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将大人/你好,我最爱的人(下)——寒武记
时间:2019-04-08 08:43:51

  前面的主席台上,路氏集团的高管们已经陆续上台准备发言。
  路氏集团的总裁兼董事长路远当然首当其冲,站在最前面。
  他身材高大伟岸,穿着西装站在那里,气势磅礴,不怒自威,很有架势。
  是多年处于决策地位的人特有的气度。
  顾念之眯着眼睛看向主席台,很敏锐地发现路远的兄弟路近就站在他的斜后方,正炯炯有神地看向她这边。
  见顾念之看过来了,路近还悄悄抬手对她挥了挥。
  顾念之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
  这个路近先生,真是很有意思。
  大厅里安静下来,路远开始发言了。
  性能绝佳的扩音器材将他的声音传到大厅的方方面面,就像在你耳边说话一样亲切动听。
  他讲完话,路氏集团的合作伙伴和h城的高官,以及议员们也开始讲话。
  顾念之却没有心思听他们商业互吹。
  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群,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动,悄悄往大厅门口走去。
  最后趁大家热烈鼓掌的时候,离开了宴会大厅。
  大厅外面是一个宽阔的露台,看见前面的维多利亚港湾。
  晚上的海景分外动人。
  一轮明月挂在藏蓝色天幕之上,维多利亚海湾的清澈海水里,也有一轮明月映照。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露台上,背后是繁华热闹的大厅,人群欢呼鼓掌,激动非凡。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一碧万顷,波澜不惊。
  单薄的背影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却有着极强的韧性,如同一竿翠竹,压迫越大,反抗越强。
  她不动声色盘算着手里的筹码,绸缪着未来的行动。
  她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边,但要如何回去,却要小心策划。
  因为她面对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整个国家机器。
  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一阵海风迎面吹来,顾念之觉得有些冷。
  就在这时,一件带着暖意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背上。
  顾念之浑身一震,仰头看见是路近刚刚把他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路先生,您怎么出来了?”顾念之回头看了看宴会大厅。
  那里的热闹正到了一个新高度。
  路近两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前方的海湾,皱着眉头说:“我每天听一群蠢货互相吹捧的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太长会让我抑郁,不利我的心理健康。”
  顾念之噗嗤一声掩着嘴笑了,“路先生,您可真不客气。您这么说,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留在里面得罪人。”路近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笑意灵动,如同暗夜昙花,美得惊心动魄,又悠然自得,刚才的抑郁烦躁顿时一扫而空。
  顾念之将路近的西装外套拿下来,送回给他,故意一本正经地说:“谢谢路先生的西装。为了不让路先生抑郁,我要先回去了。”
  路近接过外套,微微一怔,忙说:“和你说话我不会抑郁。”
  “啊?真的吗?”顾念之两手背在身后,偏了偏头,“我担心我也是那群‘蠢货’之一啊……”
  “不是不是,你当然不是!”路近有些着急了,“你怎么可能是蠢货?再没有比你更聪明的小姑娘!”
  顾念之笑得眉眼弯弯,毫不客气地说:“谢谢路先生慧眼,我觉得我是挺聪明。”
  “这就对了。”路近满意地穿上自己的西装,和她一起往电梯走去,一边说:“我最讨厌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
  “聪明人一定要谦虚,要主动说自己愚蠢,不然就是骄傲,看不起别人。”
  “怎么不见那些愚蠢的人诚实,承认他们自己就是笨蛋?——哼!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
  顾念之无言以对。
  路大叔,您的视角……真奇特。
  两人刚走入电梯,顾念之的手机又在震动了。
  她拿出手机滑开,发现是白爽的电话。
  “白爽?”顾念之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白爽的声音不同以前的清脆爽朗,带着些许的颤抖和紧张。
  她带着哭音说:“顾律师,你要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们!”
  “出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顾念之的脸色微变,看了看手表,才晚上八点多。
  路氏集团的庆功宴才刚刚开始,h城的夜生活也才刚刚拉开序幕。
  “没有,没人欺负我。是我的客户……”白爽压低声音,“你能来我房间一趟吗?我们真的需要一个律师!立刻!马上!”
  顾念之二话不说,“好,我马上来。”
  她收了手机,抬头看见路近一脸好奇的看着她,跟他解释说:“一个朋友好像遇到麻烦,我得去帮帮她。”
  “什么朋友?”路近迅速问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能帮的了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顾念之挑了挑眉,“路先生,那是我朋友,她向我求助,我不能试都不试就拒绝她。”
  路近眉心猛地一跳,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移开视线,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顾念之想推辞,路近却说:“我毕竟是路氏集团的股东,我也能帮忙的。”
  顾念之:“……”
  路近见顾念之好像不是很相信他,立刻说:“……我是大股东,很大的那种,持股超过百分之五十。”
  他急于向顾念之证明他比顾念之有能力,也有资源帮她朋友的忙。
  顾念之笑了起来,柔声说:“我知道,谢谢路先生,有您帮忙,我就更放心了。确实如您所说,我初来乍到,在这里基本上不认识什么人。如果您能援手,那是再好不过。”
  而且她也不想一个人去白爽住的房间,有路近陪她,她更安心。
  虽然她跟路近也是刚刚认识,但是她直觉路近对她没有恶意,也不是坏人。
  她看人的直觉很准,从来没有出过错。
  ……
  两人很快来到白爽所住的楼层。
  摁响门铃之后,白爽探头出来,看见顾念之不是一个人过来的,狐疑地看着路近,问道:“请问您是……?”
  顾念之含含糊糊地说:“他是我的朋友,他认识很多人,也许能帮你。”
  白爽松了一口气,“你们进来吧。”
  打开门将他们俩进去了。
  进到白爽所住的套房,顾念之看见她那个美国客户一脸惶恐地坐在沙发上,两手交握在一起,惊魂不定地看着他们,用英语问道:“whataretheydoinghere?”(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白爽用英语跟他解释了一番,然后看着顾念之说:“……斯登刚刚跟我说,他是美国国土安全局的雇员。”
  顾念之:“……”
  路近眼神微微一闪,拉着顾念之在斯登对面坐下。
  白爽坐在斯登旁边,脸色褪去所有血色,连嘴唇都微微发白:“……我惹麻烦了。”
  顾念之看着她,“你别慌,慢慢说。只要你没做错事,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爽都快哭了:“……他从美国国土安全局带走了很多重要资料。现在,美国中情局知道他来到h城,听说已经下了秘密追杀令!”
  
 
第1516章 你要怎么感谢我
  顾念之听了,半天没缓过劲来。
  白爽在这边怎么也惹到政治事件了?!
  “顾律师,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白爽眼巴巴地看着顾念之,一只手揪心地握成拳头。
  顾念之心念电转,皱起眉头说:“……美国中情局下的秘密追杀令,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白爽看了看旁边面无人色的斯登,小声说:“……是他在美国国土安全局的同事偷偷告诉他的……”
  顾念之:“……”
  原来还有“同谋”。
  不过这么大事,靠他一个人确实很难逃出美国人的追捕,肯定是在内部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顾念之想了一会儿,沉吟道:“这件事恐怕不是小事,你老板知道吗?”
  白爽忙摇头,紧张地说:“不知道,斯登先生说,他就是随便在网上搜了一下英语口译人员,就找到我们公司下了订单,然后我们公司就派我来了。”
  而且为了不引人注目,斯登有意挑的特别小的翻译公司,没有找那些名气大规模大的大翻译公司。
  也因为如此,白爽她所在的小公司才被挑中。
  顾念之只好悄声说:“那要不,你先跟你们老板说一声,然后……让你们老板处理?”
  她的意思是,这样的大事,白爽还是不掺和进去为好。
  这已经是国际事件了,就算白爽的老板来了,也搞不定。
  美国中情局那是一般的机构吗?
  顾念之虽然没有接触过这边的美国中情局,但是在那边世界,她是知道的,美国中情局大概是世界上最牛逼的情报机构。
  冷战后整个世界的腥风血雨,国际之间的战乱纷争,背后几乎全都有美国中情局的身影。
  白爽明白了顾念之的意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顾律师,他既然是我的客户,我就对他有一定的责任,我不能就这样抛下他。”
  她虽然害怕,但并没有退缩。
  看着这样的白爽,顾念之有一丝恍惚。
  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为了替她父亲赎罪,慨然赴死的白爽。
  顾念之又不想让白爽置身事外了,她脑子里急剧思考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与此同时,外面漆黑的夜空里,四季酒店大厦光可鉴人的玻璃外层上,正从上往下挂下来四个穿着套头紧身衣的黑衣人。
  他们身上绑着一条条粗硬的缆索,从大厦屋顶一寸寸放落。
  而他们的目标,就是脚底下方不远处一间亮着灯,拉着窗帘的客房。
  他们戴着红外线夜视眼镜,不惧黑暗,甚至可以隔着墙壁看见房间里面散发着热辐射的人影。
  每个人耳朵里还戴着具有无线通讯功能的蓝牙耳麦。
  酒店大厦这一边的路灯已经被他们弄熄了,月色照不到这个角落,就算从维多利亚海湾里往这边看,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很快,他们降落到斯登所住房间的大厦外层。
  透过红外线夜视眼镜,清晰地看见了屋里的情形。
  屋里居然有四个人。
  两个一排,面对面坐在屋里的沙发上。
  虽然房间拉着窗帘,关着窗子,但是对于装备精良的这四个黑衣人来说,完全不算障碍。
  “……action。”
  四个黑衣人中的头目安静地对着蓝牙耳麦下达了命令。
  就在这时,屋里面对着窗户坐着的路近突然冷声说:“有人来了。趴下!”
  他一边说,一边抱着顾念之从沙发上滚落,趴在地上,整个人像盾牌一样将她从头到脚遮掩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斯登往地上趴的速度甚至比路近还快,只见他一个猛冲,从沙发扑倒在地,贴着沙发边缘瑟瑟发抖。
  白爽后知后觉,最后一个趴下,疑惑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
  只听哒哒哒哒的枪声响起来,击碎了房间的窗户,将窗帘射的千疮百孔。
  玻璃渣在房间里四处飞溅,伴随着子弹的火花,点燃了黑沉的夜空。
  屋里的灯被打灭了,屋里屋外都是漆黑一片。
  就在这几个人要破窗而入的时候,路近启动了自己口袋里电磁干扰仪的脉冲干扰功能。
  这个小小的仪器可以干扰一切无线通讯装置。
  就在这四个黑衣人马上要从窗户冲进来的时候,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
  从蓝牙耳麦里突然传出一阵足以刺穿耳膜的脉冲能量。
  “啊——!”
  “啊——!”
  “啊——!”
  “啊——!”
  四个人几乎同时捂住耳朵尖叫起来。
  他们一瞬间失去了平衡,身体被缆索吊着在空中转悠,没有手脚固定自己的方向。
  顾念之躺在地上,被路近死死护住。
  她睁开眼睛,透过破成碎片的窗户,看见几个身姿矫健的人影从窗外掠过,一人揽住一个正在半空中晃悠的黑衣人,黑暗中,刀光一闪,手起刀落,将这人割喉而死。
  其中一个人的身影看着那么眼熟,顾念之忍不住瞪大眼睛。
  那不是何之初吗?
  他怎么来了?!
  数十层的大厦外面,何之初带着自己的手下趁势杀出,在光滑的玻璃表面上如履平地,如同蜘蛛人一样凶悍无比。
  眨眼间结果了四个黑衣人的性命,何之初微一偏头,“四个卖国贼的尸体带走,放到美国驻h城联络处外面。”
  这四个黑衣人是华夏人,但却是为美国中情局驻h城办事处服务,是他们的外围马仔,并不是美国中情局正式探员,而是俗称的“临时工”。
  何之初命令他们将这些外围马仔的尸体放到美国中情局驻h城的办事处外面,是赤裸裸的威慑,既是做给美国中情局看的,也是做给苏联人看的。
  他们的行动干净利落,趁风而来,顺风而去。
  如果不是酒店房间的窗户被子弹打得四分五裂,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顾念之他们四个人在地上又趴了一会儿,见外面再没有动静了,才战战兢兢地爬起来。
  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还有墙上的弹孔,斯登几乎哭喊起来:“theyareing!theyareing!”(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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