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将大人/你好,我最爱的人(下)——寒武记
时间:2019-04-08 08:43:51

  那老人已经醒过来了,手臂、双腿,还有双手都是粉碎性骨折,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栽得很狠,闭着眼睛说:“我要请律师。”
  不管何之初怎么问话,他都是一句话:“我要请律师。”
  “请律师?好啊。”何之初抱起双臂,冷硬地说:“我就是大律师,你的律师呢?让他来见我。”
  老人见何之初松口了,才说了自己律师的电话号码。
  何之初命人给那律师打了电话,说是他的当事人找他。
  这律师马上就赶到c城的军部医院,看见自己最有钱的当事人被包得跟粽子一样,顿时大惊:“这是怎么了?老先生好好儿的,怎么伤得这么重?!”
  不等老人说话,何之初扔下几张现场照片,淡淡地说:“你的当事人涉嫌绑架囚禁和暴力殴打一对年轻人,而且他还雇了一群打手。顺便说一句,他雇的打手已经招了。”
  老人的律师捡起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当他看见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地洞一般的地下室,额头顿时冒出涔涔的汗。
  这还怎么辩啊?
  没有这个地下室,他还能硬生生将这件事扭过来,甚至说成是这对年轻人殴打自己的当事人都可以的。
  可是现在地下室都出来了,好像还有机关,这就说不清了。
  他喃喃地说:“……那对年轻人呢?我能跟他们谈谈吗?”
  “不能。”何之初冷漠地说,“他们是受害者,在出庭之前,他们都不会跟你见面。”
  “可是我的当事人也受了很重的伤,您别说这些伤是他自己弄的……”律师拿出纸巾擦了擦汗。
  何之初仰着下颌,背起双手,淡淡地说:“那对年轻人为了自卫,跟你的当事人和他的打手发生冲突。这一点,等上庭的时候我会向法官解释。”
  讲真,两个年轻人打七八个彪形大汉,还能把他们都打趴下,这个律师内心是一点都不信的。
  他急着要跟老人说话,问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
  “何先生,这件事还有蹊跷,请问您能不能让我和我的当事人说几句话?”
  何之初点了点头,“请便。”
  他转身走出这老人的病房,靠在门口的墙上点燃了一支烟。
  最近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何之初吐出一口烟圈,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尽量让自己的思维放空,不去想顾念之跟自己真正的关系。
  病房里,那律师正伏在老人耳边,轻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得跟我说实话……”
  老人闭着眼睛,嘶哑地说:“我不知道,我没做过,我是被人袭击的。”
  否认三连出场,律师苦笑了一下:“可是您家里突然出现一个地下室,还带机关的,对方如果有证据,证明……”
  “那是我家藏东西的地方。”老人沉声说:“明明是两个贼闯到我家里偷东西!被我发现了,把我和我的保镖打成重伤!他们居然敢倒打一耙!”
  客厅虽然有监控,可是小会客室和地下室里没有监控,因此这老人选择了“倒打一耙”。
  律师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个理由好!”
  老人:“……”
  生气地睁开眼睛,忍不住骂道:“说什么呢?!这明明就是真相!什么理由?!信不信我炒了你!”
  “老先生您别生气!别生气!”律师连连安抚着老人,腰杆都比刚才更直了。
  他本来以为这个案子没得打,但是听老人一说,好像还是能反转,立刻信心十足了。
  “您放心,我现在就去跟何少说明情况!”律师说着,推门出来找何之初。
  何之初靠在门边的墙上抽烟,见律师出来了,将烟扔到走廊边上的垃圾桶里,说:“谈好了?”
  律师严肃地说:“我的当事人说是被袭击的,那两个年轻人是贼,企图偷我当事人藏在地下室的东西,我的当事人召集保镖去抓贼,结果还被这两个贼打成重伤!何少您不能偏听偏信,一定要秉公执法啊!”
  
 
第1790章 谁给他的胆子
  何之初摸了摸下颌,按捺住心头的焦躁和难受,不动声色地说:“那两人是贼?企图偷地下室的东西?你确定?”
  “当然确定。”律师斩钉截铁地说,对他的当事人充分信任。
  因为他的当事人非常有钱,虽然很低调,但是在他们圈子里尽人皆知。
  两个年轻人偷偷摸摸来到人家的地下室,难道不是想要偷东西?
  律师先入为主,已经断定这两人肯定是图谋不轨。
  对于他来说,有钱的人就是道理。
  没钱的人不配跟他讲道理。
  “嗯,那你的当事人丢失了什么东西?”何之初两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地问。
  律师:“……”
  “……具体丢失了什么东西,得清点以后才知道。”他说得虚张声势,企图模糊视线。
  “这么说,你的当事人丢失了很多东西?”何之初的重音集中在“很多”两个字上,眼神不见热度,凉凉地睨着面前的律师。
  律师想到刚才瞥见的那个地下室……有钱人的地下室还用说?
  肯定藏了很多好东西……
  比如刚建国时期的地主老财资本家们,好东西都不存银行,都是在家里挖个坑埋起来。
  他点了点头,“对,丢了很多东西。”
  “那你把清单现在列出来。”何之初掏出打火机,在手里上下抛动着,“没有清单,警方不能立案。”
  “啊?那我现在去问问。”律师说着,忙又进了病房。
  “老先生啊,您能记得都丢了哪些东西吗?外面何少说没有失物清单,警方不能立案。”
  老人愣了一下,“失物清单?我什么时候说丢东西了?”
  “……您刚才不是说……”律师也愣了,明明刚才说的啊!
  “我说的是企图!企图懂不懂!”老人咬牙切齿地瞪着律师,“一小时两千块钱,怎么就请了你这么个废物!”
  律师悚然而惊,急着安抚老人:“我明白了!明白了!您别急!我这就去找何少说!他们是企图盗窃,是吧?”
  老人喘着粗气:“……滚!”
  律师胖的像个球,一着急,额头上冒的汗更多,整张脸油光锃亮。
  他从病房里又跑了出来,对何之初气喘吁吁地说:“何少,误会……误会……我的当事人没有丢东西,对方是企图盗窃,但没有得逞……”
  “企图盗窃?”何之初嗤笑一声,眯起潋滟的桃花眼,“我还说你的当事人企图谋杀呢!但是谋杀未遂!”
  律师如遭雷击,瞪着何之初说:“何少,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的当事人被他们打得只剩半条命,可能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渡过了,您居然说他谋杀未遂?!——证据呢?”
  “证据当然要交给警方,为什么要给你看?”何之初收起打火机,冷下脸来:“够了,等警察和法院那边办好手续,马上将他们押送到帝都!”
  这里的搜查已经告一段落,这老人名下所有财产暂时封存,所有资金冻结。
  他要回帝都,好好审一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忘年交”。
  为什么,他这里会有一个跟念之小时候玩的玩偶娃娃一样的娃娃。
  为什么,他这里会有一张他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全家福,以及疑似他母亲整容以前的照片……
  何之初无法直视那张照片。
  ……
  顾念之和霍绍恒从那老人的中式庭院里出来,马上叫了出租车,直接去机场。
  路近的专机飞行员已经跟机场方面做好调度,很快就能起飞回帝都。
  紧赶慢赶来到机场,经过简单的安检程序,他们终于回到路近的专机上。
  当何之初将那老人和他的打手们弄到c城的医院救治包扎的时候,顾念之和霍绍恒两人已经在飞回帝都的航线上。
  顾念之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手机,茫然地坐在飞机里,看着面前的屏幕出神。
  屏幕上在放着一个老片子,她却一点都没有看进去。
  霍绍恒知道她受到的冲击有些大,暂时也没有打扰她,只让她自己慢慢去适应。
  晚上九点多钟,飞机在帝都机场降落。
  顾念之看着晴朗的夜空,感受着帝都春天夜晚清凉又清新的空气,轻轻叹了一口气。
  霍绍恒握住了她的手,没有说话,就这样牵着她的手,将她一路带回家。
  回到路近位于帝都三环的公寓楼层,顾念之第一时间去敲路近公寓的门。
  “爸爸!开门啊!我是念之!你怎么能又抛下我跑了呢?!”
  她大力拍着门,叫喊着,渐渐叫声变成哭声,好像要将她自从得知跟亲生母亲有关的消息以来,就压抑着的难受和痛楚全数发泄出来。
  霍绍恒本来在旁边束手旁观,直到看见她嚎啕大哭,才过去将她抱起来。
  顾念之转身伏在他宽阔有力的胸怀里,埋头哭得更厉害了。
  “……他到底要干什么?先隐瞒我的亲生母亲……再又偷偷跑走……他是要我真的变成孤儿嘛……”
  顾念之抽抽噎噎地说着,哭得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
  霍绍恒拿出纸巾,耐心地给她擦着眼泪,说:“进去看看吧,你不是能进去吗?”
  顾念之:“……”
  她转过身,将手掌放在路近门口的指纹锁上。
  路近的指纹锁里存储有顾念之的掌纹,可以打开他的门。
  大门咔哒一声打开,露出里面她熟悉至极的客厅。
  这几个月,她都几乎把这里当成她的第二个家了。
  走进去,屋里的一切还跟路近住在这里的时候一样,可是没有了主人,这里不可避免显露出荒凉的感觉。
  锦绣丛中的孤独才是最要命的荒凉。
  顾念之四下看着,不死心地冲到路近实验室的暗门前,打开暗门,里面实验室的灯应声而亮。
  几束光柱从屋顶照射下来,路近的全息人影图像也渐渐凝聚成形。
  “念之,我的女儿,你终于来了。”路近的全息人影图像看了看手表,“你花了……时间找到我。”
  顾念之的眼泪已经快流干了,她反手抹了抹脸,大声说:“爸!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还活着!你没死!你别弄出这样遗言的效果!我不会信的!一个字都不信!”
  她虽然说着“不信”,但是看着这个跟那边时间顾祥文一模一样的全息人影图像场景,她整个人都陷入恐慌当中。
  他们是对应体,对应体的生命轨迹会一样吗?
  路近会和那边的顾祥文一样,也在反抗中死去吗?
  顾念之腿一软,坐在了实验室的地板上,仰头看着那个全息人影图像,喃喃地说:“爸,您到底要干什么?说出来我帮您啊……”
  霍绍恒看了不忍心,弯腰想拉她起身,说:“别哭了,还是想办法去找找你父亲在哪里。”
  路远说他出国去了,却又不确定他到底去了哪个国家。
  霍绍恒还想跟顾念之好好分析一下路近可能的行踪。
  顾念之瞪着面前路近那个全息人影图像,见“他”好像稍微迟疑了一下,心里一动。
  脑海里立刻想起何之初收到的那个紧急短信,让他来救她的短信……
  这么说,路近并没有完全掐断跟这边的联系,是吧?
  不管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就赌最后一把!
  霍绍恒弯腰拉着顾念之的胳膊,”起来吧。”
  顾念之却一把拽住霍绍恒的手,对着那个全息人影图像大声说:“爸!您看见了吗?他不是彼得!他是霍绍恒!是那边的霍绍恒!他就是我的未婚夫!不!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们早就结婚了!”
  霍绍恒渐渐石化.jpg。
  他维持着侧身弯腰拉顾念之的姿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侧颜被屋顶的投射灯照到墙上,俊美无俦的轮廓是造物主用心血打造出来的精品。
  顾念之攥着霍绍恒的手举了起来,眼里闪动着泪花:“爸!您看见了吗?他已经是我的丈夫了!可是我没有婚礼!”
  “人家都有婚礼,就我没有……”
  “您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没有爸爸可以带我走红毯,我没有爸爸可以在婚礼上将我交给我的丈夫……”
  “我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不配有婚礼……我这辈子都不要婚礼……”
  “以后生了小宝宝,我要跟他说,你的妈妈没有婚礼,因为你的外祖父不要她,不愿意在婚礼上亲手交给她的丈夫……”
  空无一人的婚礼,可爱的小宝宝,顾念之用动人的言辞对着路近的全息人影图像描绘了一副美妙又凄惨的场景。
  远在纽约的路近透过自己联网的电脑看见这一幕,再也受不了了。
  他激动又狂躁的声音通过3d全息人影虚拟图像传了出来:“念之!你真的结婚了?!是不是这家伙骗你的?!——敢不给我女儿一个盛大的婚礼就娶她,谁给他的胆子?!你让他等着!我不剁了他我就不姓路!”
  
 
第1791章 要穿帮了
  顾念之搭着霍绍恒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爸,您本来就不姓路……”顾念之紧紧盯着那3d全息虚拟人像,知道路近正在某个地方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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