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菊跟柳丰田相视而笑,柳丰田是单纯觉得为两个儿子保护了妹妹而骄傲,裴嘉菊却隐隐察觉了兄弟媳妇的意思,很是高兴。
她高兴的不是儿子们跟有钱的兄弟一家亲近了能捞到好处,而是高兴儿子能得到兄弟媳妇他们的教育。
在裴嘉菊心目中自己弟弟是很优秀的,结婚的媳妇也比大部分普通人都厉害,若是孩子们能学到一点点,一辈子也就不用愁了。
钱不是最重要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那个什么鱼鱼鱼(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说法吧。
定下了暑期长假的去处,柳长河两兄弟都很激动,简直就是迫不及待,不过宋明月又说了,让两兄弟期末考试的时候各科成绩平均下来不能低于一百分这条线。
初中以后主要科目语数外试卷满分都是一百二,再加上历史化学物理都比较简单,平均分一百分虽然有些难,但认真努力之下也不算做不到,所以两兄弟碰头一嘀咕,很爽快地答应了。
裴嘉裕他们观察了一下,发现三个孩子确实没有被这意外事件惊吓到,便是裴乐乐也晃着小腿跟两个哥哥说悄悄话,时不时就笑得咯咯咯的,显然是在憧憬两个月后的暑假。
小孩儿就是这样,只要给个承诺,不管大人骗过他们多少次,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然后用尽力气的去期盼去憧憬。
所以裴嘉裕跟宋明月当初刚升级为准爸爸准妈妈的时候就严肃认真地商量好了,对待孩子一定不要以欺骗的手段安抚。
一家三口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终于挥别了亲人开车离开了农家乐,张淑芬跟裴德升会由柳丰田开车送回冯家镇。
裴乐乐解开安全带趴在后座上往后备箱看,看见那里放了好几篮筐的桃子樱桃蔬菜等。
宋明月赶紧让小家伙坐好,“乐乐,爸爸妈妈教你的交通安全知识呢,怎么能解开安全带这样趴着?”
有孩子的情况下宋明月都是在后座上,这会儿放下平板电脑,把裴乐乐给抱着转身坐好。
裴乐乐自己乖乖扣好安全带,然后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爸爸,除了给姥爷带的那一份,剩下的咱们至少三天内不用买菜买水果了!”
敢情是在算这个啊!
宋明月哭笑不得,捏捏女儿的小鼻子,“乐乐可真是我们家的小管家。”
平时裴嘉裕勤俭持家的时候并没有瞒着女儿,以前裴乐乐也不是没有遇见那种很想很想要却性价比不高的东西,裴嘉裕就会跟她讲性价比这个东西。
当然,也会给裴乐乐一个自己攒钱的机会,让她能够隔一段时间买一次想要的东西。
不过正是因为攒钱不易,爸爸妈妈姥爷也不会随便给她钱,裴乐乐对待自己想要买回家的东西总是很慎重,终于买回家后也会特外珍惜,并不像现在很多小孩儿那样打滚哭闹着买到手的玩具回头在家玩两次就拆掉乱扔。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了,给老丈人带的蔬菜水果今晚自然是没办法送过去了,裴嘉裕他们到家后先把家里简单打扫一下。
裴乐乐也拿着鸡毛掸子穿着小围裙戴着小帽子跟上跟下很认真地打扫卫生,偏偏小脸蛋上有两坨肉嘟嘟的脸颊肉,看得宋明月忍不住总想去掐一把,最好是一手一边的那种掐。
吃了饭洗漱一番哄好孩子入睡,两个大人也总算能上床休息了,裴嘉裕还放心不下,让宋明月先睡,自己去楼下把两人明天要上班上课需要的文件都整理确定了一遍才上来。
裴嘉裕掀开薄被躺进被窝里,宋明月就滚进了他怀里。
裴嘉裕展开手臂接住了,把人捞在自己怀里亲了亲额头,声音里有点疲倦地说:“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宋明月有心想干些什么也不好动手了,只能窝在男人怀里闻着男人身上清新的气息睡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宋明月还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身上一阵古怪,眯瞪着眼睛一看,昨晚还说“明天还要上班”的老公正扯她内/裤。
见宋明月醒了,裴嘉裕安抚地亲了亲她脸颊跟鼻尖,声音是刚睡醒地沙哑,“困就先睡着,你别动我来就行。”
宋明月想翻白眼,这种事真的真的没有自助餐好吗!她又不是死人,被男人入了还能没感觉没反应?
宋明月抬手将脸上的发丝拨开,而后双腿往男人腰上一圈,双手也跟着缠了上去。
“唔,没刷牙,不能接吻。”
“我不介意。”
“em…我可能有点介意?”
宋明月气得掐了一把男人的胳膊,结果胳膊上全是紧实的肌肉,根本连一点皮都没能掐起来。
所以说从结婚到现在,宋明月最讨厌早上做这个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教授:别人都说我求生欲太低,可我这不是挺好的吗?【办完事,还活着
ps:入v第二更,同样有五十个小红包【扣除手续费后19点晋江币】掉落,积极冒泡吧~
这些人戏份不会太多啦,也不会全部都是楚宝珠这种坏的,被魂穿那个这次裴教授回校就会解决了
三更在十二点左右,感谢支持【比心
第24章 二十四章
回老家休完三天的假, 回来后生活工作都全部回归原样,上午裴嘉裕有课, 因为今天要去给老丈人送蔬菜水果, 所以裴嘉裕早上出门的时候把车也开上了。
送完上幼儿园的小朋友,裴嘉裕到了学校, 进办公室刚放下东西就有人叫他。
“裴教授, 院长找你,让你到了就先过去他办公室一趟。”
裴嘉裕抬手看了看时间, 距离他上课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今天是开车过来的, 自然比坐公交车快一些, 哪怕上班高峰期堵了车。
“好,谢谢, 我现在就去。”
虽然不知道院长叫他去是为什么, 不过裴嘉裕猜测左右也就是艺术展或者学校内部要安排什么画展之类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因为裴嘉裕独特的风格与天赋,院长是比较喜欢让他多跟学生们交流的,希望能让在专业领域还有很大发展空间的学生们对艺术的理解更深刻些。
毕竟像他们这样搞艺术的人, 其实很多作品跟情绪感情是有很大关系的。
当然,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裴嘉裕性格内敛态度端正形象也优秀, 简直就是裱个框就能挂在走廊里供学生瞻仰的那一款。
裴嘉裕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外,门是开着的,裴嘉裕敲了敲门板,而后双手交握垂在腹部, 认真等着院长的回应。
夏院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爷子,跟裴嘉裕岳父宋老先生是师兄师弟的关系,交情不错,哪怕宋老先生已经退休多年了,夏院长还是对这位师兄很是尊敬,连带着对裴嘉裕也多有照顾。
听见敲门声,夏院长抬头看见是裴嘉裕到了,当即放下手上的钢笔,双手交握搭在桌面上,笑着点头让裴嘉裕进来。
“听三师兄说五一你跟明月丫头回老家了?你爸妈身体怎么样?”
夏院长跟宋老先生是拜在一位师傅门下,宋老先生排行老三,夏院长则是排行十一,两人一把年纪了还是习惯了这样称呼彼此。
裴嘉裕弯着唇角浅浅地笑了笑,“谢谢夏院长关心,我爸妈身体不错。”
知道裴嘉裕不是个会客套寒暄的,夏院长也没多废话,低头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伸手递给裴嘉裕。
“你看看这封信,这是我从教导处那边拿过来的。”
裴嘉裕接了信,看完以后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惊诧,总之最后就是茫然加纳闷。
不过还是要解释清楚,裴嘉裕重新把信叠好装回信封里,严肃地看着夏院长双眼,“夏院长,从留在母校任职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一名学生过度亲密过。”
想了想,裴嘉裕正儿八经补充一句:“无论男女学生或同事。”
夏院长看裴嘉裕严肃的模样,手肘撑在办公桌上托着下巴失笑,“嘉裕,要是我们学院信不过你,这封匿名举报信也不会最后转到你手里。”
说完,夏院长收敛笑意稍稍坐正,“不过这也说明有人对你怀有不满甚至怨恨,最近这段时间你小心一点,我们会尽快调查出这封举报信是出自谁的手。像这种仗着可以匿名就胡乱造谣生事的人,学识能力再好人品也值得怀疑。”
说是匿名,其实要查还是很简单的,不过平时学校并不会这么干。
只不过这回这封举报信太过分了,除了诬告身为教授的裴嘉裕外,信里居然还牵涉了数十名学生,简直就是想要把跟自己有私人恩怨的人全部一网打尽。
这种行为就太过分了,因为匿名不能公开处理,但私底下严厉警告是绝对不能少的。
裴嘉裕也眉头拢成一个小川山,显然这样的事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打击,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没有做好。
夏院长知道裴嘉裕认真负责的性子,留着人安抚了几句才让人离开。
裴嘉裕回办公室的路上努力琢磨自己到底哪里可能让人怨恨,却没想出个名堂。
至于因为嫉妒所以生恨这种原因,自认为自己很普通只是运气好了点的裴嘉裕根本就没想过。
“裴老师,院长找你什么事?”
回到办公室,旁边办公桌的同事好奇地转着转椅问他。
裴嘉裕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说点事。”
这不跟废话一样嘛?不过大家同事多年还一个办公室的,也习惯了。
问话那人笑了笑,没当回事,转而跟裴嘉裕说起别的,“裴老师,我记得你也有油画专业大一三班的课吧?”
办公室里现在就他们两个人,男老师闲得无聊就想找人唠嗑。
裴嘉裕点头,“是的,等会儿我还要去给这个班上课,怎么了?”
基础课是几个班一起上,虽然人多,可因为裴嘉裕每堂课都要点名,大一这一届的点了快一年了,裴嘉裕还是能记住的。
男老师显然也觉得裴嘉裕肯定能记住,所以一听顿时来劲儿了,扭腰趴在椅背上跟裴嘉裕吐槽,“就是三班一个叫张晓萍的学生,哇也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教他们素描基础嘛,这个基础知识很简单,毕竟都是参加过艺考的,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个学生居然一整堂课连条直线都画不出来,全是歪歪扭扭的线条。更气人的是我问她到底为什么不原因认真画,她居然跟我扯什么抽象派,简直笑死我了!”
当时就把这老师给气笑了,给张晓萍规定了放假三天之后必须交十幅基础素描图,无论是物还是人的。
裴嘉裕也是听得大皱其眉,能够进入南城艺术大学的学生不说个个精英,却也至少都是肯勤奋努力的,这样的事还是头一回发生。
因为同事的这番话,等到上课点名的时候,裴嘉裕发现这个三班的张晓萍居然不在,对这人的感官更差了。
不过等到下课的时候有两个自称是张晓萍室友的女同学来找裴嘉裕,跟裴嘉裕说明了情况。
“张晓萍好像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放假那天就直接捂着心脏痛晕过去了,在医院住了一天院医生也没查出来是什么毛病。”
“不过看起来很严重啊,昨天她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直接又痛晕了,嘴唇都青了,吓死我们了,我们把人送去医院,又通知了她家长,她爸妈已经连夜赶过来了,说是一晚上都没醒。”
虽然两个女孩儿很讨厌最近这段时间的张晓萍,可到底以前也是玩得挺好的,对方现在好像还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两个女孩儿心里也是很难过。
她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张晓萍请好假处理好学校的事,毕竟张晓萍的爸妈也不懂这些,如今正寸步不离地守在张晓萍病床前呢。
裴嘉裕听了也是心有戚戚然,早上才对张晓萍产生对负面感官倒是稍稍缓和,“那好吧,老师这里就不给她记缺勤了,不过你们还是要帮她在辅导员那里开好请假条,以免耽误了在其他老师那里的考勤。”
两个女孩儿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谢谢教授!”裴教授真是好人!
这事儿也就这么暂且翻篇而过,裴嘉裕没太放在心上,上完今天的课就开车去大学城北路,他岳父宋时就住在那边,房子是以前学校给分配的,从一开始的教职工房一次次换成了如今的独栋小别墅。
说是别墅,其实就是个带院子的二层小楼,并没有其他别墅的豪华富贵,反而有种朴素的田园气息。
今天早上裴乐乐在上学的路上就提前给姥爷打过电话了,裴嘉裕过去的时候宋老爷子正在院子里给夏豇豆绑架子,菜种子还是张淑芬跟裴德升细心挑选出来让裴嘉裕带过来的。
退休以后老爷子就不去搞什么创作啊画展了,就在家里看看书喝喝茶种种菜,偶尔拿上钓竿棋盘出门会二三老友,日子过得慢慢悠悠无比惬意。
裴嘉裕车还在院子外面,老爷子就看见了,绑好一排架子,老爷子拍拍手从菜圃里走出来,跺跺脚上的泥,又在菜圃边沿的水龙头下面洗了手,笑呵呵看着裴嘉裕停好车自己推开院门进来。
“老师,你怎么又自己动手做这个,放着我来。”
裴嘉裕左右两边一手拎一个大篮筐,一边是蔬菜一边是水果,进来看见菜圃里还有两排豇豆架子没搭好,连忙放下篮筐,一边挽着衬衣衣袖一边往菜圃里走。
跟宋明月结婚后裴嘉裕还是喜欢喊老丈人为老师,宋老先生也没纠正,这称呼也就这么定下来了,有时候裴乐乐装小大人耍怪的时候就会一本正经地喊自己姥爷为“师祖”。
老实说,见天儿有这么个优秀的学生叫他老师,退休后就没能听到这个称呼而有些失落的宋老先生其实挺高兴的。
宋老先生也不阻拦,两人一起干,一个扶杆子一个绑绳子,没几下剩下的两洼豇豆架子就搭好了。
老爷子喜欢吃晒干后的豇豆做东北乱炖,裴乐乐也喜欢,所以每年这一小片菜园子里都少不了种几洼夏豇豆。
“这次回老家,你爸妈身体怎么样?”
宋明月是宋老爷子的老来女,却不是因为不能生,而是因为宋明月母亲身体从小就不好,宋老爷子原本是打定主意不要孩子的。
可女人嘛,年纪越来越大,看见的别人家的小天使越来越多,心里难免就受不住,特别是宋明月母亲本身就是个特别喜欢小孩儿的。
于是宋明月母亲努力养了很多年,终于在二十九岁这年说服了宋老爷子,三十岁这年两口子这才有了宋明月。
可惜怀孕生子对女人的身体负荷确实太重了,宋明月母亲努力陪伴着女儿长到十五岁那年终于还是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