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你不能这样。”
花京院都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劝说自己的挚友了。
然而承太郎从来没有听过。
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了一下, 随后松开,他看到承太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老头子的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了, 他现在几乎帮不上什么忙……”
“你可以让我帮忙啊。”花京院不满的说。
“……不, 我能解决的,不要让花子知道……”
“你到底你有没有自觉啊……”花京院典明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这样下去的话,迟早花子是会和你离婚的!”
“……”
“你别跟我说什么你做好了这种觉悟的话。”花京院叹了口气, “你真的能接受吗?一旦离婚的话, 花子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复婚根本就不可能, 她现在已经开始着手财产分割的事情和争夺女儿抚养权的事情了吧……”
“……她没有必要这样。”
“你是说没有必要准备财产分割, 徐伦抚养权的事情?你是打算净身出户?把孩子的抚养权交给她?别打岔,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内容——我说的是, 你真的能接受——接受自己依然深爱着的女人和别人开始恋情,结婚,然后自己的女儿管别人叫爸爸吗?”花京院把自己这辈子对jojo的毒舌的份都用上了。
承太郎没有说话,只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又能让我怎么办呢?”他说。
“……你就不会好好和花子说吗?”
“然后呢?”
“好好和她说, 你现在在处理迪奥残党的事情, 在追查‘箭’, 而且我也会帮忙,她不用担心……”
“以她的性格,她会不管吗?”承太郎又给自己添了一杯酒, 他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坐下来和挚友一起喝一杯。
“……但是也比你们这样强得多啊。”
“花京院。”承太郎打断了花京院的劝说,“我受不了。”
“?”
“我不想再看到她那么拼命,根本不管自己能承受多大的伤害的样子了。”
“如果知道我在做什么,她是不会放任我一个人在外面的,她想要平静的生活,而现在,她还有徐伦。”
“……”
花京院只能叹了一口气。
“我会帮你的,快点把事情解决以后,再去求她原谅你吧。”
——
这是承太郎出发去杜王町之前的一个晚上,和挚友之间的对话。
而现在,他被堵在杜王町大酒店324号房被拿着离婚协议书的老婆堵在门口。
看似表面镇定,实则慌的一匹。
“签了它。”花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
“别磨磨蹭蹭的,你知道我要起多早才能堵到你吗。”妻子继续用冷漠的语调,不耐烦的神情叙述着让人难受的事实,“早在你四年不回家的时候我就打算起诉离婚了,可是根本找不到你人......”
“......”
花京院的话还在承太郎的脑海里盘旋。
你能忍受吗?自己喜欢的女人离开自己,终于成为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和其他人展开恋情,走向新的人生......
这样的结局似乎对于花子来说,也算不错。
之前一直放弃思考这个问题,可是真的摆上明面来,他就发现自己受不了,想一想都觉得受不了。
再等一等,很快,真的很快就能解决了。
再等一等......
——他到底哪来的脸,希望她再等一等呢?
说到底,只是男人的自私在作祟。
但是,自私也好,被指责卑劣也好,一把年纪还在任性也好,他就是......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赶紧把它签了,你麻溜给我净身出户,徐伦跟我姓,你给我滚蛋,不然我真的要起诉离婚......”
花子的声音有点叽叽喳喳的,她生气起来就是这样,有点吵。
承太郎发现自己基本上对她所有的话都左耳进右耳出了,留下的只有嗡嗡嗡的耳鸣,以及那张因为越说越生气而不停翕动的嘴。
如果换成别人的话,大概可能直接得到空条先生的一句“吵死了!”。但是对着花子不能这样,她会更生气,然后语速更快。
于是他一把揪住了花子抓着离婚协议书的手,把人拉进了怀里,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怀里的人一边挣扎一边拼命的踢蹬他,最后随着他侵略的越发深入,挣扎也慢慢变弱了。
他满脑子里都是让人生气的联想。
不能接受别人和她恋爱。
不能接受她亲密的挽着别人的手。
不能接受别人拥抱她。
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这种时候还是放弃思考,不然想一想都会先嫉妒起来。
——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花子头痛的背对着躺在边上的承太郎,“我是来找你离婚的,不是来找你复合的啊。”
挣扎反击无果,叫出红桃皇后又被白金之星时停制裁……空条承太郎你很行啊,居然时停欺负人,还要不要脸了。
她扭过头去看着还在睡的承太郎,又想起了以前,这家伙睡着了偶尔会说梦话,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知道他在干什么,猜也能猜出来了,他想做什么也能知道一些,但是......
她就是受不了了。
想无理取闹,想生气,想发泄,想给他添堵,想......让他至少再多关注自己一点。
我在生气啊,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很紧张,很挫败,你理理我好不好。
......然而都没有。
愿赌服输。
还能怎么办呢?
活该啰。
......
空条承太郎醒过来的时候,茶几上放着花子已经签好名了的离婚协议书,他盯着她的笔迹看了一会,伸手把那张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再等一等。
等结束了,他会过去,他会道歉,到时候她不管怎么生气,怎么胡闹,怎么叽叽喳喳的和他抱怨,怎么样都可以。
总会有这样一天的。
一定会有的。
之后抓到了音石明,又带着仗助去狩猎老鼠,结果在仗助家遇到了花子,被她缠上了不得不带她一程去看看。
二楼手贱什么都想抓住研究一番的承太郎自然而然被老鼠给毒到了。
老鼠被红桃皇后一击爆头,根本没有机会逃跑。
承太郎的手贱行为换来花子好大一番嘲笑。
“居然被个耗子暗算了,哈哈哈哈,最强替身使者身败名裂之战。”
“......别说那个了,给我治疗一下吧。”他伸出手。
“不想在仗助面前丢脸?”
“......”他被憋得说不出话来,“拜托了。”
花子放下了抱着的胳膊,“真是难得,你居然会拜托我。”她嘟嘟囔囔的凑到受伤的手边上,“没治了,我给你剁了吧。”
“……”你是不是想这么干很久了。
“而且我不会给你切断痛觉的。”花子笑眯眯的搓搓手,“要不要捡根小树枝咬一下?”
“……”确定了,她报复自己呢。
……但是这又能怎么办呢?咬咬牙就过去了。
顺便说一句,以前治疗的时候她都会顺手麻醉,不麻醉的时候那感觉,比被替身毒素侵蚀都要疼上几百倍。
……如果可以,还是不要再让她治疗了。
会被无情的报复的。
不过——
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让她治疗了吧。
承太郎看着那只被剁了之后又重新组成的手,用力按了一把花子的头。
再等一等吧。
只要给他时间……
“离婚协议书签了吗?”她突然发难。
“……丢了。”
“你是故意跟我作对是吧!”
“……”
“啊!我最讨厌就是你这样!什么都不说!还任性!还小孩脾气!”花子气鼓鼓的下楼去了,“仗助,我们走,老鼠干掉了,什么?承太郎?你管他呢!让他和老鼠相亲相爱去吧!我们去吃意大利菜。——哇,赶紧治好这两个老人家啦,什么?零花钱被老东西刷光了?没事我请你啦,我跟你说哦,你下次把你老妈的照片给他,让他放在钱夹里……”
“……呜哇!花子小姐你等等我啦!”仗助的声音由近及远,最后消失了。
她还是老样子啊。
承太郎看了看自己手,又看了看一边的两具沟鼠的尸体,默默的叹了口气。
还是老样子就好。
他还可以再努力一把,等解决了所有的事情,等把迪奥残党和“箭”等事情解决,他一定可以再回到她们母女身边去……
到那个时候,他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他会慢慢的请她原谅自己,她想做什么都可以,他都可以陪着她,一定会有这样一天的。
——人总是会下意识的把事情往顺利的方向想象,在内心塑造一个满意的结局,并且为这个结局努力着,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很难保持一个向上的心态了。
可是。
命运不会总是尽如人意。
而幻想,一定会被现实击得粉碎。
到最后的最后。
他所能做到的,只有把妻子从血泊里抱起来,用手帕慢慢的擦拭着已经失去生机的她的双手。
“别生气了。”
——对我生气吧。
“这里没有干净的水给你洗手。”
——醒一醒。
“回家了。“
——我不会再走了。
真的。
——不原谅我也可以。
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不看我也可以。
对不起。
“我来晚了。”
对不起。
“真的不用再等了。”
对不起。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诺,你们要的6承线。
第124章 番外4
空条教授, 身高一米九五, 猛男学者,壮汉博士,现任教于弗罗里达州立大学, 美国海洋生物学院最年轻的院士, 十年如一日的不要女研究生,为此年年被女权组织投诉。
然并卵,即使把他投诉出花来,他还是不要女研究生。
大部分研究生来自于调剂, 为此非常不满。
照理来说, 像他这样最多让学生做做苦力, 不霸占学生的研究成果, 没有学术丑闻, 也不需要研究生帮忙带孩子做饭打扫卫生, 不过分压榨研究生劳动力的导师, 应该是炙手可热的导师人选才对。
然而,敢考他研究生的,都是猛士,和怪胎。
我的名字是托马斯-布兰度, 是被调剂来当他的研究生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我姓氏的那一瞬间, 我突然感受到了来自空条教授的杀气。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胃突然开始抽疼。
——感觉,接下来一个月里我可能要中个五百万什么的。
空条教授有奇怪的脾气, 比如说他平时看上去不声不响,但是如果你在他身边放两个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女人,他就会突然爆喝。
为此,他也没少被女权组织投诉请别歧视。
但是没有用,你把他投诉出花来,下一次他还这么吼。
这种人,居然有老婆。
这种史诗级别的厌女症居然有老婆。
不由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骗婚来着。
这天我正叼着面包骑着单车去实验楼,半路上遇到一个拎着一个大袋子的亚裔女生,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啊,不瞒你说,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遇到了女神。
怎么说呢,仔细看的话能看出来对方多少有点混血,她非常的漂亮,脸颊线条柔和饱满,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亲和力,加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和神秘的东方黑发,饱满又粉嫩恰到好处的嘴唇,以及白皙健康的肤色——以及,这个年纪的女生所没有的成熟女性的韵味和那种一看就知道锻炼的恰到好处的身材——即使有点娇小也没关系,气场有一米八。
真漂亮,我想追。
我是那种看到漂亮小姐不上去搭讪的人吗?
当然不是啊!
于是我就这么追上去了,“嘿,小姐,需要帮忙吗?”我指了指她手上那个大袋子。
“啊……”她把手放在嘴唇上——这手指真漂亮——然后笑眯眯的问我,“知道空条承太郎教授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吗?他说他换了办公室,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我知道。”我对她说,“你也是被调剂到他手上的研究生吗?”
“……”她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了一个有些俏皮的笑容,“嗯……你猜?”
那肯定是了啊。
“哎,你真是不容易,他可是出了名的性别歧视啊。”
“也不是性别歧视吧,他给女孩子的课题还简单一点呢?”对方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