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知道他是个天才，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厉害。”下村弘树再次重新地认识清水泉。
“清水医生让我告诉您，关于刚刚的手术过程。”原田正一说道，“您要是有什么不懂 ，可以问我。”
“麻烦你了。”
“一点也不麻烦。”
“对了，时间不早了，下村君您该回家了。”
“你今晚不回去吗？”
“我今晚要值班。”原田正一嘿嘿地笑了一声，“估计今晚清水医生也不回去。”
还真被原田正一说中了，清水泉今晚不打算回家了，毕竟做完手术已经九点了，再回去不知道折腾到几点才能睡觉，还不如留在医院里。
“清水医生是不是经常住在医院里？”
“基本上是。”
下村弘树失笑地摇摇头，道：“他还真是工作狂啊。”
“我是没有见过比清水医生更喜欢做手术的医生。”想到清水泉之前每天做三四场手术，原田正一就感到害怕。
“他以前跟我说过，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做手术。”
原田正一听到这话，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真是特别的爱好。”
“我现在没事，晚上也留下来吧，跟你学学值班的时候做什么。”
“可以啊。”
清水泉做完手术后，饱餐了一顿，接着开始写自己的论文。如果不是下村弘树来催他睡觉，估计他通宵。
接下来几天，清水泉都没有手术可做，因为心外科的病房又满了。
南条教授怕清水泉没有手术做会闷坏，就推荐清水泉去九州那边一所医院做外援。
下村弘树也跟着清水泉去了九州，在九州那边医院呆了半个月，然后见识到清水泉一天做三四场手术的威力。
从九州回来后，东京大学附属医院心外科的病床终于空出了几个。
这天，从心内科转来一位主动脉瘤的病人。
这位病人叫栗山七海，今年三十九岁，但是面容却非常苍老，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的人。
“清水医生，我这个病做手术就会好吧？”
清水泉朝栗山七海安抚一笑：“做完手术，您就会痊愈。”
听到清水泉这么说，栗山七海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又紧张地问道：“我这个病做手术的成功率是高还是低啊？”
“主动脉瘤的手术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七八十。一般来说，不出意外的话，手术会成功的。”
“我听说清水医生您的医术非常高，所以才来你们医院做手术的，我这条命就拜托您了。”
“请放心。”清水泉神色温和地看着栗山七海，“您要是决定做手术，那么要提前做手术前的检查。”
“我不是检查过了吗，还要检查吗？”
“您之前做的是心脏方面的检查，手术前的检查是检查您的身体功能，比如说肾脏功能有没有达标，适不适合做手术。”清水泉向栗山七海说明了下肾脏功能不达标，做手术的话会有什么影响。
听完清水泉的讲解，栗山七海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仔细看的话她眼底一片慌乱。
“清水医生，您的意思是不做不行吗？”
“不做手术前的检查是不能做手术的。”
栗山七海一时间没有说话，低着头看不清的她的神色，但是她放在被子上的双手却紧紧抓着。
清水泉看着栗山七海这个动作，微微眯起眼，心里有些疑惑。
“栗山小姐，做任何手术都要做术前检查，不然不会同意您做手术的。”
栗山七海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朝清水泉扯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既然这样，我接受手术前检查。”手术前检查的话，不一定能查出她那个病。
见栗山七海答应手术前做检查，清水泉心里就放心多了：“那么明天早上，我会安排您做手术前检查。”
“麻烦您了，清水医生。”
“您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清水泉又对栗山七海安抚了几句，这才离开病房。
第二天早上，清水泉安排栗山七海做手术前的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栗山七海的身体指数都达标了，可以做手术。
栗山七海得知自己能做手术，心里就放心了。不过，最让她安心的是清水泉他们没有发现她那个病。
“栗山小姐，您要是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安排您做手术，您看行吗？”
栗山七海连忙点头：“我没有问题，麻烦清水医生明天帮我做手术。”
“好，那就明天八点做手术。”
“麻烦您了。”
“栗山小姐，您没有什么传染性的疾病吧？”
栗山七海听到清水泉这个问题，心头猛地跳了下，神色变得僵硬，眼中一片惊慌。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没有，清水医生您问这个做什么？”
“这是手术前的必问项目。”清水泉解释道，“如果病人有传染性的疾病，我们在给病人做手术的时候，就要做一些防护措施。”
栗山七海垂下眼眸，不敢再看清水泉，再次说道：“我没有什么传染病。”
“那就好，您今天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清水医生慢走。”
等清水泉离开后，栗山七海的神色变得非常复杂，有不安、有愧疚、有犹豫、有担忧。
栗山七海的手术，清水泉是主刀医生，原田正一是第一助手，加藤壮是第二助手。
这场手术，下村弘树依旧能进手术室观看。
现在，下村弘树已经来到东京大学附属医院两个多月了，学习了不少东西。就像现在，关于手术前的准备，他已经完全熟知了。
八点做手术，病人七点四十左右被推到手术室里。
下村弘树见栗山七海凝重着一张脸，以为她在担心接下来的手术，温声地安慰道：“栗山小姐，您放心，您的手术会顺利的。”
栗山七海听到下村弘树的话，瞬间惊醒过来，僵硬地朝下村弘树笑了笑：“我第一次做手术，所以心里非常紧张……”
“待会您睡一觉，醒来后就没事了。”下村弘树继续安抚道，“清水医生的医术非常好，您不用担心。”
栗山七海微微垂下眼眸，眼中一片纠结挣扎，喃喃道：“清水医生……”
“一切交给清水医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栗山七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到下村弘树这句话。
过了一会儿，参与这场手术的医术人员陆陆续续地来到手术室里。
躺在手术台上的栗山七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心里非常挣扎。
“清水医生。”
这个时候，清水泉穿着手术服走进手术室里，先朝手术室里的医术人员轻轻地点了下头，接着向观摩室里的医生们鞠了一个躬，最后走到手术台前，对病人栗山七海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栗山七海心里矛盾极了，不敢睁眼看清水泉。
“栗山小姐，现在给您麻醉，您安心地睡一个好觉，等您醒了，手术就结束了。”
栗山七海双手因为用力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凸了出来，她想要说什么，但是嘴唇剧烈地颤抖，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就在麻醉师准备给栗山七海做麻醉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被用力的打开，只见护士长神情惊惶地走进来。
“清水医生，暂时不能做手术，病人栗山七海患有艾滋病。”护士长拿到检查科送来的检查，看到栗山七海患有艾滋病被吓得不轻，急急忙忙地跑到手术室来，幸好手术还没有开始。
躺在手术台上的栗山七海听到护士长的话，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同时又非常绝望。
清水泉伸手接过护士长送来的检查报告，果然栗山七海有艾滋病。
看到这个结果，清水泉心里充满怒火。
原田正一他们则是满脸惊恐，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他们身为医生，并不怕艾滋病携带者，而是怕病人有艾滋病却不说。如果刚才不是护士长进来阻止，他们做手术的话，很有可能会感染艾滋病。
下村弘树一脸懵逼的表情，完全被吓傻了。
清水泉扯下口罩，目光冰冷地看着已经从手术台上坐起来的栗山七海。
“栗山小姐，我之前问你是不是有传染性疾病，你说没有，为什么要骗我？”
栗山七海低着头，小声地说道：“我怕你们知道我有艾滋病就不给做我手术。”
一听这话，脾气暴躁的藤本纪子就斥责道：“你知不知道你隐瞒不说，会害了清水医生他们？”做手术的过程中，要是被手术刀划伤了手指，那么就会感染艾滋病。
“真是太过分了。”
“怎么能这样？”
“你还有没有良心？！”
几个年轻的小护士和医生们也被气得不轻，这种病人太自私了。
栗山七海抬起头，怒瞪着藤本纪子他们，吼道：“你们知道我得了艾滋病还会给我看病吗？”她之前在老家的医院看病，医生得知她有艾滋病，立马把她赶出医院，就好像她是瘟疫一样。她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些医生和护士的惊恐、嫌恶的表情。
清水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告诉我们，我们会给你做手术。”
栗山七海冷哼一声：“说得好听。刚才你们听到我有艾滋病，都一副害怕嫌弃的模样。”
几个小护士被栗山七海这番话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她们还没有见过这样冷血自私的病人。
“我们没有歧视你，但是你不告诉我们，你就是不对。”原田正一气得一张脸铁青，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他很想对栗山七海大吼。“艾滋病是传染性疾病，危害性也非常大，我们要在给你做手术的过程中做好防护。”
“说到底你们还是怕被我传染。”
藤本纪子走上前，怒视着栗山七海：“怎么，我们医生护士就活该被你传染吗？你自己得艾滋病，就扭曲的希望别人也得艾滋病吗？”
“太恶毒了。”
就在这时，南条教授走了进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护士长回答道：“这位病人患有艾滋病，但是却没有事先告诉我们。”
南条教授一听这话就皱起眉头来，沉冷着一张脸说道：“这场手术取消。”
“喂，你们是不给我看病了吗？”
南条教授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手术推后到明天做。”今天是不可能在做了，所以要推到明天。在明天做手术前之前，要先做好防护措施。
“谁知道……”栗山七海还想说什么，结果看到南条教授冰冷的目光，吓得连忙闭上嘴，不敢再抱怨了。
南条教授对护士长说道：“给她重新安排一个病房。”虽然艾滋病不会空气传播，但是病房里其他病人得知后，会引起他们的恐慌。要知道，人们一直把艾滋病视为洪水猛兽。
“是。”
“先把病人送回病房，待会你们一起来会议室。”有艾滋病的病人，这在医院里是一件大事情，必须上报。而且在做手术前，要给参加手术的医术人员培训。
藤本纪子和护士长他们先把栗山七海推出了手术室，清水泉则跟着南条教授去了办公室。
在做手术前，会有血液检查，但是这是一般的检查，很难发现病人有艾滋病。不过，这次幸好血液检查科的医生发现了栗山七海的血液不对劲，不然这次手术对清水泉他们来说非常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看过新闻，病人有艾滋病却不告诉医生，结果做手术的时候，医生感染了艾滋病，一辈子就这么毁了，真是太可恨了。
很多人得了艾滋病，心里就变得扭曲，要害得其他人也得艾滋病，这样他们才开心。
第124章 124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 但是没有让医生拿自己的性命去救病人的道理，所以医生要先保障自己的安全下才能做手术。
清水泉他们跟着南条教授去了会议室, 长泽教授他们也来到了会议室, 召开关于栗山七海治疗一事。
栗山七海患有艾滋病，在给她做手术的过程中, 医护人员们必须要先保护好自己, 以免在手术过程中感染艾滋病。
原田正一他们之前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但是并没有实践过。怕他们在手术过程中出现惊慌的现象, 所以南条教授安排他们再次接受培训。至于清水泉, 他之前在克利夫兰诊所经常遇到有传染性疾病的客人, 所以关于这方面的经验非常丰富。
不止医护人员们要培训, 他们到时候穿的手术服也和平时穿的手术服不一样。他们在手术过程中使用的工具也是特制的。
长泽教授对于这件事情非常重视，再三叮嘱清水泉他们要小心注意。
开完会, 原田正一他们的心情变得非常沉重。虽然他们是医生, 但是心里依旧惧怕艾滋病，担心自己会在手术中一不小心被感染了。
回到护士台，藤本纪子气得狠狠地摔了摔文件夹，“气死我了, 怎么会有这么阴险的人啊。”
“这种恶毒的人就不该救她, 让她自生自灭吧。”身为护士, 她不该说这种话，但是她真的是被那个栗山七海气到了。
“幸好护士长及时出现在手术室里，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另一个小护士一脸后怕的表情。
护士台的护士们在议论栗山七海的事情，医生的办公室里, 原田正一他们也在讨伐栗山七海。
“这个栗山七海真的是太过分了，简直不把我们医生当人看。”
“她心里已经扭曲了，想让别人和她一起感染艾滋病，这样她心里才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