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刚才不是担心自己受到惊吓,而是看自己有没有怀上?她到底是哪点给了徐晴晴这种错觉?
“我几时与你说我怀孕了?”肖晨皱眉。“我怎么可能怀孕呢?”
“你怎么就不可能怀孕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了你了!”
“我们都没……怎么会怀孕!”
徐晴晴大为吃惊,一双美目狐疑地转了一圈,又定在肖晨的脸上,“少白他……看着不像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肖晨赶紧打算徐晴晴的联想,“是我自己还……没想好!”
“有什么没想好的?”徐晴晴一掌拍在桌子上,诧异道:“你不是从小就喜欢他吗?虽然不知道你这丫头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少白那孩子答应下这门婚事,但既然亲已经成了,那就要好好过日子!”
徐晴晴拉过肖晨的手,“少白那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品性那是没的说。既然上次已当着我的面答应下会对你好,就一定会说道做到的,你还怕什么呢?”
“……”我怕的就是他对我太好,到时候我走的时候心虚!
“再说了,咱们肖府也不是吃素的,少白若是敢欺负你,你告诉妈,妈教训他!”
肖晨与母亲大人的每次交流都与失败告终,也不想再多做挣扎了,无论她说什么都“啊啊哦哦”的应付下来。
当晚,肖晨的肚子被徐晴晴塞得满满当当,这才被送回了秦府。
晚上躺在床上的肖晨揉着圆鼓鼓的肚子不禁感叹,虽说徐晴晴稍微啰嗦了一点,但也是个很疼爱女儿的母亲。肖梨落实在是太幸福了,明明泡在蜜罐里,连一点儿风吹雨打都不曾经历过,怎么就这么会作妖呢?
这可是自己小时候做梦都想拥有的家庭啊!
肖晨这一天可是累坏了,一早便起床收拾入宫,应付了皇帝和一帮文武大臣,下午又在正阳街亲眼目睹了那样诡异的事,继而又被徐晴晴拉回肖府折腾了一番,此时才终于躺在熟悉的床上,于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恍惚间又成了那个孩子,隐约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房子里,尖叫声、呛人的烟雾、身上着火的人……
秦少白向来觉浅,听到了肖晨喘不过气似的喘息便惊醒过来。他一下子坐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前,只见肖晨脸上尽是泪痕,口中不停地在说些什么。他遂俯身去听肖晨口中的呢喃。
“火,火,求求你,救救他们……”
秦少白以为肖晨是看了白天的那一幕,受到惊吓做了噩梦,刚想起身拿凉毛巾给对方擦一擦脸,却不料肖晨好似感受到了他的接近,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顿时秦少白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大脑有须臾的空白。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噩梦缠身,同床共枕
肖晨面色绯红, 额角发着虚汗, 微张的嘴唇不住地说些癔症的梦话, 温热的鼻息喷在秦少白的颈侧,使他身子一麻, 一个激灵如灵蛇游走一般顺着脊梁爬上头顶。
他深吸了一口寒气, 顿了少顷, 这才缓缓地将之呼出。他右手小心翼翼地拿开缠在他脖子上的小手,支在床上的左臂撑起, 艰难地与肖晨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 有些喑哑的声音说道:“肖、醒醒……醒醒了。”
可任凭秦少白怎么唤, 肖晨仍死死地被困在梦境的牢笼中无法挣脱, 她似是遇见了什么危急的事,小幅度的摇起头来, “不要……不要走……求你……”继而一伸手, 将秦少白内衫的前襟抓进手中。
秦少白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衫,被肖晨这么一拉, 对襟的领口登时被扯开,露出了一大片坚实的胸膛来。
而肖晨则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口中不再呢喃不休,表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又恢复了平日里熟睡时的状态。
低头看了眼胸前抓着自己衣襟的手, 秦少白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他轻柔地一根根掰开了肖晨的手指,却在成功的最后一刻被对方一个反手握住了指尖。
她的手心有些粘腻, 全是方才做噩梦受到惊吓时害出的冷汗,秦少白实在不忍再折腾下去,便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脱鞋上床,在她旁边的空处侧身躺了下来。
肖晨刚才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正有些瑟瑟发抖,下意识地就向旁边的热源靠了过去,然后在秦少白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之后一夜无梦。
肖晨是被热醒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放了些外面的凉气进被窝这才舒服了一些。她刚想惬意地伸个懒腰,哪知一伸手便触到一片光滑又有弹性的胸膛,她大惊之下迅速将手抽回,再抬头一看,却撞进了一双瞳孔漆黑的眸子。
秦少白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眨了眨眼,道:“醒了?”
“嗯……”肖晨觉得两人的位置有些尴尬,不露痕迹地向后靠了靠,与对面人拉来距离。
“昨天晚上做噩梦了吧,定是没休息好。”秦少白小心地掀开被窝下了床,不让寒气钻进去,“现在还是卯时,你再睡一会儿吧,等天大亮了再起。”
肖晨乖巧地点了点头,假意闭眼睡去,可等秦少白一离开床边,又忍不住偷偷眯着眼去瞧。
她知道秦少白每日都起得很早,只是自己一向是个懒骨头,所以一次都没见到过。每天自己醒来之后,他的地铺都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人早就上朝和晨巡去了。
秦少白和京城里一般的公子少爷们不同,骨子里就随了其父那份军人的铁血,做事从来无需下人服侍,也从不拖拖拉拉,迅速就将一切都收拾打理干净,并换上了自己的公服。
肖晨虽在梦中,可隐约间还是对昨晚之事有些印象,知道最后出现在自己身边,带给她安全感的那人是秦少白。
她看了眼自己身侧这个狭小的位置,瞬间便有些亏心,秦少白一个身高腿长、体格健硕的成年男子,却被迫挤在这么一个狭小的位置睡了一夜,一定憋屈极了。
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甭管是没吃饭还是没睡觉,只要穿上了这身公服,就都是一副铁骨铮铮、雄姿英发的模样。
看着秦少白取了佩剑出门,并轻轻地将门带好,肖晨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索性也坐了起来。
疏影对自家小姐这么早起很是诧异,以至于怀疑她是不是因昨日那一吓而闹得一夜未眠。肖晨也没答她,无奈地挥了挥手,打法她去取早膳去了。
疏影猜测的也不错,昨日那个熊熊燃烧的火人,确实勾起了自己幼年时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导致晚上做了噩梦。自己六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带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夜之间,她从一个普通家庭的幸福小孩,变成了一个孤儿。
“小姐,今日有肉包,有豆沙包,有小米粥,还有鸡汤小混沌。”疏影端着餐盘回来。
思绪被疏影拉回到现实,肖晨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还想那些做什么呢,过去的一切都已成了定局,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的了,自己能做的只有把握当下,放眼未来。
把握当下的肖晨在用了早膳之后,便同疏影一道去了餐厅,走进后厨发现,正在忙着备菜的除了张兰兰,还有另一位姑娘。
自从后厨里出了李飞的事,肖晨便对此格外敏感,走上前问道:“请问你是……”
那位姑娘正蹲在地上削土豆皮,闻声扭过头还未答话,疏影便抢先接话道:“小姐你忘啦?不是您昨天进宫不能过来,所以调大厨房的夏云前来帮忙嘛!”
肖晨这下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给秦少白提过一嘴,可以叫府中做点心的师父过来帮忙,没想到竟然是个年纪如此之小的丫头。
“你叫夏云?”肖晨问道。
“是。”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的夏云站起身,对肖晨恭敬地颔首道。她声音仍是脆生生的,孩童一般,听着比疏影还要稚嫩。
“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满十二岁了。”
哇,这么小,自己这算是雇佣童工了吧?
“到府里几年了?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做工?家里可还有亲人?”本着后厨里的所有员工都要打探清楚的原则,肖晨一下子问了一连串。
夏云的面上无悲无喜,平静道:“回少奶奶,夏云幼年家里遭难,亲人们都不在了,独留奴婢和同胞姐姐相依为命,后来与姐姐也走散了,再后来,就卖身到了府里,在大厨房做了丫鬟,到如今已有四年了。”
好悲惨的身世!相比之下,自己竟都比她幸运很多。肖晨心下一软:“你可是愿意来我米其林做工?”
夏云点了点头,“奴婢能跟随少奶奶,自是愿意的!”
“那好,我今日就向陈管家调你过来。”
此言一出,张兰兰最是开心起来,因是原本后厨就她一个女孩,如果夏云来了,正巧与她作伴,故而笑着对肖晨道:“梨落姐,您招了夏云过来实在是太英明了!”
“哦?此话怎讲?”肖晨笑着看了眼夏云,她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接着处理盆子里的土豆。
张兰兰解释道:“梨落姐,昨日你不在,崔阳一个人简直要忙不过来了,有些客人等待得有些不耐烦,差一点收不了场!还好有夏云在,她做了几道小点心,免费赠送给久等的客人,这才把客人的情绪都安抚下来呢。”
夏云平日在大厨房做工,也没和这位刚入门的少奶奶接触过,还怕她听了自己免费赠送点心给客人,而怪自己擅作主张,故而有些不安地抬头看向肖晨,表情像一只怕主人不高兴的小狗。
可肖晨听后却眼前一亮,这位小姑娘年龄不大情商却极高,是个经商的好材料!给等位的客人赠送免费小食,海底捞不就是这么做的吗?后来此举成为了现代餐饮业,餐馆提高服务质量的重要一招。
“做得好。”肖晨摸了摸夏云的头,“做服务业就要有审时度势的能力,要以顾客的心理感受为核心,随机应变,夏云这次做的就很不错。”
夏云得了肖晨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笑。
中午,米其林的大堂座无虚席,客人们一边吃着美味佳肴,一边说道着近日京城里发生的奇闻异事,当做下饭的谈资。
“哎,你们听说了吗?葛老大死了!”
“葛老大死了?前天我还在赌场见到他呢,好端端的怎么就死的?”
“他正是昨日下午死的,死得可真是蹊跷,据说正在昌隆赌得热火朝天,忽然间身上竟冒起火来,火越烧越旺,怎么扑都扑不灭,活生生的给烧死了!”
“李兄这话说的,未免太言过其实了吧!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会平白无故的着火呢?赌场里那么多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么烧死,不管不顾?”那人混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表示此人的言语不值一晒。
那人也不着恼,继续解释道:“奇就奇在这儿呢!葛老大身边是一点儿明火都没有,那火就像是凭空从他身体里冒出来的一般,故而一大盆水下去火非但没灭,反而烧得更旺了,最后直接烧得连骨头都不剩,大风一刮便什么都没了!”
这人实是有几分说书的潜能,虽说他当时并不在现场,但寥寥数语仍是把场景叙述得绘声绘色。众人听闻,齐齐打了个寒颤,这才惊觉在饭桌上谈论这个实属倒尽胃口,马上又换过别的话题海诌去了。
一旁站着的阿毛闻言却眉头一皱:葛老大这样的人,居然就这么轻巧的死了?
第40章 第四十章:疑点重重,谁是真凶
辰国赌博的风气并不重, 朝廷不尚赌, 百姓也不好赌。前朝便有君王因与人赌博, 身亡于棋盘之下的先例,故而先帝辰太·祖在开国之初便曾立下“十诫”, 其中第三条便是, 辰国上下所有在籍官员, 一律不得出入赌场,违者重罚。
这样的大背景下, 京城的赌坊不多, 数来数去形成规模的也就那么几家, 正阳街上的昌隆赌坊虽说门面不大, 却已是全京城最大的赌坊之一。
这日,昌隆赌坊的老板钱正丰可是急坏了头, 昨日赌坊的常客葛老大在博弈之时忽然形状疯癫, 片刻后竟由内而外的烧起火来,一路狂奔不止至正阳街, 又正刚好冲撞了京城禁卫军秦大总领的官轿。
果然,秦少白当即便带人查封了昌隆赌场,宣布此案告破之前,赌场的所有人员全都要一一接受调查, 并在可控范围之内。钱正丰对什么人命官司倒没什么忌讳, 开赌场这么多年,他什么没见过?他怕的是停一天店,可不就耽误了一天的生意, 断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吗!
“秦总领,您都累了一天了,连饭都没吃,快喝杯茶吧!”那钱正丰惯常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平日里对那些欠下债务的赌徒凶悍如金刚,此时却笑得像尊弥勒佛,对秦少白点头哈腰地亲自奉上茶水。
秦少白伸手接过茶水,却不喝,又搁在了面前的赌桌上。
钱正丰讪讪地笑了两声,“秦总领,您看,这都一天了,凶手也抓到了,小人该配合的也都配合了。我这店面还有这么多伙计,我还得给他们发月钱不是?总不好一直就这么……”
“不急。”秦少白伸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此案颇有蹊跷,那赵成刚只是有作案嫌疑,还未确认是真的凶手。”
不过一日,秦少白便根据现场线索顺藤摸瓜,将凶手锁定在赌场的一个伙计赵大成身上。此人脚有些跛,平日里瓜头瓜脑的样子,不太爱言语。
案发当时只有他接近了死者葛老大,并给他递了杯茶水。事后经过勘验,在这杯茶的杯底,确也发现了某种药物残留。
可这一切都太顺了,顺得就像是谁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以至于让秦少白感到十分异常。他对一切危险、罪恶、肮脏的东西都有些近乎天生的警觉与敏感,自从进入了这家赌场,就本能地汗毛竖起,进入警戒状态。
“唉!”钱正丰一拍大腿,急道:“秦总领有所不知,这赵大成与葛老大两人素有嫌隙,当年正是葛老大打断了大成的一条腿,害他终身不良于行。他啊,定是因此怀恨于心,这才趁机报复!”
“哦?还有此事?”秦少白皱眉道:“昨日问你的时候你怎不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