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获得了帮助, 我们是不是应该一起感谢?”
语罢, 他看向身旁向来沉默寡言的冰空, “冰空, 你说是不是。”
难得的, 向来不会理会这种无聊问题的冰空竟然点了头, “嗯。”
许酥酥眸中流露出疑惑徘徊之色,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可是洛克斯根本不给她细想的机会,“我一直把酥酥你当做家人一样的存在。
难道,酥酥你并没有把我们当做家人吗?”
那斯文温和的嗓音,像是春雨般沁入心脾,隐隐带着几分忧伤。
许酥酥哪里还能想其他,只能着急解释道,“我没有!
洛克斯、冰空,我很感激你们在兰斯军校对我的照顾。”
白软的小脸上露出愧疚之色,她盯着自己的手,乌黑的眼中出现纠结茫然之色,“可是……我好像并不能帮上你们什么忙。”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帮助、照顾她,虽然有时候,这些帮助和照顾会给她带来困恼,但不可否认,他们一直对她释放了极大的善意。
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但是时间久了,这种单方面索取,哪怕是非主动的被迫的索取,还是让许酥酥产生了一丝心虚和愧疚,她也想要回报他们的善意。
低垂着头的许酥酥没有看见,语气十分伤感的洛克斯,嘴角微微敲了一道浅浅的弧度,不复优雅斯文的模样,反而泛着一丝邪气。
像是和善的羊皮下,隐藏着一直窥伺猎物的狼。
倒是一旁沉默的冰空,将这一幕映入眼底。
他寒眸微眯,冰蓝色的瞳仁像是雪山之巅的蓝湖,泛着寒凉的冷意。
洛克斯向来懂得怎么调动人的情绪、把握人心。
他抬起手,温柔地放在许酥酥头顶揉了揉,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酥酥不必感谢我们,毕竟,亲密无间的家人之间从不会说谢的是不是?”
许酥酥抬起双眸,娇俏的鼻子皱了皱,她觉得洛克斯说得对,但又有一种隐隐的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酥酥,你的手,体温有点偏低。”洛克斯道。
许酥酥对这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不仅容易痛经,还容易四肢冰冷。
“是呀,我体质有点特殊,可能是基因病的原因吧。”许酥酥只能把一切往基因病上推。
她心中弱弱地想。
自己这样也不算骗人吖。毕竟……个人体质,确实跟基因相关联,而她手脚冰冷,又是她体质的原因,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基因病嘛?
“原来是这样。”洛克斯点点头道,看样子是相信了许酥酥的说辞。
许酥酥暗中松了一口气,她发现基因病在三个字真的好用,就像是万金油一样,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往这上面推。
“我来看看。”冰空听洛克斯说许酥酥体温不正常,便沉着脸将许酥酥的手抢了过去。
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异常。
因为他们家族是冰系异能家族,所有的冰系异能者,体温都比寻常人要低,所以在他的感知上,许酥酥手上的温度和他差不多。
不过,差不多这三个字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知道,许酥酥并非冰系异能者。
难道是病了?
冰空用手量了量许酥酥额顶的温度,好像也没事。
洛克斯像是想到了什么,指尖弹向许酥酥的手腕。
那个动作……竟然像是中医在切脉。
男子和女子的脉象好像是不同的!
许酥酥突然想到了这点,连忙受惊般缩回手。
这一像受惊小兽般充满警惕的举动让洛克斯两人愣了愣神。
不过他们恢复的很快。
洛克斯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被子铺展,拉到许酥酥脖子下。
“盖上被子就不会冷了,等会我把室内温度调高一点。”
洛克斯那泰然自若的表现,反而让许酥酥不知道怎么办了。
“酥酥,除了四肢冰冷,你还有什么其他不适吗?”
洛克斯双目紧紧盯着许酥酥,不放过她任何一丝微表情。
“比如说……流血之类的?”
许酥酥一怔,很快摇头,“没……没有。”
她心中涌起了一阵愧疚,她不想欺骗他们。
但是,现在知道的人,已经有斐烈他们三个了,人越多,泄露的几率就越大。
而且,这个消息本来对洛克斯他们没什么用,瞒着他们也无伤大雅吧?
许酥酥不知道,她的微表情已经被洛克斯映入眼中了。
洛克斯心中已经确定了,许酥酥有事隐瞒他们。
流血的不是钰,是许酥酥,而且米洛那几个都知道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不帮她止血,可能其中还牵涉着另一个秘密,并且流血对许酥酥身体并没有害处。
洛克斯眸光微深,里面像是藏着深不见底的旋涡。
他无意识地屈起中指敲着床沿。
以许酥酥表现出来的警惕性,她不会轻易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但米洛他们却知道了……说明,当时的情况,是在许酥酥的意料之外,她不得不告诉他们‘真相’。
沉思只在一两秒间,等他从沉思中醒来,也发现,自己旁边气息冷漠、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冰家子嗣眼中……似乎划过了一道深邃的流光。
察觉到异样的……不止他一个。
不过两人都没有轻举乱动,他们知道,就算逼问,许酥酥也不会告诉他们的。反而,强硬地逼问会破坏他们在她心中可以依靠信任的形象。
“好好睡一觉吧,我的酥酥。”洛克斯温柔道,金色瞳眸透过镜片注视着许酥酥。
经过一上午惊吓,许酥酥确实很累。
而且在洛克斯温柔的声音下,她感觉睡意越来越沉重了,上下眼皮在打架。
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口中说的酥酥的前置限定词是——我的,许酥酥逐渐阖上沉重的眼皮,陷入梦想。
她一开始的姿势是标准无比的仰躺着的,可是后来,就逐渐变成了侧躺,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恨不得圈成一个圆。
白嫩的小脸上,秀气的眉头微微拧着,粉嫩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洛克斯静静看着她。
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说明她内心在焦虑、恐惧、害怕。
但是……她又在害怕什么?
洛克斯伸出手……
然而他还没有触及许酥酥的脸,就被另一只手飞快地钳制住。
冰空修长的五指抓着他的手腕,目光犹如凝聚一层寒霜,透着无边冷意,“你想干什么?”
如果说钰给他的感觉,是一种……若游丝般丝丝缕缕、抓不住的危险。
那么洛克斯就是一种隐而不露的危险,看起来优雅温和,可谁知道,那张俊美斯文的外皮下藏着什么?
洛克斯这才想起来,身边多了一个碍事的家伙。
“酥酥睡得不安稳,我帮帮她。”洛克斯轻笑道,摆脱冰空的钳制,用手将许酥酥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然后,他缓缓站起来,也许是怕吵醒许酥酥,他声音很轻,“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做。”
冰空冷冷地逼视他,周身像是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寒冰,让整个房间内温度都下降了不少,温控系统都不太管用了。
他紧抿的唇张合,下颚漂亮的线条似乎因为主人的心情而紧绷起来了,天生冷质的声音带着警告,“许酥酥,永远都不是你的。
她就是她,她自己。”
冰空敏锐地捕捉到了之前洛克斯说的……‘我的’二字。
洛克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还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从冰空开口到结束,那弧度都跟精密丈量后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见洛克斯没有再动许酥酥的意思,冰空懒得管他,径直去了浴室——五倍重力室的训练强度太大了,让他出了一点汗。
直到浴室的门关上,洛克斯才逐渐收回目光,他眸光闪烁,嘴角的微笑似乎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不是我的……
谁说的准呢?”
语罢,用食指摁了摁她的唇间,似乎想要从熟睡的人口中听到一股确切的答案。
“是不是啊……我的……小酥酥?”洛克斯微笑地询问。
指尖传来的q软的触感让他心头微动,如果能尝尝是什么滋味就好了。
好像……味道挺不错的?
虽然平时看起来斯文优雅,平时也不爱动,喜欢宅在寝室里看书。
但其实上,洛克斯向来是个想做就做、雷厉风行的行动派。
确定许酥酥暂时不会清醒,其他妨碍的人也不在,洛克斯轻轻俯身,攫取那红唇,像是吃美食般,轻轻咬了一下。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香甜q软。
那股萦绕在空中,越来越香的香甜味道似乎更明显了,那就是许酥酥身上的味道。
洛克斯像是一只不知满足的野兽,轻轻地啃噬,汲取她口中的津液。
脑海里像是有什么炸开,只剩下了满脑的空白。
“唔。”仿佛被洛克斯咬疼了,睡梦中的许酥酥嘤咛一声。
洛克斯放开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真是令人迷失的味道。
他视线下移,落在许酥酥的脸上。
原本因为失血有些苍白的小嘴,因为被被他轻轻啃噬了一下,泛起了红色,微微肿起,像是被□□了一眼的凄惨模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越看到这幅画面,他就越想狠狠‘欺负’她。
换以往,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啧,看来我病得不轻。”洛克斯头疼地抚额,心里盘算着,明天去家族一趟问问咨询师,测测他是不是真有什么心理性疾病。
“唰!”洛克斯刚想着回趁假期回家族一趟,一柄寒光凛凛的冰刃猝不及防地朝他飞射过来。
第42章
面对钰的蠢蠢欲动兴高采烈, 许酥酥艰难道, “月事带的话……我……我还是自己来做吧?”
在他说话间, 钰已经将布料和针线扔到了一边,手伸向许酥酥腿间。
她吓得夹紧双腿,把被子往上一拉, “钰你要做什么啊?!”
钰微微偏头,双瞳里是不带一丝欲色的澄澈,好似不懂许酥酥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我不知道酥酥的尺寸。”
语罢,不等许酥酥拒绝, 将被子轻而易举地扯下去, 直接用手丈量一下大概的尺寸大小。
他舔舔唇,金碧的瞳眸看向许酥酥, 里面泛着温柔又期待的波光,“酥酥,穿着裤子量出来误差太大,我们还是脱了量吧?”
一个吧字, 透露出主人的无限期待。
米洛绷着一张脸,抓住钰的后衣领想把他提溜下来, “你这个变态。酥酥不需要你帮她做月事带!”
许酥酥小鸡啄米般点头, 双眸泛着泪光, 米洛说得对!
米洛终于懂她了一回!
米洛将钰拽下来后, 回头笑眯眯地看向许酥酥, 金澄色的眸底像是盛满了朝晖, “酥酥,我觉得还是我来帮你做比较好。”
许酥酥:“……”
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唯一一个像是正常人的斐烈。
她错了,米洛就是一个变态!永远不会正常的!
但是像斐烈这种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暴娇的钢铁直男,应该不会做这种针线活吧?
斐烈被许酥酥的目光看得俊脸微红,绯色狭长的眸子里流露出许酥酥看不懂的目光。
他微微偏过头,高大挺拔的身躯半依在床梁边,浑身透着不耐烦的气息,轻轻哼了一声,“如果你非我不可的话……我去星网学学针线活也可以。”
许酥酥:??!
非他不可?
他到底脑补误会了什么!
已经有钰和米洛两个在捣乱了,怎么能再多一个!
许酥酥焦急道,“不……不用!你不用去学!”
之前还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现在被许酥酥拒绝后,斐烈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阴沉了起来,剑眉紧紧皱起,“为什么我不可以?你觉得我不如他们两个?”
许酥酥:“!!!”
这简直是一道送命题!
许酥酥大脑高速旋转,该怎么回答!
不止斐烈,钰和米洛的目光也灼热地盯在她身上,想知道在她心目中,谁的地位更高。
被那三道‘热情如火’的目光盯着,许酥酥急得额头冒汗。
也许是人在焦急之中能爆发出百分一百的潜力。
许酥酥握了握拳,朝斐烈绽放一抹温暖的微笑,宛如春暖花开,“我其实只是担心斐烈你会受伤。”
“受伤?”斐烈挑起眉梢,扫了一眼钰放着的针线布料,就这点小玩意,能让他受伤?
许酥酥认真地点点头,温暖的黑眸里像是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对呀。
做针线活,针尖很容易扎破手指。我不想看到你因为帮我坐月事带而受伤。”
斐烈脸部表情缓和了下来,只是因为怕他受伤么……
他俊美暴戾的脸变得柔和,他想坐在床边,和她说不用担心他……
可是,在他还没有付出行动是,许酥酥已经把目光投向了钰和米洛两人。
“米洛和钰也是一样,你们都是待我很好的舍友,你们无论哪一个受伤,我都不愿意看到。”
刚安抚完斐烈又立马安抚另外两只——实在没办法,她感觉自己要被两人灼烈的目光戳穿了。
话音收落,许酥酥才感觉刚才那一阵若有若无笼罩在周身的低气压消失了。
她小心地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间的冷汗,莫名地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