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的每一秒——鹿灵
时间:2019-04-12 09:44:06

  ///
  和周明叙打完游戏之后,乔亦溪躺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又和舒然旁敲侧击问了两句,感觉到了问题出在哪。
  周明叙打游戏那么厉害,而她一贯都和他打,结果今天他上线看到自己和郑语在打,可能是觉得自己击杀王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大概类似于――你为什么要找别人带你,是因为觉得我不够牛逼?
  所以才一气之下让她去找郑语。
  男人么,在这种方面总是特别讲尊严的。
  乔亦溪枕着手臂正想到这,来不及想更深,寝室就热火朝天讨论起选修课的事。
  舒然:“这还不简单?什么好过我们选什么呗。”
  “这个课吧,”向沐手指随机一点,“这是个手工课,每天课上打打中国结绣绣十字绣就行了,到时候交个作品就能高分通过,老师还不点名,可以翘课。”
  乔亦溪取下耳机:“嚯,你这么了解?”
  “是啊,我之前听一个学姐说的,”向沐势在必得,“怎么样,选不选?”
  “我们来大学难道是为了安逸吗?我们选选修课难道是为了翘课吗?我们是想每天轻松快乐地在该努力的时候玩耍吗?”舒然摇着头敲桌子,“当然是!”
  乔亦溪:“……”
  舒然热情高涨:“就选这个!我同意!”
  平时专业课已经够累,选修课谁不想轻松点,况且手工也挺有意思,锻炼脑子。
  于是这个课得到了寝室全票通过。
  “那明天我们七点就得起来选,”阮音书说,“你们起得来吗?”
  “可以的,我要是起不来你们记得把我打醒。”舒然随口说道。
  乔亦溪当了真,还有点跃跃欲试:“打脸的那种打吗?”
  舒然:???
  第二天一早,乔亦溪没想到自己是最先醒的,打开手机一看,六点五十五分。
  整个寝室还处在大家均匀呼吸的状态。
  她等到七点闹钟响过,关掉,凭着老到的经验,播放起了国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这铿锵有力的歌词比闹钟奏效多了,没一分钟,大家纷纷转醒。
  舒然抹一把脸:“我杀人了乔亦溪!我高三就是用这个当闹铃的,我他妈还以为我又要高考了!吓死我了!!”
  “赶紧选课,”乔亦溪提醒,“选完再睡。”
  点开群里的链接,登录学校官网后台,点击选课,点了两下,网页白了。
  紧接着,提示弹出:【您好,您现在不配选课。】??
  “什么意思啊,它说老子不配选课?”舒然和乔亦溪遇到了一样的问题,“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它说我不配选课?我上了个假大学?”
  “还好吧,”向沐说,“我的网页直接说网址不存在。挺好的,我们学校是不是倒闭了。”
  好像所有的学校教务后台都像用洗衣机在运行,遇到点大事就崩,崩得山崩海啸摧枯拉朽,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在乔亦溪想打个电话问学校是不是倒闭的时候,阮音书糯着困音迷迷糊糊说:“我选上了。”
  这时候,寝室唯一一个能选上的就成为救命稻草,她们纷纷报上学号,让阮音书帮忙选。
  阮音书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品这么好,一会就把大家的全选上了。
  确定选修课选好之后,大家整齐划一地倒下继续睡了。
  后来中午的时候,舒然指控乔亦溪:“我恨你,我回笼觉梦到自己去高考了,啥都不会,在监考老师面前大哭。”
  乔亦溪奇道:“后来呢?老师告诉了你所有答案?”
  “不,后来我被送到监狱去了,你还来给我送饭,结果盒子一打开,里面是一把m416,你让我自杀。”
  “……”
  下周四,选修手工课开课。
 
 
第一节 课当然是要去的,她们提早去占了个好位置,边聊边等。
  这个教室在一楼,右手边的整个窗户都是透明的,乔亦溪刚好坐在最右边,顺着窗户往外看,外头就是篮球场。
  好像还看到周明叙在打篮球。
  后排已经有人在感叹了:“哇,外面那个是周明叙吗?这里居然能看到他打球?”
  乔亦溪回过头,看到了熟悉的脸孔。
  江雪,当时带她主持排练那个,还被她带着跟周明叙打了局游戏。
  江雪自然也看到她了,喜不自胜地笑:“乔亦溪?你也选了这个?”
  “是啊,”乔亦溪点头,“她们说这个简单。”
  老师抵达之后发了任务,乔亦溪看着手里的十字绣针线,又看着全然陌生的布,头一次产生了怀疑――这真的简单吗?
  事实证明她的怀疑没有错,似乎天生就不适合这些针线活似的,乔亦溪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看着身侧阮音书绣得行云流水,乔亦溪差点想问她是不是在梦里补过课。
  这简单在哪?女人的嘴果然很能骗人。
  课间休息的中途,篮球场那边的人来楼里买水,有几个男生觉得好奇,就从外头玻璃窗翻进来,看她们在干什么。
  她回头的时候,正巧看到周明叙越过窗台。
  少年手长腿长,翻个窗台的样子都很漂亮。
  很快,充斥着女生的手工教室里传来篮球队那群男生的声音。
  “牛逼啊,好会绣。”
  “你绣清明上河图?能绣完吗?”
  “你看你看,小黄人,好像!”
  乔亦溪还没来得及干点什么,周明叙走到她身后,俯了俯身,意思意思地夸奖:“你这个狗绣的挺传神的。”
  乔亦溪用奇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是兔子。”
  周明叙:“……”
  “我打球太久眼花了,”周明叙点着头附和,“它确实就是一只兔子。”
  乔亦溪看着手里那个耳朵明显就只有脸四分之一长的东西,问他:“真的吗,你真的觉得像兔子吗?哪有兔子耳朵这么短的。”
  周明叙思索了一会,笃定道:“折耳兔。”
  舒然“噗”一下笑出来,比个大拇指:“周明叙真的很努力为你圆场,乔乔。”
  这时候,身后的江雪忽然跟周明叙打了个招呼,“嗨,还记得我吗?之前一起打过游戏的。”
  见周明叙蹙了眉,江雪继续提醒,“我、乔亦溪和你,在星巴克。”
  他还是不记得。
  江雪:“你炸死了一个路人。”
  ……记起来了。
  因为那个傻逼调戏乔亦溪,他就替天行道了一下。
  他点点头。
  江雪看他话也不多,但自己对这个技术好的小哥哥又挺有好感,于是自行找话题:“你来看我们上课吗?呐,这个,我绣的雪人,因为我叫江雪……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吗?”
  郑和正好路过,替周明叙答了个“嗯”字,然后就转头去看另一个人的了:“哈哈哈哈兄弟,这里头全是女生,你一个男生在里面弄啥啊?”
  乔亦溪听到郑和的声音,回头看了眼,又想起刚刚江雪问周明叙自己这个做的好不好看……有人答了声“嗯”。
  音节太快太急促,她也分辨不出什么,只当是周明叙答的,于是探头瞧了眼江雪绣的。
  真的不错,一个小雪人,怀里还抱着一朵雪花。
  下课时间就十分钟,老师一来,周明叙他们也都走了。
  乔亦溪中途走了次神,看着篮球场发了个不知道什么味道的呆,回过神来又觉得脑子空空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晃了晃脑袋,继续绣了。
  由于第一次课,大家绣的不太难,所以几个小时后,下课时就都差不多弄好了。
  剪一片差不多大的布料,缝合之后塞上棉花,就成了一个小挂件。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老师提问,“不过第一次作业要交上来,我就给你们布置个――”
  思索半晌:“外面篮球队你们看到了吗?他们前阵子得奖,今天发了奖品,每人一个双肩包。这群孩子上次帮我搬了东西,你们今天就把自己做的东西送他们好了,等他们训练结束,随便挑个男孩子给他。”
  “到时候我要去问要检查的啊,你们别想给我蒙混过关。”
  底下有女生叫唤:“老师,你是不是在给我们创造机会呀?”
  老师笑了笑,像是被打开了新思路:“也行啊,你们谁喜欢哪个男生就送挂件给他,多浪漫,指不定能成。”
  底下一阵尖叫跟哄笑,女生们开始隔着窗户观察,思考自己要给谁递上这个信物。
  毋庸置疑,乔亦溪听到最多的还是周明叙三个字。
  今天周五,这节课上完就完全放学了。
  下课,乔亦溪被舒然拉着去上厕所,厕所人太多,等了好几分钟。
  她收到周明叙消息:【今天回不回去?】
  她答:【回呀。】
  周明叙:【好,一起回去。】
  乔亦溪发了个嗯的表情包,然后说:【你们结束了?】
  【结束了。】
  【是不是有很多女生围过去送东西啊?】
  【对。】
  她问:【你收到很多了吧?】
  出乎意料,周明叙说:【没。】
  【?】
  【我没要。】
  乔亦溪:【为什么没要?】
  【不喜欢。】
  不喜欢?
  是不喜欢她们送的,还是不喜欢这种挂件?
  乔亦溪还没来得及问,被舒然拽进厕所。
  上完厕所之后,她和周明叙在学校门口汇合,上了一辆车。
  到家的当晚,周明叙洗澡的时候,乔亦溪想起自己的挂件还没给出去。
  现在不给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会再想起来。而且万一到时候那老师真去检查,她忘了给,那就乌龙了。
  于是乔亦溪拿着自己的小挂件,准备塞到他那个书包里。
  没记错的话……他今天把篮球队发的包带回来了,就放在沙发上。
  乔亦溪走出房间,果然在沙发边找到了新包。
  抖了抖看似空空如也的包,她准备拉开拉链,却在侧边摸到了一个鼓鼓的东西。
  她有点什么预感地愣了两秒,把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雪人。
  江雪绣的。
  她之前居然还信了他的话,真的有点笨蛋地以为――
  他一个挂件都不会收,背着空空如也的包回来,然后在她死皮赖脸的攻势下,无奈地叹息一声――像以前任何一次的妥协一样,他情愿又不大情愿地收好她的折耳兔,作为唯一的一个挂件放在包里。
  可没想到,他拿了江雪的。
  乔亦溪一手拿着自己蹩脚的折耳兔狗,另一只手上摆着江雪的,这样左一个右一个,看起来像是在对比。
  差距还真是有点大,江雪绣脚非常工整,而且栩栩如生,像摆在店里会卖的那种。
  她想到课间江雪问他雪人好不好看,他说了个嗯,应该是那时候给了江雪勇气,所以把这么个小玩意送给了他。
  而他也真的收了。
  不收那些女生的,可能只是不喜欢绣的不好看的,不是不喜欢十字绣。
  乔亦溪低着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好像在某个时刻被人归于了想要放弃的那一栏。
  毕竟她绣的也不好看。
  这时候浴室的水声停下,她猜周明叙马上要出来吹头发了。
  于是她眨眨眼,随便收拾了一下心情,把折耳兔捏好重新放回自己的口袋,江雪的那个小雪人,她也放回了周明叙的书包里。
  平时再怎么和他嘻嘻哈哈,这种情况下也是开不了口的了。
  总不能去质问他为什么要收江雪的;总不能要求他谁的都不准要,只能拿她的;总不能要求不管别人绣的多好看,他都只能收她蹩脚的折耳兔。
  总不能要他……时时刻刻都偏心于自己。
  两个人不过是关系好点的朋友罢了,她是他什么人,又有什么立场呢。
  她走回房间。
  虽然拼命安慰了自己,只是在对比下还是难免受了点打击,她从小和人比什么都没输过,更遑论输得这么惨烈,不过幸好只有她自己知道。
  情绪好像有点低落,胸口闷闷的。
  看着窗外夜景,她心里空荡荡地回荡一句话。
  谁不想要偏心呀。
  后来周明叙洗完澡,吃晚餐的时候,顺道侧了头问她:“晚上打不打游戏?”
  她的元气还没恢复,不大有兴致,脸埋在碗里,摇了摇头。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他打游戏,周明叙结实地怔了一下:“为什么?”
  她随便扯了个理由:“我得做作业。”
  他沉吟半晌,点头说好。
  结果他晚上路过她房间,发现她很早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周明叙刚起床,就看她收拾好,背了包。
  他的手还搭在脖子后头,此刻看起来有点无措:“要去哪……?”
  乔亦溪抿唇,没什么情绪地拉拽出一个礼貌的笑:“我先回去了,舒然喊我吃饭。”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他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他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抬头看着她开门关门,消失在视线内。
  后来的一周,她对他都有点提不起劲似的,就算有两次答应了他一起玩游戏,但也比以前沉默了很多,可又不像是生气。
  连带着周明叙心情都不太好,周三去打球的时候,发现篮球场有很多人都背了同一款很丑的包。
  郑和也不例外,包上还挂着仨花里胡哨的挂件,走过路过他面前,还有意无意地在显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