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疑刚升起,系统又很快弹出提示——“叮——感情偏移归零,没有偏移。”
昱王脸一黑,“你在试图戏弄我?”
绿化系统:数据就是这样显示的,怪我咯?
昱王:“呵,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好叭,不信算了。绿化系统保持了沉默,不想再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系统了,它就应该做一个狗逼系统,才配得上这个狗逼主人。
……
春日来临,虽然没有寒冬里那样冷,但绵绵阴雨也令人觉得身上湿冷。殿内烧着的炭火还没有断,隔出了一个较为干燥的空间。这样的天气,姜雨潮不能出去走了,她就待在殿里拿着笔画东西。这炭笔触感有些像是铅笔,是奚琢玉给她用的。
姜雨潮在画一节车厢,里面的布置,外面的模样,用什么材料,还有每一部分的拼接。自从看到了奚琢玉的那个站牌,姜雨潮就一直想也做点什么,最后她决定做一节车厢放在旁边。毕竟下雨天坐在那个站牌里还是会吹到风,如果是个能封闭的车厢就好了。
她以前是不会想要做这些的,觉得没有意义,浪费时间,但和爱豆生活在一起,他是个非常‘浪漫’的人,所以她也慢慢有些变化了。
兰桥点了盏新的灯过来,“主子,您又在画这个呢,仔细天黑了伤眼睛。”
姜雨潮随意嗯了声。
兰桥探头看了看,好奇道:“主子,你这画的到底是什么啊,怪模怪样的,瞧着又不像屋子,又不像亭子。”
姜雨潮:“是你不知道的东西。”
兰桥往殿门口瞧了眼,犹豫着小声问:“主子,王爷今夜又不来啊?”
姜雨潮抬头瞧她:“怎么,是老总管那边,还是嬷嬷那边托你来问的?”
“不是不是。”兰桥摇头,“我就是担心您啊,主子和王爷明明相处的那么好,怎么晚上却总不睡在一起,哪有夫妻是这样的?”
姜雨潮:所以说不是夫妻。
但她和爱豆之间的关系又没法告诉别人,其他人也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她能爱上任何别的男人,但是不能爱上爱豆,因为那对爱豆来说是很困扰的事。爱豆需要的只是一个伙伴,而不是伴侣,所以她必须守着这条线,保持这份轻松且愉悦的相处方式——一段关系一旦发展成恋爱,就总是会多很多令人难以接受的准则,像是锁链一样严格。
在旁边一座宫殿里,奚琢玉放下书,他今日进宫一趟,有些累了,准备早些休息。
伺候的总管试探着问他:“主子,今夜又不去王妃那?”
奚琢玉:“嗯,不去。”大晚上的跑到人家老铁那里去,他也不是流氓啊,说好了不睡粉的。
总管唉声叹气,“王爷,你这样,王妃得难过了。”
奚琢玉听而不闻,把被子抖了抖,“你下去休息吧。”
总管:“主子,您是不是对王妃有什么不满,难道是介意她从前那些事?”
奚琢玉:“没有,她挺好的,我挺……喜欢。”
总管不明白了,“既然您也喜欢王妃,为何要这么疏远她?我见你白日里总去找她说话,还时常送礼物,夜里怎么倒不去了?”
奚琢玉叹气,“你不懂。”他的王妃尽职尽责,完全把自己当做偶像,如果他有什么其他想法,小姜姑娘肯定会不自在,所以这样就好了。
总管确实不懂,但见主子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好出去了。
奚琢玉躺在床上,想着总管刚才说的那些话,一时睡不着。他对姜雨潮的感觉很复杂,他在这个世界的孤独感一直没有消失,总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孤魂野鬼,发现姜雨潮后,这种孤独感渐渐被她带走。如果说喜欢,他确实是喜欢她的,如果不喜欢这位‘粉丝’,那他绝不会如此关心帮助,甚至让对方成为自己的王妃。
可如果让他再进一步,和她谈男女之情,他心里又很清楚这样不行。他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谈,人家对他也没其他心思,早早就说过了的。这种事,不好多想。
“笃笃笃——”
“主子,您睡下了吗?”
听到外面传来侍从的声音,奚琢玉答道:“什么事?进来说吧。”
小侍跑进来,“主子,昨日里红荔不是生了一窝九只狗崽子吗,方才去看,却发现窝空了,我们几个到处找,在湖边那个芦苇荡的水沟里瞧见了那窝小狗。要是放在那不管,等今晚这雨下一晚,明日那水沟就要淹了,我们想去把小狗崽子们换个地方,红荔却不肯让我们接近,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红荔是往日里守大门的一只母狗,非常凶悍,也难怪这些专门养狗的侍从们不敢轻举妄动。
奚琢玉穿着衣服起来,吩咐道:“把灯笼打上,随我过去看看。”
他这边殿内的动静响起来,旁边姜雨潮就发觉了。她还没睡,就着灯光在画图纸,听到声音推开窗看了看,在夜色里见到几盏孤灯从台阶上下去,往不远处的湖边去了。灯光中间那个人影,哪怕隔得远她也看得出来那是自己爱豆。
“发生什么事了?”姜雨潮放下笔洗了洗手,也起身走出去。
兰桥跑过来,“那是王爷?大晚上的他们去做什么?我去问问。”
姜雨潮:“不用了,你打上灯笼跟我一起过来。”
她也没带其他人,就带着兰桥追上了奚琢玉。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吗?”奚琢玉发觉她过来,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了等她。
姜雨潮:“还没睡,哥哥你这是要去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要是想看就一起过来吧。”奚琢玉边走便把这事跟她说了。
姜雨潮不解地问:“那只大狗为什么要把孩子叼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是觉得自己的窝不安全,想把孩子放到安全的地方?”
奚琢玉摇头,“不是,她很聪明,知道那里会被水淹,把狗崽子叼到那里是为了淹死他们。”
姜雨潮:“……为什么?”
奚琢玉:“可能是因为那些狗崽子有什么问题,可能是她这一胎生的太多了,可能是其他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从前偶尔也会有母狗这么做,还有母狗会咬死刚生下来的小狗。”
细雨簌簌,打着伞,身上仍旧挂满了蒙蒙水珠,灯笼被风吹得不停摆动,里面的烛火也跟着摇曳。灯笼的光并不明亮,只能堪堪照亮脚边,不远处的芦苇丛沉浸在一片漆黑里。
姜雨潮听到了两声犬吠,是那种充满了警告的叫声。旁边的奚琢玉朝那边喊了声:“红荔?红荔过来!”
芦苇丛里就跑出来一个黑影,一只大狗踩着泥水过来了,朝着奚琢玉叫了两声,没有敌意,像是打招呼。
“你把崽子们叼到这里来干什么?去,带我去找他们。”
大狗没有动,呜呜地叫。奚琢玉蹲下来揉了揉狗头,像是安慰小孩子那样,“没事的,红荔不是第一次做妈妈吗?别怕,他们都会好好长大的。”
大狗还是呜呜,奚琢玉就直接拖着它往芦苇丛里走,侍从们想打伞跟上,大狗又凶狠地朝他们吠叫起来。侍从们吓得一顿,奚琢玉说:“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可是,主子,这下着雨呢。”
“雨不大,没事。”
姜雨潮拿过一把伞跟上,给奚琢玉遮雨。
大狗朝她吠,奚琢玉又揉狗耳朵,“好了好了,不叫了,是我的妻子,让她一起来吧。”
大狗:“汪汪汪!”
奚琢玉手动合上了狗嘴,不让它凶了。听着大狗委屈的咕噜噜声,姜雨潮甚至有种自己争宠得到了胜利的错觉。
第101章 第二十二章
姜雨潮打着伞,一手还提着灯笼,看着自己爱豆哥哥连推带拖把那只大狗给押到了那窝小狗崽附近。犯罪嫌疑狗红荔不情不愿,几次试图逃逸,都被奚琢玉给钳住,场面一度非常好笑。
夜色在细雨里迷蒙,脚下是芦苇丛湿润的泥地,姜雨潮的鞋陷在了泥里,奚琢玉注意到她走得艰难,鞋子和裙摆上都沾了泥土,刚想说让她不要走动了就站在这,谁知道这老铁直接脱了鞋子,敦敦敦往前走,那架势非常不拘小节。
他闭上嘴,借着姜雨潮手上的灯光,去看那些小狗。狗崽子还没能睁眼,可怜兮兮地挤成一团,昂昂昂小声奶叫,还有两只脱离了大部队,正在往一边爬,身上的毛毛都打湿了。它们所在的位置已经有点积水,一只小狗半个身子都在水里,冷得瑟瑟发抖。
奚琢玉放开大狗,伸手把那些小狗拿起来。他左右看看没找到能一次性搬运这些小狗的东西,刚准备把衣服脱下来,姜雨潮已经直接把伞递给了他。
这雨不大,而且他们在泥地里走动,这把伞压根遮不住两个人,既然没用干脆用来装狗算了。
奚琢玉用伞把九只小狗全部装了回去,大狗红荔跟在后头,时不时嗷一嗓子。回到了宫殿,奚琢玉对红荔说:“你回去睡觉,不用你管了,我帮你看着。”
大狗走了,养狗的下人连忙过来接奚琢玉手里那窝小狗。他们的经验丰富,如果母狗不养小狗,都是他们在养,这回是因为红荔太凶,才会劳动奚琢玉出马。
奚琢玉那身衣服在泥地里一个来回,也是弄脏了一片,和姜雨潮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对泥巴夫妻。两人对视一眼,互道晚安,然后分别转头去洗漱睡觉。
老总管在一边拍大腿!哎呀,都这么好的机会,两个人怎么不一起洗个鸳鸯浴,再一起睡一觉呢!
第二天一大早,姜雨潮起来,发现哥哥在一个木箱子旁边摸奶狗。这么大的奶狗身上有一层柔软的毛毛,看不见所以喜欢到处乱拱,尾巴和耳朵都是小小的,肉嘟嘟的。姜雨潮凑过去看,见它们有些身上的泥水干了还没剥落。
“它们昨天没有洗澡吗?”
奚琢玉拿起一只小狗,“它们还小,不能洗澡。本来身上弄脏了,大狗会给他们舔干净,但是红荔那家伙不负责任,她不管,我们就要用别的办法了。”
他拿着把柔软的小刷子,在小奶狗肚皮上唰唰唰,把那些结块的泥巴给刷下来,保持它们的身体整洁。那么小一只的狗崽子在他修长的手里能刚好握住,像个球似得。这对小狗崽子来说大概挺舒服的,在他手里也不怎么动弹。
姜雨潮:妈的这一瞬间好想变成哥哥手里的奶狗让他刷毛哦!该死的好羡慕!
奚琢玉看她一眼,笑出来,“你也想摸是吧?来,这只给你拿着。”把那只刷干净了的奶狗递给了她。
姜雨潮:“……”不,我不是想摸它们,我是想摸你啊哥哥!像狗妈妈一样的哥哥也太可爱了吧!
可爱,想……不,我不想。姜雨潮对自己说。
……
绿化系统:——“叮——感情偏移百分之五。”
绿化系统:——“叮——感情偏移归零。”
昱王:“闭嘴。”
绿化系统:——“那我不提醒了:)”
昱王:“呵,随你,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偏移,我都会拆散那两个人。”
绿化系统:感觉他不知不觉间好像已经很习惯当一个反派人物了。
……
姜雨潮看着哥哥认真地把小奶狗刷完了,让人带下去喂食,又跟着他一起洗手去吃早饭。早饭早就准备好了,因为府里的两位主子头挨着头一起看狗崽子,没人敢去打扰,所以比平时推迟了些。
两人吃饭时,总管在一旁,他想起刚才那幅男女主人一起和谐喂狗的画面,心中感到非常向往,他说:“日后如果府里有小主子降生了,王爷王妃肯定能好好照顾小主子的,看刚才你们做得多好啊!”
姜雨潮正在吃丸子,被噎住了,而正喝粥的奚琢玉则被呛住了,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儿都没停下来。姜雨潮把那该死的丸子咽下去,伸手拍了拍奚琢玉的后背,“好了吗,先喝口汤,喝口汤就好了。”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奚琢玉和姜雨潮都好像没听过这话似得,不约而同忽略掉。
春暖花开的季节,要换春衫了,各处都会提前送上这个季度的新布料供挑选裁衣。宫里会送来两拨,玉陵王府名下的绸缎庄会送一波,在江淮两地开的绸缎庄会通过水运送来那边的新品,还有洛都内不属于玉陵王府,但名声很大的大布庄也会送来新的布料。总之玉陵王府每年收到的布都是堆在那用不完。
今年奚琢玉特地吩咐,让他们也送些其他样式的布料来给王妃选,不要和往年那样一水儿的花布。老实说,他穿了好多年的花衣裳也穿的有点烦了。
因为他当初说过一句自己喜欢花样多的布料,后来所有送来的布料就全都是花色鲜亮的,再也没变过。后来他又有一次说了一句总穿鲜亮的衣服也想换个口味,结果宫内就送来了素净过头没有一点花纹的布,他更不想穿。
是这样的,在高位,哪怕只是随口一句话,都会被放大,兴趣和爱好也是。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乱给他送布料,他也不是所有花色都喜欢哪,还有各种给他送狗。他当初养的狗都是捡来的,不忍心看他们在街头被打狗人打死,才会带回府照顾,可是别人听说他喜欢狗,就不停给他送,如果不是他后来几次三番说过不需要,现在府内的狗不会只有这些。
总管听到他的吩咐,目光很复杂,“这种小事,底下早就吩咐下去了。”所以说主子这两年连自己穿什么衣服都不太在意了,还会特意为王妃着想,既然这么喜欢王妃,那为什么不和人家睡一起啊?啊?
布料成堆送来,姜雨潮认真挑选了一天,选出来上百匹布料。
兰桥看着咋舌,“主子,您穿得了这么多吗?”她们当初在相国府,也不是很受人待见,了不起就三四匹布。
姜雨潮直接对总管说:“这些,都是给王爷选的,拿下去让人给王爷裁衣。”
总管一愣,“这些都是您给王爷选的?可是,王爷他只喜欢锦绣纹样的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