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只能靠运气暴富,这样的电影是有钱人对穷人的鄙夷吧。这除了让看电影的有钱人对穷人生成高高在上的怜悯,穷人产生靠运气成功的幻想;富人越加高傲,穷人越发自卑,它还能做些什么?你说的那种拍法不行。”
戴维恍然大悟:“……我就觉得剧本有种不对劲,但是一直说不上来!经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确是‘这里’出了问题!”
克莱尔了然:“你才是专业的编剧,我作为局外人所以才能看到这些,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看你的了,我可无法像你那样编出情节,节奏百无漏洞的剧本,只能在旁边提提建议。”
克莱尔思索之后又说:““法官的儿子一定是法官,小贼的儿子一定是小贼’,我想让你把这句话的反面作为新的主题。”
戴维琢磨了很久这句话,然后欣然答应:“老实说,我觉你按照你的方向改,这个剧本绝对能迈好几个台阶。票房绝对能见证这个故事的精彩的!”
克莱尔不置可否,如果可以那自然最好,因为她现在可是背着巨额债务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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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剧本的事交给信任的编剧之后,克莱尔放下心来,下午那约好的三人就到了洛杉矶市区西北郊的菲尼克斯。
克莱尔把试镜的片段台词给他们,让他们试着表达一下这些段落。
基努·里维斯笑容纯净,湛蓝的眼眸里闪着坚定和纯粹。克莱尔觉得他非常适合经历无数,但仍然纯洁如初的男主角,这种感觉在看到基努·里维斯在她面前表演就变得更加强烈。
爱德华·诺顿温柔绅士,但是演起戏来就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他能把哥哥这个角色的狠辣表演得淋漓尽致。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演起反派来这么像。而且由于和他绅士的形象极其不搭,所以还自然带有一种反差的戏剧性。
爱德华将这个狠辣又善良的角色演活了。克莱尔原本找埃迪来演就是为了这个效果,
从《弗里达》里,克莱尔就看到了爱德华的潜力,现在他果然没让她失望。她相信没人不会喜欢上他的这样一个反差巨大的角色。
艾米莉亚·克拉克演的是从小和男主和男主角哥哥的青梅竹马,但是三人流亡路上失散,她长大后被黑帮大佬包|养,最后和男主角修成正果。
但剧本把这个角色写得太过呆板。为了显示底层孤女的惨,所以她从小颠沛流离,被包|养等等,在片子中她所有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当勇敢坚强的男主的白月光,让男主有奋斗目标,最终抱得美人归,打造一个欢乐团圆结局。这是一个庸俗无比的套路,也是克莱尔很不满意的一个地方。
第76章 无人机和完美摄影机
美女帅哥几乎是商业片不可缺少的元素。美女固然需要,但是喧宾夺主,纯靠美色掩盖电影的硬伤是不可取的。艾米莉亚美则美矣,但是克莱尔不会让她单纯的花瓶。她从不让不必要的花瓶角色占有很多戏份。
克莱尔下定决心不让这个“花瓶角色”影响这个电影的和谐度,而且这个角色与男主角间迷之走向的感情线她更得让戴维好好改改,这些实在是她觉得糟透了。
不知道自己接了个苦差事的戴维还在乐呵呵地改剧本,殊不知这根本不是克莱尔说的“来做我新片的编剧吧,事情不多,只是修改剧本”。
“这就是在重新写一个故事!”戴维泪流满面。
克莱尔:“我相信你的能力,戴维,你瞧你,编完《权力的游戏》的你和之前的你还是同一个人么?你已经脱胎换骨了!”
戴维虽然感受到了克莱尔的无耻程度,但是他不能否认他的能力的确在成几何倍地增长。就像毕业生做完一个大项目阅历飞速增长那样,在克莱尔手下编完《权力的游戏》的戴维确切真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进步。
戴维有些挣扎,但他还是想要控诉她:“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之前也没和我说好……这个工作量和你给我开的薪酬不能相符合呀!重写完这个剧本的时间都够我自己去接三倍价钱的剧本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戴维,外面那些剧本能让你独当一面么,现在你就是《贫民窟》唯一的编剧。在其他地方,电影放映的时候,编剧栏里你的名字只能排在好几个人之间,编写方面哪里能让你有足够的发挥空间呢。”克莱尔安抚着他。
戴维不认同她的说法:“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不是你抠门,不想请更多的人的原因么?”
克莱尔:“戴维,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那样的人么?”
戴维想想她的做法,迷茫了:“嗯……不是么?……”
克莱尔反对:“不不不,不是那样的,我这是一番好意,那些是你的错觉。而且戴维你这样多想对你自己是无益的,不如把时间放在剧本上吧。我期待天才的你让我的电影一飞冲天的那天,你完全可以的。你难以想象你把《权力的游戏》的剧本编写得有多么优秀完美。”
戴维被她的吹捧弄得晕头转向,和之前合作《权力的游戏》的无数次抗议无果一样,他最后依然被她哄着高兴地伏案工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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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完全不担心一百多人的剧组怎么组建。这就是伊恩为何极力建议她买下原本的“望远镜制片厂”的原因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养着这四百多员工让她每月的负债都在增加,但是好处在于,现在她到公司振臂一呼,摄影师,场务等等人员都能立刻开工。
她没有一一见过这些人,这个任务量太大了。
她只亲手观察和挑选了几个好的摄影师和布景师,然后按照这个制片厂之前的业务报告,把每个部门的精英都拉了进来。
《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和她最近的两部电影《攻壳机动队》,《权力的游戏》有很大的不同,构图意境是天差地别的。克莱尔几乎完全用不上之前两部作品积累的经验。
也不是完全没有相似作品,以上世纪墨西哥为背景的《弗里达》算是和《贫民窟》最相似的电影了。但是那部电影,主角是艺术家,克莱尔用得最多的是慢镜头,然后用恰如其分的色彩构成一帧帧油画般的效果,借此和主角经历相和谐。
克莱尔不能把它原样复制到《贫民窟》上来,这样拍固然可以,但是远远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对于《贫民窟》,克莱尔想要用更多的运动镜头,而非主要用慢镜头。
她想用奔跑来作为镜头语言的主题,将演员的各种奔跑,镜头的转换和时间的流逝结合起来。
她告诉摄影师:“我们需要让场景动起来,运动是生机,像《阿甘正传》中的阿甘用不懈的跑步带出美国历史那样,成为百万富翁你得不停地行动。所以这部电影,运动镜头得是主体。”
摄影师点头道:“是这样没错,但是你说的那些贫民窟小孩飞檐走壁,带领观众观看贫民窟混乱不堪的镜头没那么好拍。器材有限制,即使我们把吊车都用上也不行。”
克莱尔看了看时间后道:“你不用担心,算算时间,我要的设备也快到了,它们对我们来说可是神器。”
果然下午剧组就来了一批人,运来了几个非常神秘的东西。
其中一个非常像普通的摄影机,另外的几个器材像是玩具飞机。克莱尔把这些东西交给摄影师。
摄影师觉得奇怪:“这是……摄影机?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于我手上的这台呀,这就是你说的神器么?”
克莱尔为了向他展示其中的玄机,于是在摄影师惊讶的眼神中,亲手把镜头从机身上拆了下来,她说:“这是我请了德国一家摄影器材公司打造的一台完美的摄影机。”
“将镜头和机身分开,在镜头上加装把柄,在监视器上配装圆形稳定器,而机身装入背包中,这样你就可以在狭小的空间里随意穿行。将镜头固定在吊车上,我想完成的镜头没它拍不了的。”
摄影师惊讶过后,对摄影机操作一番,然后对它爱不释手了:“我的天啊,这太方便了。”
克莱尔又指向另外的东西:“这是无人机,航拍镜头由它来完成。”
但摄影师这下没什么高兴的样子了,他变得十分害怕:“怎么能用无人机来拍?拍出来的东西都抖得不能看,而且你不怕伤到人?”
现在市面上的无人机,由于安全原因没有办法飞的很低,难以接近拍摄主体,甚至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很多人想要用无人机来拍电视电影,但由于无人机本身的问题都不了了之,摄影师听到克莱尔打算用无人机来拍航拍镜头都惊呆了。
克莱尔摇头:“这不是你说的那些无人机,这是多旋翼的,飞行很安全,画面也很稳定。不信的话,你试试就知道了。”
摄影师将信将疑地玩了一会无人机之后,发现这些无人机的确和克莱尔所说的那样拍出来的画面像素高,稳定不抖动,而且也没有伤人的危险。
他对克莱尔崇拜无比:“我的天哪,你怎么知道这些好东西的?”
克莱尔:“我看杂志和报纸看到的,这种器材都还没有大范围推广,不过在这些先锋新闻上已经有风声了。”
摄影师高兴不已:“有了这些器材,那些问题就解决啦!天哪,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用这些宝贝拍出来的完美镜头了!”
第77章 我会成为百万富翁
克莱尔把剧本改成西方故事后,取景地就变成了一个需要慎重选择的地方。
美国有穷人也有贫民窟。但是一片低矮的平房,房屋甚至都不是砖头砌的,平房之间的道路泥泞不堪这样的场景并不是很好找。美国没有这样的贫民窟。或者说曾经有过,但是现在没有了。
美国穷人仍然非常多,并且也聚集在固定的区域内,所以,美国是有贫民窟的,只是没有世界上其他地方贫民窟那样看起来破败不堪。而美国的穷人正在向郊区聚集。
克莱尔想要拍的不是这样美国特色的稀疏平房贫民窟,她想要找一个普遍适合各个国家的形象。
所以经过她和布景师长期的调访过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取景地。
巧的是,取景地也在加利福利亚洲的洛杉矶,很难想象在这个美国最纸醉金迷的富裕地方坐落着一处发展如此落后的地方,六千多名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生活在这里。加州有着世界上最多的亿万富豪,也有着这样与一掷千金的潇洒截然不同的反面。
克莱尔对这个地方的人很感慨。
随着经济泡沫的崩盘,破产失业的人也逐渐加入到了这里。但这里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或是主动或是被动,大多都丧失了奋斗的动力。这是社会的底层,是最混乱不堪的地方,没有教育,没有医疗条件,有的是打架斗狠,有的是黑帮犯罪。
这里的生活黯然无光。
曾几何时,她的生活条件和这里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妮娜说莱昂纳多是底层走上来的,但莱昂纳多十几岁就是有名的童星了。而她是花了二十多年才挣脱开这个枷锁。
没有教育,没有电影,她又怎么能从这个巨大泥沼里脱身呢。
她感慨万千,这部电影更带上了她本身的领悟和愿望,它对她的意义是非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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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布景师对这个环境挺满意的,无需多加装饰,光是它本来破败混乱的场景就足够做背景了。
戴维的剧本终于在克莱尔找好所有人员之后姗姗来迟地改好了。
克莱尔看完剧本后,拍拍他的肩膀:“你可真是个天才。”
戴维:“不,我不是,现在我的身体已经被你掏空了,还有希望我们之后再也不见……”
戴维呕心沥血改好的剧本在主题上和之前的剧本几乎没什么相同了。
男主,女主,男主角的哥哥三个人从小在贫民窟生活。男主小时候就坚强可靠,靠收废品开始,然后卖肥皂盒,一步一步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百货商,靠着前期的稳扎稳打,他又搭上了一股政策方面的新风,最终把百货超市变成了百货公司,成了百万富翁。他和小时候的性格没什么差别,满心对于生活的希望从来没有染上过阴霾。
小时候和男主角失散的哥哥依然是打架斗狠,恃强凌弱,维持生计。
与兄弟二人失散的女主角依然靠皮肉生意依附了黑帮大佬。
长大后三人见面,都高兴不已。
男主角让他们和自己一起生活,但男主角的哥哥说自己根本不能适应打工生活,拒绝了他。女主角对男主角一直抱有好感,但是她羞于启齿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经历,所以也拒绝了他。
男主角很疑惑地询问原因。
男主角的哥哥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连给弟弟算算帐都不行,他觉得不如弟弟十分丢脸。而且他一点不喜欢给别人打工的感觉,这种肆意人生,快意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男主角的哥哥不停地讥讽他:“我就是一个人人讨厌的混子,会把你的公司变得臭不可闻。即使你想养我,但你能养我一辈子么?别开玩笑了,而且我不稀罕你那几个臭钱。”
男主角的哥哥已经被贫民窟的生活同化了,他无法接受男主角这样的生活方式。
男主角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你是我的哥哥啊,我一直敬重你。哥哥,你整天打架斗殴是不对的,无论是从道德上还是法律上。和我一起去融入社会吧。”
哥哥恼羞成怒贼:“我可帮不了你,贼的儿子永远是贼,谁也跑不了。”
弟弟反对:“并不是呀,你看我,我从未偷盗。”
哥哥说:“我根本不把你当我的弟弟,你生来就是一个跟周围格格不入的人,你让我难受!”
弟弟觉得哥哥病入膏肓,谈话不欢而散。
弟弟难以想象从小爱他,帮助他的哥哥二十年后竟然变成这样一个社会渣滓,甚至连他们的兄弟情分都要反驳。明明之前母亲被人混乱中杀死后,两人无家可归,是哥哥要弟弟一定要走出去,狠狠打别人的脸。
两人失散之后,弟弟去打工,哥哥在贫民窟中为了生计和稳定,投靠了黑帮,打家劫舍慢慢成了生活常态。
弟弟太伤心了,他引以为傲的教他善良勇敢的哥哥变成了一个满口脏话,孤僻乖戾,仇富和好逸恶劳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