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名侦探玛丽——红姜花
时间:2019-04-07 09:14:35

  “比如说,尽管我从没见过宾利先生的那位合伙人,也不知道他的生意手段,可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更改棉花原料的供货商。”
  “哦?”
  她言语笃定,果不其然换来了其他绅士们的注意。连一心只想打桥牌的赫斯特先生也将注意力落在了玛丽身上。
  “那请你说说看,玛丽小姐,”宾利先生礼貌地开口,“桑顿先生为什么不愿意更改棉花原料的供货商?”
  “其实道理很简单,现在工厂的棉花原料来自于利物浦,是本国的供应商。”
  “是的。”
  “价格也比南美的高出不少。”
  “正是如此,我才想要更换棉花原产地。”
  “但南美的棉花产地,却是近两年突然冒出来的,远不及本国的供货商值得信赖。”
  “是有这个风险,可我当时就向我的合伙人桑顿先生保证,若是有了棉花原料上的问题,我来承担更多的责任,就算因此断了原料、无法按时完成订单,亏损的钱财我出。”
  “可是宾利先生,你可曾想过工人们的反应?”
  玛丽的问题落地,宾利先生微微一怔。
  他似乎没理解玛丽的问题:“你是指?”
  “棉花原料的价格便宜了,出产的棉布却是一样的价格。这样工厂获得的利润会更高,那么问题就来了——收入增加之后,是否要给工人们涨工资呢?”玛丽问。
  “既然有了多余的收入,”达西先生插嘴,“给工人们涨工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南美的棉花产地很新,并不见得稳定。若是几年之后原料质量下降,或者供货商破产,就算有宾利先生打包票、换回本国的棉花,可是原料的价格就会回升,工人们的工资又要降回去了,这该如何向他们交代?”
  “那要是不涨呢?”伊丽莎白好奇问道。
  “多余的钱全部进了桑顿先生和宾利先生的口袋,”玛丽开口,“换做你是工人,莉齐,你会怎么做?”
  “会罢工。”宾利先生沉重地接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涨工资也好,不涨工资也好,只要换了不稳定的棉花原料产地,最终都会有工人罢工的可能性。
  毋须继续解释,玛丽扬起笑容:“要我看啊,这位桑顿先生太过保守了。开工厂总是有风险,既然有金钱交易,亏损是逃不掉的事情,再想办法赚回来就是了嘛。”
  伊丽莎白却有不同的看法。
  “我倒是觉得,”她感慨道,“这位桑顿先生倒是一位负责任的人,一家工厂有几百位工人,而工人们也需要生活、抚养后代。他所求的就是大家都能安心工作,不短吃喝罢了。”
  “这么一说,我倒是理解他的选择了。”宾利先生若有所思。
  而达西则直直地看向玛丽,神情中带着几分莫名其妙地意味:“是谁教给了你这些,玛丽小姐?”
  当然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啦。
  这么简单的道理,在二十一世纪人人都懂好吗。当然这话玛丽可不能直说,在场的不是资本家,就是大地主,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她读过马克思的书籍。
  于是玛丽只是维持着笑容:“我不善跳舞,也没有其他爱好,只有没事读读书,想想这些浅显道理了。”
  “浅显,这可不浅显!”
  宾利先生禁不住赞叹出声:“我相信,就算在伦敦,你的头脑也要胜过不少工厂主了,玛丽小姐!没想到在朗伯恩这么小的地方,还能养出你这种有经济头脑的女士来。”
  同时他也免不了再次可惜——为什么玛丽·班纳特只是一位女子?宾利先生知道班纳特一家的情况,没有儿子,几位姑娘只能分得一笔勉强的嫁妆,要是不结婚,情况则更惨。
  而说实话,玛丽·班纳特的外貌条件可大大不如她的姐妹们。但倘若她是个年轻的男孩,凭借这份胆识和头脑,定然能闯出一番名堂来。
  “你看,威廉,”宾利先生笑着对达西先生开口,“我就说玛丽·班纳特小姐才智过人,常常道出一些真知灼见来,之前舞会结束后,你还不以为然呢。”
  被好友突然揶揄,达西也不急于辩驳。他只是不着痕迹地低了低头,片刻才说道:“我不会否认,初次见面时,那番论断确实贸然,这是我的错误。”
  伊丽莎白:“……”
  达西先生看向坐在一旁的伊丽莎白,视线相对,后者率先挪开了目光。
  伊丽莎白当然知道这番话是对自己说的,但她并没有搭腔。反而是宾利小姐,既听不出达西先生话中有话,又因玛丽的确大出风头而气闷不已。
  她也想学着兄长那样,做出一些评价,可偏偏玛丽说的东西,一个未婚小姐全然不曾关心过。
  宾利小姐自找没趣在先,她索性直接揭过这个话题,便客客气气地笑道:“你们说的这些呀,在场的女士,怕是除了玛丽小姐一个也听不懂。我实在是搞不明白,没事生产棉布做什么,大家都穿麻布,这卖的出去吗?”
  棉布什么价格,麻布什么价格?这番话说出口,颇有何不食肉糜的意味。
  不过宾利小姐本就衣食无忧,自然不会懂得穷人们平日连穿衣吃饭都是个大问题。
  玛丽也不抓着这点不放,她只是一笑,任由宾利小姐转移了话题,故作亲昵地拉着伊丽莎白讨论起绣花了。
  几句话间,大家的注意力就从工厂上挪开。绣花的绣花,打牌的打牌,反而是不善针线活的玛丽,和性格高傲的达西先生落了单,真的有了独处机会。
  达西先生见玛丽目光灼灼,冷淡地挑了挑眉:“你还有什么高谈阔论,玛丽小姐?”
  “没了。”
  玛丽极其干脆:“我就想问问,福尔摩斯先生呢?”
  达西:“……”
  就算是瞎子,也能从玛丽·班纳特小姐明亮的目光中看出些一二来,更遑论达西先生很是聪明——一位连舞会都兴趣缺缺的未婚小姐,上前追问一名绅士的去向,其中缘由那可真是再明摆不过了。
  “歇洛克不想耽搁,”达西回答,“用了早餐,便直接前去寻找小杰弗里了。”
  好吧,一点儿也不意外。早在走进客厅时没见到福尔摩斯先生的身影,玛丽就猜到了。
  但玛丽还是有些失落:“这样,那他还会回来吗?”
  “如果内瑟菲尔德仍有线索,我想会,”达西先生回答,“恕我直言,小姐,如今你是好奇盗窃案的答案,还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其人?”
  “是答案又如何,人又如何?”
  “若是答案,不用歇洛克,查尔斯·宾利也会给你答案;若是人。”
  达西先生上上下下重新打量玛丽一番,意图再明显不过——他不觉得自己那位侦探好友,对会这么一个相貌平平,还放肆大胆的未婚小姐动心。
  “我不认为你同歇洛克·福尔摩斯相配。”
  玛丽扬起了标准的客套假笑:“那也恕我直言,达西先生,如今你是单纯觉得自己的傲慢不尊重伊丽莎白,还是因为倾心于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下错误了?”
  达西:“……”
  他着实被堵了个不轻——千算万算,达西先生也算不出玛丽会把这话直接说出来。
  “若是前者,那也无所谓;若是后者,容我提醒你一句,上次你的道歉,可是又把伊丽莎白狠狠得罪了一回。”
  达西:“…………”
  “等等,”达西先生当即蹙眉,“我不明白,我的道歉又得罪了她一回?”
  呵呵,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她就不解释,让你直男不会说话,憋死算了!
 
 
第16章 红娘好难当16
  玛丽知道达西先生很想追问上午的话题,但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到了下午的时候,同玛丽内瑟菲尔德庄园的主人客人们寒暄一阵,就拽着伊丽莎白回到了简的卧房。
  ——憋着去吧,呵!叫你说我配不上我男神,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出口好吗!
  况且,天大地大,还是生病中的亲人最大。
  简的伤寒未好,一直低热不退,让玛丽很是担忧——在维多利亚时期,现代医学才刚刚起步,抗生素要直到下个世纪二十年代才会用于医学之中。乡下的药剂师和医生们水平,自然是玛丽倍感不靠谱。
  她吩咐女仆拿来了酒,不住为简擦拭额头和手臂散热。
  “有仆人照顾我,”简劝道,“莉齐,你还是带玛丽到客厅去,否则实在是太失礼了。”
  “我们就是来照顾你的,”伊丽莎白可不干,“宾利先生不会介意,再说……”
  为了让简放心,伊丽莎白漂亮的眼珠一转,落在玛丽身上,开玩笑道:“还是别叫玛丽下去了,你可不知道她坐在客厅里有多忐忑难安。”
  玛丽极其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
  还不是因为宾利小姐没完没了?
  玛丽就不明白了,她想讨好达西先生,那就找达西先生聊天嘛,可宾利小姐偏不。自从上午同宾利、达西聊了几句工厂的事情后,宾利小姐就一副“我要和才女取取经”的姿态,非得拽着玛丽谈话不可。
  然而玛丽既不喜欢绣花,也不喜欢漂亮帽子,同宾利小姐这种标准的未婚淑女,实在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眼下她坐在简的卧房里,既能照顾她,又能避开宾利小姐,一举两得,玛丽才不走。
  “既然如此,就留下来陪陪我,”简生性温柔,听到伊丽莎白的揶揄,拖着病躯笑了几声,“但你们晚饭可得下去,同宾利先生他们一同用餐。”
  “好吧。”
  玛丽不情不愿地应下,伸手摸了摸简的额头,忍不住蹙眉。
  “还是没有退烧。”她说。
  “宾利先生已经吩咐仆人去请医生了,”伊丽莎白开口,“晚饭时应该就会到。”
  也只能这样。
  就算玛丽不相信这个年代的医生,可聊胜于无,因此也就没有阻拦着急上火的宾利先生。
  但今日内瑟菲尔德着实热闹,晚饭之前梅里顿来的医生前来看了看简,开了药物,晚饭之后,夜幕深沉、众人准备散去休息的时候,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回来了。
  就像是离开般突然,他直接走进庄园的客厅,把在场的男男女女都吓了一跳。
  福尔摩斯先生一路风尘仆仆,特别是裤脚还因为潮湿的地面沾着些许泥土。但他并没有在意,在场的绅士们也没有因此置喙他失礼或者“不体面”。
  “福尔摩斯先生,”宾利先生大惊,“你见到了小杰弗里吗?”
  “是的。”
  侦探摘下了自己的绅士帽,任由仆人接过自己的手杖,他对着宾利先生点了点头:“我已经拿到了需要的线索。”
  玛丽站了起来。
  宾利小姐和赫斯特夫妇都对教唆犯的事情不感兴趣——在他们看来,小杰弗里被捉拿归案,这件事就已经结束了,没有必要做无用功,便和福尔摩斯先生说了几句客套话,各自回房间休息。
  除了宾利先生和达西先生,伊丽莎白竟然也选择留了下来。
  这倒是让玛丽有些惊讶,要知道今天早上伊丽莎白还觉得歇洛克·福尔摩斯横冲直撞、不尊重女士呢。
  但即便如此,他到底是宾利先生请来的侦探,加之伊丽莎白也对真相倍感好奇,便客客气气地开口:“你同小杰弗里谈了什么,先生?”
  福尔摩斯完全不介意伊丽莎白冒失提问,更是早就把上午的插曲抛在脑后了。
  “我问出了教唆犯的外貌特征。”
  “如何?”玛丽顿时来了精神。
  “三十岁左右,是位相当气概的男士,”福尔摩斯回答,“我问小杰弗里他是否有着军官的站姿和命令的口吻,小杰弗里给了肯定的回答。”
  “军人?”
  伊丽莎白有些惊讶:“梅里顿附近倒是有个民兵团,只是人数众多,怕是不好找。”
  “这位换下红制服的军人一头黑发,近六英尺高,加之他一口北方口音,我想并不难辨别。”
  玛丽闻言一凛。
  她下意识地看向伊丽莎白,后者的神色也随即变得极其严肃起来。
  达西侧了侧头:“二位小姐可是认识符合特征的人?”
  伊丽莎白语气沉重:“要说符合特征,民兵团的卡特上尉倒是符合特征,但他今天上午的时候,已经离开梅里顿,前往伦敦了。”
  达西:“此时离开,显得更有嫌疑。”
  宾利:“我这就写个手信给治安官。”
  福尔摩斯却并不赞同。
  侦探仍然是一副冷淡的神情,甚至在听到宾利先生的打算后轻轻嗤了一声。
  “最好不要,”他笃定道,“这条线索至关重要,不要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宾利先生有些困惑。
  但这次,福尔摩斯并没有及时解惑,他反而莫名地出言叮嘱:“你的合作伙伴很是精明,先生,若不想赔本到倾家荡产,千万不要签下那份更改供货商的合同——如有必要,也请告知你的其他合伙人,不要随便和别国的棉花原料地有所联系。”
  宾利先生:??
  这份突如其来的警告,让宾利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仅是他,连达西都微微低了低头,流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但玛丽想明白了。
  早在他动身之前,玛丽就问过歇洛克·福尔摩斯,他真正想要调查的事情,是否与棉花原料的供货商。侦探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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