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琦琦明白了她的意思，略一思考，也找到了重点。
电视台的这种时政节目一般都有观众打电话，跟专家和主播讨论的环节。
马琦琦就利用这个机会打了进去。
顾念之的手机麦克里可以进行变声处理。
马琦琦的电话打过去，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她对主播和在场的法律专家们说：“……我是一个普通观众，我对你们的节目和专家非常失望。首先，检察院并没有抓人，他们只是请蔡颂吟回去协助调查。请问你们的节目和专家把正常的工作程序歪曲成‘抓人’是几个意思？其次，我们国家从来就没有豁免权一说，标榜法律公义的z大法律系主任却能说出这样明晃晃为权贵仗势欺人下注脚的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顾念之知道马琦琦这一段话肯定会被电视台掐掉，因此她直接做了秒拍录播，然后用小号上传。
她那么多小号，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足够混淆视听。
她没猜错，蔡颂吟这个案子关注度真是非常高。
电视台始料未及，就算把马琦琦打进来的那一段掐掉了，也有很多人听见了。
再加上顾念之随后将电视台当时的视频上传微博，迅速被疯转。
于是，z大法律系主任肥头大耳的形象就成了表情包。
一张满脸横肉的大脸，上面写着：“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下面写着：这是良心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第753章 真会做生意
表情包“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在网上疯狂流传，其势头连电视台都始料未及。
Z大法律系主任在微博上严整警告使用和传播表情包的人，表示侵犯了他的肖像权，并且表示要发律师函告做表情包的人，这是人身污蔑！
这条微博一出来，广大吃瓜群众都有些懵圈。
大家用表情包用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种事。
这样做真的违法吗？
当然没有这回事，被做成表情包的名人那么多，如果这真的侵权，法院告得过来吗？
并且那些名人会放弃这样一个既发财，又出名的大好机会？！
用膝盖想也不会啊……
这条微博出来之后，很快有法律专业人士上来给大家科普，其中有很多都是B大法律系的学生。
他们在Z大法律系主任的微博下面留言，只引用了一条法律条款。
“公众人士选择公开露面时，其图像属公共产品，不得反对他人拍照和传播使用。”
这就是说，这位法律系主任如果不去电视台做专家录节目，那么，用他的私人照片做表情包确实是违法，侵犯了他的肖像权。
但是，大家做表情包的原图，是截取的这位法律系主任在电视台公开播出的节目截图，这属于公共产品，已经丧失了个人肖像权的主体地位，并且不能反对他人翻拍。
一句话，你不能既出来做公众人物捞取名利，又要大家把你当普通民众看待，保护你那脆弱的小心肝。
公众人物有公众人物要承受的压力和代价。
当那位法律系主任看见大家在他的微博下刷那条法律条文刷成了热帖，终于受不了了，悄悄删掉了自己那条气势汹汹要发律师信的微博，同时也注销了微薄。
但因为这件事，他的形象受到很大影响，z大校领导经过慎重考虑，免去了这位人士的法律系主任一职。
蔡颂吟的案子还没开审，一位法律专家就悄然落马了。
顾念之和马琦琦关注着这个案子的进展，都觉得很神奇。
“琦琦，你说，多少人会因为这个案子被影响？”
“这就看他们自个儿的。赌赢了就名利双收，输了当然要付出代价。”
……
金婉仪作为谭家请的代表律师，对这个案子非常尽心。
她把蔡颂吟从检察院里领回来，已经立了一大功了。
但是这案子还没完。
“谭首相，您夫人的案子比较复杂，目前最重要的，是您的竞选资金被挪用的案子。稍有不慎，这个案子就会牵连到您身上……”金婉仪小心翼翼地提醒谭东邦。
她看了看一脸萎靡的蔡颂吟，又看了看满脸心疼的谭东邦，站起来说：“你们夫妇俩好好商议一下，我先回去了。”
金婉仪走后，谭东邦马上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蔡颂吟身边说：“颂吟，你辛苦了。他们没有对你怎样吧？”
蔡颂吟摇了摇头，不过抬头看着谭东邦的时候，眼底尽是泪水：“东邦，不会影响你吧？”
“不会，不会，这个案子，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律师，一定不会有事的。”谭东邦抱着蔡颂吟，拍了拍她的后背，又说：“囡囡很担心你，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她？”
“嗯，吓到她了吧？这孩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可不要留下心理阴影，我要不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蔡颂吟一想到谭贵人就心疼。
“是有点吓着了，这一天都在房里没出来。”谭东邦说着，突然听见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顾嫣然的电话，忙滑开接起来：“顾小姐您好。”
顾嫣然说：“谭首相，我已经快到您首相府了，我听说夫人回来了，是吗？”
“对，刚回来，你要跟她说话吗？”谭东邦说着，把手机给蔡颂吟接听，“是顾嫣然的电话。”
“顾嫣然？”蔡颂吟皱了皱眉头，“我现在这个状况，干嘛要接她的电话？”
“她是一心要帮你的。”谭东邦见蔡颂吟误会了顾嫣然，忙帮她解释，“那天晚上大家都躲着你，只有她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又带了一个电脑高手过来帮我们查那些微博小号的来历，帮了我们很多忙的。”
蔡颂吟见谭东邦这样说，才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顾嫣然听见蔡颂吟的声音，非常高兴地说：“谭夫人？您回来了？太好了！”
蔡颂吟扯扯嘴角，没精打采地说：“嗯，刚回来没多久，谢谢你关心我。”
“谭夫人说这话就见外了。”顾嫣然忙表忠心，“您别见外，我马上就到了。您的案子，咱们好好商量，我有些消息要跟您说。”
顾嫣然这么热情，蔡颂吟还是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很舒服。
她的声音柔和下来：“好的，那就谢谢了。”
没过多久，顾嫣然就来到谭首相的办公室门口，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进去，而是说：“谭首相，我找您夫人是私事，要不回你们的家里去说吧？”
谭东邦想了想，同意说：“顾小姐想得周到，我们回家去谈。”
也就是回他们在首相府的个人住宅区。
那里的**保存得更好。
谭东邦知道，就算要监控，个人住宅是不能监控的。
几个人回到了首相府谭东邦和蔡颂吟的房间。
顾嫣然一走进去，就被房间的豪奢精致给惊艳了一把。
眼底的诧异一闪而逝，很快消弭在她温雅的笑容里。
蔡颂吟请她坐下，亲自给她做了杯咖啡捧给她。
“谭夫人客气了。”顾嫣然欠了欠身，接过咖啡捧在手里，目光瞥向坐在一旁的谭东邦，“谭首相，谭夫人，这一次我来，是跟你们说件事。”
“顾小姐请讲。”
顾嫣然从自己随身的小香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一份法国谢家的授权书，我花了一百万美元，从谢家买到了这串蓝宝石泪滴串型吊坠钻石项链外型的使用权，所以高仿珠宝是真的，但是并不侵权了。”
也就是说，这是有授权的行为。
“啊？！真的？！”蔡颂吟惊喜不已，“这怎么好意思呢？让你破费了……”
她打开那份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文件有三份，一份法文，一份英文，一分华文。
蔡颂吟的法文、英文都很好，因此她三份文件都能看。
看完之后，非常惊讶地说：“这一百万美元，居然只是一件首饰的外型使用权？！”
“对的，还有编号。”顾嫣然指指那文件上的一串数字，“这代表着您那串项链的身份证书，也是有价值的。”
谭东邦也看了一遍文件，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想不到谢家这么会做生意，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连一串项链的外型都要注册专利，不许别人仿造。
如果要仿造，就必须要跟他们谈使用权的问题。
“谭首相，谢家一般是不会出具这种证书的。这一次，他们是看在我父亲面子上，才特意给了我这份东西，而且只要了友情价。”
顾嫣然对一百万美元举重若轻的态度，给谭东邦和蔡颂吟留下深刻印象。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钱，以他们俩的身价，是这一百万的十倍还不止。
但就算是他们，要轻轻松松拿出一百万美元来做人情，还是很难的。
“一百万美元只是友情价……”蔡颂吟只想呵呵呵。
顾嫣然又说：“还有，那串项链，就当是我送您的生日礼物。您看这个专利使用日期，就是您的生日。”
顾嫣然为了从谢家买到这个证书，是花了大力气的。
因为谢家本来是不肯的，他们并不关心华夏帝国的新任首相夫人的面子问题，只说侵权是要付出代价的。
后来顾嫣然是用转让她父亲顾祥文的一个专利，才从谢家人那里得到这份证书。
那一百万美元，谢家说了是“友情价”，就真的是“友情价”。
因为和顾嫣然放弃的那个专利的价值相比，这一百万美元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幌子。
第754章 邀功请赏
“真是太感谢你了！”蔡颂吟一把握住顾嫣然的手，感激莫名，“顾小姐，你真是太好了！”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顾嫣然轻拍她的后背，一脸的安慰和贤雅。
谭东邦微笑着坐在她们对面，看着这一幕场景，觉得出奇的和谐。
蔡颂吟哭了一会儿，心里好受多了。
谭东邦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站起来，温和地说：“去浴室洗洗脸，顺便冲个澡也行。看你都憔悴了。”
蔡颂吟忙点点头，“我去收拾收拾。”
谭东邦送她到浴室门口，蔡颂吟低声提醒他：“高仿珠宝的事其实不算严重，最关键是竞选资金挪用的事，金律师说，那才是重点。”
“我明白，我等下问问顾嫣然。”谭东邦对她使了个眼色，蔡颂吟和他多年夫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竞选资金挪用的一个关键问题，就是亏空。
那买礼服的26万美元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大一笔资金是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
万一检察院揪着这件事不放，一定要彻查他们的竞选资金财务，那他们大半家产就要折进去了。
蔡颂吟去浴室洗漱，谭东邦邀请顾嫣然去小起居室坐下。
这间屋子大白天都垂着厚厚的金丝绒窗帘，开着一盏梨花吊灯。
顾嫣然坐在梨花灯下，恬静俏然就像一朵绽放的梨花。
谭东邦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定了定神，他拿起金婉仪留下的一份材料笑着说：“顾小姐，我和内子非常感谢你的援手。既然你为我们着想，我们也不把你当外人，这是我们的律师留下来的东西，你看看，我们应该从哪方面着手呢？”
顾嫣然抿嘴笑了，心里忍不住有些小得意。
她终于打入了华夏帝国最上层的圈子……
而这一切，不是靠顾念之，是靠她自己，靠她顾嫣然。
她坐在贵妃椅上，下颌轻扬，肌肤在梨花灯下莹白如玉。
含笑从谭东邦手里接过律师留给他们的材料仔细读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嫣然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但是她心里却泛起波澜。
律师的这份材料说得很清楚，这个案子最关键是竞选资金挪用案……
至于后两件事，不管是珠宝侵权，还是疑似赃物的珠宝，都不在华夏帝国的管辖范围之内，而且就算有，其重要性也不能跟竞选资金挪用案相提并论。
所以谭东邦把这个东西给她看，是希望她在竞选资金挪用这个案子上出力？
这要一出力，就不是一百万美元能够摆平的。
顾嫣然沉吟起来。
要她花血本不是不可以，但要看收益是不是超过她的本钱。
她本质是商人，杀头的买卖可以做，亏本的买卖打死也不能做。
但是做政治投资，又是另一回事，不能用帐面上的数字来判断得失盈利。
“谭首相，这些是法律文件，说实话，我不是很精通。”顾嫣然主意已定，慢悠悠地阖上文件，果然看见谭东邦眼里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她将文件握在手里，又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这份文件带回去，给我的法律顾问看一看，您就觉得呢？”
谭东邦刚才以为顾嫣然不肯出力，有些失望，但现在见她只是谨慎从事，心里又欢喜起来。
他看着她，微笑着点点头，“好，你当然可以拿回去看，看多久都行。这也只是一份复印件。”
“行，没问题。”顾嫣然站起来，跟谭东邦握手告别，“那我先回去了，等谭夫人出来，您帮我道个别。”
“你太客气了，颂吟已经当你是闺蜜，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谭东邦已经把顾嫣然当成是自己人了。
毕竟散财童子人人喜欢。
……
顾嫣然带着这份法律文件回到自己的公寓，用手撑着头，靠在贵妃椅上想了很久。
她不是看不懂这份法律文件，刚才在谭东邦那里这么说只是一个拖延的借口。
因为她要好好想想，要怎样在这个案子里出力，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