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结果,可能是送到国外当一辈子大小姐,然而那根本不可能。
其他的股东手里有委托协议,其实就是在制衡林孝海。
在书里,林孝海在明面上一直不敢有过分的动作,私下对书里的林初瑶不停洗脑,威胁恐吓。
崔玉芳昨天之所以那么疯,估计是想拼死也要给女儿留下大笔遗产。
“保镖我已经帮你请了,你起诉林孝海解除收养关系、拿回股份的案子已经立案,大概四十天后开庭。”霍寒川折回来给她盛了饭坐下,“吃饭。”
林初瑶接过来,拿起筷子看了眼盘子里的菜,眼神亮了亮站起来,半个身子倾过去飞快亲了下他一下,“还是你最好。”
他居然下厨了,成品还不错的样子,孺子可教。
霍寒川嘴角弯了下,嗓音凉凉,“占我便宜。”
“你们男人又不会吃亏。”林初瑶理所当然的语气,“官司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到开庭好像正好是她穿进书里满三个月。
还以为解决了林孝海就能高枕无忧,谁知道后面还有五个虎视眈眈的饿狼。
“正常来说不会有。”霍寒川看着她,很是心塞。
什么事都是她有理。
“晚饭你做的?”林初瑶停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笑,“要给我洗手作羹汤啊?还是不要了,我胆子小。”
霍寒川:“……”
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他照着菜谱折腾了好久才做出来的。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不过谢谢你。”林初瑶眉眼弯弯,“加油。”
霍寒川嘴角抽了下,安静吃饭。
林初瑶把他郁闷的样子收进眼底,弯着嘴角拿起手机给他转账一百万:晚餐很美味,你也是。
霍寒川看到有信息进来,点开看了眼,瞬间没脾气了。
算她有点良心。
林初瑶吃饱喝足,很自觉的收拾餐桌把碗筷丢进洗碗机,顺便切了水果送去客厅。
她跟学校申请了外宿,住家里其实也可以,霍寒川要送她去学校估计是要去公司加班。
他不在家,她一个人确实危险。
讯远科技提前推出无人驾驶汽车,这两天时政、财经都在报道,他的新公司还只是雏形根本抢不到市场。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被糟蹋的憋屈感,她懂。
因为这事,她对Simon的感觉也更加复杂。
他救过她的命,刚才还在那些人眼皮底下把她送走,真的讨厌不起来。
“休息一会我就回学校,我妈妈那边你帮我多费点心。”林初瑶放下果盘,放松在他身边坐下,“他们不会派人到学校去绑架我吧?”
霍寒川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语气,“会。”
林初瑶:“……”
那她还不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
“放心,保镖会24小时保护你的安全,你尽量不要自己一个人出行。”霍寒川拿起一块蜜瓜丢进嘴里。
林初瑶也吃了一块瓜,偏头一看,忽然发现他竟然脱了上衣,差点噎到。
家里开着空调,一点都不热好么。
吞下嘴里的瓜,她靠近过去很自然地伸手捏了下他腰,“怎么不穿衣服,色诱我啊?”
“这样凉快。”霍寒川太阳穴跳了下,用余光看她,“不要看到我不穿衣服就想到色诱,小姑娘思想不能这么龌龊。”
他就是故意的,去录个节目也能遇到Simon,绝对不是巧合。
林初瑶挑了挑眉,掌心贴着他的腰滑向肌肉紧实的小腹,“我就摸摸思想怎么就龌龊了?”
霍寒川:“……”
她都有理。
林初瑶放心大胆的摸了一会,满意撤回手,“兴泰现在的市值是多少,上市后大概翻几倍?”
书里没写兴泰的具体市值,并且因为林孝海后期业绩严重下滑,负债累累。
“目前的市值大概是十个亿,技术在行业内属于上层接近顶尖的水平,上市后初步预估接近五十亿,技术一旦突破,百亿也不是难题。”霍寒川一本正经的语气,“金主大人。”
“我这么有钱?”林初瑶瞠目。
百亿公司大股东?!妈的,她做梦都不敢想这么膨胀,最多想一下自己买的股票翻上两三倍。
书里的世界果然比现实好多了,然而她还是很想回家。
想回到爸妈身边。
就算千亿又怎样,她在这个世界除了戴薇宁,难过委屈害怕都不敢跟人说。
“超级有钱,所以你要养我,我会再给你赚更多的钱。”霍寒川倾身过去,趁机亲了下她的脸颊,“金主大人。”
林初瑶回过神,嘴角弯了弯,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下,“赏你的。”
难怪所有股东都想弄死她。
这么巨大的一笔财富眼看就要到手,结果落到一个才十八岁的小丫头片子手里,谁会甘心?
霍寒川嘴角弯了下,放下笔记本电脑,“我上楼换衣服送你回学校。”
林初瑶含笑点头。
同一时间,海城宝格丽酒店十层,宝格丽套房。
Simon双手交叠搭在腹部的位置,身体放松靠着椅背,面若寒霜的看着对面,年纪比自己大了七岁的大表哥郑哲栋,薄唇轻启,“所以呢?”
大表哥是舅舅的儿子,也是外公唯一的亲孙子,不过他一向不喜欢争权夺利,能力也一般,早早娶妻生子。
外公最看不上的人就是他。
这次,他是代表外公过来监督他的工作。
“你今年上半年经手的投资项目,有两个出现亏损。”郑哲栋晃了下手中的酒杯,语气沉重,“按照爷爷的要求,你必须接受惩罚。”
“又是惩罚?”Simon抬了下眼皮缓缓坐直起来,“其他人呢。”
“全都挨罚,他们程度比你严重每人三十鞭子。”郑哲栋皱眉,“Simon,不要妄图跟爷爷对抗,这对你没有好处。”
投资的项目没有亏损,是Simon把资金转移了。
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行,早早就放弃了争夺继承权的念头,但是其他的兄弟姐妹一直在争。Simon和他们不一样,他争的是自由不是权力,他一直都知道。
爷爷把他们找回来悉心培养,每一个都训练成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成为他手下只知道赚钱的机器。
这次来国内他还要去见霍寒川,爷爷上次来没让他随行,他真的很不安。
霍寒川的资料他三年多前就拿到了,他跟他们这些兄弟都不一样,他温润谦和爱笑眼里没有戾气。
他真的不希望霍寒川成为下一个Simon,但是显然,外公已经开始着手改变他。
“开始吧,我决定走这条路就不会退缩。”Simon站起来,闭了闭眼缓缓解开衬衫的扣子,“没人能改变他的决心,除非找到了妈妈。”
但他不会再杀人,霍寒川死了,小麻雀也会难过。
大表哥从来不敢反抗外公,他不怪他。弱肉强食,没有能力只会一辈子被外公牵着鼻子走。
郑哲栋吐出口气,轮廓分明的脸上浮起深深的不忍,“我开视频。”
“嗯。”Simon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徐徐转身面对着窗户,咬牙闭上眼。
视频打开,郑玉荣精神矍铄的面容出现在镜头里,不怒而威的语气,“知道为什么惩罚你吗。”
“知道,上半年亚太地区的投资项目,其中两个一直在亏损。”Simon嗓音平平。
还好只是投资上的事,外公还不知道他认识小麻雀,也不知道他查到了霍寒川所有的资料。
“哲栋,动手。”郑玉荣抿了口茶,轻飘飘的语气,“让他长记性。”
郑哲栋闭了闭眼,打开带过来的特制皮鞭,走远两步狠狠抽到Simon背上。带着倒刺的皮鞭刮过凹凸不平的皮肤,鲜血瞬间飞溅。
Simon一声不吭,等他打够了十下,面沉似水的转过身看向视频里,宛如魔鬼的郑玉荣,“下半年,我会赚回亏损的资金。”
“最好如此。”郑玉荣说完视频也随之中断。
Simon站立不稳的晃了下,单手撑到桌子上,额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郑哲栋丢下鞭子扶住他,“去止血上药。”
Simon咬牙点头。
再等等,他就能知道妈妈的下落了,等找到了他们他会把财团的继承权让出去,什么都不要。
Simon整个背部皮开肉绽,鞭子印纵横交错叠在原来的伤疤上,血肉模糊。郑哲栋不忍看,交代私人医生一番,疲惫走向窗边,目光没有焦点的看向远处的天幕。
家族中的兄弟姐妹十几个人,Simon的能力最出挑,挨的惩罚也最严重。
他不敢想,若是Simon知道爷爷最看好的人不是他而是霍寒川,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你回去吧,我累了。”Simon偏头,神色平静的看着那道写满了无力的背影,“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
外公总说大表哥不能成事,只要有机会就从心理上折磨他,逼他去做他不喜欢的事,舅舅就是这么被逼疯的。
“早点休息,我听萧力说你感冒了,睡前测一测体温发烧的话尽早去医院。”郑哲栋垮下肩膀,步履艰难的往外走。“我后天回去,你需要我帮你带什么吗?”
他真的很没用,没有能力被爷爷器重也没本事保护弟弟妹妹。
Simon抿了下嘴角,极力忍住疼痛,“帮我送一束花到原来的房子里去,不要让外公知道。”
月底是妈妈的生日,他可能赶不回去。
“好。”郑哲栋摆了下手,开门出去。
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房里骤然变得安静。
许久,Simon穿上宽松的浴袍偏头看向萧力,“人呢?”
“在外边等着,入学的手续有点麻烦,可能要晚一周才能跟林小姐做同学。”萧力毕恭毕敬,“现在见还是先休息?”
“过一会见。”Simon按了下眉心,坐回刚才的位置粗粗喘气。
他给小麻雀找了个女保镖贴身保护她的安全。
其实他最想保护的人是妈妈,可他翻遍了居住的城市谁都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和爸爸搬去了哪里。
缓过背上那阵火辣辣的疼,Simon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通知盛天娱乐所有的高管开会。
今天的访谈安排,他很不满意。
视频打开,丢在一旁的手机收到一条新消息,来自霍寒川的未婚妻:晚上高烧要是反复记得按量服药或者去医院,我到学校了,这条后就不联系你。
Simon心塞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动手把她的备注改成小麻雀,删了消息锁上手机屏幕。
她安全就好,不能让外公知道她的存在。
大表哥肯定不会告密,但跟着大表哥一起来的人他不放心。
——
凌晨四点,林初瑶被噩梦惊醒过来,喘着粗气复又难受闭上眼。
又来了,从她睡着那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反复出现,“危险靠近,剧情随时会结束。”
她梦到爸妈了,距离她出事过去了六个小时,身体的各项指征都在持续减弱。仿佛之前说很快会彻底苏醒,只是回光返照。
爸妈守在ICU门外,一步都不肯离开,不时小声交谈实在不行就申请转院,到更好的医院去治疗。
钱不够就卖房子。
经纪人找到了她的手机,但是有屏幕锁无法解锁。她当艺人其实没赚多少钱,包括各种证券投资在内,也就三百多万加一套一百万左右的小公寓。
她急得不行,很大声的告诉爸妈手机解锁密码,银行密码,然而不管怎么喊他们都听不到。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警察已经在调查灯架掉落的原因,现场勘察结果表明不是意外。
林初瑶吐出口气睁开眼坐起来,想起霍寒川和Simon都警告她不要一个人独行,只好又躺了回去。
迷迷糊糊睡过去,醒来已经7点多。
爬起来洗漱干净,林初瑶背上包和同学一块去教室。霍寒川说要买书教她,昨天事情太多根本没来得及。
她一点都不想再读一遍大学,又觉得万一书里的林初瑶回来,就有点坑爹了。
连个文凭都没有,难免又被人嘲笑鄙视。
“林初瑶,昨天的直播我看了。”睡她上铺的同学翟欣悦凑过来,压低嗓音跟她八卦,“你真的是因为手受伤了才考的民乐啊?”
林初瑶含笑点头,“对啊。”
“可你的手没受伤吧。”翟欣悦狐疑皱眉,“我有个同学在你们班隔壁学古筝,她特意跟我吐槽你说谎。”
“内伤。”林初瑶抬起手,指着左手手腕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腱鞘炎,弹钢琴会疼到手指僵麻。”
翟欣悦今年也十八岁,学的扬琴,有点微胖,乌黑的眼珠像是浸过水的葡萄,干净又明亮,圆嘟嘟的脸上总挂着笑露出两只浅浅的梨涡。很可爱的长相,性子也软还很天真单纯。
“哦,可你昨天弹了《野蜂飞舞》手不疼吗?”翟欣悦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昨天直播一出来,她同学就在微信吐槽,说林初瑶脑子很木投机取巧学唢呐,学了三年都吹得一般般。
而且军训的时候,林初瑶的脚肿了根本参加最后的汇演。她之前参加节目录制,用唢呐吹的《好汉歌》技法看起来还蛮纯熟。
她也没看出来林初瑶哪儿木,反而觉得她很有意思,人又漂亮还没什么脾气。
“痛死了,弹完就去打了封闭针。”林初瑶眨了眨眼,暧昧低语,“这么关注我,你不会是我的粉丝吧?还是你爱上我了?”
翟欣悦本能坐直回去,圆嘟嘟的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又羞又恼地嘀咕,“我就……就问问,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