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美国索罗财团的支持,不管是明面上的舆论,还是私底下的交易,他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贾将军您说得对!何上将也就罢了,可我就不服何之初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最高的位置要给他做?!”
“他做个屁!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他就说守墓,藏得人影都不见了!”
“我听说啊,他跟他那个未婚妻正在偷偷密谋逃到国外去!——哼!我堂堂华夏帝国军部最高指挥官,居然要逃到国外,寻求苏联庇护!”
“真是丢人啊!”
宽敞的大厅里,圣诞爵士乐若有若无,台上还有个女爵士乐手,在那里摇摆着身体低吟浅唱。
就在大家举杯共饮,发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时候,客厅的大门被人砰地一下踹开了。
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迅速将这所大宅的前后门都控制起来。
大宅里本来有的那些卫兵被人迅速缴械,关到一个用做储藏室的大仓库里。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贾将军的生活秘书分开众人走了过来,指着领头的士兵不客气的训斥道。
何之初披着黑色狐皮斗篷,脚上穿着齐膝军靴,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咔哒,咔哒,咔哒。
军靴在大理石地面上不紧不慢地响着,听得人心惶惶。
他在客厅入口处站定,目光轻蔑地从众人目瞪口呆的脸上划过,说:“你们已经在共襄盛举了?”
他看了看手表,语音满是嘲讽:“……是不是早了点?你们起事的日子不是定在明年一月一日元旦节例会那天吗?”
“你你你……你说什么?!什么共襄盛举……什么起事?”
贾将军心里慌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面前面无表情的何之初,仿佛看见了那个辣手无情的何承坚……
脑子里嗡地一声,他的手都抖了起来,“何……何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不存在的。”何之初招了招手。
贾将军家客厅墙壁上悬挂的巨大电视屏幕突然开启了。
刚才那一幕幕他们得意忘形,咒骂何之初和何承坚的嘴脸全部显现出来。
贾将军的脸色变了又变,额头的汗涔涔而出,他顾不得擦拭,色厉内荏地说:“你监控我?!何之初,你这是违法的!”
“我有军事法庭的授权,贾将军你跟外国财团接触太过密切,必须要对你进行有效监控。”
何之初背起手,目光看向二楼上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宾客。
“你胡说!你抓我们,明明是因为我们刚才发你的牢骚!何少将连大家说几句牢骚话都要管?!——真是好大的威风!”
“你是不是想一手遮天?!”贾将军色厉内荏地吼道。
何之初抬起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捂在嘴边轻笑一声,“我怎么会因为你们说几句牢骚话就抓你们?”
“我何之初虽然不同意你说的话,但是我誓死拥护你说话的权利。”
贾将军挑了挑眉。
他就知道,何之初没有何承坚那么硬核,而且他是学法律出身,受他母亲秦素问大律师影响很深,事事讲证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说不会追究他们今天说的话,那就肯定不会追究。
贾将军一边悄悄松了一口气,一边又有些看不起何之初,嫌他没有血性。
这种人怎么能做军部的最高指挥官?
必定不可以!
他正要说话,没想到何之初又拿出几张法院的逮捕令,从容不迫地说:“我今天来,是执行军事法庭的逮捕令。”
说着,脸色一变,冷声说:“既然今天你们都凑在一起了,也免得我一家家去抓人!——把他们都带走!”
他把逮捕令交给自己的手下,让他们去抓人。
客厅里一时乱了起来。
女人孩子们哭叫着老公父亲,下属们忙不迭地为上司遮掩。
还有人在打电话报警,甚至有几个年纪大的人直接晕了过去。
何之初不为所动,一个人站在客厅高处,看着自己的卫兵控制各个楼道和出入口。
“不要废话,有事去找军事法庭,我们只是执行命令。”何之初往旁边让了一步,看着自己的卫兵将那几个逮捕令上的人全抓过来了。
当然以贾将军为首,其余几个人也是军部身居高位。
可以说军部最高机构的那些人当中,七分之四都在这里了。
“你抓了我们,另外两个人不会放过你的!”贾将军声嘶力竭地喊着。
“不劳您操心,我的人已经去另外两家抓人了。”何之初眼神微冷,“我的父亲尸骨未寒,你们就跟国外勾结,密谋政变,真是能耐啊!”
“想不到你这么狡猾!”贾将军怒视着何之初,“前些日子你闭门谢客,说去给你父亲守墓,都是骗人的幌子!”
何之初耸了耸肩,“我对付你们还要骗人?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难道真的在守墓?!”贾将军脸色更难看了。
如果何之初真的在守墓,却能把他们的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难道说,还有别的大佬在背后支持他?
何之初好像看懂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潋滟的桃花眼边上,那抹粉红更加明显了,更像凝固的血迹。
他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懂什么叫multi-task吗?我既守墓,又调查你们的情况,两不耽误。”
他要调查这些人,难道还要自己亲自出马?
在幕后运筹帷幄就可以了。
这些老家伙想夺他的位置,可是他们没想到,还有更年轻的将领们,想要这些老家伙的位置呢……
他这一次能一举粉碎这剩下六人的夺权计划,就是靠着军中少壮派的支持。
这些人已经老了,是他父亲一辈的人。
他父亲何承坚已经不在,这些人也是时候退下去了。
何之初走出贾将军家的大厅,来到门口的香樟树下,抽出一支雪茄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他抬头仰望着夜空,心想,念之,又是圣诞夜了,你在做什么呢?
第2079章 谁更着急
何之初默默地抽完半只雪茄,将剩下的雪茄递给自己的生活秘书。
生活秘书拿出一个特制的密封金属盒,将雪茄装在里面。
隔绝了空气的雪茄很快熄灭,就等着回去之后被销毁,然后溶进水里。
“报告首长,全部抓捕完毕!”
何之初抬了抬手,“送到军事法庭,派专人看管。”
没过多久,去另外两家按照逮捕令抓人的军官也给他打电话回复:“报告首长,全部抓捕完毕。”
何之初长长吁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潋滟的桃花眼眯了起来,“辛苦了。把人送到军事法庭,派专人看管。”
说完顿了一下,又说:“……圣诞快乐。”
“首长圣诞快乐!”那边的军官踌躇满志,高兴得大声回应。
将所有事情安排好之后,何之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从父亲身死,顾念之离开,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
这三个多月里,他是拼着一口气,一边缅怀着自己的父亲,压抑着对顾念之的挂念,一边计划着这一次“一网打尽”的策略。
虽然他原本的志向并不在此,但是父亲和祖父用生命捍卫的东西,他不能白白放手。
再说以他的家世,就算他主动放手,不是被囚禁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流亡海外。
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可能像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赶下那个位置。
何之初脸色冷了几分。
“走,回家。”
身后刚才还彩灯闪烁欢声笑语的大宅,现在黑黢黢的,一片静谧,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
何之初带着自己的卫队回到西山别墅。
这里也在举行圣诞晚宴。
不同的是,这里是谢清影一手主持的,除了宾客名单,那是何之初交给她的。
从目前来看,她做的还算不错。
何之初眸色渐暖,缓步走上台阶。
大厅里回荡着欢快的圣诞音乐,是一首大家都很熟悉的《铃儿响叮当》。
何之初默不作声地走进去。
刚在客厅的玄关处站定,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没头没脑地冲了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笑嘻嘻地说:“何哥哥你可回来了!”
她穿着小白鲸骨裙,裙摆撑得很开,就像一朵小小的盛放着的夜昙花。
何之初一阵恍惚,垂眸看着那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仿佛看见了当年的顾念之……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这样面无表情看着她。
那小姑娘笑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应,有些没趣了。
放开他的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嘟哝道:“……一句话不说,难道是哑巴?”
谢清影这时匆匆忙忙地走过来,对那小姑娘微愠说道:“谢清芬,你这么没礼貌,小心我一会儿告诉你爸爸!”
“大堂姐要嫁的堂姐夫是个哑巴!”谢清芬好像一点都不害怕,还朝谢清影做了个鬼脸。
何之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寒声说:“年纪不大,心眼倒不少。”
说罢目不转睛地走了进去,路过谢清影身边的时候,淡淡地说:“不讲礼貌的孩子,就应该赶出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谢清影愣了一下,继而脸上火辣辣的。
谢清芬虽然有些胆大妄为,但到底是她亲侄女,是她五叔谢北辰的小女儿,最为娇宠。
如果就这样将她赶出去,得罪的是五叔,以后她在谢家如何做人?
在谢家,谢清影的父亲只是旁支,跟首相谢北辰这一支其实已经出了五服。
不过谢家是大家族,谢北辰这一辈亲戚之间的排行还是按照整个家族来排的。
所以谢北辰虽然是他那一支的嫡长子,但是在整个宗族里,排行第五。
谢清影这一辈的小辈为表亲热熟稔,平时都叫他五叔。
对着外人才叫他首相。
谢清影也是因为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借着自己的专业所学,帮谢北辰竞选,才得了他的青睐,平时亲戚之间的走动才亲热起来。
亲戚的情份本来就是靠走动的。
血缘关系再近,如果常年不来往,那关系还不如那些沾了一点边,但架不住天天能看见的远亲。
谢清影嗫嚅了一会儿,跟着何之初从玄关进侧门,避开大厅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上了二楼。
二楼的隔音非常好,关上房门,外面一点声音都传不进来。
谢清影接过何之初脱下来的黑色狐毛斗篷,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一边为谢清芬求情:“何少,清芬年纪小,我们全家都很疼她。又是第一次来我们家,格外兴奋是有的。她一直都知道你的名字,很崇拜你,今天也是太激动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何之初脱下军装外套,又在门口换上在家里穿的便鞋,抬眸看着谢清影,淡淡地说:“……她多大了?”
谢清影忙说:“刚刚才满十二岁,不过她比较胖,长得也不高,所以经常有人以为她才**岁。”
“十二岁,不是小孩子了。”何之初走进衣帽间,拿一件便服穿上,头也不回地说:“以后别让我看见这个人。”
谢清影惊愕不已,“何少,您真的这么不喜欢清芬?她也没做什么吧?至于说您是哑巴,不就是小孩子挽尊的习惯用语吗?你真的要跟她一般见识?”
何之初看了她一眼,心想平时看着挺精明,在这件事上居然一点都没觉得不对劲?
他思考着要不要提醒她,可看她这么护着自己的堂妹,他心里又有些不忍。
一个人在沙发坐下来,何之初说:“给我倒杯红酒。”
谢清影去酒柜里找了一会儿,给他倒一杯法国波尔多八三年的红酒,只是浅浅地盖住了杯底。
她把红酒放在何之初面前,低声说:“要不要吃点东西?”
何之初点了点头,“给我弄点吃的。”
谢清影离开他歇息的起居室,去一楼吩咐厨房给何之初准备夜宵。
这时她的五叔首相谢北辰走了过来,着急地说:“清影,何少呢?回来了吗?”
“刚回来,怎么了。”谢清影有些不安的问,还以为五叔是来为他的小女儿谢清芬出头了。
“我刚刚接到消息,何少带人抓了六个人!”谢北辰说着,手一摊,露出一张写着那六个人名字的字条。
谢清影看了一眼,顿时呼吸都凝滞了。
“不会吧?!这六个人都被抓了?!”
谢北辰脸色渐渐变了,“对,所以我要问问何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是要做什么?!如果军部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动荡,靠他一个人,如何能服众?!”
谢清影定了定神,下意识帮何之初说话:“……五叔,何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三个月来,何少深居简出,为何上将守墓举哀,可是这些人不断给他使绊子,他能怎么样?”
“再使绊子,他也不能这样啊!”谢北辰急得头发都白了,“这人都抓了,谁来主持工作?!我华夏的军部出现这么大的变动,外媒会怎么说?!”
“谁管他们怎么说!”谢清影更不愿意听这话了,“我也是做媒体的,外媒要是敢乱说话,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对方全身都是窟窿,还想着挑别人的刺,莫不是觉得别人都是瞎子,不知道该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