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曦也不隐瞒。
“他怎么样？”温钦尧问她。
“很好。”陈曦回答。
这两个字描述不出来高焕的好，可是他就是很好，很好很好。
“其他的追求者呢？”他饶有兴趣。
“一个是我同学，一个是我的网友。”
“就这三个？”
“嗯。”
高焕的赢面太大了。
同学不会等着现在才来追陈曦，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是看中陈曦的外表就是图她的感情，如果是外表的话，当同学的时候就会注意到，所以很可能是后者。
看中了她纯洁无暇的感情。
一个索取者。
网友，在网上可能很聊得来，但是不是有“见光死”这么一说吗？网友在现实生活中，随着对彼此的了解越来越多，会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好，几率也比较小。
难怪陈曦喜欢高焕，女人的直觉一直在引导她。别人都是一个笼统的代号，只有高焕是有名有姓的，所以他的对手说白了就只有一个。
看陈曦对他温钦尧的态度，他要扭转局面并不难。
“温总，你给我道个歉吧。”陈曦忽然说道。
“嗯？”温钦尧不明所以。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你说的话，我觉得是不尊重我。”
“对不起。”他毫不犹豫，那句话只是他的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懂的人自然会上他的车，但是陈曦不喜欢，她觉得唐突了她，那他就道歉，真诚的道歉。
“我原谅你了。”陈曦的眼睛很干净，看向他的时候眼里也写着心里的话。
她原谅他了。
他一开始是想找个床伴，但是陈曦不愿意，那么就如她所愿，他们先从朋友开始做起。
近水楼台先得月，朋友就朋友吧。
温钦尧几乎能预料到，是陈曦先喜欢上他。
他身上有太多陈曦渴望得到的品质。
陈曦和他确实不能相爱，因为她现在还不懂爱，她不能承受失败后的痛苦，不能勇敢面对别人的感情。
那他就等一等，给她空间成长。
爱情并不是非要轰轰烈烈，痛彻心扉的，成年人的爱情是相爱的时候热烈，不爱的时候就分开，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下一次的选择。
如果一个人因为一段没有终点的感情就选择退缩不前，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很累。
他们需要不断汲取对方身体的热度和爱意，直到对方枯竭，但这索取是不会停止的，所以感情的另一方会很累，从精神到身体都会疲惫。
陈曦说她之前没有谈过恋爱，她很有可能就是这种人。
苦涩棘手的果子。
要让她吸收营养和风雨，她才会长大，变得甜美，充沛多汁。
温钦尧心里逐渐产生一个念头，一个国内男人绝对不会想到的主意。
他希望陈曦先尝试几段恋爱，感受过快乐和痛苦之后，明白她自己内心真正的需求。
她需要变得强大起来。
正好她手里有可利用的资源，那就让她去试试。
不过在这之前，温钦尧会先对这几个男人进行一个评估，而且要不断给陈曦心理暗示，否则她不可能同意这样的提议。
两人驱车回酒店。
在回酒店的路上，通过陈曦的描述，他对那几个男人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确实挺适合练手。
一个是高中的她渴望的青春期大男孩，一个是多年来苦苦求不得的青梅竹马，一个是充满诱惑和欲求的男人，他们身上都带有陈曦喜欢的符号，究竟自己喜欢哪种，适合哪种陈曦当然不知道，因为她还没有体验过。
温钦尧现在要做的，就是引导她去体验。
第43章 引导
选手机还可以到手机店里试用, 体验, 选男人为什么不可以？
明明后者对自己的影响更大。
有本书里的笑谈，关于中国人和美国人互相说对方随便。
中国人说：“你们美国人真随便, 一恋爱就上床。”
美国人说：“你们中国人真随便，一上床就结婚。”
结婚明明是非常慎重的一件事，但是很多女孩子因为跟一个男人睡了觉就跟他结婚, 两人真的有感情吗？般配吗？各方面都是最适合对方的吗？
温钦尧认知里的爱情是两个独立的人之间产生的, 中国人考虑太多了，男女双方都像是没有剪脐带的巨婴，恋爱务必带着一大家子人, 一大堆条件。
这跟国情当然也有关，人们感觉不到保障，理所当然地想要保证自己另一半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或者是对方的家庭的经济状况，有车有房有稳定工作；或者是对方老不老实, 感觉老实人更容易被抓牢。
他心里对这一切的根源有所了解，陈曦的背景也逃不脱这一切。
好在她没有把生活的希望放在另一方身上，她更希望靠自己。
温钦尧下午请陈曦吃饭, 他们要先去超市买食材，路上两人继续聊天。
他能感受到陈曦对他的崇拜, 她喜欢跟自己聊天。
因为他们太不同，陈曦谨慎拘谨, 他肆意洒脱；陈曦老实木讷，他活得多姿多彩。
他就是陈曦渴望成为的人。
这样的吸引力是很可怕的，陈曦完全无法抗拒。
他已经了解了陈曦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 他没有抨击她所说的一切，只是像在了解另一个世界一样，接受它。
两人在超市里挑牛排，这里没有进口超市，只是一个普通的大超市，温钦尧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找了两块肉眼牛排，接着两人又去蔬菜区选了些配菜和做汤的菜，最后去香料那边找了他要用的材料。
“你好厉害，感觉什么都会做。”陈曦发自内心地夸他。
“还好，你其他几个男朋友呢？”
“不是男朋友。”
“嗯，追求者，他们会做饭吗？”
“高焕好像不会，他上次去我家烧坏了我的锅。陈谈会一些家常菜，瞿新然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们就见了那一次面，在陈曦的印象里，他就是个弟弟。
温钦尧笑了下。
“你自己会做饭吗？”
“不太会。”跟着视频还能做几个菜，但是味道很一般。
“喜欢吃牛排吗？”
“喜欢吃肉。”她不隐瞒，自己的肉可不都是吃肉长的。
“挺好。”肉眼最适合肉食动物吃，油脂和瘦肉相得益彰，稍微煎一煎，油脂被烹出来滋润瘦肉，黄油和黑胡椒迷迭香的味道会浸润进去，一口咬下去肉汁满满，陈曦会喜欢的。
“蘑菇汤喜欢吗？”
“嗯。”
陈曦不挑食，只是不太吃甜食之类的。
两人回到酒店，在他房间门口，陈曦犹豫了一下说：“只是吃饭。”
“嗯，看来我确实给你留了一个不好的印象，在你主动要求之前，我都不会再说那种话。”他倒是挺体贴。
陈曦放下心来，在她看来，温钦尧是值得相信的，他的选择很多，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犯罪，成本太高了。
他不是粗烂到可以说出“三年不亏”话的人，他的时间和人生都很珍贵，不会因为别人而牺牲自己。
两人进到他房间，和陈曦房间的构造是一样的，他从柜子里把煎锅拿出来，洗干净之后用油滋润了一遍。
陈曦洗了手，问他：“介意我在这里偷师吗？”
“不介意。”
他先把汤煮上，然后把买的蔬菜洗了几遍，切成小块放到碗里，加了柠檬汁和海盐当沙拉，然后才开始料理牛排。
锅烧热之后把牛肉放上去，看着腕上的手表读秒。
他对待什么事都很认真，陈曦也没打扰他，看着他到时间给牛排翻面，然后锁边，把牛排周边的肉也煎了一下，关火。
“帮我把黄油拿过来好吗？”
“嗯。”陈曦终于可以帮上手，去把黄油拿过来，温钦尧切了两块，放到牛排上，开了喷枪将黄油融化，几乎是同时，牛排和黄油的香气浓郁了几倍。
“好香。”陈曦立刻就饿了。
温钦尧笑笑没说话，把牛排夹到盘子里，然后同样的工序烹饪好另一块牛排。
汤差不多煮好了，他盛了两碗，陈曦帮忙把盘子都端到饭桌上。
两人坐好，陈曦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温钦尧把买的小面包放在小篮子里，篮子就在两人中间。
“吃吧。”他早就看出陈曦这个馋猫等不了了。
陈曦切开牛排，热气随着切口飘出，一股子肉的香气。
她就喜欢这种大块的肉，拿叉子戳了一块送到嘴里咀嚼。
真好吃。
好吃到让人想把盘子吞下去的同时又舍不得。
她放慢咀嚼的速度，喝一口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乳白色的蘑菇汤，里面飘着蘑菇碎，竟然是脆滑的，咽了一口汤，她觉得温钦尧如果没有当老板，自己开家餐厅肯定也是很火爆的。
牛排很快吃完了，肚子还不满足。
温钦尧示意她：“小面包撕开蘸着汤吃试试。”
陈曦照做，又再吃了两个小面包把汤蘸完，蔬菜沙拉只吃了一口，她果然还是不喜欢吃蔬菜沙拉。
温钦尧有些抱歉：“下次多买一块。”
陈曦不够吃，吃了面包刚刚好，她摇摇头：“没，太好吃了，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温钦尧喜欢听到这样的夸赞，眼尾都带着笑意“下次给你做点别的。”
他不紧不慢地吃完自己的牛排，然后擦擦嘴，起身准备打电话让酒店的客服过来收拾一下餐桌，陈曦忙打断他，说自己来收拾就行了，她什么都不做光吃一顿饭多不好。
温钦尧拦住她。
“不用。”
客服很快就过来把盘子叉子带走了。
他付了普通客房十几二十倍的钱，理所当然要享受到更多的服务。
陈曦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吃了别人一顿饭，心里有点不安。
“出去散散步吗？”他不习惯吃过饭就坐下，必须出去走走才能消食。
“好。”
陈曦就跟他的小尾巴一样，他说什么都好。
“回公司请你吃海底捞。”
“好。”温钦尧知道她这是另一种“AA”，其实A不A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今天吃的那种牛排他觉得粗制滥造，陈曦还吃得那么香，他都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又觉得她这人真的挺可爱的。
她吃东西让人很有食欲，所以他把自己那份也吃完了。
陈曦就眼巴巴地在一边看着他吃，温钦尧心里都要笑翻了，故意装自己没注意到她的视线，又想到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候看到她敲那个巨大的回车键，真是个有趣的人。
他也喜欢她。
大概因为她心里存着的那些纯真。
人真是矛盾极了。
散步的时候，陈曦问到他的私生活。
“你都问了这么多关于他们的事，那我可以问问关于你的事吗？”
“当然。”
“你交往过多少女朋友？”
“……”
温钦尧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需要点时间数数，心里默了半天没想明白。
“平均一年有三四个吧。”
“从多少岁开始？”
“十五。”
“厉害。”陈曦内心竖了下大拇指。
“交往时间最长的一个交往了多久？”
“大概两年半？”他都快记不清了，是他研究生时候的校友，非常辣的一个意大利女人，个子和他差不多，身材不输超模，关键人还特别聪明，后来进了美国最厉害的一个律师团队工作。
两人分手也并没有打打杀杀闹得多难看，因为只是感情淡了，淡了就淡了，双方都是市场上很抢手的人，不愁没有下家。和平分手的第二天两人都各自有了新的对象。
后来他交往过不同职业不同肤色的各种女孩，各有各的好，不过都好不长，在一起的时候也有黏人的时期，但是后来分开了也没见谁离了谁会死。
人们说他浪荡，那些女人交往的男人估计不比他少。
不过，还好他交往的大部分是外国女人，她们玩得起。
在国内他就需要谨慎了，已经好几个朋友提醒过他不要被女人套住，有的女人就是保留着自己的cherry准备套牢有钱人，或者给套子上戳洞，留个种，这就很可怕了。
虽然他养得起孩子，但确实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而且这种情况下生下来的孩子，他也不会喜欢。
他没有给哪一任规定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是长是短全凭两人的感情决定。
他还挺好奇自己最后到底会交往多少女人，所以一开始就给自己做了本集邮册。
仅限照片，没有侵犯到对方隐私的东西。
“为什么分开呢？”陈曦问。
“因为感情淡了。”他们都是高效率的人，感情淡了就分手，开始下一任寻求新的爱情，这是很正常的。
“她难过吗？”
“为什么会难过，她后来交往的好像是哪个国家的王子。”温钦尧笑。
“……”陈曦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那你难过吗？”陈曦问。
在一起两年多，说双方没有点留恋，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大家都清楚，这是这段感情留给他们的东西，最后也会消失的。下一段感情也会如此，经历得多了，就不觉得难过了。
“不难过。”他说“我们都没有很难过，也许会想到对方，但是这选择是我们双方的，我们有勇气开始就有勇气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