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五十年代——朝露晨曦
时间:2019-04-10 08:12:22

  自己咋就啥都不行呢?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
  一星期后,老二出了院。瑶瑶和土豆也放了暑假回来。兄妹俩带着小妹妹一起跟二大爷回了老家。
  几人到家后,看到院门外居然停着一辆小汽车。这玩意在如今这年代可不得了,农村更是难见。
  来者到底是谁?怎么会停在老王家门口呢?
  如今的老王家,原先的四间土房已经鸟枪换炮,变成了五间青砖大瓦房。老两口和老二两口子依旧住在东外间。
  一进家门,一个风姿绰约的女郎猛的从东屋炕上站起,看着土豆惊的捂着自己的嘴,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她这一番做派,把王家众人都弄蒙了。
  老太太坐在她对面,心道:刚才还在打听老三,这咋看着我大孙子流泪呢?难不成她认识我大孙子?
  土豆也觉得莫名其妙,这样的眼神他倒是不陌生。二大娘每次看着他就是这样一副喜爱、疼惜、又欣羡的样子。
  虽不至于讨厌,可也让人喜欢不起来,我有自己的亲妈,哪用你一副慈母的样子对我。转头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又一副不耐不喜的模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而这女人他根本都不认识,她干嘛如此看自己?
  女人激动过后,擦干泪说道:“你父亲叫王宏喜,母亲叫黄晴是吗?”这番话只是确认,在看到孩子的长相,她已经确定这是她当年送人的儿子。这孩子和他的亲生父亲长的实在太像。
  土豆点点头:“你是我父母的故交吗?是来找我爸妈的。”
  女人愣了一瞬后颔首:“是,我是你父母的故交。”
  瑶瑶在对面炕上坐下,疑惑的说:“阿姨,你是我父母的朋友,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女人笑笑,把鬓边的头发撩到耳后。:“我很多年前去了香港,和你父母也好多年都没见了。”
  女人穿着一件香奈儿的当季长裙,手腕戴着一块浪琴表。配合她良好的气质和教养,让她一举手一投足都风情尽显。
  “哦,难怪我都没见过你呢。”
  女人情绪稳定下来,土豆也没刚才那么反感了。礼貌的笑笑:“我爸妈都住在市里,欢迎你到我家去做客。”
  “听你奶奶说你在京都上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经济管理”
  女人闻言笑了:“这个好,以后大陆会越来越开放自由,学这个前途远大。”
  琪琪坐在炕上晃着双腿:“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等哥哥一毕业就可以帮爸爸的忙了。”
  王骁笑笑捏捏妹妹的脸颊,把带着的水杯递给她:“喝点儿水”
  小丫头皱着眉头摇摇头:“哥哥,我不喝行吗?”
  “不行,你老不爱喝水都上火了。妈妈特意嘱咐我盯着你喝水的。”
  琪琪闻言就有些泄气,这下是躲不过了。哥哥可是家里最听话的孩子,快把爸爸妈妈的话当圣旨了。
  王骁把小妹抱在腿上,拿着水壶亲自喂她。
  王老太太最看不惯这做派,老三家俩丫头简直惯得不成样子。大闺女如今居然去了京都上大学,要她说,这女孩迟早是别人家的人,费那钱干嘛。
  这些也就想想而已,老太太在被儿子顶呛了几回后,已经学会了闭嘴不言。
  旁边的女人看着细心给妹妹喂水的男孩,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她有口难言。
  这个玉树临风,温和懂事的孩子就是自己的骨肉。可看着他,自己却无言以对。在二十多年前,把孩子交给这对夫妻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丧失了作为一个母亲的立场。
  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儿子,女人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所幸当年的选择没错,这两口子把孩子养的很好。
  本来的打算是,如果孩子养的不好,她违背当年的诺言也得把孩子要回来,可如今孩子这么出息,自己可怎么张开口去认呢。
  女人最后什么都没说,和儿子交谈了一番学业后,开车离开了这个她二十多年铭记于心的小村庄。
 
 
第88章 、父子
  城里的王宏喜那边,孩子们都回老家了。他担心媳妇一个人寂寞,特意早早的回了家。
  夕阳的余晖洒满小院,宁静又温和。街门依旧铁将军把门,他心里有些疑惑,最近媳妇在忙什么?怎么又不在家。去文化宫学画也早该回来了啊!
  黄晴的性子内向喜静,一般都是在家的,这是怎么了?
  正要开门,旁边邻居的老太太过来跟他说话:“今儿咋回来这么早?”
  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对周围邻居不太熟悉,礼貌的笑笑回:“没啥事儿就早点回来了。”
  “是得早点回来,要不然家里有啥事儿你都不知道。”老太太意有所指的说完,转身回了自己家。独留王宏喜站在那里一头雾水。
  很快心中的疑惑就被解开,胡同口,黄晴推着轮椅过来,上面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五官文雅,鼻梁上架了副眼镜。上身穿着件白衬衫,腿上盖着一条咖啡色的薄毯。
  两人缓缓而行,黄晴低着头在细心的听男人说着什么。态度敬重又景仰。
  俩人到近前,男人先抬头对上了王宏喜探寻的目光。黄晴好似在沉思什么,一瞬后才看到他。
  “今儿咋回来这么早?”
  “没事儿就早些回来了。”看来自己最近是太忽略家里了。
  黄晴笑笑指着他跟轮椅上的男人说:“这就是我男人。”
  男人非常绅士礼貌的伸手:“久仰大名,你爱人可是经常的提起你。”
  王宏喜也礼貌的伸手与他握手:“幸会。”
  黄晴说:“张老师就住在我们隔壁,他是文化宫教国画和书法的老师。他画的画可好了。”
  王宏喜听着媳妇口中夸赞另一个男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似口腔里都是酸酸的味道。
  “是吗,那倒是可以交流一下。”
  张老师赶快说:“欢迎之至,我看过王先生画的素描,水平不一般啊!”
  王宏喜晃晃手里提着的袋子:“我今儿正好买了熟肉,家里还有两瓶好酒。不知张老师可愿赏光?”
  张老师的腿是在特殊年代残废的,他被打倒后,妻儿都离他而去。黄晴看他一个人可怜,经常给他送饭,有时候顺带帮着洗洗衣服。
  他心里很感谢这个善良的女人,本来听到周围的风言风语,想以后跟女人保持距离的,可看着她纯净真挚的眼睛,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买菜后又让她帮着推了回来。
  “非常荣幸”
  两个男人坐在家中推杯换盏。几杯下肚,很快的开始称兄道弟。
  黄晴在厨房做饭,外面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她正要出门,发现王宏喜已经跑到院外把晾晒的衣服给收了回来。
  两人在门口相视一笑,黄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什么,转身又去了厨房。男人站着摇头失笑,望着妻子的目光中满是宠溺。
  坐在客厅的男人心内羡慕不已。自己半生飘零,如今孑然一身。反观这夫妻两人,也是已近不惑之年,婚姻走过二十多个年头。
  携手并进,柴米油盐中显然并未消磨情意。反而如手中的美酒一般,时间带来的只是更加醇厚甘美的味道。
  心中感叹,他抬手又饮一杯。酒不醉人人自醉,最后连晚饭都没吃,张老师就醉倒在王家客厅。
  晚上收拾完,王宏喜打开录音机,关掉头顶的灯管,点燃蜡烛,拉着媳妇跳舞。难得的孩子们都不在家,得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黄晴紧张的拽着他的胳膊:“我不会跳舞,”
  王宏喜干脆把她抱进怀里:“没关系,我教你。跟着我走就好。”
  一曲《梦醒时分》舒缓的自录音机中流泻,这首歌李宗盛创作于1989年,是王宏喜在空间商城买的磁带。
  陈淑桦哀婉中带着通透的曲调,让人慢慢的心灵平静。黄晴也不再紧张,跟着男人的舞步缓缓移动。
  “张老师很可怜,他去年才恢复的工作。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王宏喜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一曲结束,打开灯后朝媳妇笑笑:“我们之间不用解释什么,不过你跟个单身男人走这么近……”
  看媳妇又欲说什么,他笑笑把她搂着怀里,低头来了个法式热吻。直到俩人都气喘吁吁才放开她:“知道你纯粹是心善可怜他,可我怎么办?”把媳妇紧紧的抱入怀里:“我会吃醋的啊!”
  黄晴把头埋在他怀里“呵呵呵”直笑。原先听他的同事都说他做事雷厉风行,平日里一本正经严肃的很。
  可他在家里却是完全的相反,大概把所有的好脾气都给了亲人吧!做什么事情都温文尔雅、耐心十足。偶尔的撒娇那么可爱又让人暖心。
  “那我以后不去隔壁了。”这事儿是做的有欠考虑,和一个单身男人走这么近,难免让人说闲话。
  媳妇这么善解人意的听话,他乐的伸手抱着她进了卧室。黄晴搂着他的脖子,害羞的小声说:“把灯关了”
  夫妻俩很久没有亲热,一点儿星星之火很快燎原。运动后,照例搂着她一下下的给她抚摸后背。一会儿后慢悠悠的开口说:“我们给张老师介绍个对象怎么样?这样他有人照顾,你也不会觉得他可怜了。”
  黄晴笑了一下:“好啊!如果有合适的,给张老师找个伴,也免得他一个人孤单。”
  一场在外人看来可能引发夫妻大战的危机,在他们这里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灭于无形。
  ——
  三日后,王老太太过七十大寿。王宏喜提前一天开着新买的汽车回了家。
  这次给老太太办大寿,沾亲带故的全部发了请帖,明日定是高朋满座,亲友齐聚一堂。
  汽车开到王家门前停下,一路看稀罕的人已经把车子围满。邻居吴大妈摸着汽车那光滑的车身,嘴里感叹道:“喜子,你这是发大财了吧!连这当官的坐骑都开上了。”
  王宏喜拿着个装着糖果的袋子先给吴大妈抓了一大把:“发啥财啊!这车是借的。来,大妈吃糖。”
  说着话,家里的几个孩子都闻声出来。瑶瑶高兴的拽着王宏喜的胳膊:“爸爸,等会儿带我去兜风。”
  王宏喜摸摸闺女的头发:“好,等会儿带你们去兜一圈。”
  李大爷给输了个大拇指:“你小子行,能借来这车也是咱村头一份。”
  王骁接过父亲手中的袋子,帮他把袋子里的糖果分给众人。老太太也高兴的出来迎他们。
  这么多年过来,王宏喜已经成为了老王家的主心骨,家里大事小情的都是他给解决。这回母亲的七十大寿也是他给操办。
  众人正寒暄,赵小满抱着儿子过来,薛秀梅跟在旁边。过来拉着黄晴的手,姐俩笑着嘀咕。
  “叶子姐俩咋没回来?”
  薛秀梅撇撇嘴,拉着黄晴边走边说:“上次回来被李发全在大街上给拦住了,”说着就来气,薛秀梅的语气都变的气哼哼的“那个不要脸的,居然说自己得了结核病,让他们姐俩给他出钱看病。”
  “这李发全怎么这么无耻,当初说好的这姐俩跟他没关系,这么多年他不闻不问,现在咋好意思的?”
  赵小满就跟在后头,笑着说:“那就是个不要脸的,破罐子破摔呗。癞□□蹦脚背上了,不咬人专膈应人……”他说着瞅瞅老大:“下回再敢这么着,老子带着几个侄儿狠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这么膈应人。”
  王宏喜瞥见小弟那探寻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暗笑。想打尽管打好了,我又不是你们的保姆,专管给你们善后的。
  赵小满奸猾的很,估计也就是吓唬吓唬李发全。出不了大事儿。
  进屋后没多久,王娇莲家一大家子也都到了。一屋子的人吵吵嚷嚷七嘴八舌的唠着家常。
  翌日一早,王宏喜开着车先到二道洼把黄晴的父母接来。如今几个儿女亲家也就黄家二老还健在。三个大的,对方父母具已不在。王宏秋和王娇娇俩小的,一个娶的孤女,一个离婚。
  黄老汉已经七十五,身体依旧硬朗。一进门先抱拳跟亲家说:“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后面跟着的黄家老大黄河也说道:“祝大娘您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王老太太冲着黄河笑笑,转头高兴的把亲家让到炕上坐下,笑呵呵的说:“得您吉言,快坐,快坐。咱们老亲家今儿好好唠唠。”
  黄晴进屋跟父母打了个招呼,转身出去灶上帮忙。王骁和瑶瑶当了孩子王,前来贺寿的孩子都跟着他俩,一窝蜂似得。
  王宏喜给老人倒了茶,王老太太跟亲家说了几句,外面又有客来,老太太让儿子陪着亲家,她和王老汉出去迎客。
  西外间里一时没人,黄河一个劲的给老两口使眼色,王宏喜早发现大舅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是有求于他,怕自己说的话没分量,这才想让父母开口。
  他没让老人为难,开口说:“大哥是不是有啥事儿跟我说?有话尽管说就是了,咱们都是一家子,有什么好为难的。”
  黄河如今也是快到花甲的人,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笑了一声:“哎,都是小一辈的事儿,这话本不该说的……”
  黄老汉敲敲手中的烟袋,原先晴朗的脸面立马乌云密布。没等儿子说完就打断他:“知道不该说就闭嘴。”
  黄河被老父弄了个没脸,低着头把未竟的话语咽进了肚子。
  王宏喜赶快出声给大舅哥解围:“爹您别生气,让大哥把话说完。能帮忙我肯定不推辞。咱们都是一家子,不用如此见外。”
  这岳父一家是太直板了,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但凡自己能过去的事情都不找人帮忙,不占人的便宜。这么多年知道他在矿上当着领导,却从未跟他张过口。
  黄河听妹夫这么说,这才抬起头:“我们家老儿子黄征要结婚了,女方家嫌咱们家房子憋屈,提出条件来,说让给盖两间新房。我寻摸着,家里是住不下,就想着盖上五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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