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名侦探玛丽——红姜花
时间:2019-04-07 09:14:35

 
 
第95章 作家真辛苦27
  亨利·戴克死了?
  早在看到挤在巷子里的人群, 以及警察忙碌的身影时,玛丽就意识到了不好。而当雷斯垂德探长真正确认了死亡的是亨利·戴克本人后,玛丽的心情变得非常沉重。
  他们是来询问线索的, 而现在,唯一一个为人下毒之后依然活了下来的关键角色早于他们死亡, 难免会让人想到杀人灭口这一动机。
  福尔摩斯也很意外,但他比起玛丽要沉着的多:“什么情况?”
  雷斯垂德探长:“和赛克斯一样, 死前发了狂,证人在那边——喂!你们几个让开。”
  探长发话之后,几名年轻的警察让开了封锁线,玛丽站在封锁线这一头, 一眼就看到了另外一头属于摩斯坦小姐的红色长发。
  “摩斯坦!”玛丽急忙拎着裙摆跑了过去。
  红发的爱尔兰姑娘脸色极其苍白,她眉头紧锁,面对着警察的问话有些魂不守舍。玛丽走向前时刚好听到青年警官不耐烦地开口:“问你话呢!”
  华生立刻就不乐意了:“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和女士说话?!”
  警官:“我怎么——呃, 华生医生。”
  苏格兰场上下人人都见识过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行事作风, 而他在上一个案子突然带过来的朋友兼同事约翰·华生, 为人和善、善于交谈,对待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的,赢得了绝大多数警察的爱戴。
  眼下看着华生医生满脸怒容, 青年警官顿时泄了气:“我不是, 呃, 医生,我没有……”
  玛丽:“好了。”
  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的心上人受委屈,玛丽适时圆场:“现在案件没什么进展, 关键人物还……大家都很烦躁,你也要理解警官们,医生。”
  青年警官:“对不起,玛丽小姐。”
  玛丽:“别向我道歉,你又不是对我无礼。”
  “对不起,摩斯坦小姐,”警官愧疚地说道,“我只是有点急躁,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摩斯坦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见过玛丽·摩斯坦这幅模样啊?大胆的爱尔兰姑娘混迹街头,在玛丽眼中几乎无所不能。别说是华生医生了,看到自己的好友面容苍白,甚至是说不出话来,玛丽也有些心疼。
  她握住了摩斯坦的手,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摩斯坦小姐抬起眼,看向玛丽平静的眼神,终于绷不住了。
  向来坚强的姑娘咬紧嘴唇,和泪水还是止不住地蒙住碧绿的眼珠。华生急忙拿出手帕,这次摩斯坦小姐没再拒绝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用手帕捂住脸颊,“昨夜,昨夜还好好的!亨利他,他竟然——”
  话说了一半,摩斯坦小姐痛哭失声。
  玛丽默然。
  亨利·戴克和摩斯坦同在汉普的工厂做活,二人自然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爱尔兰工人们在伦敦的地位不高,经常受到歧视。相互扶持的朋友突然死亡,换谁也受不了的。
  但现在没有时间给摩斯坦小姐悲伤了。
  “我们得找到凶手,”玛丽认真地说,“一日找不到罪魁祸首,白教堂街区就一日无法安宁。亨利已经是第二起死亡案件了,我们必须阻止凶手。”
  “现在可是私人恩怨了。”华生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
  “我……我知道。”
  摩斯坦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从悲痛的心情中剥离开来:“需要我做些什么?”
  玛丽:“我们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摩斯坦:“昨夜回来之后我向亨利下了最后通牒,我说你要不把事实说出来,明日福尔摩斯就会亲自来问你。他恳求我不要,可是我没搭理他。今天一早亨利就没出现,我和道森便过来找他,我们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道森以为亨利又喝了酒直接踹开房门,却没想到……”
  玛丽拧起了眉头。
  这么看来,出事的时间应该是在当天晚上。并且很有可能是摩斯坦的最后通牒使得亨利·戴克不得不采取措施,或者说……使得他拼命隐瞒的事实背后的那个人,采取了措施。
  时至今日,他们仍然不知道在调查詹姆斯·莫里亚蒂时,亨利·戴克为何被下了毒。可逃过一劫不代表着他永远安全了,一次杀人灭口不成,竟然又来了第二次,这足以证明亨利确实是知道一些什么。
  可惜的是,伴随着他的死亡,谁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掌握着什么秘密了。
  “我们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找到凶手,”华生医生一本正经地允诺道,“摩斯坦小姐,请你节哀。”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给我说。”
  谁都能看出来摩斯坦小姐有多么难过,但她还是忍住了情绪:“亨利还有家人,我没有救下他的性命,至少能给他家人一个交代。”
  玛丽:“这就要问——”
  福尔摩斯:“华生!”
  侦探的声音自亨利·戴克的房间里传了出来:“请你进来查看一下情况。”
  看来是要尸检了。
  玛丽看了摩斯坦一眼:“你就别进去了。”
  想到朋友的死状,爱尔兰姑娘再次露出了沉痛的神情。她抓紧了华生医生的手帕:“我在外面等你们,玛丽你……”
  “怎么?”
  “你做好准备,”摩斯坦小姐深深地吸了口气,明亮的眼睛里迸射出了压抑的愤怒,“里面的场面很难看。”
  “……”
  而等到玛丽走近亨利·戴克的房间时,只觉得摩斯坦的那句“场面难看”,说的简直太过委婉。
  跟随他们进来的青年警官,在看到一地血迹时就变了脸色。等到他看清楚福尔摩斯先生正在凝视着什么时,干脆捂住口鼻,推开同样进门的雷斯垂德探长就冲了出去。
  雷斯垂德探长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新手。”
  说完他看向玛丽:“你还好吗,玛丽小姐?要不要也出去透透气?”
  玛丽用帕子捂着口鼻,强撑着开口:“我没事。”
  她不是没见过死人,卡特上尉在道出莫里亚蒂教授的身份之后被当面爆头,血迹和脑浆洒了一地也没有引起玛丽·班纳特的恐慌,但亨利·戴克的死状实在是……
  血,到处都是血,但并非卡特上尉和赛克斯死时那样肝脑涂地。干涸的血痕从房间门口一直延伸到床边,断断续续地像幅抽象画一样遍布整个地面。玛丽一开始并没有看出来这是哪里的伤口,直到她注意到盖着白布的尸体,有一截手指裸露出来,指甲开裂、皮肉破碎,几乎显现出了森森白骨。
  满地血迹,是他的手指硬生生磨出来的。
  “华生,”福尔摩斯抬头,“我需要你的帮忙。”
  是医生上场的时候了。他走向前,戴上手套之后掀开白布,更为惨烈的状况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和赛克斯一样,亨利·戴克也把自己抓的满脸是伤口,不仅如此,他的喉咙和腹部也是血肉模糊。
  特别是腹部,那里开了一道口子,内脏和血迹污染了大块地面。刚刚青年警官就是意识到福尔摩斯掀开白布,看到的污浊之物是肠子后才受不了的。
  “天。”
  饶是经由专业训练,亲临过战场的华生,脸色也不太好看:“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死因?”福尔摩斯问。
  “他是,”华生顿了顿,艰难开口,“他是自己抓破了肚皮,搅碎了自己的内脏后才死的。”
  玛丽终于忍不住了。
  她背过身去,走到了房间的角落,连续做了五六个深呼吸,才把呕吐和恐惧的欲望同时压到了心底。
  “你还好吗,玛丽小姐,”雷斯垂德探长问道,“不然你就先出去吧。”
  “我没事。”
  玛丽强忍着反胃问道:“亨利是发狂之后死的吗?”
  蹲在尸体面前的华生想了想,像上次福尔摩斯做的那样沿着亨利·戴克的领口抹了一把,可除了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
  医生抬头看向对面的侦探。
  福尔摩斯没有开口,而是直接站了起来。瘦削的绅士在室内绕了一圈,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每个细节,最后停留在桌边的煤油灯上。
  他油灯,把里面还没燃烧完毕的油芯拿了出来。
  他把油芯凑到面前嗅了嗅:“是点燃的魔鬼脚跟。”
  果然。
  上一次亨利·戴克中毒,就是吸入了点燃之后的魔鬼脚跟。他的尸体上没有粉末,那么看来这一次依然如此。
  “又下毒?”
  雷斯垂德探长百思不得其解:“一次也就算了,这东西气味这么难闻,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次?”
  福尔摩斯:“这也就意味着,他未必是受人下毒。”
  雷斯垂德探长:“不是被下毒还能是什么,难不成还是他自己——”
  探长的话说了一半,立刻醒悟过来。
  “我的上帝,”饶是雷斯垂德探长,也免不了露出了无法接受的神情,“他是自己点燃了魔鬼脚跟,他想自杀吗?”
  “或许是当成致幻剂使用也说不定,”福尔摩斯平静地说,“本身魔鬼脚跟也仅仅只有致幻作用,我自己测试过,单单吸入魔鬼脚跟的燃烧气体并不会使人发狂。”
  那么,这就运用到了上次侦探亲自测试之后的结论了。
  “如果亨利是发狂而死,”玛丽平复下来心情,从墙角处转过头来接道,“一定是其他影响因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室内在瞬间案件下来。
  四个人面面相觑,下一刻歇洛克·福尔摩斯就立刻转头看向雷斯垂德:“目击证人是道森和摩斯坦?”
  雷斯垂德:“是的。”
  福尔摩斯:“问问他们,最近亨利·戴克是否去过下水道。还有你的人,明明已经加强了巡逻,也设立了封锁线,是否看到过有人闯入地下水道的痕迹?”
  雷斯垂德探长立刻转身,大半个身体探出门外:“你们几个,对,就说的你们,过来!”
  趁着这个功夫,玛丽眼睁睁地看到福尔摩斯走到了床边,把压在被褥下面的一个类似于笔记本的东西藏进了怀里。
  玛丽:“……”
  偷窃证物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羞愧,反而直接地迎上玛丽的目光。她瞪着他,而侦探则一脸理所当然。福尔摩斯浅色的眼睛清明又平静,甚至像是在追问玛丽:这又怎么了,没事盯着他干什么?
  雷斯垂德探长站在门前问了几句话,而后回头看向室内的福尔摩斯:“封锁线没被扯掉,而最近亨利·戴克一直同爱尔兰工人们在一起,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玛丽:“昨夜摩斯坦对亨利·戴克下了最后通牒,说他如果再不坦白,今天福尔摩斯就会来亲自审问他。”
  福尔摩斯闻言蹙眉:“她这么说了?”
  华生:“摩斯坦小姐也是一番好心,你别——”
  福尔摩斯:“一番好心可是让他的朋友送了命,华生!如果我需要正大光明的到访,为何不让摩斯坦直接再递一件手信呢!何必一大早匆忙出门,仿佛要突然袭击亨利·戴克一样?”
  华生:“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人都死了!”
  听到这话,侦探似乎有点生气了。
  他一拂手,在室内来回踱步:“如果亨利·戴克是因为玛丽·摩斯坦事先知会消息而死,你觉得摩斯坦本人会放过自己吗?他明明可以不死的!案件的线索也不会断掉——‘人都死了’?”
  福尔摩斯重复了一遍华生的话,像是嘲讽般干笑几声:“让你远离这个案件是对的,华生,爱情完全冲昏了你的头脑!”
  “福尔摩斯!”
  玛丽:“行了!”
  两个人怎么还吵起来了,玛丽立刻插嘴:“你们以为摩斯坦自己意识不到这点吗?别把女士当傻瓜,特别是她混迹在街头,比你们更清楚藏着秘密又被逼到绝路的心态。与其在这里无所谓的争论,不如抓紧寻找线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福尔摩斯阖了阖眼,他很是不耐烦地吐出口气。
  好在再睁开眼时,侦探的心绪再次恢复到平静的状态中。
  他抬眼看向玛丽:“你跟我来,还有雷斯垂德,带一队警察一起,去地下水道的‘祭坛’看看。”
  终于能够亲眼看一看那所谓的“祭坛”了。
  虽然玛丽已经惦念了很久,但是在出了人命的情况下,她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如果说卡特上尉和赛克斯都是玛丽从不认识的人,他们的生命轨迹和她几乎毫无关联,因而死亡之后也没有对玛丽带来多少困扰的话,那亨利·戴克就全然不同了。
  爱尔兰工人们是摩斯坦小姐的朋友和家人,自然也是玛丽的朋友。亨利·戴克和其他爱尔兰青年一样,活泼、热情,喜欢喝酒却从不闹事。对待福尔摩斯和玛丽帮助一直心存感激,是真心实意地尊重她。
  这样的人,却落得这么恐怖的下场。
  玛丽瞥了一眼尸体,再次捂住嘴巴,头瞥向一边。
  “快走吧,”雷斯垂德探长察觉出她的情绪,“别再想了,玛丽小姐,让我们尽快处理完这件事。”
  玛丽点了点头,她刚准备离开房间的角落,然而只是迈开第一步,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了斑驳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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