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考虑半晌,才不太情愿的给了老四。嘴里还不忘嘱咐他:“四哥,我可给你了啊!你以后有好吃的记得多给我点。”
王宏喜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混乱。是不是教坏小孩子了啊?给予只是为了更多的获得,这孩子到底是咋想的?
他烦躁的抓抓头发,哎!先这样吧,以后看情况再说。自己也没带过孩子,真不知道该怎么教才好。
老四拿着那三块糖,欢喜的嘴巴都合不上。冲他妹妹猛点头:“嗯,四哥以后一定多给你。”好多年了,家里人从不把他当孩子。小妹妹有老妈照顾,啥好吃的都留给她,他自己再馋也只好忍着。几个侄子也有自己父母心疼,为数不多的好吃的也会照顾着自己的孩子。
在心里一遍遍的跟自己说,你是大人了,不能眼馋孩子的东西。可为啥今天三哥把糖块分给他,自己会那么高兴,心里比吃到糖还甜。难道我还是小孩子吗?所以喜欢孩子的东西。
地上的三小只看三叔真的把糖分给他们了,兴奋的抱起糖块搂到怀里。用崇拜的眼神看着。
大丫抱着糖走到妈妈面前,把怀里的糖放到他们睡觉的北炕上。剥了一颗喂给妈妈:“妈妈你吃。”
万桂花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抱抱孩子:“妈不吃,都给我闺女啊!”
王宏喜赶快说:“二嫂,既然孩子给你,你就吃一点儿。多少是个意思。要不然她会以为好东西就该是自己的,以后养成自私的习惯就不好了。等你老了也不知道孝顺你。”
万桂花不懂这些,但还是听了他的话。把闺女的糖含进嘴里。等孩子不注意又悄悄吐出来用糖纸包好。还是不舍得要留给孩子的。
老太太听了三儿子说孝顺的话不以为然,说道:“一个白吃饱的丫头片子,孝顺个屁。还能指望她养老不成。”
转头面对着喂她糖的老闺女却喜笑颜开,把孩子抱进怀里亲了又亲,心肝宝贝的叫着。
王宏喜懒得理那自私自利双重标准的老太太,起身到门口时被老太太叫住:“老三,你先别走,我有事儿呢。”
他又返回来,重新在炕上坐下:“啥事?”
老太太今天刚得了他的东西,笑呵呵的说:“咱家对联还没写呢,你看……”
别人的都是自己给写的,没道理自家的不写。他点点头:“知道了,我来写。把红纸给我吧。”
老太太看他答应了,不紧不慢的说:“家里哪儿来的红纸?让你大哥明天去供销社买吧,顺便把酱油醋的都买回来,你把钱给他。……哦,忘了还有咸盐。”
王宏喜就呵呵哒了,敢情你老是空手套白狼啊!他站起来望着老太太:“咱家当家的不是我吧。要是准备让我当家了,您先把钥匙给我。”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了一句:“我没钱,今天把钱都花光了,以为我是摇钱树呢。”
老太太的脸色顿时晴转阴,拿起笤帚疙瘩扔向他,嘴里恨恨的骂:“没钱你买那么多的糖给几个小崽子。败家玩意,还想当家呢。你当家这个家迟早被你败光……”
王宏喜懒得理她,对她撒泼般的话语置若罔闻。到西屋后把给媳妇带的润肤露放到炕柜上。转身准备拿盆打水洗脚。
一转头就看到黄晴已经端着水放到了炕边:“走一天累坏了吧,快用热水烫烫脚解乏。我在火盆里给你闷了两个红薯,等下就好了,一会儿我拿给你。”
低落的心情顿时飞扬起来,嘴角翘得老高。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非得被这家人气死。把脚泡到热水里,舒服的他直叹气。转身把润肤露拿来递给媳妇“给你的,别老舍不得用。”伸手捏捏媳妇细白的脸蛋“这么好的皮肤可得保护好了。”
这回的润肤露是空间出品。他费老大劲儿才选了这么个大塑料瓶的,把上面的字迹全部用小刀刮掉。拿出来给媳妇。
他老用积分换东西,导致空间到现在还停留在二级状态。也许以后升级了,会有更多的商品,到时给你买化妆品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他小子想的倒美,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就是有化妆品,可谁敢用啊?不怕被说是资产阶级作风啊!
黄晴被他无意的动作弄的脸红了一下,转瞬就被手里的润肤露吸引了注意力:“这么一大瓶!这够用好几年了。”
王宏喜把脚擦干,起身去倒水。看看一脸迷恋笑的傻呵呵的媳妇:“这是不到一年的用量,你可别放过期了。赶快用啊!”
黄晴扭头瞅瞅他,又低头摩挲自己的润肤露。不到一年,那一天用两回都用不完。等他倒水进来,问道:“这是啥瓶子啊?不是玻璃的,以前从来没见过。”
“这是新产品。叫塑料。摔不坏的,你藏好,可别让人看见了。”
“嗯,”这人到底在干啥?怎么感觉有点儿偷偷摸摸的。
坐在炕上吃红薯时,他才想起来问:“这红薯你哪儿来的?”老太太当家,啥都是锁着的。做饭时才现给媳妇们拿。她怎么弄到的?
黄晴下意识的扭头看看东面,低着头悄悄的说:“今天吴大妈让她小孙子送来的,说麻烦你给她写对联。我没跟妈说,悄悄的藏在箱子里。”
怕他怪自己这种偷悄的行为,又开口解释:“你出门回来的都晚,又不给你留晚饭。……我怕你饿着”
一看她的表情,王宏喜就猜到,她肯定是跟老太太说给他留饭的事儿了。老太太这两天正生气,肯定没给她好脸。
他抱歉的望着媳妇:“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黄晴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没有,我没受委屈。真的,谁家新媳妇能像我这样啊……我真的挺好的”着急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王宏喜笑笑:“嗯,不过你要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我。”看来得给自己的小家多弄点儿东西,不然让媳妇为了他受委屈,那也太不是男人了。
弄什么呢,米面都得到厨房去做,到时谁也瞒不住,又是麻烦事儿。胡思乱想着,分家的念头又涌上心头。
根据记忆,村里可没有多余的房子。唯一的一个光棍还好好的活着,那快塌了的房子也轮不到自己去占。想要分家得先解决住处,开春了看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如今盖房子会不会太引人注意了?
第19章 过年
翌日一早,一个稀罕的客人登了老王家的门。又惊又喜的老太太赶紧招呼人进屋:“李支书,你…咋来了。快进屋坐。”
大队队长兼党支部书记李有计嗔道:“咋?我不能来?”
老太太把炕头扫了又扫,招呼支书坐“咋能呢,看您说的……”
她开柜把红糖拿出来,舀了满满两调羹,给李支书冲了一碗:“老三买的红糖,甜的很。队长你尝尝。”
李支书接过水放到旁边炕桌上,“老三买的,那得尝尝。……你家老三不得了啊!不声不响的把字练得那么好。如今那是一炮而红,咱大队没有不知道的。”
老太太看又一个夸老三的,硬挤出个笑容:“那……那都是他瞎写的。”
“唉,那可不是瞎写。我看过了,写的极好。比我家老大强多了。我家那个白读了五年小学,写的字凑活能看。毛笔那是完全不会的。”
李支书喝了口水,看看坐在对面的老两口:“你家老三呢?我今儿就是专门来找他的。”
黄晴就在厨房,闻言走到门口回话:“我家那口子在西屋给吴大妈写对联呢,我这就叫他去。”
王老汉坐在那儿有些紧张,老头本就是个木讷性子,三棍子桺不出一个屁来。老太太平日对着社员还能说两句,对着干部那也是紧张的很。
房间里一时只有李支书喝水的吞咽声,几分钟后,王宏喜手里拿着毛巾匆匆进来:“哎呀,真是稀客啊!今儿是啥风把您给吹来了。”擦干手把毛巾递给身后的黄晴,“真是对不住,正给吴大妈写对子呢,怕墨干了就不能用了。让您久等了。”
李支书和他们家都是一个村儿的,今年快四十了。算是看着他长大。看着面前言词伶俐的男人,心里不由感慨:这结个婚简直像是变了个人,看来得早点给儿子找对象。
“跟你叔还客气啥,喏,我今儿也是有事相求。”说着从棉大衣里掏出个纸卷“你大妈打发我来找你给写对子。”
王宏喜把纸卷接到手中:“这有啥的,顺手的事儿。我现在就给你写去。一会儿就得。”
李支书摆摆手:“那个先不着急,我找你还有事儿。”
“哦?啥事您说?”
李支书看看屋内的众人,脸色一肃。“老刘生病的事儿你都知道了,估计一时半会的好不了。这三队不能没会计,我琢磨着你字写的这么好,算账啥的应该也会吧,要不你顶老刘的活,到三队去当会计。你看咋样?”
王宏喜含笑点头:“行啊!没问题。算账啥的我都会。”老子前世学的就是会计专业,别说一个小队的会计了,就是到省委当会计都没问题。
李支书看他答应的挺爽快,胸有成竹的样子。笑着说:“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过完年你跟老刘去交接一下,然后正式上任。”
“好,我记下了。”
等李支书走了,家里人都兴奋的看着王宏喜,老大拍了弟弟一把:“行啊!以后可是干部了。”
王宏喜回头看到大家高兴的神色,不以为然的笑笑:“至于吗?一个小队会计而已,就每天记记工分。”一个小队拢共才几百号人,能有多少账啊。
不过这回运气不错,算是歪打正着。自己本来还在谋划着,看能干点儿什么呢。能让这家极品高看一眼,以后行事也许能顺当些。
转眼之间到了岁除,女人们忙着打扫卫生,准备除夕夜的晚饭。男人们则打牌闲聊,生活照旧。惯爱偷奸耍滑的秦小凤借着看孩子为由,带着俩孩子在东屋炕上不出来,一点儿忙都不帮。
王宏喜从支书家回来,就看到媳妇在院子里铲雪。上午气温低,不好弄,他想着下午再打扫的,跟老二说了一声,难道是没听见?
这媳妇也太心急了。二哥不干,你等我回来呢哇。看着穿戴的严严实实的黄晴问道:“我二哥呢?怎么是你铲雪?”
黄晴扭头看到穿戴一新的男人,低低的说:“挑了水就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们家这些活都是男人的,可这老王家的男人就挑水劈柴,扫院子的活是不干的。冬天下了几次雪,都是自己男人扫的。今天看他去了队长家,担心他回来太晚,这才自己出来打扫。
王宏喜去拿媳妇手中的铁锹,指指家门:“赶快回去,这儿我来铲。”这老冷天的,看把你冻坏了。
黄晴看着男人暖暖的一笑:“我跟你一起,这样快点儿。”
王宏喜怕她冻着,干脆拽着她胳膊就往屋里拉“不用你,只要有我在,这些活儿还轮不到你来干。快点儿进去暖暖,别冻坏了。”
黄晴进屋后怕人看到,赶快推开男人的手:“哪儿就能冻着了,你不还经常的一走一天,也没见有事。”
“我是男人,天生的气血旺盛,你能跟我比吗。……在屋里待着,别出来了啊!”王宏喜把媳妇安顿到火墙边,自己推门出去铲雪。
打扫完院子,又把柴多劈了些堆好。提了两桶煤进屋,给火盆填好碳,烧火墙的灶填上柴。把家里烧的暖暖和和。
外间里,黄晴已经熬好浆糊。看家里其他男人都不在:“他们都不在,我跟你去贴对联吧。”
王宏喜把浆糊先放到火墙边,转身出门:“我去把老四叫回来。让他给我帮忙。”
黄晴看他一阵风似的走了,小声嘀咕:“就贴对联的功夫,哪儿就冻着了。”嘴里虽在娇嗔,眼眸却满是幸福的光。
老四在邻居家里看别人打牌,被三哥叫回来干活,一点儿都没不高兴。王宏喜踩着凳子刷浆糊,趁机教育老四:“宏秋,你是男人。以后得帮着家里干活。”
老四看三哥居然敢跟他妈对着来,如今更是当上了会计。早把三哥当成了偶像,听三哥说他,赶快解释:“我干了啊!我如今能挣工分了,顶半个壮劳力呢。”
的确,这孩子不像老大那么爱偷懒,还是不错的。就是太听他妈的话了,十足的妈宝。在原剧情中,他后来娶得媳妇极为泼辣,经常跟婆婆起冲突,他被老太太教唆着动不动就打媳妇一顿,后来把孩子都打小产了。
这孩子现在应该还可以改变的吧,看他如今对自己十分信服,也许多教教以后他媳妇就不会那么可怜了。
贴好门框,把梯子移到窗户。从老四手里拿过上联:“三哥不是说你不干活,可女人们平日里也一样下地的,一样的挣工分。回到家还得干家务,我们男人有时也该搭把手不是,你说对吧。”
老四点点头,满脸信服。一会儿后迷茫的问:“三哥,回家了还有什么活啊?”
王宏喜想要扶额了,孩子,你每天都要吃饭穿衣,难道这些都不用干吗。
“比如打扫卫生啊,或者是帮着烧火、洗锅、喂猪喂鸡。这些不都是活儿吗。”
老四先是点头,一会儿又摇着脑袋:“不对啊!这些不都是女人的活儿吗。”
看着已经有明显认知的半大男孩,王宏喜有种无力感。自己是不是在狗拿耗子,管那么多干啥,以后有机会了分家,管这一家子极品要干嘛。
算了,等以后看情况再说。已经不是原先的剧情了。也许自己的一些行为习惯能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一些,应该不至于像原剧情一样家庭暴力吧?
贴好对子,两人进屋。王宏喜就着媳妇打的水洗干净手上的浆糊。扭头看到案板上切了一半的肉:“切肉是和饺子馅吗?”怎么现在才弄,这都下午三点多了。哪儿来得及包那么多饺子。这老太太也真是的,不把肉早点拿出来化冻。
黄晴嗯了一声,笑笑继续切那刚刚才稍微化开的冻肉。王宏喜看她切的费劲儿,拿过刀来自己上手。刀是他前两天刚磨过的,其实挺锋利。男人比女人手上劲儿大,切肉的速度比黄晴快了不少。
黄晴看他居然拿着刀帮自己切肉,震惊的左右查看有没有人看到,尤其是东屋里婆婆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