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震江湖——山海十八
时间:2019-04-08 08:23:39

  李大在信里简单提了一句,林诗音在半年前就给他去信,希望将与李寻欢原定的婚期后延三四年。如果在此之间任何一方想要分手,那么也就成全了对方好聚好散。
  林诗音听到楼京墨问起李大,心知肚明实则在问李寻欢,她并不遮掩地说到,“能气到大表哥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只要寻欢不给他添乱,他的身体又岂会不好。这一年,寻欢结交阿飞之后,两人结伴行走江湖不时就会去杭州看我。以前可不见寻欢那么主动。”
  也许,真的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当林诗音不愿再只以李寻欢为重,如此反倒引得李寻欢三不五时徘徊于西湖小楼春之侧。
  “反正我是一点也不着急,后来仔细想想,我与寻欢都没有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那就再等上三四年慢慢来吧。你们不用担心,我也伤心过了,如今不会再为一个人而那么执着,何况江南是有大把的年轻才俊。”
  楼京墨为林诗音的释怀而松了一口气,她暗道一句真不是有意插手延缓了他人婚事。成亲之事可小可大,有的人就是酒席一摆礼金一收完事,有的人则是在此事上寄托了后半生的幸福,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想明白一些更好。
  “怎么就单单问我,小砚也到了双十年华,可曾遇到有意之人?”林诗音也学会打趣人了,“我也算得上过来人,是能为你掌掌眼。”
  翻越沙漠求生,学习方术保命,这两件事就能把人折腾到精疲力尽,哪有什么闲情雅致想多余的事情。
  楼京墨非常坚决地否认了,目前她更惦记的是《四照神功》还有最后一照未曾晋级。因习得魔相门之术而心有所感,她觉得更需要在实战中以求突破,至于旁的事等功成再谈。“万物有理,四时有序。来则来,去则去,有的事不必费心劳力去求。”
  尽管楼京墨嘴上说得毫不在意,可是仍旧如同脚底生风一般跑了。不是在躲林诗音的八卦之心,而是板着指头算了算王怜花的归期已至,但她尚未想好是否和盘托出大漠的离奇遭遇。
  绝非因为信不过王怜花而隐瞒,不过是偶尔冒出了拖延症,希望迟一些在接受爱的教育。
  如此一来,楼京墨直接奔赴长安,本想与催促了几次的杜青好好谈谈,却不想正好扑了一个空。
  十天前,京城急信让杜青不得不快马加鞭先赶了回去,而留下的一本卷宗正是此次会面要商谈的要事之一。
  卷宗里开篇提到一个词「紫河车」,可以确定此物近几年来从不间断地送入后宫万贵妃之处。所谓「紫河车」就是人类婴儿出生时的胎盘,此物从很早就被视作调理身体的珍品,在助人抗衰老而保青春上有着显着药效,却必须取健康产妇的新鲜胎盘制药。
  尽管胎盘是珍品药材,但宫中对其使用一直都很慎重。
  原因是多样的,或有忌讳此物毕竟从活人身体中流出,或更不愿因其珍贵药用价值而滋生罪恶的谋利方式,比如说蓄意拐卖圈养妇女使其怀孕而为求胎盘。
  宫中尚且如此,民间更是鲜少有人食用胎盘,一般人家生产后,胎盘胎衣都是洒上草木灰埋了。据调查运入万贵妃宫里的紫河车多来自于苗疆之地。如此数量的紫河车却并非出自任何一家大药铺,其来源非常可疑,很难以向民间产子孕妇求购来解释。
  杜青在卷宗中写到,今年在调查罂粟来源一案也止步于苗疆。虽然朝廷在二十多年前对苗疆发兵而使其归顺于明,但近年来在官府对苗疆的掌控力度上非常薄弱。
  一方面也是皇上放权万贵妃而朝局混乱,另一方面苗疆有擅毒善蛊的江湖势力存在。如果楼京墨去苗疆调查,请一定要多加注意一矮一胖两人,矮子五毒童子与胖子大欢喜菩萨,两人皆是苗疆之地让人闻之色变者。
  五毒童子与大欢喜菩萨能被杜青提一笔,两人势必有其杀人不眨眼的狠绝之处。
  出乎意料的是,楼京墨一路南下抵达桂林小楼春分馆,正想与中原一点红见面交换消息,是没见到中原一点红却见到了被他所杀的五毒童子。
  这在看了一眼尸体之后才发现了,江湖上没人一睹过真容的五毒童子虽称童子,实则是长不高的侏儒而相貌非常丑陋。
  “十天前,红掌事将五毒童子的尸体送到馆里,他说要再入山一探去寻极乐洞,倘若先生到了就稍等几天。”
  小楼春的柳掌柜还说到五毒童子的尸体带剧毒,送来后他们都没有去触碰其衣物,而就把尸体搁在了棺材里冻着。“苗疆多传闻五毒童子信手拈来便是毒,而他浑身上下都是毒,我们就没冒然动他,是一直都用冰块冷冻着。”
  “你们不动他是对的。”楼京墨也没径直去触碰棺中尸,她正打算准备齐全再验尸,便又问柳掌柜,“极乐洞是什么地方?一点红说没说在哪座山上?”
  此时,一道久违的声音凉凉地在后方响起,“这个问题倒不如问我,凡是用毒高手都曾用心走过一遭苗疆。不过,你先解释一下为何没有听话地在长安等我,是不是被乱花迷了眼,脑子不好使了!”
  楼京墨僵直了背脊暗道大不妙,王怜花的速度还真快,本以为他安葬好双亲还要伤情一段时间,不曾想比她脚程更快到了桂林。
  这是迅速转过身,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喜神色,“哪有乱花迷人眼,这里只有大花花一个人。你一出现,百花皆叹服。”
  “好了,少拍马屁。”王怜花捏了捏楼京墨的侧脸,“这捏你脸的手感都变了,足见你的脸皮又厚了不少。是想好从哪说起了吗?这先和我去后院,你记住了,坦白从宽。”
  楼京墨点了点头,心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第63章 海棠无香
  春雨下了整整一天刚停不久。医馆后院,青石小径上散了一地稀稀疏疏的海棠花瓣。
  楼京墨踩着一地花瓣是一五一十地把进出沙漠所遇说了一遍,“沙漠神殿的那一池潭水确有奇效,皮肤与水一经碰触就有暖流入体滋养经络,我还偷灌了一袋回来。不敢冒然饮用全做浇花水了,等过段时日再去看一看那些花木会有何种变异。”
  当时情况紧急,楼京墨也只有用随身的空水囊装多少潭水算多少。回来之后,未免潭水变异不再冒险以身相试,只能用它浇灌几株药植以观其药效是否有变。
  目前被浇灌的药植还留在兰州,暂且存放在姬冰雁别院里,他做事细心谨慎起码不会让几株试验品被偷了。姬冰雁原话:万一被盗,那就相请盗帅将其再盗回来。
  “看来你的胆量还缺了一分,终是没到完全肆无忌惮的地步,没把那一袋水喝下去尝一口。遥想当年神农尝百草,如今你效仿得不够彻底。你是不是还觉得甚是遗憾,不只遗憾没能喝一口,还遗憾没有机会闯一闯那间通往死路的房间?”
  听完楼京墨似以平铺直叙地说完一场历险,王怜花看起来是从始至终面不改色,但天知道他地一颗心究竟几次随之起起落落。
  沙漠能埋葬的人事太多了,一如他的双亲与仇恨,一如他的冷漠与偏执,而从不希望再多加一条小混蛋的性命,也从不愿意那个混蛋进入沙漠的初衷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王怜花问着就转身看向楼京墨,只见她讪讪一笑,显然她真的为无法走全沙漠神殿的三间屋子而遗憾。
  “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个小混蛋!”王怜花眼见楼京墨不言而喻地肯定了他的猜测,这是更觉胸闷而手痒痒想敲小混蛋一个毛栗子,但在手指距离楼京墨额头一寸时又停了下来。此时,他不由怀疑是否过去敲的次数过多,把小混蛋敲成傻大胆了?
  楼京墨原本都退了三步,准备还继续左右晃悠去躲避攻击,谁想某人一只爪子竟是停在了半空,该不会是王怜花受刺激太过傻掉了?
  “沙漠完全不受人为力量地控制,你对此应该十分了解才对,而我们不能因此就龟缩一地不敢去外面闯了。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才承认了制毒高手都用心走过一圈苗疆,还是你对未能参与大漠历险而遗憾?”
  谁遗憾了!王怜花早就歇了再探大漠的心思,不正是因为当年他前脚入沙漠就错失了楼京墨被薛笑人劫走的消息。思及此处,他注意到一前一后两件事里都出现过的李泊枫。
  当年薛笑人的出现肯定与李泊枫有关联,不管是否为李泊枫父辈仇人所雇,反正两相之间必有关系就对了。如今李泊枫剃了一头毛更名无花做了和尚,但是没改了他的闹事属性,不然楼京墨怎么与他凑一块就遇上了时空缝隙,难道还要为两人生出了患难情义而拍手叫好。
  王怜花想着神色微变,他绝不允许用缘分去解释此事。当下,他再看楼京墨有些恍然,发现是不能再叫她小混蛋了。时光荏苒,昔日可供他随手揉头的小矮子已经可以与他平视,更是美人如玉翩若鸿。
  十年前,王怜花愿意教导楼京墨最初是为寻一份乐趣,想要有一个性格相近的人在一起逗乐罢了。后来相处里,他渐渐用了心思将学识倾囊相授,但两人之间总与一般师徒有别。
  或是王怜花本就不屑于礼教,或是他觉得楼京墨年少老成,相处多年,他从没把楼京墨当作孩子看。
  如今混蛋真的长大了,将来指不定真会被谁拐走。这个念头像一根针刺到了王怜花心上,与此那般,还真不如监守自盗。
  “大花花,你没事吧?”楼京墨看着王怜花脸色一沉,照理来说他不会真动怒。论及肆意妄为的行事作风,从前王怜花远胜于她,所以应该可以理解她的做法。这就伸手戳了戳王怜花顿在半空的手,“你也没被点穴定身,怎么就悬着一只手了?”
  王怜花正为窜入脑海的监守自盗四个字而暗暗心惊,这辈子他何时会为一个人提心吊胆,何时会被一个人轻易牵动喜怒哀乐。
  是曾为母亲而忧愁担心过,但他早知从来无法改变王云梦的想法。是曾为朱七七与沈浪而亦喜亦悲过,可又何曾顾忌过怕伤了对方。
  如果提前十几二十年生出此等心思,王怜花势必毫不犹豫就顺了心意拐人。偏偏,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仅此一点就让他暗中叹息。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年轻时有过对一个人放肆的喜欢,毫不在意对方是否为此次受伤,但如今他却不会只满足一己私心,更要为楼京墨想得多一些。
  “我难得想放你一马,你还非想被敲一下才满足是吧?”
  王怜花反手就捏向楼京墨的鼻子,看着她憋气的样子又心情明媚了。此刻,他暗中庆幸当初给小混蛋选了《四照神功》那种未成之前不染情爱的神功。“不敲你脑袋了,你已算是铁头不记疼了。”
  楼京墨小心地揉了揉鼻子想起曾给楚留香看过病,医治的正是他有毛病的鼻子,但因为长落下病根的年月太远已经根治不了。“那也不能对鼻子下手,我可半点不想和楚阿香成为病友。”
  王怜花朝前一步靠近楼京墨,认真上下打量她一番,“那么你说,我要对哪里下手才好?”
  楼京墨对上王怜花的眼神而心头一跳,而在即刻间压下忽生的一念。
  她刚一转移注意力,这就发现王怜花的一张妖孽脸和十年前初见时相差无几,最多是其多了一丝微不可见地眼尾纹,忽而想起另一张脸。“我有个小问题,不知能不能问?”
  “那八成就是不能问的。”王怜花取下腰间折扇摇了起来,却又说到。“本是该让你憋着才好,但谁让我最为心慈,有什么问题快问吧。”
  “沙漠里,我乍一见王夫人就认出了她,你们是一脉相承驻颜有术。如此,你有没有打算赚些外快,写一两张配方做成美容丸也算造福世人?”
  楼京墨斟酌地说着,她很识趣是鲜少提起王云梦,但王云梦死后尸体都能容貌不改,这着实引人惊叹了。尽管知道多半是王云梦练得武功诡异,但话赶话就有此一问了。
  “你真的非常想知道吗?”王怜花见楼京墨刚一点头又匆匆摇头,他摇着折扇热肆意一笑,“我偏不告诉你。谁叫这是我王家的独门秘技,只有自家人才能习得。还想要我贡献一二配方,你想得真是非常美好。”
  楼京墨下意识捂住鼻子往后退,果然躲过了王怜花折扇一击,她就知道不该瞎好奇。“不外传就不外传吧。知道你家财万贯,没兴趣赚外快了。不耽误时间了,我去给五毒童子验尸了,他那一身毒也够难得。没能制美容药,弄些新毒玩也好。”
  王怜花听着楼京墨的小声嘀咕,看她转身消失在满径落花的尽头,而他停住手中折扇,等一阵风过吹海棠落于扇面,对着海棠花瓣缓缓笑了。“此生亦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
  二恨什么却不必诉之于口。是该去瞧一瞧苗疆新出的用毒高手五毒童子,这人正是极乐洞主,一点红把他都杀了,怎么去了极乐洞还迟迟未归。
 
 
第64章 急,要如何逼供?
  死在柳州,经营棺材铺子的人多少都听说过这四个字。
  楼京墨在葬花记打工时学会了分辨各种棺木的成色,其中当属柳州所产地的棺木最佳。眼下将这四字稍作挪用,苗疆之地多山林而少人烟,可谓毒物丛生,一不小心就会因此身亡,正是应了死在柳州。之所以如此感叹,只因在五毒童子的身上寻出了近百种毒物。
  仅仅是五毒童子的一套衣服,从外衣到内衫就藏毒五十余种,倘若再混合使用又能再生变异毒素。更不提他的鞋袜配饰、指甲缝、发髻中、血液里亦有更为强烈的毒素,难怪可以将信手拈来用毒杀人。
  楼京墨给五毒童子做了详细的尸检,其致死原因非常明确是被割喉一剑。而有理由怀疑五毒童子成为侏儒的原因,或与他血中含毒量超标有关。
  “老柳说一点红把尸体装在麻袋里扛到医馆,当时连麻袋带尸体直接扔到了棺材中。我很怀疑一点红把五毒童子一剑封喉后,他在给尸体套麻袋的过程中可能沾上了毒素,当时没反应不代表过后不再发作。”
  王怜花赞同地点头,他将所检测到的毒物一笔一笔记录在册,这些毒物九成来自云桂之地,而他着重圈出了其中十几种非常眼熟的药粉。
  几十年前,江湖上还没有神水宫,最毒且无解的毒也不是天一神水,而是云梦仙子所制作的天云五花绵。它以独到的手法打出,则成了世间最毒的暗器,一旦命中无一生还。
  自从王云梦去世,王怜花很少再去制毒,反而研究起那些毒药的相应解药。依照相生相克之理,天云五花绵毒与解的部分药材就出自苗疆,正是他如今在五毒童子衣服中取出的毒粉原料。
  “虽然一点红常备小楼春配发的解毒丹,但此去极乐洞一路很多毒物会让人防不胜防,解毒丹应付不了层出不穷的毒物。墨墨不妨往好了猜,一点红迟迟不归是倒在半途被好心人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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