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伊莎贝拉·阿佳妮
制作一部电影时最主要的领导者,毋庸置疑,就是导演。导演不是只在片场喊开始和停,导演也不是只坐在帆布椅上大发雷霆。
导演一般要与美术指导探讨剧本,以便让美术指导更深入的了解剧本,设计出最贴近导演脑海中形象的场景;而服装设计也将与导演进行一些沟通,但沟通的程度要视拍摄规模,题材以及预算而定。
此时,导演手中的剧本仍然在不断的修改,也许制片方会认为某场追车戏需要撞坏许多车,预算无接受,便与导演进行协商,提出修改或删戏,也许导演认为某场戏不足以表现主角的心里变化,便增加了别的情节进去以便剧情更丰满,合理。
然而,惊呆了整个弗里达剧组的一件事就发生在剧本上。
这个剧组并没有剧本。
其实也是有的,虽然编剧格雷戈里·内瓦被克莱尔忽视了一个彻底。
剧本是什么?不存在的。
剧本一直在克莱尔的心里。她不断地在编剧写的剧本上删删改改,用掉了几个本子,由于这部电影决定得突然,克莱尔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好,基于完美主义的想法,她拖拖改改,甚至会有些演员在前一天才拿到今天要演的戏码。这气的格雷戈里要跳槽。
编剧一向对剧本有极高的掌控力。就像导演对影片的拍摄过程镜头所表达的内容一样。
一整部影片,如果说故事传达的是编剧的想法,那么当故事转化为影像时,就完全是导演的自我表达以及对故事的理解了。
在好莱坞,有的编剧也会和导演两者一般会保持一个不错的关系,毕竟,拍摄过程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这就需要导演和编剧的合作了,一起对剧本里的有需要内容进行修改。
但也有些导演和编剧相处的很不好,两个如果都是掌控欲的人,就会闹得很不愉快。这时,就需要一方妥协,让影片顺利拍摄下去。
但克莱尔这不是对他的剧本有意见,而是有巨大的意见。她大刀阔斧地修改着情节,她觉得有些部分可以做的更好。
格雷戈里很难受,自己写的剧本有这么差么,要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要雇佣我。
克莱尔没在意编剧的内心挣扎,她还要尽快把下一幕的分镜赶出来,可谓是身兼数职,忙得脚不沾地。
这虽然是她第二次指导一部“大制作”,但是之前的每次学习给她带来的是很多倍的收获,这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游刃有余。比如,写剧本这件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外界对于这位“天才导演”的关注也是丝毫未减,得知她最新的计划时,都很惊讶。
克莱尔改拍传记片了。
依旧是威尔·约翰逊,“我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追捧这个女孩。在我看来,她只是一个还需要妈妈照顾的孩子,现在她在做什么?她要拍传记片了!”
“还没换掉校服的洋娃娃就要拍传记片,还要拍弗里达,我不希望她的校园阅历给我们拍一部芭比娃娃的痛苦艺术人生。”
当得知可靠消息,伊莎贝拉·阿佳妮将会出演弗里达·卡罗的时候,他又出来了:“这完全是不伦不类!你让这样一个特殊气质的女人去演那位女画家,你是要再导演出一个疯子,告诉你,观众不会买你的账,我们已经看够了她的神经兮兮了。”
第19章 《弗里达》
这里,阿佳妮和莫里纳在拍摄的间隙依然不得空闲,他们要学习绘画。
“怎么样了?”克莱尔走到伊莎贝拉的身后。
伊莎贝拉为了这部电影,带了美瞳,这也是为了更加贴近原型,遮住了那双琉璃一般透亮的蓝色眼眸。
在美术指导的悉心教导下,她的画技进步良多。
最后克莱尔在开拍前,对于片中演员有一个要求,她要求男女主角必须对绘画艺术有彻底的了解。阿佳妮和莫里纳本身不是画家,他们这辈子都没碰过画笔。她认为要求他们上绘画课不但能让演员更能了解他们的角色,而且还能增加整部片的真实感。
在日后的采访中,莫里纳对阿佳妮赞不绝口,对媒体自嘲:“阿佳妮发掘了她以前不知道的天份,她用自己的风格和芙烈达的画风画出很棒的作品,有时候她就像被芙烈达附身,画出很棒的作品,她很有天份。”他接着叹气说:“至于我呢,我一点都没有天份,打死我我也不会画画,于是我跟老师说:‘我是个演员,我的工作是制造幻觉,所以我只好假装,你要帮我装得越像真的越好。’”
杰佛瑞拉许也对克莱尔说:“我们在排戏时阿佳妮给我看一些她的作品,我以为她在耍我,因为那些作品实在是太棒了,所以我说:‘你小时候一定学过画。’她说:‘我以前从来没碰过画笔。’她一定是个天才,因为她的笔触非常细腻,而且意境非常美。”
面对众人的夸赞,阿佳妮很开心,直接对克莱尔说:“或许我有绘画上面的天赋呢,还得多亏你发掘出来。”她对克莱尔眨眨眼。
克莱尔看着她的画布,对她点点头,给她十足的肯定:“的确很不错。”
“我听摄像师说你的分镜图画的也很不错。”不管是从科学直观的角度或在美观艺术的角度。他们剧组都知道这个导演的全能。
克莱尔笑了笑,回答她说:“时间短如潮汐。”
《弗里达》给她的工资是100万,还算丰厚,对于一个三线导演来说。
有了这笔巨款,她打算解决一下自己的心理问题。
杰森医生是纽约数一数二的心理医生,是全美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在离开医院后,他自己开了一处工作室,据说他帮助过不少名人政要。但也是据说,毕竟依据保密条例,客人的资料是不能外传的。
“躁郁症?”
他从业多年,各种心理问题大多都见过了,克莱尔这点问题在他面前都是“小巫见大巫。”
杰森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问眼前的女生:“你的性向是什么,无性恋?”他言语轻缓,让你不自觉地想把他作为倾诉的对象。
克莱尔心志一直坚定,她回答:“我不知道。”
“我们可以测一下。”杰森把克莱尔当做一个普通的病患。
克莱尔没听他说的话,十指交叉,轻轻放在腿上:“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杰森慢慢抬起头,对她说:“你说。”
“为什么精神分裂是一种病?”这也困扰了她很多年,今天的时机正好。
杰森回答她:“其实病只是一种状态,本身没有好坏,但是对人的社会生活来说,就分有好坏了。”
“就像中国的古话,庄生梦蝶。不知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杰森依然在纸上写写划划,没有抬头,对克莱尔继续说,“举个例子,就像现在一些医学研究一样,抑郁症作为一种生理病,有些心理学家认为抑郁症根本不是机能失调,而是为了获益而生的进化机制。”
“在一项针对多位抑郁受试者的研究中,每五个人里就有四个反应称,发生了包括自我洞察力、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防患于未然的能力,这三种能力至少一种能力的提高。”
克莱尔是知道这些报道的,翘起腿,兴味地挑起眉,她对杰森说:“但是你并没有说这种进化的另一种解释。”
“抑郁一定程度上会导致自杀。”
“自杀意味着人类开始主动设计自己的死亡。有少数研究者相信,在适当的条件下我们人类可能已经进化到会刻意杀死自己。”
空气中战火味十足。
杰森听到她的话后慢慢停下了笔,很快抬起头,然后直视着办公桌对面的人,一个“faultfinder”-“刺头”。
他有些沉着脸,但转即笑开,“你这可是太悲观主义了。”
第20章 心理医生杰森
克莱尔离开前和杰森深深对视了一眼,她眼里有微微的挑衅。杰森白净的脸庞上回自己的病患以一个安静的笑容,他把钢笔收好,慢慢别在胸口衬衫的口袋里。
年轻有为,帅气迷人,又善解人意,是女客和一部分男客的梦中情人。
导演的规划在拍摄过程中是极其重要的,克莱尔早在拍摄的初期,已经定好了这部影片的风格
——绮丽华美的视觉效果。
为做到这一点,她不断往各个部门贯彻这个理念。
如何做到呢?他们这些幕后工作者就得开动脑筋了。从前辈的经验来看,色彩和构图这两个方面是最容易做出成果的,同时也是最需要做文章的。
在一个好的构图中运用一个合理的色彩,让整个构图形成一个视觉中心,引导观众的关注,运用色彩的色调、明暗对比、冷暖对比、面积不定等来引导观众跟随画面中表现的剧情和情绪而动,使得观众更加深入影片中,感受里面纠结、矛盾的感情和色彩,感觉里面蕴涵的情绪波动。
影片《弗里达》表现的就是一位伟大的绘画天才,如此看来,可以概括为一个词来形容这个画面感-油画。
克莱尔对场景的色彩进行预先的设置,这是为了更好突出人物,从而制造一个真实存在的环境氛围。就如如何设置弗里达18岁的那场车祸。当她的身体被狠狠贯穿,鲜血和金粉交织。这个场景的发生采用了金粉,属于暖色调的金黄色,与影片事实相反的基调,两者融合,表现了弗里达的不幸遭遇,但是同时也隐隐露出了其生命转折的迹象。
而接着的色彩克莱尔选择了蓝色,这是一种忧郁、伤感的颜色,表现了弗里达徘徊于生死边缘的残酷事实,为后面的场景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弗里达人体再造,这是一次重生,但是却充满了危险,所以采用幽蓝色。
影片中黑白交替出现寓意死与生的交替,给人一种低迷中带点希望的感觉,特别是墨西哥的标志植物——仙人掌的出现,更能让人感觉希望的存在,这是弗里达坚韧的意志的表现载体。
克莱尔有条不紊地计划着。
在弗里达生命即将消失的时候,里维拉将整个房子又粉刷成具有墨西哥民族特色的红、蓝、绿色,引出了影片的时空背景,这是弗里达与里维拉对国家的热爱,表达他们愿意在最后回归到故乡的怀抱中。
这四种安排是她觉得最好的一种方案。
至于构图,既然她选的是油画一样的质感,就势必会遇到大量的静态镜头。
但摄像机不动不表示拍出来的视频会很乏味。
在希区柯克执导的著名影片《惊魂记》中那个经典的洗澡场景里,共有差不多90个切换镜头,是用四台摄像机一动不动拍成的。
我们被一个残忍的、连续不断的凶杀场景所震撼,这个场景是由构图完美的静态镜头组成的。镜头之间的切换让观众感受到:杀手的冷酷无情和残忍。
这部影片甚至让很多人在观影之后,不敢独自洗澡。
如果你注意看专业人士拍摄出来的影片。你就会很诧异地发现,摄像机保持不动的比例有多高,用静态摄像机拍摄,能够彰显画面中的情节,吸引观众的注意力,比如,如果画面上沙漠中一天空荡荡的高速公路,远处出现了一辆车,在向我们驶来,那我们的视线就会被吸引到那辆车上。但如果是移动摄像机,晃晃悠悠,瞥见一辆车,我们就不知道是该把注意力放在那辆车上,还是摄像机的移动上,给眼睛输入地越多。就越容易造成困扰。
克莱尔选择的这种静态镜头表示内涵固然极其讨巧,虽然能保证影片的质量不会差到哪去,但是细节见分晓,所以整个调度上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在色彩,构图上,工作量不减反增。
剧组已经拍摄了五个星期,工作人员已经磨合地很好,任务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这在忙碌的关头,罗德里格这个摄影师和爱德华·诺顿这个演员两个人凑在一起,躲在片场的一旁,不知道在干什么。
克莱尔走到他们面前,拿着扩音器,把喇叭口朝着他们:“喂,工作了啊。”
他们面对面坐着,一起玩着罗德里格的手机,“嘿,导演。”他们看着走过来的克莱尔说道。
“你们在做什么?”克莱尔皱眉。
罗德里格眼睛不离开屏幕:“我们在玩最近很火的游戏。”
“游戏?”
罗德里格嘴里跟着游戏里的小鸟一起运动:“biu~”
第21章 小鸟
她正在思考要向萨尔玛反映,该如何扣这两人工资的时候,两人意识到了她的企图。
他连忙着把手机举到她面前,“这是什么?”她看着花花绿绿的,十分卡通的2D画面。
罗德里格朝她喊着:“愤怒的小鸟。”
他跑过来献殷勤:“闯到第五关了,怎么样,导演,要不要试试?”
克莱尔瞥了一眼,不是很想玩,爱德华在旁边说:“我们试了好久,总是过不去。”
她抱着双臂:“你们为什么要玩这样幼稚的游戏?”
爱德华小声反驳:“其实很难玩的。”
她接过手机,操控起那个小鸟,随着“biu”的一声,完美的抛物线,砸中了大部分的绿色猪头。最后慢慢掉下来,砸死了所有的猪头。
罗德里格惊呆了,“哇哦。”,瞪圆了眼睛,“我和爱德华两个人忙了好久都没过。”
爱德华摸摸头,在旁边露出一个帅气腼腆的笑容。
克莱尔把手机递给罗德里格:“力度和角度而已。”
罗德里格有点不信,“再来。”
克莱尔见他不服气,又接过来,开始了第六关,然后第七关。
两个男声此起彼伏:“哇,导演好厉害啊。”
女声自谦:“一般啦。也不是很厉害。”
剧组的一角,躲着三个沉迷游戏的主创人员。
萨尔玛这个制片人终于看不过去了,揪起了这三个人,看了一眼进度:“什么?第十八关了?”我才过了第四关。
从游戏屏幕上尝试转移注意力,终于勉强移开眼睛的克莱尔把它递给了萨尔玛:“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