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将大人/你好,我最爱的人(下)——寒武记
时间:2019-04-08 08:43:51

  她看向秦瑶光,伸出第二根手指,“其次,你设计逼我动手,无非是要向何家人表示我这个女儿不值得你把我当女儿。试想一个对自己亲生母亲都能毫不犹豫拔刀相向的人,又怎么能让人相信,她在这种畸形的母女关系中是无辜的呢?”
  秦瑶光闭上眼睛,平静地说:“随便你怎么说。”
  顾念之伸出第三根手指,“再次,如果当时何教授没有及时赶回来,我就已经被你们打了麻药,做了记忆剔除手术了。脑海里一片空白,跟白痴一样的我,就又成为你的物品了。”
  她想起了自己逆天的体质,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瑶光,心想,她也是为了自己的体质吗?
  秦瑶光这时睁开眼睛看向她,非常冷静地说:“对,你能生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救何少的命。你是他的药,你的存在,只是为了他能存活。所以你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你就是一粒药,何家养着你,也只是为了给何少治病。”
  何之初这时转过头,淡定地说:“我的病已经痊愈,而且念之对我来说,是救命恩人,不是药。秦姨,你的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秦瑶光看向何之初,语气明显缓和下来,“阿初,你对她太溺爱了,玉不琢,不成器,你溺爱她,就是害了她,你看她现在说话多放肆,一点礼貌都没有。”
  顾念之按捺住内心翻滚的思绪,笑着说:“捐骨髓救命的事,很多人做过,也没有人就因此认为自己只是一粒药,所以就低人一等。”
  “秦女士,你不觉得你的思维很奇葩吗?听起来真的不像正常人,我以一个好心路人的身份,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说不定有奇效。”
  秦瑶光冷笑起来,“心理医生?就因为我对你没有母女之情,你就这样诋毁自己的亲生母亲?”
  “秦女士何出此言?”顾念之做出非常诧异的样子,“有病要吃药,讳疾忌医可不好。你也是医生,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清呢?难道真是医难自医?啧啧,其实也没关系,你是脑外科医生,又不是精神科医生,是吧?”
  顾念之嘲讽全开,秦瑶光这种心志无比强大的人都快招架不住了。
  她的脸色渐冷,移开视线,说:“真是荒谬。我心理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说了算。”
  “当然不是我,我又不是心理医生。”顾念之好笑地皱了皱小鼻子,“其实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你反应那么大,我很容易会当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哦!”
  “你真是得理不饶人啊。”温守忆帮着秦瑶光说话,“正话反话,好话坏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
  “那哪能呢?你太看得起我了。”顾念之故作谦虚,“其实还有第四点,刚才温守忆说,你的手投保过天价保险,所以你的手虽然伤了,但是你不会有损失,有损失的,是保险公司。”
  她笑盈盈地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的保险公司是哪一家?”
  “你要干嘛?”秦瑶光警惕,“你别乱来。”
  “我怎么会乱来?”顾念之双手一摊,“我就是想发点儿小财而已。”
  “发财?你也买保险了?”温守忆好奇地问。
  “我没买保险,但是我想去short[卖空]那家保险公司的股票。”顾念之胸有成竹地说,“秦女士的手会得到天价赔偿,所以那家保险公司就算不破产也会脱一层皮,盈利会极大幅度下降。如果它是上市公司,到季度末它的股票一定会狂跌,不现在卖空,难道留着过年?”
  秦瑶光眼底精光忽闪,但很快别过头,面无表情地说:“你的思维还真是跳跃。”
  “一般一般,过奖过奖。”顾念之拱了拱手,看着秦瑶光和温守忆两人的微表情,她拍手笑道:“哎哟!我真的小看你们了,你们已经在卖空那家股票公司的股票了吧?”
  “啧啧,一边自导自演苦肉计伤了手不用交出技术,一边向保险公司索取天价赔偿,一边又去卖空那家保险公司的股票。——秦女士,你真的是一个一心扑在医学技术上的脑外科医生吗?”
  “我觉得你更像一个无利不起早的投机分子。”顾念之试探着说道。
  她见过真正一心扑在科研上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比如霍绍恒的母亲宋锦宁女士。
  和她比,秦瑶光的科研态度给她提鞋都不配。
  说到这里,顾念之微微一笑,墨玉般的大眼睛弯如月牙,“那么为了不破产,那家保险公司一定会把你告上法庭。”
  “秦女士,作为你的女儿顾大律师我给你提个醒儿,赶紧停止股票市场的卖空行为,同时不要索取过于巨大的赔偿。否则你就等着收法院传票,保险公司会告你保险欺诈!”
  她笑眯眯地看着秦瑶光和温守忆突然发白的脸,慢悠悠地拖长声调说:“快求我啊……不然我去给保险公司作证,说你们有保险欺诈的主观动机和客观行为。——我可是你伤手的当事人哦!”
  呵呵,想踩着她一石三鸟一箭三雕走上人生巅峰?
  顾大律师分分钟让你人财两空!
  
 
第1486章 看出她的心思
  秦瑶光很快镇定下来,略带嫌恶地瞪了顾念之一眼,转头看向温守忆,冷静地说:“守忆,你是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的律师,你说她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顾念之轻嗤一声,“我的话有没有道理,跟她是哪个法学院毕业的,有直接关系吗?”
  “当然。”秦瑶光立即回答,“我听说你不过是那边的国内大学的法律系毕业,你并没有国外法学院的学位,而守忆是真正的学霸,在哈佛法学院当年毕业生中也是当之无愧的top 1%。”
  “你的意思是,她毕业的学校比我好,所以她的话比我的话有道理?”顾念之说着,似笑非笑地看向温守忆,“温助教,其实我很想跟你一起上法庭面对面打一场官司,看看是b大法律系毕业生更厉害,还是哈佛法学院的毕业生更厉害。”
  温守忆被顾念之的态度激起了好胜心,而且在秦瑶光面前,温守忆不想被顾念之气势压倒。
  因为顾念之是秦瑶光的亲生女儿,有先天优势,她有什么呢?
  在顾念之不在的这七年里,是她跟女儿一样陪伴着秦瑶光。
  凭什么顾念之一回来,就各种跋扈挑衅,真以为她是公主?
  温守忆自己的父母只是何家的花匠,她在这方面比谁都敏感。
  因此略思索了一下,温守忆就毫不留情地说:“你真的要去保险公司诬告秦姨保险欺诈,那我也只有说服秦姨大义灭亲,告你故意伤害。”
  她指了指秦瑶光绑得跟粽子一样的一双手,“你看看,世界著名脑外科专家的一双手,就被你用把水果刀给毁了。”
  “我们当时有人证、物证,证据链非常完整,之前之所以没直接去告你,是秦姨心善,你是她亲生女儿,她做不出来这种事。”
  顾念之一点都不害怕。
  相反,一说到上法庭,她就异乎寻常地激动振奋。
  “行啊,你去告吧。我给保险公司做证人,并不妨碍你告我。”顾念之笑眯眯地说,跃跃欲试的神情几乎是在脑门上写着“来告我啊!”四个大字。
  秦致宁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注意力完全被顾念之吸引住了。
  虽然她让他不要乱插话,但是听她和温守忆之间越来越剑拔弩张,有些坐不住了。
  而且他知道温守忆有多厉害,至于顾念之,在他印象里,还是七年前那个胖胖的,有点娇气的,被何之初保护的滴水不漏的小姑娘。
  她是斗不过温守忆的……
  秦致宁是喜欢温守忆,但并不意味着,他要眼睁睁看着顾念之被温守忆带到坑里去。
  这个小姑娘当年叫了他六年的小宁哥哥,他不能见死不救。
  秦致宁咳嗽一声,打圆场说:“念之,你就道个歉吧,把秦姨伤得这么重,就算是自卫,也有些过了,更何况她是你亲妈!”
  不等顾念之瞪他,他又对温守忆说:“守忆,你也是,你比她大那么多,怎么能跟她斤斤计较呢?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我知道你是最宽厚,最善良的姑娘,就不要吓唬她了。”
  温守忆听了秦致宁前面的话,本来还在笑。
  没想到笑容还没散到眼底,就被秦致宁后面的话打了一闷棍。
  她气得发抖了。
  什么叫比她大那么多?!
  她也只比她大六岁而已!
  再说她是就事论事,怎么就斤斤计较了?!
  可是她在秦致宁面前确实一直表示的非常稳重大度,像顾念之这样借着年纪小就撒娇撒痴的样子从来没有过。
  被秦致宁这一说,她连发个嗲都不好意思了。
  顾念之见温守忆被秦致宁后面的话堵得满脸通红,几乎要脑溢血了,顿时笑了起来。
  她点了点头,“小宁哥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今天这话说得真是好。对,我是自卫,但我并没有伤到秦女士,秦女士手上的伤,是她判断失误,主动抓上刀刃。不过好歹是我亲妈,就算我错了吧,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一定不拿水果刀。虽然那把水果刀是你让温守忆拿出来放在我手边的。”
  秦瑶光冷眼看着她,淡淡地说:“不敢当,我说了,我没有当你是亲生女儿,你也别当我是亲妈。这个责任太重,我当不起。”
  顾念之耸了耸肩,“行啊,那就别说我不道歉了。是你自己不接受,正好,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别说是我亲妈,我也绝对不会说我是你女儿。何律师温律师都在这里,我们拣日不如撞日,马上签一个脱离母女关系的同意书吧。”
  秦瑶光冷漠地低斥:“你还没闹够?!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她飞快地瞅了何之初一眼。
  何之初两手抄在裤兜里,静静地站在顾念之身边一言不发,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秦瑶光只好垂下眼眸,叹了口气,揉着额头说:“我知道你是埋怨我不该带人来给你做手术,但是按照安保条例,你确实必须接受这个手术。我现在不能亲手做这个手术,但等我伤好之后,我会培训一批人,指导他们给人做手术。”
  言下之意,顾念之这个手术,是不做也得做,甚至不惜抬出法律条款来压她。
  这句话,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顾念之心里,这个亲妈到现在为止,是彻底算个死人了,她绝对不会认这个妈。
  小时候的事她完全不记得了,但就算记得,她也无法为自己做主,大概只能这女人搓圆捏扁。
  可现在她已经长大成人,要是还被这女人用“亲妈”两个字拿捏,那她真是白瞎了自己在特别行动司长大的七年。
  不客气的说,她有一万种方法,整得这女人后悔生她出来。
  顾念之也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到底像谁,反正别人对她有一点点好,她就恨不得涌泉相报。
  但是别人要是对她不好,甭管是她亲爹还是亲妈,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她的脑子里确实没有对父母必须绝对服从孝顺的那根弦。
  她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睚眦必报这四个字可以刻在她的墓志铭上了。
  顾念之的手指有些痒,捻了几把,看着秦瑶光笑说:“还不放弃给我做手术?”
  正要再说话,何之初这时开口了,“秦女士,念之不用接受手术。”
  秦瑶光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何之初居然不叫她“秦姨”,而是和顾念之一样,叫她“秦女士”……
  她窒了一下,很快说:“阿初,你不能为她违反纪律。按照安保条例……”
  何之初潋滟的桃花眼在顾念之身上转了一圈,清冽冷漠地说:“秦女士不徇私,要求公事公办,确实值得赞誉。但是需要做手术的,确实不是念之,而是她。”
  何之初看向了温守忆,“温守忆才是最需要做手术的那个人。”
  “何少!”温守忆急得站了起来,“我可是你的生活秘书!我是符合安保条例要求的!”
  “你已经不是了。”何之初异常冷漠,“我刚才给军部发了消息,取消了你生活秘书的位置,你已经被开除军职,不享受任何安保条例的特权。”
  “念之既是我的未婚妻,又是我的生活秘书,她才是完全符合安保条例要求的人。”
  何之初对温守忆不再姑息。
  今天亲眼看见她唯秦瑶光马首是瞻,不遗余力地打压顾念之,何之初对她的厌恶全面爆发了。
  对秦瑶光,何之初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因为她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他父亲的妻子。
  虽然很不满,但不会亲自去怼她。
  但是对温守忆,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呢?
  仗着秦瑶光的势,帮她打压自己的亲生女儿很有意思吗?
  何之初其实也不理解这两个女人的做法。
  明明知道顾念之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还要当着他的面给她难堪,这是当他何之初是傻子,还是有意打他的脸?
  或者还是在试探,他能为顾念之做到什么地步?
  秦瑶光惊讶抬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之初!你怎么能说撤就撤?!”
  “她是我的生活秘书,当然由我说撤就撤,难道我连自己生活秘书的主都不能做?”何之初不假辞色,“而且我是少将,掌管的正好是政治部,她的军籍,我也能做主。”
  温守忆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白石膏一样的颜色,虽然白,但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厚重,就像用石膏砌的一层面具。
  她没一点都没注意何之初说要撤她生活秘书的事,而是完全集中在何之初说顾念之是他未婚妻上面。
  她低叫起来:“顾念之已经跟霍绍恒订婚了!她不再是你的未婚妻!”
  顾念之其实也不想承认自己跟何之初这种“订婚关系”,但是看温守忆这么激动,她忍不住想刺她一下,让何之初看看,温守忆到底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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