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的每一秒——鹿灵
时间:2019-04-12 09:44:06

  少你迈动长腿,往沙发上走。
  乔亦溪当然很快就中计:“那个……”
  话没说完,他又折身朝门口走去。
  乔亦溪:“你干嘛去?”
  周明叙:“去看看别的房间的没有空位让我睡。”
  “…………”
  明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但乔亦溪还是老实地往左边拱了拱。
  “乔亦溪的床有空位,邀请你来睡。”
  少年得逞地挑了挑眉,很快就掀开被子躺到她旁边。
  乔亦溪正在看纪时衍的新综艺《初吻日记》的片段,是舒然发给她的,据说综艺里,他和纪宁的cp甜得人嗷嗷叫。
  她才看了个开头,纪时衍几个镜头闪过,还没来得及看到甜的地方,旁边的男声冷漠地传来。
  “爽吗。”
  乔亦溪:?
  她差点以为是隔壁隔音效果不好,某种奇怪的问题才传到了她的耳边。
  但是侧过头,看到周明叙非常冷淡的面容,他又问了一遍。
  乔亦溪奇怪:“爽什么爽?”
  周明叙:“躺在你男朋友旁边看别的男人,爽吗。”
  “……”
  我靠,这飞醋吃的。
  “不看了,立马不看了,别的男人有什么可看的,”乔亦溪装模作样地呸一声,然后朝周明叙笑笑,“还是我男朋友最帅,对吧。”
  “那你退出。”
  “啊?什么退出?”
  周明叙指指她的手机:“你刚刚只是锁屏,没退出视频。”
  乔亦溪立马意识到什么,解锁了手机,退出纪时衍的那个视频,并且删除了舒然发给她的聊天记录,猛烈地呵斥舒然:【以后不要给我发男人的视频了!我对男人没兴趣!(周明叙除外)】
  舒然:【???????????】
  周明叙看她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停顿,眉眼中这才挂上些微悦色。
  他展开手臂,道:“睡吧。”
  乔亦溪侧身,关了灯,然后在枕头上躺好了。
  周明叙看着那颗距自己手掌还有十厘米的头:“……”
  “我的手放在这里是给你枕的,”周明叙提醒,“不是拿来晾衣服的。”
  乔亦溪起身看了两眼,这才顿悟,老老实实地挪过去,枕上他手臂。
  少年怀里的气息混合柠檬和香皂的味道,非常好闻,而且还有点上瘾。
  “好了,”周明叙揉揉她发顶,“睡吧。”
  乔亦溪缩在他怀里,本来还有点不自然地僵着,可慢慢感受到他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这才放松下来,也慢慢入睡了。
  半个小时之后,少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妈的,他压根就睡不着。
  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抱这么样一团东西在怀里考验自己。
  他对自己还真是有信心啊。
  怀里的小姑娘香香软软,一股子甜牛奶味儿,发梢还是玫瑰香,扰得人根本无法什么杂念都没有地平静入睡。
  不行,不可以,周明叙,做个人。
  周明叙闭上眼,在心里开始默念大慈大悲咒。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于1949年10月1日,位于亚洲东部,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
  不对,这个好像不是大慈大悲咒。
  大慈大悲咒是什么来着?
  他已经开始混乱,无奈她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她睡衣薄,贴得他又近,几乎可以感觉到……
  不行,周明叙捏了捏眉心,拿出手机,开始找东西。
  找到了,国际跳棋。
  玩这个应该就能冷静下来了。
  他以为他能很平静地度过这一夜,是他高看自己了。
  跳棋才下了十分钟,马期成的消息就过来了。
  【我靠,你怎么在线???】
  周明叙侧着身,搂着乔亦溪,在她背后敲手机:【不行?】
  【我听舒然说,你和乔亦溪今晚不是睡一起吗?你怎么还回我的消息?你现在在干嘛?】
  周明叙:【下跳棋。】
  马期成难以置信:【什么玩意儿啊??】
  周明叙直接截了个图发过去。
  马期成震惊了:【我靠,你是第二个让我钦佩的男人。第一个是我高中的学习委员,妹子约他去家里玩,他硬是坐人家床上给人家讲了仨小时的宾语从句。】
  “……”
  乔亦溪睡得挺好,第二天一起来,发现周明叙眼下乌青。
  “我昨晚好像做了个梦,”乔亦溪揉着眼睛说,“梦到有人洗了一晚上澡,不让我上厕所。”
  周明叙淡淡撇开脸,道:“没做梦,是我。”
  乔亦溪这就奇了怪了:“你洗澡干什么?”
  周明叙:“太热了。”
  “不是开了空调吗?”
  周明叙思忖片刻:“昨晚我压到遥控器,不小心开成制热。”
  “后来呢?”乔亦溪蹙着眉想了想,“我怎么没觉得热啊。”
  “后来我调回来了,在你被热醒之前。”
  “……”
  ///
  这趟旅行为期七天,他们并没有去到太远,路线是乔亦溪做完功课规划出来的。
  他们在古镇的院落里看过夕阳,也在游乐场的过山车上放声尖叫;潜进某个学校的荣誉墙里伪装学姐学长,却意外看到阮音书和程迟的介绍栏;他们在人声鼎沸的音乐节里拥抱,也在教堂外接吻。
  她还带他去了电玩城,她没再小心翼翼避讳射击游戏,他也从自己的桎梏中挣脱,坦然地举枪。最后周明叙凭借惊人的命中率赢了很多游戏机里的彩票,给乔亦溪兑了一个拉提琴小人的香薰灯。
  旅程从香薰灯开始,由香薰灯结束,她去了自己想去很久的地方,他也找到了状态,算是圆满。
  回去的时候乔亦溪买了一支奶糖味的唇膏,在机场对着镜子涂过一圈后,探出舌尖舔了舔。
  真的是奶糖味儿,不二家的那种。
  乔亦溪合上盖子,感慨:“众生皆苦,只有我,是奶糖味儿的。”
  周明叙侧头瞧了她一眼:“你不是。”
  “暴揍警告,”乔亦溪装模作样地指着他鼻子,“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今天的某人倒是很不怕死。
  他挑了挑眉,“我说你不是。”
  “……行。”
  乔亦溪也败下阵来,“那你说我是什么?”
  周明叙侧过头,指节蹭了蹭鼻尖,先她一步往登机口走去,只丢下轻飘飘又不怎么清晰的一句――
  “我的。”
  不是奶糖味也不是玫瑰味,你是我的。
  ///
  他们旅行结束回去的时候,周父也复查完毕一切正常了。
  最近周明叙很少回家,只是也并非不关心周父,还是会从乔亦溪那里得知周父的消息,比如什么时候出院、什么时候完全恢复。
  那天周明叙在外头跟马期成他们开了个包间开黑,乔亦溪在家里收拾一下正准备去找他,乔母让她送个东西上楼。
  她拿了东西,坐电梯到了周家门口,敲门。
  给她开门的是周父。
  她抿了抿唇,走到屋内,把东西放在餐桌上。
  “这是我妈做的凉菜,她让我带上来。”
  “好。”周父颔首。
  “那……我走了?”乔亦溪有些拘谨,不知拿出怎样的态度好,“叔叔再见。”
  走到门口的时候,周父将她喊住。
  乔亦溪回头。
  周父:“明叙他……最近怎么样?”
  乔亦溪斟酌再三,道:“挺好的。”
  “上次看到他,好像瘦了很多。”
  乔亦溪:“是瘦了很多,不过最近有在长肉了,养回来了五斤。”
  前阵子他的确瘦了很多,是因为饭吃不下,觉也睡不太好的缘故。
  周父站在她身后,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问她一句:“你觉得叔叔做错了吗?”
  她一愣,这才有些犹疑地转过身。
  错不错也说不上,只是观念不同引发争执罢了,当时发病是谁也没预料到的意外情况,不能怪任何人。
  “我知道我的身体情况,也知道情绪过于激动会带来的后果,但是那个时候我甚至想,晕过去也没什么,只要能阻止他就行,”周父道,“因为我实在是,见过太多孩子被游戏毁灭的样子了,我不想他变成那样。”
  乔亦溪轻声说:“我知道。”
  周父继续道:“但是,他最近那样的消沉,是我从来没想到的。”
  他本以为周明叙最多愤怒个两三天,然后被他推上正轨开始学习,毕竟游戏只是生活的辅料,失去了也没什么。
  可周明叙的状态终于让他意识到不对,那种黯淡无光的眼神是这孩子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仿佛宇宙群星黯淡,光彩被乌云遮蔽。
  是那时候才开始感觉到恐惧的,他想,如果周明叙只是把游戏当消遣和放纵,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是不是哪里真的出了问题?
  直到他今早起来看到推送,是一个什么别的游戏的大型赛事,十几年来中国第一次夺冠,各类软件的推送全紧跟这个热点,连新闻里都全是报道。
  并且,报道竟然归到了“体育竞技”那一栏目。
  今早他看了很多新闻稿,包括记者理智的分析,也包括从业者疯狂的热爱,还有粉丝们热血的欢呼。
  这个时代电竞的定义,似乎和他那个时代有所不同。他终于有那么一点改观,所以才会问乔亦溪这样的问题。
  乔亦溪咳嗽了一声,说:“其实他知道您可能会不同意的,后来您进手术室他没离开,能看得出他不是想跟您对着干的人。可电竞这件事,他明明知道选择它会带来反对的后果,但依然义无反顾的选了。”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真的想为热爱的行业拼一次命,没有人会这样的。”
  周父看着她。
  乔亦溪继续说:“我还记得大一开学之前,我和他遇到,那时候很多年没见面,我都快把他忘光了。只是一看这个人,觉得特别冷静,感觉没什么能让他情绪有大的起伏。他多数时候都没什么表情。”
  周父:“是,他从小心态就很好,没什么能影响他。”
  “但是有一次他接我下课,心情非常差,一眼就能看出阴翳气场的那种。我后来一问才知道,是他那天打游戏一直没赢,所以才那么不高兴。其实我就不会呀,我打游戏就是消遣,赢或输对我来说都没太大关系,因为我又不在意这些。”
  “可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周明叙展现出极端情绪。您也知道,只有真正在意的事情会牵动人的情绪,大多数时候冷静,只是因为大多数事情他都不上心而已,他可是连高考都能做到心如止水的人。”
  “电竞不一样,这是他真正在意的事情。您可能没认真观察过他坐在电脑前的样子,很难形容,唔……就像学校里真正热爱自己专业,办公室里真正热爱自己工作的人,他们眼里是有一束光的。”
  “周明叙他,在做喜欢事情的时候,是有那种光的。”
  周父沉默了许久,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我只是怕他走错。”
  乔亦溪舔了舔唇,道:“裴寒舟您知道吧?”
  “知道,”就连周父都不吝惜对他的夸赞,“他很厉害。”
  “裴寒舟最近在收购俱乐部,投资电竞了,”乔亦溪说,“上次他单独跟周明叙见面了,说想签他。”
  这是周明叙在旅行时告诉她的。
  “现在正是电竞崛起的时代,连裴寒舟都来了,您怎么还害怕他一个人走错呢?再说,就算他走了错的路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呀,男孩子多吃点苦没什么的。”
  “现在的电竞不止是打游戏了,还是世界级的赛事,他也许会代表国家出战,以国家的名义和别的顶尖战队一较高下,那时候他不止是代表自己了,也代表我们。能为国家出战、荣耀和国家息息相关,就算没有结果,也是一个很宝贵的经历啊。”
  “人能有自己喜欢的事,并且抛下一切为之努力拼搏,这不就是应该被认同的吗?为什么当这件事从学习变成电竞的时候,就不被大家理解了呢?”
  周父一愣。
  乔亦溪说:“连我都相信他,那么多人也相信他,裴寒舟都相信他……您为什么不肯信一下呢?”
  “他真的很厉害,他不应该被埋没。”
  周父站了良久。
  直到一个电话打断乔亦溪和他的对话,放下手机后乔亦溪道:“他们喊我了,我先走啦!”
  乔亦溪关门离开后,周父缓缓踱步到沙发前,然后拿起手机,搜索了裴寒舟相关的新闻。
  他的确开始投资电竞了,并且声势不小,这个行业似乎正在扩大发展,并慢慢为人所熟知。
  底下相关的词条很多,他一个个点开来看。
  ///
  乔亦溪并不知道自己那番话究竟起了多大的影响,找到周明叙之后她就把这事忘了,跟他们一起聊天吃鸡。
  听说海洋公园很好玩,她和周明叙决定第二天去一探究竟。
  第二天去海洋公园逛完以后,离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海洋公园在郊区,回去还有两个多小时车程,而二人奔波一天实在是累了,便找了个酒店休息下来,打算次日一早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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