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精忠报国[快穿]——吞鱼
时间:2019-04-07 09:10:01

  只听那清朗之声娓娓道来,
  “中隐者,泛而受,悠然辞,使君常有企慕——虽有治世之才能,却因才华无法施展,不屈于流俗,虽有不足,也算可贵。”
  “而那下隐者,才华不为当世可取,故而逃丘园而不返,世人敬慕其高风亮节,不敢加以谗言。”
  满座鸦雀无声,他们都默默地思索着这明晦之言,他们被那“侯风云而动”的气度所惊,默念着“泛然受,悠然辞,使君常有企慕”的句子,心中的惊异已经不能够用言语来形容了。
  这番言语,看着便是简单的概括,然则高屋建瓴,气度非凡,而那寥寥几句,文采盎然,断然不是那“不通诗作”之人能够说来的句子,更何况这远远跳出自身的悲喜欢乐,高屋建瓴地提出那“上中下三隐”并且能够自圆其说,让人信服。
  和他这话比起来,其他的人的诗作都在境界上就落了下乘。
  便是之前那若敏居士的诗作,那自比“采桑女”的行为,和这三隐比起来也是显得颇为小家子气了。若敏居士也是愣在原地,实在没有想到这小子着实狡猾,直接从立意上面入手,倒是显得他的诗作小气了,一时间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然而,之间那拦住了张玉英上前为难明晦居士的胖胖的客人却上前一步,微微一拱手,歉然道,“居士好见地,在下为刚刚的对阁下的轻视道歉,居士是真材实料之辈,是我们眼拙了!”
  其他人也是羞愧不已,面对这番高屋建瓴的话,越发显得之前的轻视如此可笑。
  隐士多飒然之辈,心中佩服,便纷纷上前给这明晦居士道歉。
  末了,那胖胖的居士忍不住上前一步,提议道,“然这上中下三隐,居士可否与我们细讲一番?”
  那明晦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然这三隐,就算是下隐也是极难达到的境界,大抵更多的,便是只能算山野客,算不上这隐士。”
  这话一出,除了若敏居士,其他人都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应了,知道这明晦言之有物,便都洗耳恭听,而那明晦居士却未在此处做学问了。
  他带着笑意问道,“张居士可在?若明晦没有记错,您可是洛阳张家的分支子弟?屡试不中便退来了这长溪山?”
  那张玉英脸色一变,这来历他可是连最近的好友都没有告诉,便是觉得屡试不中丢人,只说是无心官场……这人如何知晓的?
  当众被揭短,他自然生气,但是根据之前的经验,他也学聪明了,没有贸然出来说话。
  只听得那明晦居士话音一转,“今年的试题较前些年怕是要简单些,玉英再去试试也可,策论若是不便,明晦可以与兄长交流一番,盘缠不够,小弟也薄有资产……”
  “眼见得张兄才刚过弱冠,诗作中多书生意气,若是在这长溪山待着,怕是没个十年功夫难以被召去为官,与其临渊羡鱼,何不退而结网?”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玉英忍不住沉思了起来。
  “谢兄可在?谢兄辞官,不过是因为与那上峰周大人有些矛盾口角,那周大人现已经调离了雍州,现在的大人为人宽厚,必然愿意为您上书,谢兄颇受百姓爱戴,雍州一带美名流传,谢兄莫要辜负百姓厚望……”
  “陈兄……”
  ……
  ……
  这流觞曲水,曲子换了一首又一首,听着那青年娓娓道来的话音,坐席上的客人们一个个认真地听着。
  等到这一圈人都说完了,他才停了下来,抿了口茶水,跳过了那若敏居士,不咸不淡道,
  “若敏居士名满天下,此番钟情于山光水色,在下区区小辈,便不多言了,想必没有多久,便有人前来三问茅庐了。”
  在场的人包括那若敏居士全被这明晦给镇住了,点没有点到的人都在思考他什么来头——对他们这些事情仿佛了如指掌,虽然只是点到为止,没有说太多让人难堪的话,却也正好解了他们此时的心头之惑,又不吝啬施以援手,让人心生感激之余,又让人实在对这明晦忌惮不已。
  但是这一番“三顾茅庐”的话,可正正好好戳中了若敏居士的痛脚——毕竟他在这长溪山也五年了,可没有人前来问津,虽然名气很大,但是朝廷连一句话都没有给过,更不用提那三顾茅庐了。
  明晦居士这话,分明就是挖苦这若敏居士。
  若敏居士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干脆将那酒杯一扔,拂袖离去。
  他本以为会有人上前挽留的,但是事不如人愿,直到彻底离开了这孟兰亭,都没有人出声叫住他,若敏居士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本来放慢的脚步顿时加快,气呼呼地离开了这孟兰亭。
  可是现在已经没人有这兴趣去看那若敏居士的眼色了,都纷纷上前对那明晦居士道谢,言语之中,颇有敬意。
  就连那最桀骜的张玉英也上前拱手行礼,面带愧色, “之前是在下的不是,没有想到明晦如宽宏大度,着实让在下羞愧不已,在下自罚三杯,为自己之前的失礼道歉,也感谢明晦的点拨,明晦着实有大肚量之辈。”
  其他人也颇有被点醒之感,加上明晦刚刚承诺的帮助,都纷纷上前拱手道谢,那明晦居士也一一接受了,和煦得体的笑容挂在脸上,让人如沐春风,言语中也颇多谦让,这道歉也让人不觉得有丝毫的难堪。
  这一番下来之后,那张玉英开口问道,“居士说了这一圈,敢问居士如此大才,为何也来到了长溪山?”
  其他人也纷纷侧目朝他看去,只见他勾唇一笑,淡淡道,“时机未到。”
  若是此话由别人说出来,便让人觉得故弄玄虚,但是由明晦说出来,他们却忍不住想到了刚刚他那一句——
  “怀佐世之志,希龙颜之主,敛翼待时,候风云而动。”
  再看向那稍显病弱的青年的时候,眼中都带上了莫名的神采——这明晦居士,日后必有大造化。
  诗会继续,气氛已经松泛开来了,但是也不知道有意无意的,大家言语间,已经开始围绕这明晦居士了。
  王二抿了抿,替骆雪披上了披风,然而垂下的眼眸里面却闪过一丝探究——大小姐到底是什么人?而她,又到底意欲何为?
  方才大小姐先是以“三隐”震住了大家,让人明晓“明晦居士”的才华,再一一点拨人,为人指点迷津,并且承诺下帮助,让人受了恩又对她敬佩不已。这般一来,大抵这次回去之后,长溪山隐形的话语权,便不在那若敏居士手里了。
  若敏居士方才被气走了,如何能知道,从此以后,这长溪山的默认的领袖,便不是他梦笔庄的若敏居士,而是那青绒居的明晦……
  明晦居士的身体不好,天色渐渐晚了,便先行告退了。
  但是这一次回去之后,雪花般的诗会邀请便涌向了那青绒居。而那“三隐”之论和当天集会的风姿也在长溪山这一带传开了。
  人道明晦居士才华横溢,为人宽厚,又生得丰神俊秀,颇有些谢公的风范,传得神乎其神。
  孟兰集会上面他的承诺也一一兑现,那张玉英被他指点了一番策论,顿时茅塞顿开,拿了他给的拜帖,千恩万谢地回了洛阳,听说便要再去科考;那谢居士,也回到了雍州,顺利地回到了原来的官位上……
  讲信笃诺,让人们对这明晦的印象更好了。
  可惜那明晦居士身体不好,诗会五次大抵也只能来一次,却有数不清的人愿意上门拜访,那青绒居的门槛都要踏破了。后来那明晦居士以身体不适的名头,每日只接见三人,但是那雪花般的拜帖也蜂拥而来。
  在那长溪山一片,明晦居士的名声便这般传开了。
  ***
  且说另外一边,那邸报的编修迟了几日,才收到那幼安郡主的信来。
  幼安郡主去了那偏远之地,实在是让邸报这群人忍不住叹息,郡主虽然的确脾气不好,但是也是很有才华和见地的女子,这些年在邸报,倒是出了不少力。
  邸报的不少人都在遇见骆大人的时候多多少少提过一句,希望骆大人莫要送幼安郡主去那庄子上,可惜骆大人只说她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态度坚决,他们便也不好再提。
  他们也是知道幼安郡主将那二小姐推下水的事情,却没有多么同情这二小姐——其母在长公主死后立马提了夫人,按本朝律令,那骆大人需为发妻守孝三月,谁成想三月一过便提了一个妾室,若是细究,这骆大人的发妻是长公主,守孝仔细推算来,至少得三年,只是现在陛下重用此人,贵妃也正得宠否则细细追究起来,这乌纱帽都得丢。
  作者有话要说:  秃饿死啦,先去吃个晚饭,下一更更新迟一点,大家不要等了,明天起来看叭
  谢谢睡不醒酱的地雷啦!
  另外秃水平有限,大家凑合着看叭,
  三隐出自《新唐书·列传·卷一百二十一》
  原文如下:
  古之隐者,大抵有三概:上焉者,身藏而德不晦,故自放草野,而名往从之, 虽万乘之贵,犹寻轨而委聘也;其次,挈治世具弗得伸,或持峭行不可屈于俗,虽 有所应,其于爵禄也,泛然受,悠然辞,使人君常有所慕企,怊然如不足,其可贵 也;末焉者,资槁薄,乐山林,内审其才,终不可当世取舍,故逃丘园而不返,使 人常高其风而不敢加訾焉。
 
 
第58章 恶毒贵女成一代帝师八
  这二小姐在长公主在的时候不过是一介庶女, 如何能和一品郡主相比拟,且不说只是卧病了一月,可惜这长公主去得早,便让这庶女小妾骑到了这郡主的头上去了。
  毕竟父母令,不得不从。
  而那贵妃又是这妾氏的长姐,只要贵妃一直得宠, 这郡主怕是回不来了。
  想到那幼安郡主, 他们便是一阵叹息,可惜这洛阳第一美人了。
  而幼安郡主的离开,最明显的体现便是在, 邸报上那些个大人的阴私便没有人再提及了,倒成了邸报上一大遗憾。
  不过这一天, 他们竟然收到了来自幼安郡主的信。
  编修大人颇有些好奇地将信打开了来,先看了那幼安郡主夹在中间的亲笔信, 见她提到了一名号“明晦居士”的隐士, 这幼安郡主从来都是孤高之辈, 何时对人如此褒奖有加了?
  心中对那明晦居士便存了几分好奇。
  打开附来的那一沓纸,入目的便是那龙飞凤舞, 遒劲有力的大字——《治水十三论》。
  骆雪在曾经轮回的十世中学过仿笔记,学那幼安郡主的一手颇有些风骨、又不失雅致的簪花小楷自然不难,而她自己的字,便更像个男儿,笔锋飒然,行笔飘逸, 落墨便是淋漓的意气,让那编修瞬间对这明晦居士高看了一眼。
  再看那标题——《治水十三论》,最近来稿多是治水相关的,他并不意外,翻开了一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上头的第一条便是他听都没有听过的,着实不明白什么意思,然而接着往下看去,却是茅塞顿开,终于搞懂了是为何意。
  编修大人略一思索,便觉得这法子简单可行,更加妙的是,这明晦居士竟然将那淮河水系分了几段出来,光是第一条方法,便有各个河段的具体操作方法,精细到了一种让人咋舌的地步——这需要何等的脑力?
  他忍不住升起了一股子的惜才之意,饶有兴致地看了下去,然而再看下去,他便忍不住坐了起来,每一条的法子都进行了分河道的阐述,更加引用了往年汛情进行类比,更加难得的是没有一句华而不实之语,就是有些方法不甚明白,也能够在后面的阐述中恍然大悟,进而为这妙思抚掌叫好。
  这些日子治水之策他看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是这洛阳士子何曾去过那淮河?只会引用几句书上的描述,再大谈特谈,一眼看去便知道,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还有些人直接将此事与那朝堂上的七皇子联系起来,说是七皇子命格不祥云云,实在是可笑不已——那厢淮河等着救命呢,这厢洛阳政党还在利用这些个攻击政敌。
  皇上让他收集这天下治水之策,这些策略呈上去,自然便是他又要被皇上骂上一通。
  然而,在今日他见到这《治水十三论》之后,只觉得之前看的那些治水的方法,在这十三条面面俱到的策论面前简直被比成了尘土。
  他看完之后,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将那准备去刊印的部下叫住,忙让他们慢些去,且多划些版面,将这《治水十三论》加上去。
  但是他微微思索一下,让人将那些十三条方法后面的具体河段的详细说明给撤掉了再去刊印。
  然后便赶紧写了折子,顺带将这《治水十三论》加了上去,匆匆去面圣了。
  他有预感,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被圣上骂得狗血淋头了。
  ******
  长溪山最近没有什么乐子,闲些时候聊得八卦都是走了几位去洛阳赶考的士子,着实无聊地很,倒是那洛阳那儿传来了些许闲话,说是那淮河水灾有人想出了对策,听说那对策十分精妙,让陛下在上朝的时候大夸特夸,听说这人还不是洛阳人士,而是一位隐士,这隐士似乎还与那幼安郡主有些关系……
  总的便是这些话,从洛阳传到这里来,也不知道传差了多少,具体是谁也没有打听出来。
  只是这些人多少有些羡慕和敬佩,他们也想要写写这治水策,但是奈何想不出来,翻了书写出来送去了洛阳也没有个音讯。
  这淮河水系水灾一来,便是千里沃野被淹,多年来一直没有解决,这下次终于有了可行的对策,皇帝自然龙心大悦,也不知道这隐士是哪儿来的高人,怕不是这一次便要飞鸿腾达了。
  杏暖和骆雪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了那么些倾慕的神色,“听说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大才子呢!”
  少女怀春嘛,对那种戏文里头的才华横溢的才子总是有几分好奇的。
  骆雪轻轻咳了一声,王二也有些忍俊不禁,若是杏暖知道了这大才子便是她家的大小姐,可不是会被吓一跳?
  不过杏暖才不会将小姐于那大才子联系起来,毕竟人家是隐居的卧龙,而她家的小姐则是“被恶毒继母逼上山躲起来的小可怜”。
  且说大抵七日后,洛阳便送来了邸报,随着邸报来的,还有一纸诏书和那宣旨的太监。
  那宣旨的太监的阵仗大得很,跟着的一排一排的侍卫,都是为了护送那宝贵的圣旨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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