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也不明白啊,她看了一眼瑟缩在一旁的艾阳,“我,我也不知道,二奶奶来的时候我都没看见。”
艾阳惊讶的睁大眼,她很想挤出几滴泪,奈何演技不行,“我这么大个人你没看见?不是你带我进来的么?”
她似乎不愿意跟一个丫头多辩解,“是这样的,大老爷,二太太,大太太刚才去我那儿了,不知怎么的,就摔了倒在地上了,我看大太太摔的狠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过来跟二太太说一声。”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扶着翠儿才堪堪站起身的二太太,一脸怒容的看向梁伯韬,“大老爷,你怎么能对二太太动手呢?”
说完就拿起手里的帕子,装模作样的抹起了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我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人家啊?!”
第3章 误会
梁伯韬尴尬的看着不停抹泪的艾阳,“不是,你误会了,”他看了一眼乐二太太,“你婆婆就是脚滑了一下,才摔倒的,我怎么会对她动手?”
艾阳睁大眼睛看着乐二太太屋里的羊毛地毯,再看看已经扶着翠儿起来的乐二太太,她这一下“滑”的可不轻,旗袍下摆的蝶形盘扣都崩开了,露出雪白的大腿。
艾阳“难过”地看了一眼疼的直哼哼的乐二太太,回头冲梁伯韬艰难的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她走到乐二太太跟前,“二太太,您进屋换件衣裳吧,这样子不太好。”
侄媳妇这显然是不相信啊,梁伯韬被艾阳弄的老脸发红,想再解释一下他真的没有对乐香琴动手,但又觉得说了也是越描越黑,“咳,你刚才说什么?大太太摔着了?你怎么知道的?”
乐香琴这才想起来艾阳过来是干什么了,“你说大太太摔了?为什么?”
“大太太刚才到我的院子里去了,我没来得及行礼呢,她就摔倒了,”艾阳为难的看着乐香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看样子摔的挺重的。”
乐香琴一拉翠儿,“那还不快走,赶紧看看去,这大喜的日子已经够晦气了,可不能再出什么闪失,有些人啊,”
她斜斜的飞了梁伯韬一眼,“巴不得人家事事不如她呢,我昨儿才娶了儿媳妇,她这个大伯母可就坐不住了,居然往侄媳妇院子里跑,”
她又似嗔非嗔的横了艾阳一眼,“你这个孩子也是不懂事,怎么能等着你大伯母去看你呢?你应该一大早起来,去敬你大伯母一杯儿媳妇茶~”
艾阳被乐香琴的媚眼划的汗毛直竖,但还是配合的低下头,“我头一次成亲,不懂得这些的。”
可你们梁家可是第二次娶儿媳妇了,还弄出大早上大伯母去新房的事,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艾阳点到即止,大度的不跟梁家人继续这个话题,“二太太,您,”
她指了指乐香琴露出来的大腿,“您还是换身儿衣裳再去看大太太吧,这么着会着凉的。”
乐香琴脸一红,啐了一口,“就你眼睛尖,”说完才意识到她如今是婆婆了,该有的端庄派头还得摆出来,只得学着刘大太太的样子,“嗯,翠儿,扶我去换身儿衣裳。”
艾阳目的达到,也不在这儿“候”着,冲梁伯韬点了点头,悄悄的退了出去。
……
连着看了两场“摔跤戏”,艾阳心情不错,她不急着回自己那个小院子,慢悠悠的在梁家大院儿逛了起来,
好好欣赏一下书里描写的美景,还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至于梁家的两位太太,这本小说有三分之一的内容,就是两房太太各种撕胯:
争家产,争儿子,争男人,就像两只关在笼子里的困兽,除了相互撕咬,再找不出一点儿可做的事。
艾阳可不想把大好青春浪费在这个宅子里,现在她得先摸清形势,熟悉地形,做到知己知彼,才能见招拆招,她想好了,这次穿越是国家对她多年血战的奖励,她是来疗养的,享受才是最重要的。
在自己的“丫头”小福的陪伴下,一个上午,艾阳走马观花的把梁家给逛完了,不得不说,梁家还真是漂亮,末世五十年,虽然许多地盘被人类从丧尸手中夺了回来,但已经被毁坏的不成样子,像梁家这样一派郁郁苍苍欣欣向荣的景致,真的只留在有限的影像里。
现在好了,这一花一树,她都可以去嗅去摸,甚至在看到她格外喜欢庭前的牡丹的时候,小福还提议可以剪几支回去插瓶,但被艾阳给拒绝了,对她来说,再没有花开枝头更美好的事情了。
等艾阳逛完回院子,就看见曾妈妈坐在她屋里,“这位是?”
艾阳佯做不认识曾妈妈。
曾妈妈干笑一声,“二少奶奶还没有认亲呢,自然不认得我,我是,”
艾阳不等她说完,就冲小福道,“这是咱们家里的贵亲?我该叫她什么?难道梁家都是这么跑到我院子里来让我认亲的?”
她记得小说里的情节,小艾三天没有等到丈夫梁维华,无奈之下,梁伯韬发话不论梁维华到不到,小艾都是梁家的媳妇,所以直接让小艾一个人敬茶认亲。
而小艾连点委屈都不敢有,一个人给梁家的三个“长辈”磕头行礼,还被因为被刘大太太狠狠的挖苦了一番,说她挑的媳妇连男人都留不住的乐香琴,转头给骂了一顿,说她是个没用的东西。
曾妈妈被艾阳问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但她跟着刘大太太几十年了,当初大少爷梁维华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怎么会怕了一个才进门的新媳妇?“瞧二少奶奶这话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咱家买来的呢,居然一点儿规矩都没学,我可不敢跟咱们太太攀亲,”
她挺了挺肥硕的胸脯,“我在大太太身边服侍,我姓曾,人家都叫我曾妈妈。”
“原来是在大太太身边服侍的,”艾阳加重了“服侍”两个字,“我还以为你是大太太的亲戚呢,曾妈妈说的话我听着你也就只能服侍人了,如果我这个正经二房少奶奶都得买,那梁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是不是在你眼里,连大太太也是买来的?”
“嗯,肯定是了,还是买一送一,买了大太太,搭了你曾妈妈,”艾阳径直走到高背椅上坐了,“小福,我这儿不欢迎曾妈妈过来,把人给我撵出去,太碍眼!”
这个李家姑娘可是她陪着大太太二太太一起挑的,李家虽然不能跟丰城首富梁家比,但也算是颇有余产,但最吸引两位太太的,却是李艾有个看起来好生养的身子,且性子绵软,是个面团儿性子。
因此曾妈妈并不会以为这是艾阳在给她下马威,而是果断的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识不懂规矩上头,“二少奶奶,我是来是奉了大太太之命请您过去的,大老爷还有大太太也在,二太太说了,叫您过去一并见了,”后头那句省得有人老往艾阳院子跑这句话,曾妈妈没说,乐香琴刚才也在厅里笑话她们大太太,怎么突然变的沉不住气,跑到她儿媳妇那儿拉家常去了。
第4章 亲戚们
艾阳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事就直接说事,来了一通虚头巴脑的废话,一点儿效率都没有,走吧。”
“那个,二少奶奶,您不换件衣裳?”曾妈妈讶然的看着直接就要出门的艾阳,这也太没规矩了,难道她们李家都穿不起衣裳?
换衣裳?她身上这身大红袄裙可是里外一色簇新,她也就出去转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都没到饭点儿呢,怎么就得重换一身儿?当洗衣裳不费水啊?“不必了,这样就挺好的,这身衣裳我很喜欢。”
如水般的丝绸有一天穿在她的身上,刚强了一生的艾阳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如花一般了,这种感觉太好了。
曾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头也不回的艾阳,“二少奶奶?”梁家的聘礼,李家的陪嫁,好料子足足几大箱,难道都没给做衣裳?
……
乐香琴今天心情挺好的,尤其是在看着被丫头扶着出来的刘大太太,“我说嫂子,我知道你喜欢咱们小艾,但也得讲究点儿不是?我这个正经婆婆都没动呢,你怎么就跑她那儿去了?还进门就摔个大马趴,这不是叫孩子笑话吗?”
刘大太太也是一脸的郁色,她被曾妈妈几个连扶带抬的回到自己住处,脱了衣裳一看,膝盖处明晃晃一道划痕,就像被锋利的刀子给割伤的一样,刘大太太跟曾妈妈都吓了一跳,却都又不明所以,想不通她是被什么东西给划伤的。
刘大太太这边才抹了药换了衣裳,那边已经有耳报神把梁伯韬打了乐香琴的事报过来了。
大家都在一个大院住着,梁伯韬跟乐香琴的那点儿脏事,刘大太太心知肚明,但梁伯韬除了在外头应酬,没有像丰城里别的大老爷那样,脏的臭的弄一堆姨太太回来,再生一堆孩子分薄梁维华的家业,刘大太太也乐得睁只眼闭只眼,反正自己家是男人,又不吃亏。
但梁伯韬跟乐香琴动手,还是让她很高兴的,她嫁给梁伯韬这么多年,丈夫再刚愎不听人劝,也从来没跟她动过手,只可惜为什么打她刘大太太查不出来,不然刚好可以在这上头做些文章,彻底叫梁伯韬厌了乐香琴,省得她借着跟梁伯韬那见不得人的关系,成天逼迫她。
“二少奶奶院子是谁给收拾的,我看干脆直接打出去算了,路中间都是青苔,这摔了我不打紧,再摔了二太太,可就了不得了,”刘大太太抚着腕上的翡翠镯子,“毕竟二太太在自己屋子里,就摔的不轻。”
乐香琴已经听说自己被“打”的事传开了,虽然她暗恨院子里的下人们耳朵太长,却不知道这里头有艾阳的“功劳”。
该听的不该听的都被人听了去,且已经传开了,她再解释都是多余,倒不如借这个“谣言”,为二房多争点儿好处,“哼,你们两口子合起伙儿来欺负我一个寡妇,还有脸提这个?”
乐香琴拿帕子沾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既然大嫂都不顾脸了,我还有什么舍不了的?刚好维华成亲,族里人都没有回去呢,不如咱们现在就把亲戚长辈们请过来,让大家评评理,还有我哥哥嫂子,昨天维华当夜就走了,我二哥可是生气的很!”
乐家别人也还罢了,虽然也是丰城的士绅,但家底到底不如梁伯韬这位丰城商会的会长,但乐香琴的二哥可不一样,那是在沪市当教育局长的,平素打交道的都是沪市有头脸的人物,就算是梁伯韬也得罪不起的。
刘大太太正要再次反唇相讥,就见梁伯韬陪着族里的二老太爷,还她娘家兄弟跟乐香琴的娘家人一众进来,忙站起来,“大家都来了,快坐。”
乐香琴的二哥看见妹妹正在转身儿抹眼泪,“琴妹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
乐香琴的二嫂来时就听说了妹妹被梁伯韬打了的事,她当时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这大伯子跟小婶子别说动手了,争执也很少会有的,何况乐香琴还是个寡妇?
她快步走到乐香琴跟前,“小妹,你有什么委屈趁着大家都在,只管跟嫂子说,乐家再穷,也断没叫自己骨肉受委屈的道理!”
乐香琴溜了一眼一脸紧张的长房夫妇,她以后还用得着梁伯韬呢,自然不会跟他翻脸,“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咱们维中,嫂子,你说如果维中还在,今天我该多开心啊!”
提起夭逝的儿子,乐香琴的眼泪真的落下来了,“可惜,到底是认来的孩子,打我的脸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手下留情,再怎么说,我还是他的二婶儿呢,就算不认我这个二婶儿,也想想当初他二叔多疼他,我们维中成天跟着他后头喊大哥啊!”
这下不只是长房两口子,连刘家人也尴尬起来,梁维华一肩祧两房,多好的事啊,为的不就是梁家族里不过来分家产吗?梁维华不懂事,梁伯韬跟刘氏也傻了?
“咳,”梁家辈份最长的梁二太老爷扶着梁伯韬的手在上首坐了,“伯韬啊,当初维华死活不同意另娶一房,我就说了,不如从族里抱一个,让二太太亲自教养,以后也照样孝顺。”
“可你非不答应,你看看,这弄成什么样了?维华不肯回来,将来人家李家找上门来,你怎么交代?叫我看啊,倒不如趁着还没有圆房……”换个继子最合适了,整个丰城梁家,数梁伯韬这一支最富裕,族里许多人都看不下去了,分出去一些,也好服众。
乐香琴的二嫂抚掌着,“老太爷说的有理,叫我说,不如从族里挑一个跟李氏年纪相当的,过来认了继子,将来生下孙子来,由我们香琴养着,那才是真正的贴心贴肺,省得我们香琴这一片苦心,叫人当成了驴肝肺!”
艾阳在外头鼻子都气歪了,敢情她就是个移动的子宫,跟谁睡无所谓,梁家要的只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孙子,我呸,她大步走到正堂,“大家都在呢,正好,省得我麻烦了。”
这满屋人都没看清楚艾阳是怎么走到他们跟前的,梁伯韬讶然道,“李氏,你怎么来了?”
“多稀罕啊,不是大太太派了曾妈妈叫我过来的嘛?刚好我也有话要说,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儿一次说清楚,”艾阳径直拉了把椅子坐了,“我要离婚!”
第5章 戏精
“离婚?离婚是啥?”梁二太爷茫然的看着梁伯韬,一指艾阳,“伯韬侄子,这是怎么说的,她就这么坐下了?”
一群长辈在这儿,哪有一个新媳妇落座的地儿?这不是不把他们这些长辈往眼里放嘛?
梁伯韬一脸又气又怒,早上的时候,没看出来这个李氏是个浑不吝啊,“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给我出去!”
艾阳挑眉,“不是大太太叫人请我过来的吗?这又叫我走,好啊,那我可走了。”
乐香琴的二嫂是个精明人,一听就知道艾阳这个“走了”不是听话的回自己院子,“等等,你要走哪里去?你跟维华拜了天地,就是维华的媳妇了。”
“不是吧?这不是现在都讲一夫一妻嘛?一个男人还能有俩媳妇?”艾阳点点头,“行,媳妇就媳妇吧,但媳妇又不是妈,认下了就是一辈子,夫妻那是同林鸟,处不来了就各自飞,当初我愿意嫁进来,现在呢,我愿意离婚,”
她一摊手,“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