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归来(穿书)——春温一笑
时间:2019-04-10 08:18:40

  谢夫人双手温柔将他们父子二人分开,“夫君,奇儿还小,慢慢教。”拉了陆千奇的手,指指陆广满,“奇儿,看看你六叔,再决定是否要说话。”
  陆千奇只瞅了一眼憨厚淳朴的陆广满,便沮丧的低下头。
  唉,这个六婶婶也真是的,为什么当年竟然做下那种事,生生把纯洁无辜的姈儿给连累了……不对,以后她不再是六婶婶了,红杏出墙的儿媳妇,平远侯府断断容不得,一定会休弃。姈儿也不再是妹妹,今后没有陆姈,只有柏姈,姈儿以后是柏家的姑娘了……
  “姈儿,你的身世,应该知道了吧。”柏洋才被鞭打过,难免少气无力,“你拜别大公子、大少夫人,谢过两位的养育之恩,便跟为父回家。”
  “不,我不走,我在侯府长大的,我不走……”柏姈拼命摇头。
  “姈儿。”边氏弱弱的叫道。
  柏姈呆了呆,迅速的转过头看了边氏一眼,随即倔强的转过头。
  边氏凄凉的笑,“姈儿恨我,对么?孩子,我不是故意害你的。当年我在客栈中生下你,你白白嫩嫩的,我一见你便喜欢极了,不知如何宝贝你才好……”
  她眸中有着母性的温柔,整张脸都有了光彩,不复灰沉暗淡。
  柏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把我害惨了……你生我出来做什么?承受世人的唾骂和羞辱么?”
  边氏抚摸着头上的发簪,“我也不想这样,我原以为你的身世可以隐瞒得很好,只恨我一时失察,竟让那姚婆子回到侯府,揭穿旧事。孩子,我对不起你……”
  “扑”的一声利响,边氏痛楚的低叫一声,众人皆惊。
  鲜血顺着边氏的脖子不停流下。
  柏姈哭着扶住边氏,“你这又何苦?”
  边氏笑得很苦,“我不能回娘家,只能死在这儿……”
  她竭力移动目光,想寻找柏洋,“表兄,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你不要迁怒姈儿,要待姈儿好……”
  柏洋怅然,“姈儿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为什么要待她不好?”
  边氏满足的、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柏姈失声痛哭。
  陆广满呆了许久,“你虽不喜娟儿,总是她的亲生母亲,我让娟儿来见你最后一面?可是你这个样子,娟儿会被吓着吧?”踌躇不决。
  “四妹妹!”陆姳叫道。
  陆广满一惊,忙向厅门口看过去,只见陆娟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神情很是不安。
  “娟儿。”陆广满忙迎上去,“你……你知道了?”
  “是,知道了。”陆娟不好意思,“爹爹,我一直偷偷看着姈姑娘,有人叫姈姑娘,我就悄悄跟来了……”
  陆广满鼻子一酸,“娟儿,来见你母亲最后一面。”
  陆娟拉了陆广满的手,慢慢的、犹犹豫豫的走到边氏身边,“母亲……”
  边氏神志已经模糊,眼前依稀出现一张黑黑的脸庞,竭力伸手推开,“滚,滚……我一见你就生气……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又生了你,我和姈儿会好好的,我们母女二人便会好好的……我恨,好恨,恨你……”
  “如果只有你,如果只有你……”边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紧了柏姈的手。
  如果只有柏姈一个孩子,边氏是敢于抱到陆广满面前的。
  谁规定孩子只能像爹了?女儿像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可是又生了一个黑孩子,竟然又生了一个黑孩子。
  边氏心怀鬼胎,惊骇恐惧,唯恐陆广满发觉真相,唯恐私情败露,和乳母商议来商议去,决定扔掉一个孩子。
  边氏厌恶陆娟,要扔陆娟,乳母苦苦相劝,“小的这个一看就是六爷的种,抱了小的回府,一定没有人怀疑您。六爷生得和常人不同,若是抱了大的回府,被人怀疑了可如何是好?若被人议论怀疑,再被有心人查到您和柏公子暗中来往,那可就全完了。”
  边氏舍得扔黑孩子,却舍不得扔白孩子,正彷徨无计之时,发现谢夫人和姚婆婆也躲到了客栈,谢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儿。
  姚婆婆为引开追兵,跑了出去。
  就在那一刻,边氏做了决定,把柏姈放到乳母怀里,“快,把孩子换了!”
  乳母害怕,上牙齿和下牙齿打架,“那大少夫人的孩子呢?”
  边氏眼中闪过丝狠诀,“摔死!”
  乳母吓得跌坐到了地上。
  被边氏催着骂着,乳母满脸泪痕的过去换了孩子。
  “乳母骗我,她骗我……”边氏喃喃。
  乳母竟然没听她的话,没把谢夫人的女儿摔死。
  如果摔死了那个丫头,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我恨,好恨……”边氏恨,恨乳母竟然没有摔死陆姳,恨姚婆子竟然没死,害得她走头无路。
  柏姈肝肠寸断,“我不要你死,不要。”
  边氏目光散乱,“报,报仇,替我报仇……陆姳,姚婆子……报仇……”
  她蹬蹬脚,咽下最后一口气。
  柏姈嚎啕大哭。
  陆娟呆呆的,“她嫌弃我,临死都在嫌弃我。”
  陆广满低声安慰,“女儿,你还有爹爹。”
  陆娟委屈的低下头,“以后我只有爹爹了。”
  “怎么会,你还有我啊。”陆姳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
  陆娟惊喜不已,“三姐姐。”
  “娟儿,你还有大伯母。”谢夫人神色温柔。
  谢夫人向陆娟伸出手臂。
  边氏临死前还在嫌弃陆娟,谢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世上哪有这样的母亲。
  陆娟小心翼翼的、慢慢的靠在谢夫人怀里,简直不敢这是真的。
  除了乳母,竟然还有人愿意抱她……
  软软的,香香的,像做梦一样……
  太幸福了啊。
  陆广满嗫嚅,“大嫂,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谢夫人温声道:“六弟,你尽管说。”
  陆姳抢在前面,“这还用问么?娘,六叔肯定是托您照顾四妹妹呗。”
  “这是自然。”谢夫人满口答应。
  陆姳却是一脸调皮,“六叔,不光我娘能照顾四妹妹,我也能。以后我和四妹妹一起玩,包管她不孤单。不过六叔,我也有一件事情拜托您。”
  “侄女只管说。”陆广满拍胸脯。
  陆姳把呆立在一边的陆千奇推出来,“六叔,您把我二哥带到云中,把他培养成材。”
  陆千奇一跃而起,“我不去!野……妹妹,你不要自作主张,有父母在这里,轮不到你瞎说八道。”
  陆姳嗤之以鼻,“我不请示爹和娘,敢说这个话么。”
  陆千奇六神无主,“父亲,母亲,你们不会真的让我离开京城吧?”
  陆广沉不理会他,郑重的拜托,“六弟,奇儿很不懂事,要把他培养成材,你得多费心了。”
  陆广满异常认真,“大哥放心,父亲当年是怎么教导我的,我就怎么教导奇儿。”
  陆千奇傻眼了。
  真要离开京城去云中?太惨了吧?跟着六叔更惨,六叔出了名的死心眼,不知灵活变通,他管侄儿是真管,可不是装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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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氏在平远侯府咽了气。
  柏姈抚尸大哭,之后便央求陆广满,求陆广满允许边氏葬在陆家祖坟,“边家不收留她,她无处可去。六叔……不,六爷,您是好心人,毕竟和她夫妻一场,怎忍让她灵魂无可归依。”
  陆广满拒绝了,“她换了我大哥大嫂的孩子。这样的人若是埋进陆家祖坟,我再没脸见我大哥大嫂了。”
  “那怎么办?”柏姈快哭死了。
  “我可以资助你一些银子,你替她另寻墓地吧。”陆广满取出私房银子相赠,让柏姈为边氏买墓地。
  柏姈转过头求柏洋,“父亲,您和我母亲好了一场,她的后事,您难道忍心不理?”
  柏洋对边氏早就没有情意了,但柏姈苦苦央求,终究还是松了口,“柏家早已败落,族人不甚讲究,只说是我早年聘下的妻房,埋在柏家祖坟吧。”
  柏姈感激涕零。
  柏姈随柏洋离开了平远侯府。
  临行之前,柏姈拜谢了陆广沉、谢夫人,“父母大人养育之恩,姈儿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和陆千奇分别,柏姈更是情意殷殷。
  和陆姳道别时,柏姈目光却冰冷如霜,“今日这一切,全是拜你所赐。他日必有重酬。”
  陆姳失笑,“柏姈姑娘,除非万不得己,否则不要竖立一个敌人。你这时候和我差了十万八千里,放这狠话有什么用?单纯过嘴瘾么?我如果是你,一个字不说,转身离开,他日卷土重来,那时再嚣张不迟。”
  柏姈:……
  气死了,又被这个野丫头说得哑口无言。
  柏姈灰溜溜的离开了。
  陆姳心情愉快。
  总算把假千金赶跑了,以后不用三天两头被假千金恶心着了,高兴!
 
 
第30章 
  驱逐柏姈离府之后,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传了过来。
  平远侯为陆广沉请封世子的奏折以惊人的速度批复, 陆广沉成为平远侯府世子, 谢夫人成为世子夫人。这是陆广沉、谢夫人很多年前便应该享有的, 今日终于实现,有种拨乱反正的快感。
  庆阳侯肖玻的不法事迹被官员们连续不断的揭发, 罪证确凿,少帝亲自下旨,判肖玻夺爵毁券, 并处以极刑:凌迟。肖玻在西市被行刑的时候, 无数百姓围观怒骂, 刽子手足足砍了三千六百刀, 庆阳侯受尽苦楚,老百姓生啖其肉,死状可以说是凄惨极了。
  庆阳侯这样的恶人,无论死得多惨, 都是罪有应得。
  肖玻众多被揭发出来的罪行中,查抄柱国大将军府时贪污腐败、欺君罔上便是其中之一。庆阳侯府被查抄,抄出来无数稀世奇珍,其中属于柱国大将军府的,朝廷按清单比对,一一退还。
  少帝亲自召见平远侯、陆广沉父子, “柱国大将军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他的遗物,自应交还谢家。柱国大将军无嗣, 谢夫人是柱国大将军唯一爱女,这些财物理应还给谢夫人。二位爱卿代朕慰问谢夫人,过去的十五年,她受委屈了。”
  少帝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身体一向不好,苍白虚弱,这番慰问的话语,也是说得少气无力。
  平远侯、陆广沉父子谢过圣恩。陆广沉趁机说明,柱国大将军生前有遗命,继承大将军府的人必须是他的血脉至亲,并将谢夫人想将来从孙儿当中择合适人选继承谢家的事说了,少帝咳了数声,声音有些嘶哑,“依卿所请。”
  陆广沉急忙拜谢。
  平远侯和陆广沉领了财物回府,虽然这些发还的财物连清单上的一半都没有,但事隔多年,无法追究,所幸谢家恢复了声誉,谢大将军的后嗣更可从陆千里的儿子当中选择,不必再和谢家那些愚蠢的族人再打交道,总归是好事。
  按理说伍梓和庆阳侯一起查抄的谢家,庆阳侯贪污,伍梓也脱不了干系。但也不知伍家和昌王府是如何运作的,总之谢家旧物都是从庆阳侯府抄出来的,伍家也被查抄了,但一件谢家之物也没有,最后伍梓只定了失查之罪,革职为民。
  和庆阳侯这个恶贼扯上干系,最终没有锒铛入狱,只是失去了官职,这运气已是逆天。
  静县县令任若光捕贼有功,连功数级,调入都察院做了右佥都御史。任若光骤然升官,喜之不尽,携家眷入京赴任。任婉然写了信过来,不日便将到达京城。
  任婉然是位才女,字写得相当漂亮,陆姳瞧着书信,笑咪咪。
  任婉然可是立了大功的人,任若光格外器重,任婉然的继母蓝氏再想抢了任婉然的亲事,怕是不能了吧。
  邓琪华的父亲邓飞,和任若光一样,因为捕贼有功得到升迁,被任命为金吾卫指挥佥事。邓琪华、邓琪玮也将随父进京。
  陆姳在静县的两个好朋友都要到京城来了,自然很高兴。
  “华华和婉婉跟我很要好的。”陆姳拿了两个好朋友的书信给谢夫人看,“我们一起上闺学,同窗之中,她俩和我走得最近。”
  谢夫人想到宝贝女儿之前在静县的那些日子便心疼,“你养父养母真是厚道长者,省吃俭用的也要供你读书上闺学。华华、婉婉是你的好友,到了平远侯府自然是贵客,娘会好好招待的。”
  陆姳问道:“娘,她俩新到京城,算是喜迁新居吧?我是不是应该送份礼啊?”
  谢夫人微笑,“那是自然。呦呦放心吧,娘会替你把礼物准备好,邓姑娘、任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她俩都是继母。”陆姳同情的道。
  邓琪华的继母似乎还没做过什么过份的事,任婉然的继母都想抢她的婚事了,何等心黑。
  谢夫人善解人意,“好,礼物娘挑贵重的,一定让你的朋友在家里有面子。”
  “娘太好了。”陆姳喜笑颜开。
  邓家富有,邓飞提前命人在永定大街买了宅子,齐齐整整的三进院子,富贵清雅。
  任若光是寒窗苦读考上的进士,没有家底,幸亏这回立功朝廷有赏赐,他倾其所有在南香胡同置了个小院子,虽然不大,倒也清净。
  邓家和任家是结伴进京的,到京城的第一天便先后给陆姳送了信。次日陆姳一一登门拜访,先到了任家,和蓝氏、任婉柔等略说了几句话,留下礼物,便约了任婉然出门,同到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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