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霍绍恒握着她的手签结婚登记表开始，她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了。
霍绍恒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地道，但是他并不后悔。
两手插在裤兜里，霍绍恒伸着两条长腿，靠坐在会议桌上，对顾念之点了点头，“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他看得出来，顾念之心里有话都快憋不住了。
刚才大概是碍着周启元和陈列在这里，为了给他留面子，所以她忍着没说。
霍绍恒虽然不是很在乎这些，但顾念之的这种做法，还是让他很窝心。
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没有了束缚，他不再约束自己，任凭那股暖意从心底涌出，从双眸中流露。
……
顾念之的怒气却在步步累积中达到顶点。
她拿起那本结婚证拍到霍绍恒胸口，面色冷凝：“这就是你让我答应的条件？你知道的，如果没有爱情，结婚证就是纸空文。”
“……这个结婚证能存在，是我给你面子。你知道我的专业是什么，你刚才对我做的事有多少违反法律，你清楚吗？”
“我说过答应你的前提条件，是不违反法律和道义，可你做到了吗？只要我想，我分分钟可以向法院申请这个结婚证无效，根本用不着离婚。”
“我知道。”霍绍恒微微颔，句话都不反驳，他颇为欣赏的看着顾念之，反手握住顾念之拍在他胸口的手，低头亲了下，“可是你不会，你答应给我机会。我知道这种机会不会有第二次，所以我会好好珍惜。”
这样生机勃勃毫不畏惧的顾念之，才是他最心爱的女子。
畏畏缩缩哭哭啼啼，连爱都不敢爱，不是他的念之。
他要消除她的心结，就要激起她的斗志。
“那好，我也有条件。”顾念之收回手，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在我心甘情愿之前，这件事不能公开。我在人前还是单身女性，你也不能强迫我，履行夫妻义务。”
霍绍恒深深地看着顾念之，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了口口水，“……我不强迫你履行夫妻义务，但是我追你，你接受了我，也不行？”
“霍绍恒，你想太多了。”顾念之抱起胳膊，冷冷地看着霍绍恒：“我还是要跟没有结婚样，上学、念书、拿学位、找工作，你不能插手，也不能干涉我的个人生活。”
霍绍恒点点头，“行。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我追求你，别忘了，你答应过的。”
顾念之抿了抿唇，依然觉得霍绍恒会追她这件事很玄幻。
她琢磨了会儿，问：“……其实你要追我，没有结婚证也可以。为什么定要拿结婚证？”
为什么？
她总觉得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霍绍恒却没有跟她解释。
他不会告诉她，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不想失去她，所以就算这样做不地道，他也不择手段了。
当然还有个比较重要的实际原因。
就是只有顾念之成为他妻子，他才能马上向季上将提出将顾念之的安保级别提到a级，只比她以前的特a差点点。
如果没有结婚，他也可以提高她的安保级别，但是那就不能只通过季上将走特殊保密程序了。
从实际操作来说，那样做要麻烦很多，而且势必要向别的机构，至少要向议会解释为什么。
而他并不想有丁点的机会让顾念之的独特之处被别的机构察觉。
霍绍恒依然个字都没说，只是向她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现在你是我妻子，你的手机安保级别要升级了。”
顾念之：“……”
她没拿手机出来，霍绍恒只好走到她身边，亲自从她的小包里拿出了她的手机。
顺便看了眼顾念之新的爱马仕包，“这包是莱因茨给你买的？”
顾念之气愤了，“当然不是！这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要不要我给你看账单！”
那时候她和霍绍恒还是恋人关系，她怎么会收别的男人那么贵重的礼物？！
她是很有节操的！
霍绍恒声不吭握住她的手摁在手机上，用她的指纹解开了她的手机，打算用自己的手机给顾念之的手机些安保程序。
刚拨打顾念之的手机，段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个人……”
霍绍恒：“……”
他看着顾念之，侧了侧头，“这不是你以前用的手机铃声。”
霍绍恒记得顾念之手机里属于他的专属铃声明明是这个：“祭司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喜欢在人潮中你只属于我的画面……”
顾念之笑了下，慢条斯理地说：“……嗯，自从我决定分手之后，我就把你的铃声换了。”
她觉得这个更符合她的心情……
霍绍恒手指在她手机上点了几下，瞬间就恢复了他以前的专属铃声。
顾念之：“……”
第730章 节操不保
看着霍绍恒修长的手指翻飞，在她的手机上操作，顾念之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自己的手机自己都不能做主了？
顾念之看着霍绍恒，手中粉拳紧握，瞪着他说：“霍绍恒，你不要太过份！”
顾念之的态度不算很好，整个人更是一副要找人吵架的架势。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霍绍恒却悄悄勾起唇角。
他宁愿顾念之跟他吵，跟他闹，哪怕打滚撒泼呢，也好过前几天那种虽然看上去彬彬有礼，却实际上和他越来越远的疏离状态。
霍绍恒很快安装好安保软件，把手机还给顾念之，抬眸的时候已经面色平静，“你自己看，这些程序只是为了防止木马，并不是要监控你的手机。”
其实说起监控手机，只要他想，霍绍恒可以进入任何一部手机，他需要在顾念之的手机专门安装特殊监控程序吗？
当然没这个必要。
顾念之拿过手机，还真的认真地查看了起来。
她纤巧的手指在手机上飞快点击。
在查看手机里面安装的各种软件的时候，顾念之突然想起刚才霍绍恒说她的爱马仕新包是莱因茨给她买的，便沉着脸，顺便打开银行的app，进入自己的银行账户，查找十几天前在德国的消费记录。
结果让她惊讶的是，她找来找去，也没有在自己的银行账单里看见那笔消费！
怎么回事？
难道银行弄错了？
没有收她的钱？
但是怎么可能……
这又不是一两百块钱？
这个包价值八千美元，爱马仕又不是做慈善的，还能不收她的钱？
顾念之查了半天，脸色渐渐发白。
手指无力地握着手机，回忆起当时在德国爱马仕旗舰店里买包时候的所有细节，突然想起了一些当时没有注意的地方。
难道霍绍恒说的是真的？
这个包，原来是莱因茨出钱？！
顾念之顿时看这包不顺眼了。
她沉着脸，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拎着空包问霍绍恒：“能不能借我一个塑料袋？”
霍绍恒站直了身子，“……你还有些包在我的官邸，去换一个吧。”
他也没追问顾念之到底是为什么，小姑娘脸嫩，刚才还信誓旦旦说她很有节操，现在明显知道是自己“节操不保”，所以尴尬得不得了。
顾念之咬着下唇，对自己很是生气。
她回来之后居然没有好好查查自己的银行记录，就忙着跟霍绍恒“分财产”了……
霍绍恒转身往会议室门外走去，顾念之急步上前，扯扯霍绍恒的衣袖。
霍绍恒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有事吗？”
“……对不起。”顾念之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歉，“……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时候我明明是拿了自己的银行卡给店员！”
肯定就是在店员拿卡去结账的时候，被莱因茨“偷梁换柱”了。
她虽然挺不高兴莱因茨骗她，但是她确实做错了事。
这个包，实际上大概就是莱因茨卖买给她的。
霍绍恒“嗯”了一声，“过两天把钱还给莱因茨。”
“……怎么还？”顾念之回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把那些小物品又塞回包里，背着走在霍绍恒身边。
“我让小泽把莱因茨的银行账户发给你，你直接打给他就行了。”霍绍恒勾起唇角，心情十分好的样子。
他带着顾念之走出自己的办公大楼，一路漫步，回到自己的官邸。
帝都的深秋是一年四季里天气最好的时候，不冷不热，天空永远是湛蓝湛蓝的，白云若有若无地漂浮，路旁的枫树红艳似火，但是当顾念之走在这条小路上，这一切都成了她的背景板。
她红衣似火，眸色清亮，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怒气。
就是这丝怒气，让她更加明艳动人。
至少霍绍恒是这样认为的。
他虽然目不斜视地走在顾念之身边，但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停留在顾念之面上。
回到他的官邸，霍绍恒径直带顾念之去了顾念之以前住的那个套间。
这里的一切还跟顾念之搬东西走之前一模一样。
只是壁橱空了几格出来。
霍绍恒走进套房的衣帽间，从放包的架子上拿了一个正红色的爱马仕berline小包，跟顾念之身上穿的连身裙的颜色很配。
“用这个吧。”霍绍恒把那个包放到顾念之面前，“这是今年新款。”
顾念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接过那个包，然后把自己随身的物品放到霍绍恒给她的新包包里。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套房的门有人敲了两下。
霍绍恒打开门内的视频通话器，见是他的勤务兵，便问道：“有事吗？”
那勤务兵忙说：“霍少，首相办公室打电话过来了，您要不要接？”
没有打他的手机，而是打的他官邸的座机，应该是正事。
霍绍恒看了顾念之一眼，对门外的勤务兵说：“给我接到这边房间。”
顾念之的房间也是有座机的。
勤务兵应了声是。
没过多久，顾念之这间套房里的座机响了。
霍绍恒接了起来。
话筒里传来一道爽脆的中年女子声音，“是霍少将吗？我是蔡颂吟，听说你生病了，好些了吗？”
霍绍恒的眉头微微蹙了蹙，但很快舒展开，“……还没好。请问您是哪位？”
蔡颂吟没想到霍绍恒表现出一副不知道她是谁的样子，根本不相信，笑着又说：“我是谭贵人的妈妈，谢谢你在美国救了我们家贵人……”
霍绍恒淡定地说：“您认错人了，我没有救过您女儿。没事我先挂了，一听人说话就头疼，对不住了。”
霍绍恒挂了电话，抬头看见顾念之奇怪地看着他。
“怎么了？”霍绍恒走过去看了看她，“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刚才是谭首相夫人给你打的电话？”顾念之不动声色地问，“你明明救了人家的女儿，怎么当面说瞎话？”
霍绍恒从她肩膀上拎起一根掉落的长发扔到垃圾桶，“我没有救她女儿。这种事，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认？”
是他做的就更不能认。
蔡颂吟在电话里这么乱说话，不知道多少消息就这样泄露出去了。
不过霍绍恒还是很冷静，不想打草惊蛇。
谭家和白家现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他们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他这网才能收得越紧，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顾念之倒是明白，特别行动司的任务，都是只能做不能说。
哪怕再危险紧急，他也不会吐露一个字。
顾念之低下头，背起霍绍恒给她的小包，同时用一个布袋将莱因茨出钱买的那个包装起来。
“你今天还有什么计划？是回学校上自习，还是想出去玩？”霍绍恒往门外走，“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他今天的少将军装是特意为了今天的大日子穿的。
顾念之说：“我要回学校。琦琦今天请我去她家吃饭。”
霍绍恒的脚步顿了顿，嗯了一声，回自己房间换衣服去了。
没过多久，霍绍恒换了身休闲装出来，“那我送你回学校。”
顾念之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霍绍恒一定要陪她去学校上自习……
两人上了车，一路往b大开去。
路上霍绍恒接了不少电话，但他都三言两语就给挂断了，后来更是嘱咐他的接线员，除了有重大事件，今天一律不接电话了，让他都挡了。
顾念之忍不住说：“霍绍恒，如果你很忙，真的不用送我，我可以去那边坐地铁。”
前面不远的地方就看见一个地铁站入口。
霍绍恒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没事，今天不忙。”
“不忙这么多电话？你当我傻？”顾念之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是催我去参加首相就职典礼。”霍绍恒想了一下，现在顾念之是他妻子了，有些话是可以说给她听的，不算违反保密法。
顾念之惊讶了：“……新任首相就职典礼？！这么重要的活动你居然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