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二世祖——鲜鱼口
时间:2019-04-07 09:09:16

  杳杳思索了很久,然后笑眯眯地说:“□□联吧。”
  壤毕眨了眨它的眼睛,好像很认同这个名字一般叫了一声。
  两人一兽,一直到晚上才找到可以投宿的地方。
  方壶人与自然的关系很密切,坐骑、家养等兽类都可以进入酒肆驿站等公共区域,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没有人反对。
  在驿站楼下喝酒到打烊,月光洒下来,铺在桌上。
  春联把毛绒绒的脑袋放到杳杳腿上,倒是很自来熟,转眼就撒上娇了。
  风疏痕立刻伸手推开它,有些嫌弃地说:“差不多行了吧?当着我呢,被我买下来怎么不知感恩。”
  杳杳叼着杯子笑个不停。
  就在这个时候,春联的耳朵动了动,像是听到了什么。
  “你怎么啦?”杳杳好奇地问。
  随后春联站起身,竟然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叫了几声,像是在呼唤他们二人。
  对视一眼,风疏痕站起身,跟了上去。
  令人没想到的是,在驿站外的草丛里,竟然有一个婴儿。
  冰天雪地,正哇哇哭泣。
  杳杳和风疏痕都有些无措:“这是什么情况,大冷天的,怎么会有人把自己孩子丢在这里?”
  风疏痕俯身将婴儿抱起来,探了探他的脉搏。
  “有些弱,看起来是冻的,我们先回去?”
  此时也没什么别的办法,杳杳点点头:“还好春联发现他了,不然在这里哭一夜肯定会冻死的。”
  回到驿站里,因为暖和了一些了,婴儿立刻就不哭了,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处看,看到春联的时候,甚至还能被逗乐。
  杳杳抱着手臂围观,评价道:“看起来挺好养活的。”
  “你养?”风疏痕笑问。
  杳杳:“……”
  她被噎得有些窘迫,这五年一晃而过,压根没想过什么孩子不孩子的问题,而且身为修者,她也几乎看不出什么年龄的变化,不过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到了她这个年纪,应该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风疏痕见她这幅表情,被逗笑了:“你真的在思考?”
  “……真的,”杳杳认真道,“不过最好还是找人收养吧,我们四处流浪,带着他多不方便啊。”
  风疏痕表示理解,打算明天一早,就挨家挨户问问去。
  毕竟是本地孩子,他们带走了也很奇怪。
  没想到刚来方壶的第一个天就多了两个伙伴,杳杳这一夜睡得不□□稳,她和风疏痕找了个竹筐放婴儿,让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至于滚下去,春联颇通人性,虽然性别为公,不过看顾起人族幼崽的时候,竟然也有模有样。
  纵然如此,杳杳也还是每隔半个时辰醒来一次,瞪着窗外的月光,睡不着。
  第二日清晨,她没精打采地爬了起来。
  风疏痕正在一旁琢磨婴儿应该吃什么。
  因为饿,婴儿哭了一阵,让风疏痕有些焦头烂额,他眉头皱着,尝试着买了些酪块回来融了给对方喝。慌忙之间,剑修将飞鹘随手放在桌上,那孩子竟忽然间不哭了,瞪着眼睛,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剑柄。
  风疏痕一愣:“怎么会?”
  杳杳揉揉眼睛:“怎么啦?”
  “他有灵力,”风疏痕不可置信地说,“这刚多大,竟然就已经有灵力。”
  并且这份灵力,还能顺着飞鹘,让主人感知到。
  “灵力?”杳杳笑了,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这怎么可能?”
  说罢她走到桌边,抓起那孩子的手,指尖微微发热,虽然十分微弱,可是她却能确定,这就是灵力。
  杳杳:“……”
  杳杳道:“都说方壶是仙人的后代,现在我信了。”
  婴儿像是听懂了一样,竟然咯咯笑起来。
  “还笑呢,”杳杳道,“我看是有点傻,饿了半天,居然还笑得出来。”
  说完她随手捏了捏对方胖乎乎的脸,转而询问风疏痕:“怎么,你打算将他留下来吗?风家的剑法,总得有人来学吧。”
  风疏痕沉默不语,正在思考。
  杳杳忍不住叹息:“可惜不是个女孩,不然就跟着我学桃源四景了。”
 
 
第124章 花与剑12
  自那之后, 杳杳和风疏痕被迫过上了拖家带口的生活。
  她考虑过很多次直接把孩子送回昆仑,但没想到这个养了几个月的小朋友居然提前开发出了黏人的属性, 抱着杳杳的胳膊不松手, 平时除了基本日常活动,就是黏在杳杳身边。
  为此风疏痕不太满意。
  “就算不送到昆仑, 我看送到青城山也不错,”他提议,“我们不是说好了两个人游历的吗, 多一个壤毕已经很麻烦了。”
  小朋友立刻开始哭。
  风疏痕:“……”
  既然决定将他收为弟子,风疏痕便给他起了个名字,兑卦为泽,那日降雪,雪化为水, 于是这孩子明叫风泽。同时也代表了风长老的美好愿望,希望这个小朋友能够性格如水, 聚水成海,能纳百川。
  起了名字,风泽就更离不开他们两个人了, 就这样拖着, 一转眼又是五六年。
  壤毕都和不同的对象生了两窝孩子了。
  这一年夏天,他们一同回到玉凰山消暑。
  照羽一看两个人回来了, 还带着一个小孩, 差点没把手中的墨玉壶砸了。
  “收养的?”听闻了这孩子的来历, 又知道他们平时只以师徒相称, 妖主铁青的脸色这才好多了,他看看站在大殿外专注看天的风泽,对杳杳说,“你教他剑法倒是可以,不过养孩子这事就不必了吧。”
  杳杳专心吃糕点,就当没听见。
  没一会儿,小风泽跑进来,五岁了,脸圆圆眼睛圆圆,雪玉可爱。
  “杳杳,师父呢?”他奶声奶气地问。
  杳杳拒绝被叫师母,于是直接让对方喊自己名字。
  “大概去和降丘切磋了吧,”她道,“今天一早就没怎么见到人。”
  小风泽点点头,一本正经:“那我去后山找他。”
  照羽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这孩子一会儿,忽然说:“有意思,他看起来灵力远超同龄人,要不然留下和我学五行术。”
  小风泽一愣,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眼前这位是个大人物。
  那大人物对自己说话,那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来着?
  想了半天,小风泽也没想出来。
  照羽看他满脸呆滞,忍不住皱眉:“怎么回事,傻的?”
  “被你吓的,”杳杳顺手把小朋友捞过来,抱自己腿上,“你别害怕,我爹和你说话照常回答就是,想不想留在玉凰山,想不想学五行术?他可是四境第一,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小风泽闻言,沉默着仔细想了一会儿,最终道:“我要和师父学剑。”
  照羽:“……”
  小朋友道:“师父说,择一事就要从一而终,我不能半途而废。”
  杳杳听完哈哈笑起来:“看见没有?”
  “明白了,我看风家人天生就是和我不对盘,”照羽简直被气笑了,“这都几代了,每一代都要和我过不去。”
  杳杳顺手捞起小风泽的头发,开始给他扎辫子。
  “我也很遗憾呀,为什么不是个女孩,不然就能学我的桃源四景了。”
  没一会儿,小风泽就被梳了满头的小辫,看起来像个小姑娘似的。
  杳杳十分满意,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下了逐客令:“行了从我腿上下去吧,吃的不多怎么这么沉?”
  虎头虎脑的小风泽立刻听话地跳下去,拎着自己的小桃木剑跑了。
  照羽看了他一会儿,又看看自己的女儿:“说点正事吧,玉凰山的这份家业,你究竟是要还是不要了?”
  “你不是早就问了大伯?”杳杳看了妖主一眼,毫不客气地拆穿,“既然给我留了后路,干什么还要问这么伤感情的问题?”
  照羽气道:“玉凰山生你养你,现在叫你接替你爹的王位,你都不肯?”
  杳杳道:“别,我可不是你生的。”
  照羽怒道:“怎么不是?!”
  杳杳:“……”
  杳杳:“行行行,你怀胎十月生的我,我从蛋里孵出来的行了吗?”
  妖主人到中年,她可惹不起。
  这边应付完照羽,杳杳叼着冰糕,从大殿一路走到后山的演武场。
  之间落红孤鹜之间,风泽小小的身影,正拿着他的桃木剑一板一眼地学着昆仑剑式其一,那是每一名昆仑弟子入门来修剑的第一堂课。
  风疏痕站在他的旁边,虽然眉眼淡然,可能看得出十分专注。
  恍惚间,杳杳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见他来了,降丘等人立刻行礼。
  杳杳抬手示意他们不必,背着手走过去:“风泽,练得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切磋几下?”
  小风泽仰起头,然后认真道:“好。”
  说完他扔了剑。
  众人:“……”
  在桃源坞主面前,敢扔下兵器比试的,四境之内可不太多。
  “你这是做什么?”杳杳哭笑不得地问,“是想要我不战而胜吗?”
  小风泽道:“师父说,要让着女孩。”
  “别听他的,”杳杳瞪了风疏痕一眼,想起他们无数次切磋时候对方有意无意的放水,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你的剑,任何时候都不许放手,知道吗?”
  小风泽很少见杳杳如此正经,立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行,开始吧。”她十分满意,背起一只手,不用桃枝,只用单手接招。
  降丘有些紧张:“少主,你不要受伤了啊。”
  翎翀连忙捅了对方腰侧一下:“说什么呢,少主又不是小孩子了。”
  风疏痕笑着接过杳杳的桃枝,然后退到一旁,专心看起自己徒弟和自己老婆的过招来。
  风泽虽然年纪小,但是招式规范、动作敏捷,俨然已经有了几分入门的意思。
  杳杳一边轻松地化解攻击一边在心里感慨,现在的小朋友真是越来越强了。
  虽然自己的攻击不起效,不过风泽仍然很努力,胜不骄败不馁,倒是真有了风疏痕所期望的那样,性格稳重,沉静如水。
  只是要先忽略掉他那一头的小辫子。
  “少主这是想生个闺女吗?”降丘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么热衷女孩子?”
  翎翀面无表情地说:“其实我觉得,风泽这样也挺好看。”
  “?!”降丘惊恐地看向对方,“你不会逼我穿女装吧?”
  翎翀:“?”
  翎翀:“也不是不行。”
  对战小风泽,杳杳甚至连退都不用退,只需要微微闪躲几下,就能把这个只有五岁的小孩晃得不知道该用剑向哪里刺。
  几番下来,纵然小修者没有恼怒,却也有气馁。
  杳杳笑嘻嘻地趁机蹲下身,开始循循善诱:“现在是不是觉得剑不够长,很不好用呀,其实世界上还有一种道,叫‘五行术’,想攻击多远的就攻击多远的。以你的天赋来看,不用十天,就能入门,怎么样,心动吗?”
  小风泽听过之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满头小辫甩来甩去。
  “我答应了师父的。”虽然他也很喜欢杳杳,可是还是师父最重要。
  杳杳:“……”算了,随便你吧。
  她轻轻敲了小朋友的脑壳一下,然后替他散了小辫子,对风疏痕道:“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怎么如此听话,我想再遇见一个,是不是基本没有可能了?”
  风疏痕笑道:“可以都学,然后去拿桃枝。”
  “算啦,我看他似乎更喜欢用剑,”杳杳牵起小风泽的手,叹息着说道,“人活着,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小朋友若有所思,站在原地没有动。
  杳杳笑问:“怎么,觉得很正确吗?”
  小风泽开口,脸上满是疑惑:“可是如果有些事情,是我必须做的呢?”
  “没有什么必须做的,”杳杳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道,“人活一世,要做你喜欢做的,而不是必须做的。否则岂不是太累了?”
  风疏痕笑着听对方说完。
  “明白了?”而后他询问小风泽。
  后者点点头:“明白了。”
  这次他回答地郑重万分。
  在玉凰山呆了大约三个多月,期间他们又去过药王谷,在云袅的带领下,药圣阙氏逐渐发展了起来。只是那个冰冷而重情的领头者,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云袅见了年纪小小的风泽,神色有些复杂,她想了很久,最终在杳杳他们离去的那天,对着被风雪覆满的山谷轻声问。
  “如果人们终将遗忘谷主呢……”
  她是如此惧怕,怕巫南渊醒不来,怕死,怕她终其一生,也等不到他睁开眼。
  没过多久,药王谷广招天下医术能者。
  旁人都认为是新谷主大度,愿意将毕生绝学传下去。
  而杳杳却清楚,云袅要做的,是为了“记住”。
  很久之后,他们又回了昆仑,元气大伤之后的昆仑山闭门不收弟子,在齐朝衣的带领下潜心修道。剩下的这些人都相信,没有成功不过是他们资质不够,时机未到,所以只要心诚,只要刻苦,那就必然可以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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