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路近跟精神病专家似的，以后就算不做高能物理和生物基因，也能转行做神棍了……
宋锦宁换好衣服出来，将顾念之还埋头在抱枕里笑得一抖一抖，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嗔道：“真是调皮，怎么不说话了？”
顾念之抬起头，满脸笑容，“您等我笑完啊！”
说完清了清嗓子，才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他给霍老爷子做手术的方法，跟我爸做的那台示范手术几乎一模一样。”
“这么厉害？！可为什么要调查呢？是手术出问题了吗？”宋锦宁坐回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头。
顾念之摇了摇头，“暂时没有问题。就是因为没出问题，才想调查一下。”
宋锦宁的手顿了顿，“我不明白。”
“我爸是觉得，这边不应该有人会这种手术方法。”
“这我可不同意了。”宋锦宁放下梳子，转身皱着眉头说：“难道我们这边就注定科技低下，什么都比不过那边？”
“不是这个意思。”顾念之忙摇头，仔细解释，“我爸是说，这种手术方法的发展，不是靠个人的天才就能实现的，它需要手术器械和医疗理念的共同配合才有诞生这种手术方法的土壤。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听那意思，就是做手术跟基因科学不一样，是需要有技术积淀的，不能一蹴而就。”
这样说宋锦宁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路教授的意思是，这人的手术方法放在这边世界太过突兀，如果没有配套的材料技术和医学理论的大突破，是不可能有这种手术方法的？”
“对了！宋女士不愧是天才啊！一下子就明白了。”顾念之笑眯眯地竖起大拇指。
“……难道这个医生，也是从对面过来的？！”宋锦宁马上又想到一个可能。
顾念之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已经排除了，我爸在调查这个医生的时候，首先排除的就是这个方面，但是他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
“不是从对面世界来的，居然有了超前的手术方法，这确实挺蹊跷的。”宋锦宁想了一会儿也就放下了，这不是她研究的范畴，所以也没多花心思。
……
从宋锦宁房间里出来，顾念之见路远和路近都在客厅等着。
她抿嘴一笑，低声说：“路总别多心了，没什么事，就是有人争风吃醋找错了对象。”
路远不放心，追问道：“真的吗？你别糊弄我。”
“十足真金，千真万确。”顾念之伸出手指摇了摇，“您欠我两顿饭了。”
路远：“……”
说得好像他以前没有给她做过饭一样。
路近见没事了，笑着调侃路远，“你瞎担心什么？我告诉你，宋所长那种天才，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在男女关系上。争风吃醋、眉来眼去这种事对她来说绝对免疫，而且浪费时间，她也不屑做，你可别走弯路。”
顾念之也笑道：“路总，我爸虽然在人际关系方面不靠谱，可他到底也是天才一枚。只有天才才能揣摩天才的心理状态。——您就别慢悠悠地等宋女士自动投怀送抱了，这是不可能的，宋女士这辈子都不可能。”
路远微怔，“……是吗？”
“当然。”顾念之忙点头，“不信你再换个方法，主动一些？直白一些？”
第2030章 两个凡是
路远神情微动，可眸光一转，从顾念之和路近这父女俩面上滑过，他又不确信自己是不是应该听这俩人的。
毕竟这父女俩看上去都不太靠谱。
顾念之嘻嘻地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路近更是站在她身边给她撑腰，根本不在乎自己姑娘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他是“两个凡是”的坚决贯彻者。
凡是自己姑娘说的话都是对的。
凡是不同意自己姑娘的人，都是错的。
鸡蛋里面他能挑出骨头，更别说是挑别人的刺了。
这俩的建议，真的能听吗？
路远淡定地说：“我考虑考虑。”
顾念之耸了耸肩，“我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路近嗤了一声，拍拍顾念之的头，“姑娘，别泄气，路总说考虑考虑，那就是真的考虑考虑，绝对不是套话！”
“哦。”顾念之一个音节表示结束这个话题。
……
宋锦宁的生日过后，霍冠辰就开始让人调查高能物理所的情况。
“首长，高能物理所是政府和军部合作研究的重要科研机构，防范实在太严密了，您想调查哪方面的情况啊？”
霍冠辰的生活秘书很是头疼地问道。
他知道霍冠辰的前妻宋锦宁就是高能物理所的现任所长，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去找前妻问清楚吗？
私底下偷偷调查是几个意思？！
霍冠辰看着那张传到他手机上的偷拍照片，觉得那背影实在刺眼。
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拿出来做证据，只是挑了挑眼皮，笑着说：“你也知道高能物理所是国家重要可以机构，防范严密，那就查一查高能物理所里所有成员的政审资料。”
“包括，但不仅限于，高能物理所的所长、教授、一般科研人员、研究生，还有行政人员以及保安和打扫清洁的清洁工，一个都不能少。”
作为军部政治部主任，他查高能物理所众人的政审资料，是最名正言顺的举动。
“这个可以有！”霍冠辰的生活秘书眼前一亮，就差朝他伸出大拇指了，“首长真是高明！”
他看得出来首长对前妻还是余情未了。
用这个方法假公济私铲除前妻附近的所有潜在情敌，真是棒棒哒！
霍冠辰的生活秘书自以为了解了首长深层次的心理状态，笑得神秘兮兮：“首长放心，我们一定把高能物理所差个底朝天！就连一只公耗子都要查清祖宗三代和出了五服的旁系亲属！”
霍冠辰收了笑容，严肃地说：“如果你是这种心态，就不要去查了，我派别人去。”
他的生活秘书忙立正站好，说：“报告首长，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
“嗯。”霍冠辰点了点头，“开玩笑没有错，但是要看场合。这是工作的地方，我在跟你谈具体工作，你跟我开玩笑？”
霍冠辰的生活秘书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首长原来是来真的，不是为了宋所长？
不过既然霍冠辰这样义正辞严，他的生活秘书也不再七想八想，开始着手调查宋锦宁所在的高能物理所全部人等的政审资料。
网络时代，这些资料早就扫描和录入到数据库里了。
霍冠辰的生活秘书作为军部政治部主任的生活秘书，有一定的权限能够进入这样的数据库查看资料。
生活秘书走回，霍冠辰默默垂眸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看了很久，才毅然将它删除了。
不过删除之后没过几分钟，他又去手机相册里存放删除照片的文件夹里将那张照片恢复了。
总是舍不得删。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这张照片。
生活秘书不了解他的心思，他也不会多做解释。
让他误会他是完全为了宋锦宁，也好。
而且这也不算是误会。
毕竟他确实是为了宋锦宁。
他想跟宋锦宁复婚，也想找到当年实验失败的真相。
坐在办公桌前，霍冠辰点开了当年事故的一份内部报告。
代表军方跟高能物理所的宋海川宋锦宁父女联系的人，一直是他大哥霍冠元。
他是从他大哥嘴里知道了宋锦宁这个人，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会跟他成为夫妻，还生了一个无比优秀的儿子。
而十八年前事故发生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上尉，他大哥霍冠元，也就是路远，已经是大校了。
那时候他已经跟宋锦宁结婚，孩子都十二岁了。
他起先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合作什么项目，直到宋锦宁和他大哥霍冠元同时出事，他作为家属，才知道了一点皮毛。
他怎么也不信，那场事故是实验失败的自然结果。
后来他的位置爬得越高，了解到的事实越多，他的目标就越迷茫。
知道得越多，反而恰好证明当年的实验失败确实是自然结果。
因为这么重大的实验事故，军方和政府一定不会放过，一定会彻查到底。
那些绝密的文件随着他安保级别的上升，一桩桩一件件摆在他面前。
他越看越发现自己当年好像确实是想多了。
而且现在连以为“牺牲”的大哥都回来了，他的信念都差一点动摇了。
难道真的是他杞人忧天了？
还是那场事故本来就是一个局？
一个为了让他大哥“消失”，好让他以另一个身份出现的局？
可是，宋锦宁的亲生父亲，曾经华夏最著名的高能物理学家宋海川，是真正死在那场实验事故里。
他知道的很清楚，因为是他以女婿的身份，给宋海川收的尸，并且给他举办了盛大葬礼。
除了宋海川，还有当初很多实验人员，以及军部执行秘密任务的士兵，林林总总加起来，总有数百人那么多。
如果当时的实验事故真的是实验失败的自然结果，那这些人还可以说是为科学献身。
科学发展的道路，本来就是一条充满艰险的荆棘之路。
不过霍冠辰想了很久，还是不认为这是一个局。
因为他对军部非常了解。
他们不会为了掩藏一个人的身份，就用这么多人陪葬。
他相信实验确实失败了。
但问题是，实验失败，到底是自然结果，还是人为操纵？
如果是人为操纵，那就一定会有一个目的，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这十八年来，如果真的有个幕后黑手，这个黑手却再无动静了。
霍冠辰的思维在路远，也就是霍冠元归来后，一度走入了死胡同。
直到一些人开始借着郭惠宁接近他，把他当成了鱼，他才发现了新的线索。
第2031章 自古天才出少年
高能物理所里，此时正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硕士生和博士生正在聚精会神的上路近的课。
宋锦宁和自己的实验室工作人员在会议室里开会，总结他们最近的实验成果。
就连扫地的大爷大娘，看大门的安保人员，都是聚精会神，一丝不苟。
这里看上去朴实无华，就连门口“高能物理所”的牌子都只是一块白底黑字的长木板。
可是这里却是华夏帝国最尖端的科技基地之一。
当然，随着路近的到来，这里已经成为华夏帝国最尖端的科技基地，没有之一。
高能物理所的会议室里，各种讨论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宋所长，最近国外的实验室宣称他们观测到重力波现象，两个位于十三亿光年外的黑洞，在互相缠绕的情况下发出了重力波，证实了爱因斯坦百多年前的预言，也就是说，大质量物体确实能够影响时空的分布！”
“是啊，宋所长，这是不是证实了我们所这么多年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
宋锦宁含笑点头，“重力波确实存在，国外实验室的发现非常令人振奋。”
听见宋锦宁肯定自己的发言，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像是更激动了。
“那是不是说，时空确实可变，甚至可以根据光线的弯曲和偏移现象检测时空的变化？！”
“黑洞能够彼此影响对方，产生重力波，那从量子力学的角度来说，多个宇宙或者世界同时存在是有可能的？”
问出这个问题的，是宋锦宁实验室里一个平时非常活泼开朗，很喜欢跟人探讨问题的工作人员。
连宋锦宁都知道他的名字，叫左清弘。
他三十多岁，长得斯文俊秀，家里出身不错，不仅有钱，还有一定势力。
和他们家里别的人不同，左清弘醉心物理研究，虽然物理成绩并不出众，但动手实验能力却很强。
当年考了很多次没有考上高能物理所的研究生，后来找家里的关系，经过再次实验考核，才进了高能物理所的实验室做研究人员。
对着左清弘看了过去，宋锦宁淡笑着说：“你对多世界理论很感兴趣？”
“谁不感兴趣啊？！”会议室里哄笑起来。
高能物理的理论艰深晦涩，能一辈子钻研进去的人，未免显得有些无趣。
但这个会议室的人大部分是中青年骨干，还没有到垂垂老矣的时候，依然洋溢着让人振奋的朝气。
“多世界理论虽然还只存在理论阶段，只能用科幻来演绎，但现在越来越多的天文物理发现，已经证明这个理论是正确的，并且是有可行性的！”
左清弘兴致勃勃地说，两手比划着，“比如说重力波已经观测到存在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用重力波做能量，打破时空的界壁，探测多世界的现实存在呢？”
“哈哈哈……小左你太能异想天开了！才观测到重力波，你就设想穿越到平行世界了！”
“嗯，是我本人没错的。我只要看见自己喜欢的偶像的照片，就能马上脑补到我们俩的孩子以后要上哪个幼稚园了。”
“对啊，还没买彩票呢，我就在设想遗嘱怎么写啦，不然中大奖了以后让孩子们为了遗产打个头破血流，也蛮悲剧的。”
“拉倒吧你！你要有孩子为遗产打个头破血流，不应该先有女票吗？连女票都没有你有个屁孩子争遗产！”
“……呃，你不是应该先问他有没有几率中大奖吗？怎么就扯到孩子争遗产上了？”
“哈哈哈哈……被他带歪了！”
宋锦宁听着属下的插科打诨，也抿嘴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