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朝晋：“？”
“年级里好多女生约好了今晚一起去体育馆门口等你们训练结束堵你呢。”她一边说一边接过蛋糕。
“堵我做什么？”言朝晋有点莫名，“又不是平时没见过我。”
“昨天看完比赛，你起码又多了两个班的粉吧。”
言朝晋：“……”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见他对这个话题万般不适一脸纠结，唐榕总算放过了他，转而说起他生日的事。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说，“现在都快十点半了，我哪来得及准备礼物。”
“不用准备。”言朝晋低声回她，“你只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了。”
他口中的约定，自然就是高中毕业之后在一起试试的事。
可唐榕想，就算没有这个生日，她也不会反悔的啊，所以怎么能用这个来代替礼物？
盯着蛋糕上的大樱桃想了片刻，唐榕忽然想起等约定兑现的时候，他们应该都已经在为出去读书做准备了。
她心念一动，有了主意，却没立刻说，只笑眯眯抬起眼，道：“这个我不会忘记的，不过礼物也得补上！”
言朝晋还想再说什么，她已经迅速拿出钥匙，跟他道晚安进家门了。
考虑到明天是周一，早读之前她还要按惯例去代表高二年级读国旗下讲话，言朝晋也只好回一句晚安，再目送她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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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榕一进去就把书包甩到了沙发上，然后找出宋莞的号码打过去。
宋莞这段时间在为进组做准备，平时的模特拍摄工作已经停了，这个点肯定闲着，所以她也就没提前询问一声，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响过四声才接通，但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不是宋莞的。
这声音比宋莞更让她熟悉。
“小宋喝多了。”竟是唐裴。
唐榕：“？？？”
电话另一头，唐裴平静地叙述着：“她碰上了比较麻烦的事，来找我咨询，你别多想。”
唐榕：“呃……所以是什么事啊，很严重吗？”
想到唐裴的职业，唐榕不免担心起来，别是一不小心签了什么霸王合同之类的吧？
结果情况比她想的还严重，唐裴说，宋莞是碰上了投资方性骚扰，所以才崩溃地来找他的。
“本来不该给你讲，但她没什么朋友，刚过来的时候哭了会儿，就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后来想到你在上课才没打，说等晚点再跟你说。”
唐榕：“她……她还好吗？”
唐裴还是很平静：“还行，没实质性伤害，但多少留了点心理阴影，回头你好好安慰她一下。”
这消息来得过于猝不及防，以至于唐榕都忘了本来打电话给宋莞要说的事，只能疯狂点头说好。
“不然我明天请假不去上课了，跟她说会儿话。”唐榕说。
“白天就算了，耽误你上学她得难受死。”唐裴停顿了一下，“你要想陪她说话，明晚再给她打就行。”
唐榕：“那就说我生病了请了病假嘛，生病总不能怪到她头上，她碰上这么大的事，我真的担心。”
这回唐裴没有再否决她的提议，还说如果请假需要他出面，他可以给她班主任打电话。
“没事，我明早自己说一声就行了，郁老师很通情达理的。”唐榕说，“哥你先帮我照顾一下莞莞。”
之后兄妹俩又说了两句，唐榕才挂上电话。
这一夜她完全没睡好，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的都是宋莞那么开朗坚强的人，因为这事哭了，可见有多难受。
因为一直想着这件事，也没注意其他，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没有盖好被子着了凉，一张口喉咙都是痛的。
得，现在请假，也不算是撒谎了，唐榕想。
她顶着快冒烟的嗓子给郁老师打了个电话请病假，立刻得到了应允：“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好一点了再来上课，别的任课老师那我给你说。”
唐榕：“谢谢老师。”
“记得吃药啊，要是有热度就去打一针再睡，知道不？”
“嗯，好。”
请完假，她先起来冲了感冒药喝，然后又给唐裴发了个消息问宋莞现在怎样了。
唐裴：“我早上有会，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还在睡呢，我问一下家政阿姨现在起了没，你等会儿。”
片刻后，唐裴的消息又过来了，说宋莞也刚起没多久，她可以打过去。
唐榕回了个好，就立刻拨了电话。
宋莞果然立刻接了起来。
她很惊讶：“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唐榕：“昨晚打过来你没接到，正好今天生病请假，就想着白天打过来试试。”
“昨晚……”宋莞呼吸一顿，“那唐律师已经告诉你了吧，我……”
“嗯，告诉我了。”唐榕听出她对这件事的难以启齿情绪，主动打断道，“你千万别怪自己啊，这事绝对不是你的错。”
宋莞哎了一声，说我知道。
“其实这种恶心的人……以前在奶茶店打工的时候我也遇到过。
“但那个时候，老板娘都会帮我，昨天晚上，我们大老板的意思是，要我好好把握机会，别做傻事，我就……就特别委屈……”
唐榕：“你们大老板？”
宋莞：“嗯，然后我给他甩脸色还跑掉了，现在他估计更觉得我扶不上墙了吧，那个剧肯定也黄了。”
唐榕一惊，因为如果这样，她“记忆里”的宋莞走红之作就没了。
她不知道上辈子宋莞有没有也遇到这样的事，但这辈子的演艺生涯走向，大概率是不一样的了。
这让她一时之间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甚至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相比知道这里面差别的她，宋莞本人在哭了一顿又醉了一场后，倒是对这件事已经看开了大半。
宋莞说：“没事，也就是一部偶像剧，以后肯定还有别的机会。”
唐榕：“如果你公司那边拿这件事为难你，你可以找我哥帮忙。”
“嗯我知道，唐律师真的是个好人。”宋莞不无感激地道，“其实要不是知道有他在，我昨晚或许就不敢直接跑掉了。”
“要是我没跑，就算我真的靠这部剧红遍大江南北，以后想起来，我肯定还是会后悔。”
其实不是就算，是真的会红遍大江南北，唐榕想，但这的确没有作为一个人的尊严重要。
宋莞的决定是对的。
“对了，你昨晚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听她不语，宋莞忽然如此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不怪宋莞会这么问，实在是以往的深夜里，她们的通话几乎都是由宋莞卡着点给唐榕打过去的。
唐榕啊了一声，说本来有事要拜托她。
宋莞：“什么事啊？你说呗，你和唐律师都帮了我这么多，也给我个帮你的机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唐榕：“……我想拜托你帮我买一双鞋，我记得上海的AJ店款式比较全。”
宋莞：“你买篮球鞋干什么？”
“呃，送人。”
“噢送人……等等，送谁啊，言朝晋吗？”说到最后，宋莞的音量都高了起来。
唐榕：“……昨天是他的生日，我之前不知道，没准备礼物。”
宋莞嘶了一口气，说一般送生日礼物也不会送异性鞋子吧。
“你俩什么情况，他终于守得月开见云明了吗？！”
“……你背错了。”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嘿，你承认了。”
第54章
被好友在电话里逼问了一番后， 唐榕总算承认， 自己的确打算答应言朝晋了。
“不过高中谈恋爱风险太大啦，被老师发现还很麻烦， 等毕业了再说吧。”她说。
宋莞：“其实以你的成绩和他给你们校队做的贡献， 只要你们维持这个势头，老师们肯定不会管。”
“不过你一向不喜欢出风头， 先不谈也好。”
可能是因为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感情生活， 唐榕注意到宋莞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有精神了许多，于是她干脆没急着结束这个话题， 而是仰倒在床上拉长了语调道：“说到出风头，周六他出省比赛， 又收割了一大波少女心。”
宋莞去混娱乐圈之后，对高中生篮球联赛的关注几近于无，听她这么说，立刻来了兴趣，问什么情况。
唐榕回忆着当时看直播时赵悦然的解说，简单描述了一下那场比赛的几个精彩转折点。
宋莞果然很爱听，还说完全可以想象那个场面有多劲爆。
“这场比赛过后，应该会有更多的职业队伍联系他吧。”宋莞说， “他会不会高中一毕业就去打职业啊？”
没等唐榕回答是或不是，电话另一头又传来她的小声惊叫。
“等等！”她说，“我记得你要出国读书的， 那你们岂不是毕业了一开始谈就要异国恋？”
唐榕：“……他也出国， 国内的职业队伍找过他好几次了， 但他有自己的计划，想先去打NCAA来着。”
宋莞：“所以你们都去美国？但美国也很大啊。”
美国是真的很大，唐榕想，但他们俩选定的学校却很近，将来见面也不难。
不过在尘埃落定之前，这一切还是未知数，所以她也没有立刻打什么包票，只说：“反正不至于异国这么惨啦。”
“天啊你都这么说了，看来你是真的打算跟他好好在一起了。”宋莞长叹一声道，“你放心，我下午就替你买鞋去。”
“这个不急，你先休息要紧。”唐榕忙道。
“你放心吧，我没事，休息也休息够了，倒是你，声音这么哑，该好好休息下。”
唐榕本来是去安慰人的，最后反过来被人在电话里教育了一通独自生活要照顾好自己云云，颇哭笑不得。
但这一通电话打下来，她确认了宋莞的情况比预想中好很多，多少放了些心。
午间她熬了一点粥给自己喝，然后就钻回被子里睡觉了。
她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的感冒，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能神清气爽去上学了，结果到了傍晚再醒来时，脑袋比早上更重，抬手随便摸了一下，便觉烫得吓人。
得去打一针，她想，否则今晚不一定能自己退掉，明天还得继续请假。
唐榕顶着一片昏沉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艰难地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穿好，还顺便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个张了了过年时给她织的毛线帽出来戴上。
但就算是这样，打开家门走进楼道的那一刻，她还是瑟缩了一下。
嘉木苑有三个门，其中南边那一个出去就是这一带的社区医院，唐榕凭着印象找过去，让医生给自己打退烧针。
可开完打针的单子，去付钱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拿钱下楼。
她只能先回去，因为脑袋沉得厉害，再度穿过小区里那些长得很像的大楼时，她差点走错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