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书文看他着急辩解的样子,可耻的嘴脸让人恶心至极。鬼使神差地当初在何笑家后园烧烤时,何笑说过的一句话此时浮现在脑海,“遇到这种事情要从源头上阻断”。
对于李盛辉来说,吸引自己的源头是什么?
于是出现了让大智他们这群大男人感到刺激过头的一幕,于书文爆发了,她薅着李盛辉的脖子把他的脸摁在了火锅里。
第84章 打脸
李盛辉媳妇吓哭了上前去拉:“疯女人赶紧松手!”她没于书文力气大, 根本拉不动。渣男被强行涮头, 在于书文手底嗷嗷叫唤猛烈挣扎。
大堂里吃饭的众人都被这一出吓着了。
“艹, 这女的太牛逼了。”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
“女的狠起来真可怕。”
大智最快出手,虽然他也恨不得那张山寨脸最好被烫成爹妈都不认识的鬼丈夫脸,可一旦真烫成那样,于书文这女的就彻底毁了, 故意伤害罪不是闹着玩的。她虽然偷拿了公司的设计, 但是也不至于让她在牢里待七八年。
虎子还想拦着, “再看会, 真过瘾。”
“你这法盲,多十秒多出一年刑期。”
好在李盛辉梗着脖子跟于书文顶牛, 脸没全浸在热汤里扎猛子。最关键锅里的羊蝎子还冒着尖, 实物不像蒸汽跟水温度那么高, 等大家把于书文拉开, 李盛辉下半张脸只是有些发红,脑门严重点,烫出两个亮晶晶的大水泡, 还挺对称,一般大。
《西游记》今年拍完一半, 联播十几集,是现在最热门的电视剧。李盛辉这一形象,特别像剧里面的龙王。虎子他们笑得不行:“哈哈哈,鼓了两个犄角。”
“龙宫里的水晶球长脑袋上了,水晶球犄角。”
李盛辉要气炸了, 回身要打于书文。于书文虽然对公司不义,但他们也不能让一渣男、剽窃犯打女人,拉开李盛辉,大智开嘲:“你这充其量也就是个轻微伤,为了点小伤就打女的,原来你这么爱惜脸面。”臭不要脸的剽窃范。
有食客去旁边派出所报警,警察很快过来,闹成这样确实现在是于书文理亏,大智让设计室的几个人陪着。
小白半天没回过神,“本来想看热闹,结果看了场面部炮烙之刑,太刺激了。”
大新子也拍胸口:“这女的太彪悍了,你们注意没?她干这事脸色一点也不狰狞,特别平静。”
小白想起早前的调侃:“胡文兵他们说她气质像大学里教导主任,果然一样,都是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她以后结了婚,男人要是对不起她,估计她能面不改色地下毒。我觉得她比何笑厉害。”
晚上回去跟何笑汇报,何笑也被震得一愣,想到跟于书文很少的交集:“你说不会是我那次烧烤现场教学,效果太好了?”
“哪能?”大智先是否认,很快又想到一种可能性:“也许有点关系,我们几家熟得不能再熟,知道你平时开玩笑像搞思想政治教育,可他们那几个新来的不知道,保不齐于书文把你的话听到了心里。”
“今天毁脸不成,她接下来不会真听我的,像《感|官世界》那女的一样玩宫刑……”何笑开始后怕。“你得看着点。”
“没事,现在她人还在派出所没出来。”万幸她今天只想毁脸,大智瞪媳妇:“都怨你把心管玩坏了,得亏她今天没把火锅扣李盛辉那里,一大盆热汤倒下去不得烫熟了。那就真成重度伤害,刑期估计得四年起步。”
“……”
第二天稍晚一点,大智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李盛辉谎称自己要继续深造,想考清大的硕士,但是自己在近代建筑设计这块准备不充分,问于书文手里有没有资料,这女人恋爱脑上头简直就一白痴,也不想想里面是不是有猫腻,立即想到了公司正在做的招标设计。大智公司不忙的时候周末都休两天,周五晚上于书文给柜子上锁时故意没锁牢,下班走后又回来把设计图纸偷取出来拿给李盛辉参考学习了两天。
虽然她受人蒙蔽算不上故意,但是行为主动积极,他们可以放过她一次,但是这人也没有再留在公司的必要。至于烫伤李盛辉的行为,事情可大可小,大可以判缓刑,或者拘役,有了案底,以后再找工作都难,小可以仅受治安处罚再经济赔偿。
他们可以不追究她盗取公司设计,但是也没那么圣母去主动帮她,于书文还是运气好,办案民警是个经验丰富的街道片警,这些年处理了很多类似的情感纠纷案件,把事情大事化小,让于书文蹲了半个月拘留。
男色误人,下一步集中处理这个男色。别以为被烫出俩犄角就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还有抄袭的事没完呢。李盛辉不傻他不可能原封不动地照搬他们的设计,走诉讼举证困难,程序慢,还有败诉风险,不符合他们快意恩仇的风格。
到底要怎么讨回公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他们公司富裕有好多个臭皮匠,大智召集大家想办法。臭皮匠果然够臭提的建议没一个靠谱。
臭皮匠孟白羽:“有一种很小的虫子,被它咬过,先是发烧找不到病因,不超过一个月人不知不觉就没了。”
大家都吓得离了凳子,一个劲抖落衣服,“你不会已经准备好了?虫子看住了吗?没爬出来?”被回说还没抓呢,大家才又坐回去继续讨论,全员否决,妈的,这种无差别伤害的想法趁早掐灭。
臭皮匠许群和气生财:“让我给他念段梵文经书,感化他让他主动承认错误怎么样?”
“可拉倒,他那样的要被感化我名字倒过来念,《西游记》里唐僧唠唠叨叨感化哪个妖怪了?最后还不是孙悟空一棒子给打蒙了。”
臭皮匠小白刚要张嘴就被灭口,大新子边捂他嘴边说:“你不用说了,我们知道你想干嘛。”小白挣脱后表示愤怒:“你们搞歧视。”
“什么时候通灵术成为一种宗教信仰,我们再尊敬你也不迟。”
剩下一群头脑简单的,都是孙悟空棒子派的,“智哥,还想什么,暗地里揍一顿呗,打得他灵魂颤抖,保管下回再不敢犯贱。”
大智眯着眼云淡风轻看小弟们瞎闹腾,跟诸葛亮之间就差把羽毛扇,“动武是下策,我们要智取。”问顺子:“他跟他媳妇还好着吗?”
“从派出所出来后,他媳妇就搬回娘家住了。”
“于书文哪天出拘留所?”
“下周一。”
“新子,广播电视报有认识人吗?”
黄勇新不认识,黄勇新的副手,公司新人小孙急于表现:“智哥,我认识,我大姑父的二弟是报社副主编。”
大智要干什么呢?《知音》才创刊一年目前没普及率,没《知音》不是还有报纸吗?没有网络的时代一份报纸能珍惜地看一礼拜。日报是严肃媒体,不是他的目标,广播电视报发行量大,特别受现在缺少娱乐的老百姓欢迎。他曾经翻过,除了电视剧报道,电视报还有大量版面给副刊,经常弄些社会花边、都市异闻登上去,很受广大妇女跟妇男喜欢。
你李盛辉不是钻了抄袭不好判定的空子吗?他也玩一招一样的,裁量是否侵犯名誉权也有一定的难度,何况他们并不侵权,他们是真人真事,特别受社会新闻版块记者喜欢的真人真事。
于书文有时不得不让人佩服,这种人犯了倔劲真有毅力,为了将功补过跟报复渣男,她从局子出来后亲自去津市磨了李盛辉老婆一礼拜让她最终同意接受报纸采访。
捧着新出炉的报纸,公司众人大脑袋围了一圈,边看别啧啧称奇,“妈呀,这记者是说评书改行的?这也太有才了,这点事叫他写得这个跌宕起伏、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谁看了都想手刃贱男。”
确实,大智都想给他指条明路去《知音》谋发展,即便主要人物用的化名,但是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一揣摩肯定能猜出来是谁。虽然行文煽情,但是人家句句属实,一点没有演绎,你挑毛病都挑不出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给记者点赞。
关于该篇报道的出版日期大智也是托小孙的关系,提前跟报社商量好的。周一报纸出炉之后,第二天就有个京津地区的设计研讨会。费那么多事不是让街坊大妈八卦李盛辉的,抄袭犯还想舔着脸在建筑圈混下去?做梦!
周二来开会的人,一进会场发现座位上人手多了份报纸,还是新出炉的电视报。主办方竟然这么贴心,这次会一开开两天,肯定特别累,会间看会报纸放松一下真不错。不能辜负主办方的心意,既然会议还没开始,那就先看看,先来的人动作一致,拿出自己的茶缸子找暖壶到了一大缸子茶水,先滋溜一口,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报纸。
这周副刊的这个社会新闻占的地方可真不小,诶?这道德败坏的男当事人竟然也是搞建筑的?燕京的?刚出了一回风光拿了个津市的项目?不会是那谁?设计圈说大不大,稍一动点脑筋大家都想到了正主。
李盛辉姗姗来迟,进会场后发现大家都回头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津市中标的事情传开了。渣男忘了自己是怎么中的标,极力掩饰自得意满,装出一副谦卑的样子跟大家点头致意。
人刚一在座位上坐下来,就听隔壁的人,不屑地骂了句:“虚伪。”声音很大,大家都听到了,又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有看好戏的,有目含指责的,李盛辉有些闹不明白,问隔壁:“你在说我?”
“对,我老王就是看不惯抄袭狗,说的就是你。”
“说谁抄袭呢?把话给我说清楚。”李盛辉用愤怒掩饰心慌,拔高声音回击。
隔壁老王一张报纸糊他脸上,“还用我说,都让人写了一大版,记者难道是编瞎话的?”
李盛辉这一上午会议内容一点没听进去,把那版报道翻过来覆过去来回看了十几遍。还是难以接受,其实这些天他一直在等法院传票,那帮人不会善罢甘休,打官司他并不怕,即便你有人证,你怎么就能证明你的设计在先?回过头他还可以反告他们,官司谁赢谁输还真说不上。
渣男抄袭犯一纸传票没等到却赢来了一纸报道,有时候道德审判的力量要比法律审判的效果更好,这次会议主要讨论设计协会的入会事宜,会议主席会后找到李盛辉,委婉地告诉他,鉴于他行为上的瑕疵,协会要组织人手展开调查,这次他的入会申请不予接受。
垂头丧气的李盛辉跟气定神闲的大智在会场外相遇了,大智邪气地歪起嘴角:“我给你立的传不错?恭喜你出名了?”
李盛辉怒视大智,气得大喊:“你黑我!”
“黑你?那你告去啊?”无赖般的语调气死人不偿命。“你的脸用处挺大,能拿来骗小姑娘,能拿来涮火锅,还能拿来被打……”
“知道打你脸花了多少吗?”大智自问自答:“几十份报纸的钱,对,你的脸就是这么不值钱。”山寨货就是便宜。
“你……”
第85章 抄袭
收拾完山寨货, 大智决定要提前培养儿子的战斗意识:“双喜,爸爸今天定了个家训。”
双喜颠颠跑过来, 兴奋地看着爸爸:“家训是什么?是钱吗?”
“……双喜你最近俗了啊,你再这样爸爸要把你小猪肚子里的钱扔臭咸菜坛子里泡一晚上,让你继续视金钱如粪土。”
何笑莫名:“你能想个什么高大上的家训出来?”
大智得意:“儿子听好了,跟爸爸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 我必犯人。”
说太快了, 双喜想跟着鹦鹉学舌,都不知道从哪里起头, 张了张小嘴:“犯人”。
“……你真厉害,小嘴一张给爸爸定了罪。”
何笑摇头:“人家家训之乎者也一大篇,你倒好直接拷贝个语录。”
“好用就行,我们家要比战斗民族还要有战斗精神, 做男人就要有刚。”说完挥了挥拳头。
双喜不疑有他,也跟着挥了挥自己小拳头:“要有刚。”
何笑笑这对无良父子组合防御心重,文明社会谁那么闲爱没事找事。
她很快就会知道,有的人天生犯贱,跟文明社会没关系。这不她老公水逆完, 现在轮到她水逆了。
春季学期又要接近尾声,最近传来了个好消息,美术馆要搞个全国范围内的现代美术作品联展, 通知先发到了各大美术院校,老师跟学生们都沸腾了,这是个展示自己作品的大好机会,如果能从中脱颖而出,在艺术界的名声跟地位也会跟着扶摇直上,说是一飞冲天也不为过。
大家铆足劲准备备选作品,何笑虽然不太看重这些名利,但想到能够加入进去,跟广大同仁同场竞技,也难得燃起了些求胜欲。
她手里有几幅满意的作品,但想着最近在画法上又有了点心得就起笔重新准备了一幅。画是在家里的画室完成的,何笑上班时特地把画带到学校,想下班找学校附近手艺最好老师傅给配上画框。
下班前办公室的门被敲开,是她们院的学生会主席尹红杰,找瞿老师有事,瞿老师正好走开了,尹红杰就没离开索性留在办公室等瞿老师回来。
能做到学生会主席可不是一般人,能说会道有她在就没有冷场的时候,看何笑在看自己的画,她也凑过去跟着一起打量,“何老师这幅是你这次要报上去的作品吗?”
何笑没吭声,只点了点头。她的西方美术史课程是大一学生的必修课,这个尹红杰她教过,是学校副校长的女儿,有背景再加上表现积极,一入学就出尽了风头,何笑不太喜欢她,不是说她不喜欢学生干部,而单纯不喜欢尹红杰这个人,太场面了不真实,打起官腔来,一点不输她那个副校长爸爸。
尹红杰不管何笑是否有谈性,自顾自张嘴点评:“何老师您的想法真好,没有随大流画最流行的抽象表现主义那一套,我觉得您这幅比德.库宁的《女人》系列要好。”
这也太能吹了,把她跟纽约现代派代表人物相提并论,尹红杰能好意思说出口,她可不好意思听。正好铃声响了,何笑把画收了起来,起身去上课,办公室老师都有课,尹红杰笑嘻嘻表示,她没课留下来给大家看屋。
老师们的作品最后提交,一个月后,是学生率先提交参赛作品的初选会,何笑是初选评委之一。初选的流程是学生带着自己的画进行介绍,坐了一上午,被学生们天马行空的创意搞得头都大了,有人曾经开玩笑,现代派是只有画家没有画,每个人都能就自己让人看不明白的作品,洋洋洒洒讲一大串要表达的东西出来,写篇小论文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