便为他高兴了。”
  “姑娘,你今日不和他在一起,来日也终将与他分别,你且想想到那时,你是会因为早早和他撇清关系而心情平静毫无留恋,还是因为拒绝了他而后悔遗憾,就知今日该如何选择了。”
  荣亚若有所思,紧接着就惊了,猛地转头看祝琬。
  祝琬只是浅浅笑着,目光平和而通透。
  荣亚惊了一会儿就慢慢冷静下来了,轻声说:“你早就知道了。”
  祝琬笑道:“我的女儿,我还能不知道吗?那年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你不是容容,但因为你的到来,我的女儿能够安心离去,这也是好事。”
  她幽幽一叹:“说起来,也是我误了她,我只考虑到自己,一味地想要留住她,却没有想过,这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早点走,说不定还能早日托生个好人家。”
  荣亚看着她,不由得有些为她心酸起来,她珍爱的丈夫和女儿都已经不再了。这世上有地府,有轮回转世,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自己爱的人死后还能转世,似乎是个安慰,但若深想一想,那人成了另一个人,有了新的人生,甚至还有了新的爱人、孩子,某日说不定就在某处与你擦肩而过,眼里心里的却换成了别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那样的人,还是曾经那个人吗?若不是,又谈何安慰呢?
  而对自己来说,她终将过完这一生离开,而祝修成会在这个世界里不断地轮回转世,她又该怎么选择?
  荣亚想了一夜,最后出行在她脑海里的,还是祝琬那句,她离开时,是会因为早早和他撇清关系而心情平静毫无留恋,还是因为拒绝了他而后悔遗憾。
  答案是,她会后悔的。
  好不容易,遇上这样一个可以过完一生的世界,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喜欢自己,自己也有些心动的人,可能她不知道能持续多久的生命中,这是唯一的一次,如果就这样放弃了,她一定会后悔的!
  她想要美满的,温暖的,不留遗憾的回忆,哪怕会在心上挂一把沉甸甸的锁,哪怕日后想起来可能会有些形同,也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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