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平时没什么人，地方太小了，又在老居民区里。”
唐榕问完，感觉有点麻烦，便暂时把这事搁置了下来。
比起求神拜佛，对她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按实验中学原本的传统，一个学期得有四次大考，但今年农历年过得早，学期相对短了点，第二次月考就被省略了。
期中之后，直接就是期末。
随着期末的临近，之后几周，她学习愈发认真。
直接表现在每天早上拿到胡萝卜汁的时候，她再也不跟负责转交的人磨嘴皮子了，喝得十分痛快，喝完直接进入早读状态。
唐榕是这么想的，反正再怎么磨，她们几个也不可能调转阵营，帮她一起抵抗言朝晋的魔鬼攻击，那喝就喝吧。
可她这么想，不意味着其他人也这么想啊。
林子璇看她态度转变，直接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打算接受言朝晋了，趁体育课和活动课，拉着她旁敲侧击了很久。
“你真的真的不打算跟他在一起吗？他这么喜欢你。”
“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唐榕说。
“那好好学习完了呢？”林子璇其实是带着任务来的，“范星源说，期末考试结束，他们有一场比赛，是和一个外省的队伍打的，给我们在前排留了位置，你去不去？”
唐榕：“……”
“去一下吧！”话说到这，四个人一起围了上来。
“上次我问你寒假有什么安排，你说没有的。”
“不旅游，也不补课。”
“那去看个比赛不是正好吗？”
唐榕再度：“……”说实话，言朝晋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药？
“连莞莞都去，我们六个人正好聚一下啊。”张了了见她不语，又补充了一个理由。
“莞莞都去？”唐榕惊了，“她在上海啊。”
“她要回来期末考试啊，她跟我说考完有两天假，正好来咱们这看完比赛再去上海。”张了了一早盘算好了，“一共就两天，你难道不想多和她待半天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榕要再不答应，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她只好点头：“行，那我就一起去看一下吧。”
期末考试是大考中的大考，跟平时不一样，物理化学生物直接合并在一起考理综。
唐榕经过一学期的补习，对化学已经没那么畏惧，甚至考完理综后，自觉应该能拿个不错的分数。
两天的考试结束后，班主任宣布三天后返校拿成绩单，顺便布置寒假作业。
底下一群学生唉声叹气，有胆子大的直接问作业能不能少一点啊。
郁老师：“我和几个任课老师商量过了，看你们各科平均分在年级里能排第几吧，要是倒数，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简直就是明晃晃的你影响我绩效，我也不让你过好年。
学生们欲哭无泪。
“好了，看你们这么垂头丧气，那就再说个好消息。”郁老师说，“后天下午，咱们校篮球队要和隔壁省的冠军打比赛，对方是客场，所以咱们得把体育馆坐满了，给自家队伍加油，争取大胜。”
高三要准备高考，这个集体看比赛的机会，自然就落到了高一高二头上。
少年人最容易被激起集体荣誉感，一听是隔壁省的冠军过来打比赛，当即壮志昂扬地表示，那必须得喊到他们投不进篮筐。
“位置随便坐，反正该鼓掌的时候用力点，让对方看看咱们实验的精气神，知道了吗？”
一教室的人齐声大喊知道了。
唐榕坐在最后排，看自己同桌满脸都写着兴奋，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夏天还没过去的时候，自己近距离看过的某人打球模样。
等到了比赛那天，她和朋友们一起在体育馆入口处集合。
宋莞因为堵车，到得最晚，导致她们六个差点没赶上开场。
等进去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体育馆里喊声震天。
六个人穿过人浪，直接去了最前排，刚一坐下抬头，耳边又响起几乎要把馆顶掀掉的欢呼声。
唐榕仔细一看，发现是言朝晋顶着三个人的包夹，进了一个超远距离的神仙球。
其他人都在兴奋，只有唐榕在想，才一开场，他就这么打对面的脸，之后恐怕有被恶意犯规的风险吧？
不怪她想得这么远，那天考完试，郁老师在台上讲对手是隔壁省冠军，实力强悍的时候，她同桌赵悦然非常不屑地哼了一声，说：“犯规实力特别强罢了。”
唐榕：“？”
赵悦然解释：“我一直有关注高中生联赛的，这个所谓的冠军特别没品，经常打不过就下黑脚，不然根本拿不到去年的省冠军。”
这个补丁让唐榕本来就有点忧虑，现在看到言朝晋出手，难免忧虑更甚。
一旁的宋莞注意到她紧锁眉头，非常奇怪：“你们实力这么强，也领先着，你怎么一副快输了的表情？”
唐榕：“我——”
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正式说出口，她就看到对面那个非常壮实的中锋直接上手拉拽言朝晋，而与此同时，卡在言朝晋身前的小个子控卫，特地慢了半步跳起，踢到了言朝晋的膝盖！
就算她不怎么看篮球，也知道这犯规早就超过了篮球场上可以有的尺度。
她差点没直接站起来：“什么垃圾球品！”
宋莞：哇，你很关心他嘛？！
第39章
相比唐榕， 常看足球、还有固定主队的宋莞对竞技场上的犯规其实要更加熟悉一点。
她也看到了对面的中锋和控卫合作阴言朝晋的那一脚， 但她并没有太担心， 因为这种踢膝盖的阴法， 在言朝晋刚刚的姿势下， 影响不到他太多。
很显然， 言朝晋本人对自己的对手十分了解，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最大限度保护自己。
所以看唐榕这么激动， 她一方面想解释说没必要，另一方面又觉得，今天这场比赛，大概也许可能是个促进这两人关系的转机。
于是她干脆没解释，只挽过唐榕的手臂， 道：“这个队是打得有点脏。”
唐榕义愤填膺：“我之前听我同桌说他们特别过分，我还在想在球场上能怎么过分，结果居然这么不要脸。”
宋莞：“嗯嗯嗯，过分。”
“言朝晋他……”气愤完毕， 唐榕又有点担心， “他不会受伤吧？”
虽然她知道这个人未来一定会成功， 但在成功之前呢？
更不要说退一步讲，未来本来就是不停在变的， 因为她的重生， 宋莞和林子璇等人的高中生涯， 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那言朝晋呢？他会不会其实也受到了影响？
怀着这样的疑惑， 之后的比赛，唐榕越看越紧张，哪怕两个队伍的分差始终在十五分以上。
宋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表情愈发严肃，到底没忍住解释了一句：“你别太担心，以我的观察来看，言朝晋没受伤，他的膝盖也没问题，而且你看，教练也没有要换下他的意思，肯定是知道他现在好得很。”
对实验中学篮球校队来说，队伍里其他人都可以之后慢慢找机会培养，唯有言朝晋是不可复制的。
别人凭努力训练在首发和板凳之间挣扎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独自掌握比赛的走向。
这就是天赋卓绝的体现。
任何一名稍微有点眼光的教练，都不会意识不到这一点。
所以言朝晋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哪怕只是小问题，教练都肯定会立刻叫暂停，让他下场接受检查。
唐榕：“真的？”
宋莞：“我骗你做什么！不信你自己看他现在带球和投篮的姿势，和之前没区别啊，强撑可做不到这种地步。”
唐榕深吸一口气，将目光再度投往场内。
比赛已经进行到第三节末尾，主场球权，球刚到对方半场，对面又是三个人立刻围上来。
言朝晋的身高不虚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但他却选择了在假装突破的那一瞬间传球。
“哇，我觉得他可以打SG，也可以打PG欸，这个视野绝了！”宋莞感叹。
“PG？”唐榕疑惑。
“控球后卫！”宋莞说，“简单来说，是负责分球助攻的。”
唐榕其实还是没全明白，但她看着场内的场面，还是领会到了“分球助攻”的精髓。
言朝晋把球传给了已经在篮筐下的范星源，范星源一接球，就要起跳扣篮——！
而就在她以为这两分必得无疑的时候，篮筐之下的对方队员，也一前一后跳起，一个阻碍范星源的手部动作，一个试图扰乱范星源的重心。
球因为干扰变了方向，撞在篮筐上，转了小半圈，最后还是出了筐。
下一瞬，本该还在外线的言朝晋毫不犹豫切到内线，接住球，飞身扣入筐中。
体育馆内沉寂了两秒，才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唐榕听到后面有人在感慨，实在太强了，没想到能在高中生比赛里见到这种场面，溢出来的天赋……等等等等。
电子计分板上，代表主队方的那一侧，跳动着加了两分。
一片喧嚣中，第三节的最后两秒走到了底，比赛暂歇。
唐榕几人坐的是主队方板凳后第一排座位，与场边的教练及替补队员等，只隔了一道栏杆。
节间休息的时候，场上队员也要回到这一块来。
前两节教练大概要给言朝晋单独布置什么战术，一到休息时间，就主动上去拉着他说话，导致他根本没过来。
现在比赛大局差不多定了下来，言朝晋还打出了这样观赏性十足的表现，教练当然再没什么好跟他另外布置的。
他走过来的时候，一整个板凳区的人都在惊叫。
“我的天你太帅了！”
“刚刚那球真的太牛逼了，我他妈七八岁的时候，看电视上放NBA全明星扣篮赛也就这感觉吧！”
“妈的，你是个怪物吧，每次我觉得我已经很了解你了，你都能立刻打我脸！”
男生们话多起来，溢美之词一句句往外蹦，拦也拦不住，导致坐在栏杆后的人根本找不到机会插话。
等他们说累了，宋莞才探出头去，问正一边喝水一边偷偷朝自己身侧看的言朝晋道：“第一节恶犯有点多，你还好吧？”
言朝晋刚想回答，宋莞又补充道：“糖糖都快被吓死了。”
言朝晋：“！”
他差点呛水，手忙脚乱地放下水壶，道：“没事，就那点把戏，还伤不了我。”
说完，他忍不住朝唐榕望去。
可能是因为周围有许多的人正看着，在这一瞬间，唐榕觉得自己的心跳久违地有些加速。
她咬了咬唇，道：“没事就好。”
在巨大的比分差面前，第四节哪怕言朝晋有一半时间没有上，对面也没能力挽狂澜，把分数追回来多少。
最终比分定格在了65比46，实验中学完胜。
而实验中学的这65分里，有52分是言朝晋一个人拿的，剩下那十三分里，还有他四个助攻。
对现场大部分观众来说，今天这场比赛，完全可以说是言朝晋的个人秀。
比赛结束后，观众陆续退场，唐榕几人在最前排，相对急不来，干脆没立刻起身，在那又坐了会儿。
后面的观众退场退到一半，唐榕看到有两个满脸写着兴奋的人，逆行穿过人群，下到还没收拾的场地内，叫住了教练和言朝晋。
因为场内还在喧哗，他们说什么，在唐榕这个位置根本听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