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然后，森首领就挂了电话。
我突然有一种大仇得报的通快感，心情愉悦地挂掉了电话。
中岛敦应该是被叫出去了，人不在，倒是太宰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递给我一叠资料后懒散地倒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结果是找了那个蛞蝓先么——真失望，我还特别期待小千你来砍我呢。”
“……你那是什么毛病？”我接过资料，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不过你怎么知道鲸木重想让我砍你和中也？”
“猜的。”太宰治翻了个身，看过来，“听敦说你是在最后关头推开了中也然后刺伤自己么？其实在最后关头你可以停下来的吧？是想让自己丧失行动力不再继续有攻击行为么……如果小千你先遇到的是我的话会怎么做？”
“啊？”我歪了歪头，认真地想了想，“大概是一样的。”
“……嗯？”黑发青年有些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有那么惊讶么？”我一脸凝重，“你清醒一点，我那一刀下去，你可能会死。”
“……哎——”对方笑了起来，微微低下头，垂着眼帘，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左眼，茶褐色的眸子望过来，“所以说啊……小千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惧怕我的死亡呢？”
第182章 组合事件落幕（一）
我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不过我当然是不可能说实话的。
所以, 我只是稍微想了想，语气诚恳道：“呃……你猜。”
“这次不能糊弄过去了哦。”太宰治抬起头来，笑眯眯的, 轻轻开口道, “果然是真的见证过我的死亡了吧……不, 应该不止。是……没有救成功么？”
“……”我手上一用力, 一下子拽紧了手中的文件。
“之前只是稍微有些怀疑, 在见到了沢田纲吉身旁的那个穿着奶牛服的小孩之后，我基本就能确定了……是波维诺家族的十年火箭筒么？但是我在试探了沢田纲吉之后，发现虽然时间对得上, 可是他们到了【十年后】的经历里没有你的存在。所以小千你去的应该不是十年后……这样子的话, 一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对方用平稳的语调叙述着, 还发出了一声轻笑, 带着笃定的口吻, “是平行世界么？”
我依旧不吭声，因为心虚和紧张手心都感觉出汗了, 盯着的资料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再加上你突然对敦的关注和爱护、对死屋之鼠的追查和对组合从一开始就抱有敌意的态度看……你前往的平行世界并不是十年后，时间恐怕更近……在三年之内吧？敦说组合说要找一本【书】而他是所谓的路标……你应该一开始不知道敦是路标, 不然在组合来了之后就不会让他们有抓走敦的可能……所以, 你是知道【书】的存在, 并且在平行世界所获得的信息让你比任何一人都知道的要多。而你如此排斥组合……你的目的不是找【书】，而是保护【书】吧？”
我已经开始思考跟我的小师弟弗兰的奶奶要一块她自制的硬奶酪, 拿来敲太宰先生的脑袋看看能不能让他失忆了。
黑发青年叹了口气, 似是有些遗憾：“还是不愿意和我说么？明明都是【我】啊……”
“……说不说都没有什么两样了吧？反正你都猜到了。”我嘀咕着,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具体的你就别问了，算我求您。”
“因为小千你无论怎样都不会说？”
我摇摇头，一脸忧心忡忡的：“不，是因为您再问我就只能通过让你物理失忆来结束对话了。”
太宰治：“……”
虽然我也觉得我可以隐瞒一辈子……但是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真相了啊！还有——我TMD还以为你弄沢田纲吉过来是猜到了我师父来当二五仔所以坑过来帮我的结果不是么？！心太黑了！
对不起师父！我竟然还怀疑你身为二五仔的职业素养！
不过饶是太宰先生也猜不到太宰首领具体干的事情呢……这该怎么说，果然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么？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平复心情，重新看起了资料。
这是有关于白鲸的资料。我一开始还有些纳闷：“这个资料真齐全啊……难道是安吾先生那边给的么？什么时候异能特务科那么大方了？”
“小千你在说什么呢，这个资料是乱步先生拿来的哦。”
“……啊。”我恍然，“我看之前晶子和乱步先生出去过……就是去拿资料么？不容易啊！不过是怎么来的？组合的成员就这么愿意给了么？”
停战协议之后，就是针对组合的回击了。
无论是港黑还是侦探社都有针对组合的反击，而作为警方，目前这个事件的最高负责人是我，对于两者的报复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便开个后门。
而之前乱步先生就是应组合的挑战出去了……然后回来的时候发现蛋糕被我吃了所以和我生了好大的气。
我觉得我可能未来三个月的工资都要拿来赔给对方买零食了。这实在是不科学啊，乱步先生明明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什么我要给他花钱！就因为我老婆和我以前的结婚对象宠着他么！
“组合有个成员将乱步先生视为宿敌，以这份资料作为赌注和乱步先生开展了一次胜负。”
“这样子啊……”我把资料收集起来，思考了一下，“所以……太宰先生您的计划呢？是派出敦敦么？”
“敦是最合适的人选，小千你也是这个想法，不是么？”
“话是那么说……”的确是敦敦这个之前被绑架过的熟知上面的情况，以及单人潜入更有利。再加上敦敦是他们想要的人，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下杀手。
虽然我潜入也可以啦……但是我还要在警局坐阵，只能提供援助。
整个计划是乱步先生和太宰先生一同完成的，让中岛敦去执行。
我还特意把中岛敦叫到一旁，和他小小声说道：“敦敦，害怕么？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没事的，我还有其他的办法……”
另一个世界的游击队队长中岛敦只会听从命令，这边的中岛敦还是让他有自主选择的余地吧。
尤其是……知道他是寻找【书】的道标之后。
“千咲姐，我去。”中岛敦一脸坚毅。
看着对方坚定的眼神，我沉默了片刻，欣慰地揉揉他的脑袋，“我们家敦敦真棒~”
“……所以说，千咲姐，不要用那种夸奖宠物的语气夸奖我啊，夸奖儿子的也不行。”
中岛敦既然已经决定去了，那计划就安排上了。
我回到了警局，调动人手查了组合的信息，发现了很奇怪的一点——组合的其他人员都离开白鲸驱车远离、甚至是离开横滨了。
“长官，组合的人离开的路线并没有固定，就像是单方面地逃离似的。”
“逃离么……”我皱起眉头，内心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你们继续监视着，我去旁边打个电话。”
我是给师父打电话的，对方接起来的时候听起来声音还挺愉悦的。
“师父~~~身体还好吗~~~~您还在横滨么~~~”
【……给我正常点说话。】
“哦，师父，你还在横滨么？你知道组合那些人离开横滨是为了什么么？”
【Kufufu，你那不怎么中用的脑子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么？】
“别卖关子了啦师父——快点告诉我啦——”我拖长了语调说着，“是和白鲸有关么？他们想利用白鲸对横滨做什么？”
【自然是……让白鲸坠落在横滨、将侦探社和港黑一网打尽，顺便把横滨变成一片焦土啊。】
我整个人怔在那里。
我在挂掉电话之后，还有些发愣，直到下属来问我进一步的指示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先……按照原计划行事……”我啧了一声，开始计算自己现在赶到白鲸上去，让敦敦吸引组合注意力我去抢夺白鲸控制室的操纵权是否可行。
“六条长官，有人指名要见你……”
“谁啊这个时候来捣乱！就说我正烦着呢不见！”
“那个……对方挟持了我们的警官……”
“……”我扭头看过去，嘴角抽了抽。
我总觉得知道是谁了……
……
十分钟后，我朝着场中央被一群人用枪指着的黑发少年一挥手：“哟，芥川。怎么了？事先声明我今天没功夫陪你玩。”
“……降谷前辈。”对方显然上次的伤还没有彻底好，抬手捂嘴咳嗽了两声，一双黑眸带着杀气看过来，语气阴沉，“我今天有其他的事情，不会再因为你的挑衅而本末倒置。”
“成语用得不错嘛。不过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找你打架过吧？说起来从在港黑的时候开始就是你单方面挑衅我吧？为什么你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啊？”我都震惊了，这个甩锅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而芥川则是保持着捂住嘴的姿势，轻飘飘地别过了脸，发出了一声轻哼。
“……”很好，你还有长进了嘛！我嘴角抽了抽，抬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手下的手收起枪，“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么？我可是以德报怨都没和你算你伤了我家敦敦的账把你从海里捞起来还做了急救的哎。”
芥川愣了一下，表情带着点不可置信。我就知道樋口一叶没有告诉他真相。
“即使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降谷前辈你救了我……”芥川的语气有些挣扎，看起来还带着几分夹杂自我厌恶的怒气，不知道是冲着谁的，“在下也绝对不会感激你——”
“你在说什么呢，芥川。”我露出了笑容来，竖起了大拇指，单眨眼一下，用爽朗的语气说道，“我之前救你自然一是为了讹钱二是为了在这种时候告诉你你是我救的然后看你挣扎屈辱的表情呀。”
芥川龙之介：“……”
然后，我就看到芥川龙之介一瞬间变得暴怒的表情。
我笑眯眯的，语气带上了几分警告意味：“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你的私自行动吧，芥川？”
“是又如何？”黑发少年看过来，对峙的气氛一触即发。
“……等等，是你找我对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来着？”看在我以前玩得挺开心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帮忙……
芥川的确比以前有进步了，至少这次他没有被我带着一直跑偏，好歹知道中途跑回去了，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要到白鲸上去的方法。”
第183章 组合事件落幕（二）
我觉得芥川变聪明了。
都知道在政府作为第三方让港黑和侦探社达成暂时的“停战协议”的时候, 我这边不会擅自对港黑成员动手不说, 还有进入白鲸的官方快捷通道。
在平日的话，我是肯定不干的, 但是我现在低头就能看到自己的警服的时候……
“……我知道了, 我会安排你上去的, 放开我们可怜的小警员吧。”我扶额道。
如果我拒绝的话这倒霉祸犬还真的会在这里大开杀戒的……这边虽然警备OK, 但是为了这种理由造成人员伤亡那就是我这个上司的决策失职了。
我在让人安排芥川进去的时候，顺便给太宰先生那边通知了一下这边的动静，再度重点报告了一下。
接着, 我就再度收到了森鸥外的电话。
【降谷啊……】
“你不用说了，芥川找到我这边来要求上白鲸去了，我已经安排了。”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森先生啊。”
【嗯？】
“您说您这个首领当得多丢人啊！”之前的我和安吾是个二五仔还那么听话工作呢！你自己培养起来的人呢！悄咪咪地私自行动了啊！而且看起来还轻车熟路的不止一次了！
【……降谷, 我觉得你对我有很大的误会啊。】
“哎——有嘛——”
【首领从来都不是组织的主人，而是组织的奴隶啊。即使你因为我当年对织田君的安排而怀恨在心，但是我的决定是在当时的情况下的最优解，并且如果不是因为织田君为了你而任由我误认为他才是那个卧底……我的决策你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么？而且现在织田君还活着，对你而言不是最佳的走向么？】
“……没有。”我面无表情道,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头疼呢，我今天和犯罪分子谈话的份额已经用完了, 在这样子下去要超额了。”
【好吧……那我再说最后一句——降谷，如果当时被发现的是你……或者织田君死亡了的话，你会如何做呢？】
“……”我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狠厉起来, 语气都带上了一丝情绪，“森先生你咒我父亲死？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港黑报复你啊？”
【……咳咳。身为一个卧底的警察，如果织田君死了的话，你就要装作不知道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继续在港黑卧底套取更多的情报才不辜负对方的牺牲……但是降谷你的话会觉得那是踩着你父亲的尸骨做事，所以会直接叛逃甚至是打算找我复仇吧。】对方停顿了一下，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降谷，你不适合当警察，你更像是一个天生的黑手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