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祭雪白的手指拂过银色的金属,浅色的眸子闪过暗色的鎏金,看着视野里的桌子,她忍不住勾起了唇。
这样的邪物,倒也真的能代表两个人之间友谊的绝佳礼物了。
吴边中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迟柔也没头没尾的走了,秋白祭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转身就往寝室的方向走去——快要九点半了,距离寝室关门还有半个小时。秋白祭并没有流落街头的打算。
原主是大四学生,寝室里的关系处的不好不坏。
秋白祭打开门,寝室里的姑娘已经开始准备洗漱了。看到秋白祭的时候,显然吃了一惊,那个短发的妹子叫闻盼,出了名的爱交际,出了门,撞上的十个人里,九个算得上是她的朋友。
闻盼嘴里还满是泡沫呢,说话就和放炮似的,干脆利落:“秋秋你怎么回来了,迟柔说你出去和人开|房了啊。”
开|房。
秋白祭的脸色没有变,那闻盼身边的长发妹子却尴尬了。
虽然大学里出去开|房的野鸳鸯是不计其数,可对着一个女孩子直接说人去开|房了,这得是多缺心眼?
欧阳颜急忙忙拍了一下闻盼的头,打住了闻盼的话头,这才对着秋白祭笑了笑:“别听她胡说八道,她这个没脑子的。”
闻盼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上的不妥,她小猫一样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秋白祭,急忙忙的吐干净了嘴里的泡沫,对着秋白祭保证:“秋秋我错了!我不过脑子!我傻!我乱说话!对不起啊秋秋!”
秋白祭看了闻盼一眼,倒没有什么不满。
原主和闻盼的关系本来也就算不上好,她做错事,秋白祭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感触。
想到原主的所谓朋友,秋白祭就忍不住有些好笑。
一个对着外人随意说朋友去“开|房”了的好朋友。
一个心怀鬼胎,送了这么一个手镯的好朋友。
来自这样的朋友的伤害,比起陌生人的,要来的更加不可原谅。
抬手摩挲着手中的镯子,秋白祭眼底全是冷静。
从名声,到美貌。应柔,这个原主所谓的好朋友,从来就没有给原主留过活路。
秋白祭弯了弯眉眼,笑了笑:“没事。”
既然她来了,接受了原主的祭祀,继承了原主的愿望。那么,愿望落空的那个人,就注定只能是应柔了。
那头,闻盼和欧阳颜看着秋白祭的笑颜却忍不住一窒。
秋白祭平日里就是好看的,不然也不会不声不响的就得了个校园女□□声。
可再好看的人,相处的久了,那份惊艳都要淡下去一点的。
然而刚才秋白祭那洒脱的轻轻一笑,硬是让她们整个人都看直了眼,明明和以往相同的五官,乍然一笑之下轻轻浅浅,仿佛潭中月水中花,美好到虚幻。
这样的美貌,竟然是真实存在的么?
闻盼和欧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艳。
想起自己竟然对仙女一样的秋白祭说了什么开|房不开|房的傻话,闻盼就想掐死自己。
欧阳却不像闻盼一样单细胞,她想到的东西更多一点——比如说,迟柔为什么会对着闻盼这么个干细胞生物说秋白祭“开|房”去了。虽然和闻盼是好朋友,可欧阳也知道,她嘴上没把门的,又偏偏是个善于交际的。
就是欧阳自己,和闻盼说话都要斟酌两分。毕竟和闻盼说话,就要做好被大喇叭的准备。
而迟柔,秋白祭明面上的好朋友,以往百依百顺的人,却对着闻盼说秋白祭开|房去了。
这里面的猫腻,也就只有闻盼看不清。
这两个人是闹翻了?欧阳忍不住看向了秋白祭,可从她淡定的举止里,欧阳什么也看不出来。
秋白祭似乎是在整理她桌面上的东西,一样冷冰冰的侧脸,以往总是带着几分看不清的厌恶和自恃清高,可现在看来,却仿佛是万事不挂心的随意和疏离。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看着秋白祭,欧阳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几句来。
秋白祭倒是不怎么在意别人的评价,她更在意的是——她床头下的那张支票。
这个寝室里的女孩子家境都不错,即使原主一整天不在,也不会有人翻动不属于她们的东西。
秋白祭掀起枕头,就能看到原主提心吊胆一路带回来的支票。
这是原主从书中的男主母亲得到的,是离开她的儿子的价钱。
五百万,对那些人来说,是一件衣服的价钱,对于原主来说,却是天价。原主也极有职业道德,对于男主这样一个拥有着不喜欢自己的母亲的备胎,她放弃的极为干脆,当场就在男主的母亲面前发了条信息,并将男主拉入了黑名单。
支票这东西,原主和秋白祭都不曾见过。可是以秋白祭的认知,既然钱是个好东西,那么,能换钱的支票必然也是个好东西。
不过,有个东西垫在枕头下实在是让人觉得不适应。
秋白祭拿起这么一张小小的支票,左右环顾了一下,没能找到合适的存放地点,就将支票放在了桌子上,仔仔细细的折叠了起来,从一张差不多人民币大小的纸张,硬生生的折成了一个小小的四方块,仔仔细细的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秋白祭的拍了拍胸口的小袋子,有些愉快。
闻盼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仙女拍胸的画面。闻盼下意识的看了看秋白祭的胸——这胸,怎么也有个C了?仙女怎么还长胸的,你们仙女这么欺负人的么?
秋白祭也注意到了闻盼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闻盼的胸口,眼底闪过了一分了然。
闻盼的脸瞬间黑了,她抱住了自己的对A,愤怒的冲向了自己的床。哼!对A!要不起!
不过,闻盼的性子,要是能安静下来,欧阳也不会这么犯愁了。
她刚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滚了几圈,就有些耐不住寂寞了。揉了揉自己的对A,闻盼沉沉的叹了口气探出了头,主动打开了话题:“欸,秋秋,迟柔怎么不见了?”
迟柔?
秋白祭头也没有回,应道:“她开|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tips:
如果收到支票,请勿折叠,污染。
如果已经折叠,污染,请不要去兑换,让这笔钱活在你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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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开|房去了?
这个回答出乎闻盼的预料。
她猛地坐起了身子,看向了秋白祭,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
迟柔对着自己说秋白祭开|房去了,现在倒好,秋白祭也对着自己说迟柔开|房去了。
秋白祭是记仇胡说还是说实话啊……
心底的那股子八卦谷欠望,实在是让迟柔忍不住好奇,她偷偷探出头去,看着秋白祭平静无波的脸,小心翼翼的试探:“秋秋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在酒店碰到的。”秋白祭点了点头,回答。
因为收好了支票,秋白祭显得有些愉悦,对寝室里的两个女生没有什么恶感,秋白祭的回答也是随心。
酒店碰到的!
闻盼越发不能肯定这是秋白祭生气胡说的还是实话了。
要是说实话,谁会主动说自己在酒店遇到人啊!可要是说的不是实话,她这么说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啊。
闻盼的脑容量实在是不能支持她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整个人几乎都要打结了,在床上翻滚着,脑子里全是问题,却半句话都不敢问出口。
欧阳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条大型毛毛虫翻滚现场。
知道闻盼又在犯蠢了的欧阳忍不住头疼,出面挽救了局势:“迟柔最近不是谈恋爱了么,秋秋也没有骗人的必要。”
“!!!”一句话,让闻盼从床上蹦了起来。她看向了秋白祭,目光里都是求知欲。
秋白祭点了点头:“嗯,看起来像是谈恋爱了。”
闻盼的目光越发的亮了——八卦啊!
可欧阳却听出了几分不对,她皱了皱眉头,看向了秋白祭:“你不知道迟柔谈恋爱了?”
秋白祭摇了摇头:“嗯。”
闻盼连连问道:“是谁啊!那个男的能让我们迟柔大美女看上。”
说迟柔是大美女,那就是昧着良心了。
可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明明平庸的一张脸,却越发的好看了,以前或许连个路人都算不上的长相,也不知道是打扮了还是长开了,最近的迟柔被人夸上一句小美女也是应得起的。
欧阳的脸色有些难看,看了看秋白祭,发现她是真的不介意,这才说道:“是应广。”
闻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迎着闻盼的目光,眨了眨眼,半响,终于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
这不是原主的备胎之一么?
经济适用男,家境小康,出手宽裕,长得也算得上小帅,在普通女生眼里,绝对的潜力股。
原主不算喜欢他,可也没吊着,直接拒绝了几次,可架不住应广一直紧追不深。
这么一个人,竟然移情别恋了?
而且移情别恋的还是原主的好朋友迟柔。这其中,怎么能叫人相信没有猫腻。
“他是瞎了么?”闻盼心直口快,忍不住吐槽,“吃惯了大鱼大肉就想要换清粥小菜了?喜欢上秋秋的人还能看得上迟柔?骗鬼呢?”
欧阳几乎要给闻盼的情商跪下了,她尴尬的打了个圆场:“迟柔最近好看多了。”
“还和秋秋越来越像了。”闻盼斩钉截铁的补了一句。
越来越像了么?
欧阳下意识的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的长相,是女生都挑不出刺的美,精致又冷冽,皮肤白洁无暇,仿佛上等白玉,一双浅色的眼睛仿佛含情,却又带着天生的冷意,唇角是微微上钩的,却怎么也打散不了独属于她的冷。
这样一个人,要是出了一个和她相似的,那绝不会是替代品,而是劣质的仿造品。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迟柔那张越来越美的脸,欧阳忍不住把她和秋白祭放在一起比较,而后,她的眉头就忍不住的紧缩了起来——以前没注意,被闻盼一提醒,欧阳才发现,迟柔那张脸,是照着秋白祭的方向长的啊。
只可惜,秋白祭的脸,是价值连城的水晶,而迟柔的,就是那廉价易得的玻璃。
秋白祭勾了勾唇,看向了自己手上的镯子。
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镯子的用途了。
在秋白祭的眼里,这个精致的镯子已然被灰色的气息淹没了银色的光芒,灰色的死气侵蚀着自己的手腕,诡异的是,其中带着几缕鲜红的气息翻滚——这是被镯子汲取的运。属于原主的运。
在秋白祭原来的世界,有这样的说法。
气生万物,知气知天下,观气明古今。
人的身上,有运,运产生的气,也叫运势。观查一个人的运势,就能知道他的过去将来;而断了一个人的运势,他就会一蹶不振。
同样的,万物有灵。能够吸附气运的物件都能成为灵的载体,灵有善恶,能为人所用,也能害人性命。
为人所用的,叫灵器,害人性命的……
秋白祭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在镯子上滑过,那翻腾的死气瞬间变得安分了许多,就连那几缕鲜红,都猛地暗淡了下去。
似乎是不满意被这么轻易的压制,灰色的气息努力的挣了挣,最终还是无力的臣服,安安静静的趴在了手镯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秋白祭勾了勾唇,害人性命的,叫咒器。
秋白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以她现在的能力,解运咒始终还是勉强了点。
略抬了抬头,秋白祭的眼光看向虚无的天空,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制着属于自己的能力,而更糟糕的是,原以为是手镯一直在汲取自己的生气,可是,在手镯被压制之后,秋白祭依旧能感受到,属于自己的生机和运,在冥冥之中一点一滴的流逝。
这一切,可是书里从来就没有讲过的。
秋白祭。想起自己的名字,她忍不住勾了勾唇。
秋,万物凋零;白,即丧事;祭,杀生供奉。她怎么会觉得有着这样的名字的人,会是一个普通的孤儿呢。
手指拂过手镯,秋白祭很清楚的意识到一点——如果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生机流逝的问题,那么,自己比起原主,恐怕也活不长多久。
她来到这世界,可不是为了早逝的。
*
而与此同时,一间充满了暧昧气氛的酒店房间里,交|缠的身躯,粗喘的声响。
应广看着自己身下的女人,眼底的迷恋一点点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的清醒。
迟柔闭着眼,轻轻的呻|吟着,如果不去看她的脸,恐怕能让不少男人听出兴致。
可这些男人里,并不包括看到了迟柔丑陋姿态的应广。
应广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女人写满谷欠望的丑态的脸,整个人都忍不住作呕。
明明原本算得上小美女的脸,也不知道是卸了妆还是流了汗的缘故,看起来平凡到了极点,甚至显出了几分丑陋来。
应广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和迟柔在一起的了。
他家底小资,长得也英俊,除了在追秋白祭的时候遭遇过挫折,平日里,多的是大大小小的美女想要和他在一起。可他,却仿佛着了魔一样,和这样一个女人上了床?
看着身下的女人,呕意升腾,应广猛地起身,冲进了卫生间里。
突然而来的凉意让迟柔意识到了不对,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男人狼狈从床上跑开的背影。还没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就听到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迟柔的不悦和谷欠望很快的就化作了对应广的担忧。她随手拿过一条长巾来遮掩了一下重点部位,看着自己身上洁白的肌肤和刚才应广迷恋的在自己身上亲吻的模样,她忍不住有些得意,将长巾略略拉低了些许,露出自己胸口的沟壑来,这才往卫生间走去。
男人还在呕吐,仿佛见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一般。
迟柔皱了皱眉,对于这一次的体验很是不满。不过,她还是弯下了腰,轻轻抚着应广的后背,好叫他舒服一点,她声音轻柔的对着应广问到:“晚上吃坏肚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