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睿哲悄悄得冲夏睿明挤眉弄眼。
邱老爷子眼里闪过笑意,小孩儿闹腾些好,对夏子安道:“你带俩个小的,先去我那边收拾收拾吧,等会吃饭的时候让浩宇去喊你们。”
申猴他们在海申市的临时落脚点,是一家国营宾馆,丑牛和卯兔住双人间,申猴住单人间。
入夜。
卯兔一回到房间,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申猴敲了敲门,丑牛上前打开门,就听申猴轻声问:“卯兔回来了吗?”
丑牛朝屋里扬了扬下颔:“刚回来,在床上挺着呢。”
张口一个酒嗝,听到门口动静的卯兔爬了起来,坐在床上搓着脸。申猴嫌弃的扇着手,说道:“这是泡酒缸里了吧。”边说着,边坐到了房间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卯兔眼神呆滞,嘟囔着:“我哪知道海申的男人也这么能喝。”又比划了个大拇指,说道:“是个爷们儿!”西装青年约他吃饭,打着庆祝交上新朋友的晃子,暗地里是个什么企图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要不先去洗把脸?”
卯兔脚底打着飘儿去了洗手间。
“你那边怎么样?”申猴又问丑牛。
丑牛应道:“放心吧。跟管理局那边打好招呼了,不过,最多也只能拖三天。”
“能确定众鑫运输公司今晚要运的货物不是咱们要追的那批文物。”卯兔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抽了张纸巾胡乱擦了把脸,又说道:“不过也是见不得光的私货。”
申猴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说道:“拖三天足够了。萧丰羽拿着那价值15亿的文物等着跟买家交易,别说拖三天,就是拖一天,也够他着急的,一着急,就容易露马脚。或者,他放弃这次的交易,那更好,那样我们的时间就充裕了。”
听到有人推门,林哲彦连忙缩进被窝假装睡着了。
商元走到床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笑道:“行了,知道你没睡着。”
“嘻嘻,小姨。”林哲彦看着商元把什么放进了他的枕头下在,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啊?”
“安神符。”商元拖了张凳子过来,在床边坐下了。
林哲彦失去了兴趣,他的老师说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但既然是小姨给的,他就别打击小姨了,又问道:“小姨,你要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不,我是准备听你给我讲睡前故事。”
俩人笑闹了一会,林哲彦认真的望着商元说道:“小姨,你知道吗?你今天就跟美少女英雄一样!”
“美少女我就认下了,英雄就算了。”那部动画片商元知道,还挺好看的,揉了揉林哲彦的脑袋,说道:“睡觉吧。”
“等下,为什么英雄就算了?”
“嗯,大概是英雄都尽要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吧,是个很辛苦的工作啊,跟我的理想不符。好了,快点睡吧。”
商元带上门,转头就见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商兰,不由问道:“这是哄完小的,还要再哄大的?”
商兰没好气的白了眼商元,说道:“是呢,就等着你哄了。”
夏惜雪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再三确定自己的打扮妥当了,才对着镜子里的元气少女灿然一笑,转身去上学了。
站在海申市实验高中的门口,夏惜雪面带兴奋得等着见证男女主的第一次见面。
一辆汽车停在校门口。夏惜雪暗呼:来了!同时,她还注意到四周街角也停了几辆汽车。不愧是黑道少爷,连上学,身边都有这么多人保护。
一身西服正装的司机下车替后座的人开门,就见车里走出来一个宛如童话中王子般的少年,神情傲慢的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夏惜雪屏住呼吸,这一刻,她恍然明白了为什么商元会爱上这个叫萧旭尧少年。哪怕是她,前世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的伪少女,在看到萧旭尧的刹那也忍不住心动了。
“哎呀。”一个白裙少女骑着自行车摔倒在萧旭尧面前。
夏惜雪脸色阴沉,那就是女主?长得一般,身材一般,还故意往萧旭尧身边摔,做作!虚伪!心机婊!
坐在教室里,夏惜雪仍旧忍不住剜了几眼和萧旭尧成为同桌的女主。直到班主任走进教室,夏惜雪才收回了眼神。班主任在点完名后,开始讲起了新生注意事项。
夏惜雪却无法回神,商元呢?大反派商元呢?跟男女主同在一个班的商元呢?
第30章
下了飞机,左手牵着商元,右手牵着商兰的林哲彦兴奋地东张西望。在舒颜膏地作用下,母子俩的脸上已经瞧不出任何不妥了。
林哲彦开心地抓着俩人的手,双脚离地,走一步荡一步。
商元抬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撩了眼林哲彦。昨晚,因商兰注意到了萧丰羽和那群保镖的异象,便知商元是用了神通,很是担心事后被那疯子追究,或是他们母子不小心露了什么口风,商兰便要求商元在她和林哲彦身上也施下神通。
那些人不会再有命追究这事,商元自是不能对商兰说的,再一想,让商兰和林哲彦忘了这事也好,也免得落下什么心理阴影。便用记忆篡改卡将今天这事抹去,改成商兰路遇歹徒,见义勇为之下担心对方报复,才打算带着林哲彦去中京市生活,而商元则是傍晚才赶到南州市,特地来接他们的。
也因此,林哲彦今天仍是皮得跟只小猴子似的。
商狗子在夏睿哲和夏睿明地围追堵截下,不耐烦地翻了个朝天白眼,在俩人一左一右朝它俯扑的瞬间,足下发力,跃上旁边的雕像借力,又如猎豹飞扑上树,踩着树干后矮身一纵,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在电光石火间。商狗子站在二楼的石雕阳台栏杆上,咧嘴俯视着跌撞到一起捂着脑袋呼痛的俩人,无声地嘲笑着。
夏睿哲和夏睿明不可思议地大呼小叫着。
忽的,商狗子从阳台上跃了下来,甩着尾巴冲向了院门,正好商元他们推门走了进来。商狗子扑向商元的动作在商元半眯着眼的无声威胁下,硬生生地拐了个弯,把林哲彦扑了个正着。
林哲彦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商狗子,笑叫道:“狗子,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吗?”
听到动静的商奶奶赶了出来,笑道:“哎唷,我说怎么听到我曾外孙的声音,敢情你们真来了。”商奶奶愉快地遗忘了商元,被林哲彦的小甜嘴哄得那叫一个开心。
商兰他们自有商奶奶来安排不提。
夏睿哲戳着夏睿明的背,示意他们一起上前去打招呼,被夏睿明回身拍开了手。就在他们你推我搡之际,夏子安也刚好从外面回来了。
“小师叔。”
商元闻声偏头看了眼夏子安,应道:“嗯。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半下午到的中京市。”夏子安朝俩个儿子招手,介绍道:“这是夏睿哲,这是夏睿明,快和你们的小师叔祖见礼。”这礼夏子安是教过的。
俩人乖乖见礼叫人。
商元应下。
夏睿哲却又笑嘻嘻得添了句:“小师叔祖你长得真好看。”
夏子安皱眉正要出声训斥,却叫商元抬手给阻止了,商元说道:“子安你跟我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做。”
夏睿明脸色阴沉地抿唇,似很见不惯他爸爸一副对商元言听计从的模样,正在望着商狗子和林哲彦玩闹的夏睿哲似无意侧身,将他兄弟挡了个严实。
夏子安顺手掩上二楼书房的门,歉意道:“小师叔,抱歉,我那两个儿子……”
他话未说完,商元便打断了,笑道:“自家的孩子调皮些没事。你先坐。”
商元绕过书架,借着书架的遮挡,从仓库里拿出资料,走出来递给夏子安后,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公司的名字就叫元商生物科技公司,一应事务由你去安排,公司所有开销用我放在你那里的钱就好。啊,对了,这公司,不论未来的发展如何,都会是我的一言堂。”
夏子安深吸一口气,捏紧手中的资料,应道:“是,小师叔,我明白了。”
“很好。这款手机便定在明年,也就是1997年7月1日上市吧,正好庆祝港城回归。”商元懒散得撑着脸,望着激动得站起来咧嘴无声大笑的夏子安,又说道:“彩色屏幕、超薄锂电池、内置天线、整合了MP3和一些简单的小游戏、全中文系统,嗯……就叫华夏一号吧。”
好随便的名字!夏子安刚想提意见,又记起商元的‘一言堂’之说,便将话又咽了回去。
夜色苍茫,月黑风高。
一队由七辆汽车和处在中间位置的两辆运输车所组成的车队沿着郊外偏僻的公路飞驰着,将到岔路口时,车队拐进了一条布满沙石的土泥小道。
车队穿过一座垃圾山,来到一个废弃了的码头前,遽然停下。其中六辆汽车的车门打开,十多名训练有素的彪形雇佣兵走了下来,分散在废弃码头的不同位置。
只剩下的一辆汽车里,没有人走出来,看这阵势,应该是什么重要人物,只等在关键时刻下车,才好显示他的派头。车灯已经全部熄掉了,一时间,车和人都隐入了黑暗。
海风的呼啸声,海浪拍打着码头和乱石的节律声,无端让人生起烦闷之感。
远处传来渡轮破开海面的声音。雇佣兵们露出警惕的神情,手放在了腰侧。渡轮上一片漆黑,越来越近之际,突然亮起了灯光,复又熄灭,灯光在明暗间闪烁,似某种信号。
雇佣兵们收回了放在腰侧的手。渡轮靠上码头,降下吊板,就见从里面走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是绰号“疤头”的纹身大汉,身后跟着西装青年。
车队这边那剩下没有人走出来的车子里,终于有了动静,西服正装的司机下车打开门后,落地的是一双白皙长腿,待里面的人从车里起身走出,赫然是位面容清秀的女人。
另一边的车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位健硕的平头男子。
疤头点起烟,眯着眼望着女人,说道:“余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位?靠谱吗?”
“放心吧。”余姐上前将疤头嘴里的烟拿掉,扔进了一处浅水坑,又回头对平头男子嫣然一笑,才接着说道:“搬货吧,抓紧时间。”
霎时,四周亮起强光,刺得人不得不抬手遮眼。
待他们适应了这强光,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包围了。
“丑牛,我想你欠我们一个解释。
第31章
风急浪高。
武警们呈扇形将疤头他们围合了。黑洞洞的木仓口毫不留情地指着场内的人。
借着车子的遮掩,一个雇佣兵的手刚摸上腰侧,就被一木仓爆头了。显然,武警们在行动前就收到了指示,有些人是可以拿来杀鸡儆猴的。
剩下的人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疤头阴恻恻的声音在余姐身旁响起道:“这些人真不是你找得那男人引来的?”
余姐面色苍白,抿唇不语,她心里翻滚着比这海浪还要汹涌的恨意。只要这一趟顺利出货,她就能离萧丰羽更近一步,甚至成为他的……
丑牛避开子鼠那迫人的目光,脸上浮现痛苦挣扎的神色,苦笑道:“原来你们没去南州市。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子鼠面上不动声色,那藏在身侧的拳头却紧攥着,青筋迸出。他沉声道:“从你跟我说那女的顺利逃脱了的时候开始。”
“原来你一直都不信任我。”
“不!”子鼠高叫一声,又稳回声调,说道:“就是因为我信任你!信任你的能力!才会怀疑!却没想到事情真如我所想。”
申猴、卯兔、未羊仨人分列子鼠两侧,俱默然不语,眼神中闪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西装青年强笑着向前走了两步,一声木仓响,他身前的地面被击中。西装青年停了下来,直望着卯兔,说道:“这不是丁先生吗。”
卯兔此时并没有心情理会他,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又将目光放回了丑牛身上。
西装青年也不见尴尬,安静了下来。
余姐退回到丑牛身边,挽上他的手臂,惊惶不安的眼神落在丑牛的脸上。丑牛低头抚上余姐的手,痛苦挣扎的神色转为充盈着爱意的温柔宠溺,只觉有这个女人在身边,哪怕为她死了,也是值得。
丑牛轻声安慰:“别怕,我会保护你。”
未羊望着这样的丑牛,只觉诡异不已,他目光凌厉,直刺余姐,口中却喝问丑牛道:“你爱上了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你要背叛你的国家和人民吗?背叛组织吗?”
丑牛正要辩解。
一道清越的女声传来,只道:“身中爱情蛊,便是让他背叛自己都易如反掌,更遑论其他。”
余姐脸色遽变,指甲刺进丑牛的手臂。
子鼠喝问道:“谁!”
有几名雇佣兵正要趁机反击,却被一一击杀,均死于一木仓爆头。武警们如任由海浪拍打的礁石,岿然不动。他们神色冷硬、警惕无比却又配合默契。
“在下清玄子。”随话音而现身的是一位梳着道姑头,身着素色长袍的女人,只见她目光清亮有神,虽是单眼皮,眼形却甚为优美撩人,面容给人一种古典美感,行动间似从古画中出走的仕女,袅袅婷婷。
谁都不知道这自称清玄子的女人是如何出现在场中的。
部分武警的目光锁紧了她,手中的武器也向她偏转而去。
四下陷入寂静。这女人出现的太过古怪,这场中有亮光照着,一个人,一个大活人,突兀地、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怎么能不叫人心生臆测,心怀惊惧?
子鼠面色阴沉,目光锐利如刀。这装神弄鬼的女人又是属于哪方势力之下的?是跟着谁、抱着什么目的来的?纷繁的思绪转如电闪,子鼠却先是冷声问了与这些无关的问题:“爱情蛊是什么?”
清玄子眼神掠过那两辆运输车,眼里闪过喜色。却不知她的神色被子鼠半丝不露的盯全了。清玄子傲然道:“不过是不入流的小道而已,那位女士,不如你来解释?”
余姐眼中射出仇恨的厉芒,她盯着清玄子,恨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