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有了一点表情,他皱了皱眉:“这样了还一声不吭?”
“没太在意。”阮星耸耸肩,“没必要引起关注。”
“有这毅力,怎么不参加铁人三项。”
“正有此意。”
“……”
江鹤懒得和阮星废话,他蹲下来,视线与伤口持平。
他本来只想专注于伤口,却还是走神了……阮星的腿,光滑得像是丝绸,像是牛奶和月色搅拌在一起后凝固的产物,洁白而有光泽。
膝盖完好的皮肤上,泛着粉红。
他手上的棉签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阮星腿部的肌肉立刻紧绷了,而她却还是一声不吭。
江鹤抬起头,眼神瞟向阮星。
她看着别的方向,用牙齿咬着嘴唇。
“疼吗?”江鹤的声音稍稍柔了一点。
“还好吧。”阮星嘴硬。
“疼就说。”江鹤道。
“那你轻点。”阮星软了下来。
他突然停了下来,站起身。
白色的衬衣带着洗衣粉的味道。
江鹤突然在口袋里掏什么,终于掏了出来,握在了手心里,落在了阮星的手心里。
阮星的手掌上,是一颗大白兔奶糖。
“医务室老师小孩儿在吃,我随手拿了一个。”江鹤低着头说道,“没办法轻不了。”
“给你就是为了让你别乱叫。”他补道。
江鹤嘴硬,可他的动作,却轻柔了很多很多。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就像是解数学题时一样。
阮星捏住手里的糖。
还没吃呢。
怎么就感觉有股甜腻的奶香味呢。
第15章 惊喜
放下长裙,阮星一下子跳上栏杆,她坐在栏杆上,两条腿晃呀晃,百褶裙跟着飘动,洁白的脚踝明晃晃的。她眯着眼,眼神落在了江鹤的鼻梁上,她嘴角挂着一丝笑,狡猾的模样像一只小狐狸。
“江鹤啊……”阮星的嘴唇颤了颤,江鹤的名字在她的红唇里,被濡湿,酥软的尾音百转千回,最后的落字轻得像花瓣落在了水面上。
她勾起嘴角。
那五官熠熠生辉,生动而鲜活。
江鹤朝她靠近了一步。
夏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茶棕色的发丝在她的背后翩翩起舞。
阮星的眼睛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勾人,看多了以后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就算是江鹤这样冷淡的人,也不能保证自己心中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邪念。
特别是此时,她明显在勾/引他了。
“你说你……”阮星的语气像是在怪他,带着女孩子的娇嗔和妩媚,一个字一个字慢悠悠地吐出来。
“怎么那么令人心神荡漾呢……”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低而不沉重,反而像是仙境里漂浮在地面上的那层白雾。
江鹤心里一麻,可表情却仍是淡定。他握住自己手腕上的腕表,正了正表带,拿起医药箱准备离开——
“聋了还是哑了?”阮星看着江鹤一走,从栏杆上迅速地跳下来。
她一跃而下,而江鹤一个健步迈过来,手臂已经揽住住阮星纤细的腰肢。他一只手,就将阮星托了起来,两个人的皮肤霎时间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隔着薄薄的衬衫,阮星能感受到,江鹤的体温——炙热的。
她的手,搂在江鹤的肩膀上。
原来隐藏在白衬衫下的,是这么坚实的肌肉。
江鹤没有把阮星放下的意思,他的脸凑了过去,鼻尖碰到了她细软的秀发。
他那张精致的侧脸,几乎碰到阮星的眼睫毛。
江鹤的嘴唇就停在离阮星耳朵极近的地方。
阮星似乎能想象到,那薄唇,和性感的唇峰。
一股热气,喷在她的耳根子上。
“腰挺细……”他的声音像是在挑逗她。
哦不是像,是赤/裸/裸地挑逗她啊!
可能是被热气吹在她的耳根,阮星不争气地感觉自己的两颊有点烧了起来。而自己整个身子还在江鹤的控制之下,她第一次站在了这么被动的位置上。
“你……你……你把老子放……放下啊!”阮星提高了音量,有点慌了。
江鹤将阮星放下。
阮星恶狠狠地瞪着他,而江鹤却仍是一副死人脸,仿佛他刚刚干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真尼玛人模狗样,夏西都没他的演技好!
阮星已经就此结束,江鹤却又向她走了过来。
她怕了还不行吗!
阮星下意识地向后退。
江鹤继续向前逼近。
阮星只能一步步后退,终于后背撞在了围栏上。
“江……”
阮星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江鹤一只手撑在了围栏上,低着头,两个人的视线突然到了同一个水平面上。江鹤深邃的眼睛像是精确的手术刀,剖析阮星心中每一处细微的心理变化,他看得出,阮星现在很虚。
“让你骚。”他的唇开合。
气场彻底压制!
话音落地,江鹤转头,迈开步子扬长而去。
留下阮星看着江鹤的背影,用力地咬了咬嘴唇。
“操!”阮星爆了一句粗口。
阮星为了平复心情先去了一趟小卖部,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
她要是立刻回到操场,再看到江鹤那个家伙,她估计就要上去把他掐死了。
回到操场,李子婷正好在找她,于是朝她挥了挥手,跑过来问道:“阮星!我找你好久了!你他妈跑哪里去了,哪里都找不到你人!”
“小卖部去了。”阮星拎起手上的塑料袋,“给你们买的,不然太无聊了。”
“哈哈哈你真是神了,刚刚李奇和陈家瑞还在喊饿,果然还是你了解他们的尿性。”李子婷说道。
“诶?”阮星看向李子婷,“你怎么没去找张队?”
“他去换衣服了!”李子婷笑嘻嘻的,“你看这不是就来了吗!”
李子婷立刻见色忘友,松开阮星的手跑向张队。阮星转过头,果然看到了张队。
张队不愧是篮球队的队长,身材很魁梧,个头在篮球队里虽不上很高,但那气场却不弱,两条剑眉英气十足,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就是长得没江鹤那么逆天……
天,怎么又是江鹤,想到他这个人阮星就感觉脑壳麻。
阮星本来准备不打扰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张队却一声喊住了阮星。
“星姐,刘宇他们几个小子嚷嚷着要找你玩,他们在A区观众席上。”
“好。”
阮星扫了一眼,刘宇那几个体育生人高马大,看得特别清楚。正好,陈家瑞正混迹其中,和徐浩正打打闹闹着。
阮星过去,把零食递给了陈家瑞。
“哇,星姐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
阮星白了一眼陈家瑞那浮夸的动作:“你认个爹,我对你还可以更好。”
“认爹不行,认女朋友倒是可以。”徐浩嘴贱道。
徐浩的话一说出口,立刻遭到了其他人的嫌弃。
“去去去,徐浩你是真的一点脸都没有了!”
“哇,徐浩做你的春秋美梦去,下辈子再努力一把吧!”
“我还没排到哪里轮得到你!”
阮星被这些人逗笑。
阮星一来,一下子气氛就活跃了起来。阮星一直以来就属于玩得很开的类型,说话也不会太拘束,也不会因为是女孩子就要特殊照顾,反而可以把气氛炒热。
但她虽然玩得很开,但这些男生也心知肚明,在齐城一高,大家都知道阮星是绝对不谈恋爱的。就算有人有歪心思,也只好默默藏在心底。
阮星也懂得,把握与异性/交流的分寸。
比赛一点一点的进行,他们这些人以聊天为主,偶尔看看比赛。
聊到后来,阮星实在是聊不动了,嘴巴上的口红都淡了,她拿出气垫,对着上面的镜子简单地补了一个口红,正好就看见了陆炎和江鹤竟然正站在一起。
陆炎站在江鹤旁边,明显乖了不少,没有那么多夸张的动作,可能是因为两个人太熟的原因吧。
李奇瞥见陆炎和江鹤站在一起,大跌眼镜,拍了一把陆炎的脑袋,说道:“你这小子在干什么呢?怎么跟我恩人玩在一起了,你这风格不对啊!”
“什么啊?”陆炎一脸疑惑,“什么恩人?”
“你旁边站着的就是老子的恩人!”李奇拍了拍江鹤的肩膀,那眼神里满是敬佩,“要是没有我恩人鼎力相助,老子现在就他妈在异国他乡啃着油腻腻的大汉堡了!”
“噗嗤。”陆炎忍不住笑了,极力将一些小表情憋回去。
李奇和江鹤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就离开了。
现在,又变成了江鹤和陆炎独处。
“没想到,你有一天考试也会借人抄。”陆炎感叹道,“你以前,可是除了期中期末,但凡有考试都是一觉睡过去的人诶。”
“……”江鹤敛眸,声音沉沉,“以前是以前。”
“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你。”一股忧伤突然从陆炎的眼底如雾气般升起来,“还蛮怀念以前一起玩的那段时间,如果……”
“没有如果。”江鹤打断,他顿了一下,突然扯了一下嘴角,“你别总像个老人一样,喜欢看过去的事情。”
“……”陆炎握紧拳头,他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却在喉管里不停地打转,纠结……最后,他的理智还是输给了冲动,用极压抑的语气说道,“阿鹤,你就是太沉溺于过去的那场意外中了……如果你真的看开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现在挺好。”江鹤淡淡地道。
“一点都不好!”陆炎在压抑着自己,“你一点也不好……”
陆炎感觉自己的眼眶红了,热了。
嗓子火辣辣的。
这里,离他们的过去相隔太远。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在江鹤的身上。所有人都只看见了此时江鹤的大名印在光荣榜上,看见他夺目的外表,却看不见皮囊内,他所承受的东西。
谁能真的理解他。
陆炎都不敢说,他可以把江鹤拉出水面。
旧事重提,情形不出所料地沉重了起来。
陆炎看着江鹤。
江鹤原本敛眸看着地面,此刻,他缓缓地抬起头,转头对上陆炎的眼神。
那眼神,悲伤而危险。
像是被猎人射中的一匹狼。
“那我该怎么样。”沉稳如他,此时声音竟然有一点颤抖。
“做个白眼狼吗。”
第16章 截胡
阮星有点坐不住了,有几个嫌比赛太无聊的男生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开黑打游戏,阮星看到李奇走了过来,就叫住了李奇,两个人坐到了第一排,整个操场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他俩的眼睛里。
“真是神奇了,陆炎那臭小子竟然和你们班江鹤玩在一起。”李奇翘着二郎托,愤愤地说道,
“我怎么还没找到一个学霸做朋友,看来我和学习的人是真的八字不合。”
阮星笑了笑厚着脸皮调侃:“你能和我玩,也是光宗耀祖了。”
“哇,星姐最近也是不要脸了!”李奇提高嗓门,“哦对了,你对我们班夏西是做了什么吗?我看她最近在班上都夹着尾巴做人,没去班上那群社会人那里扭来扭去装小白莲儿了。”
“我?她前两天,竟然想要对张队下手,你说该打不该打?”阮星轻描淡写。
“我的妈,这女的现在这么没下限了吗?”李奇啧了一声,“所以呢,你叫人把她打了一顿吗?”
“没必要。”阮星把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撑着脑袋,“她啊,实在是胆子太小了。我就随便放了两个嘴炮,她魂都吓没了。”
“废物一个。”李奇感叹。
阮星没回话,专心地看着比赛,比赛场上,此时正是高一的长跑比赛,大概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张大嘴巴呼吸,十分狼狈的模样。
“阮星。”李奇突然正声,朝着阮星靠近了一点。
“怎么?”
“昨晚,我听到我爸说,你们家最近的生意貌似出了点问题。”李奇说道。
阮星转过头,盯着李奇的脸。
“你也不用着急,触不到法律那一层,就是最近投资走了眼,可能要亏一大笔钱。”李奇看着阮星那着急的神色,安慰道,“商场起起伏伏,这都是基本操作,哪有不亏钱的买卖,只要没有触及根基就行了。”
“你说的也对。”阮星松弛了下来。
“而且我爸说的是‘小失误’,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嗯。”
他们这些人,在学校这么趾高气扬,实则还是依仗着家庭,如果家庭突生变故,他们这些人所谓的风光也就荡然无存。
其实所谓的嚣张,很脆弱很脆弱。
这也是阮星为什么在完全可以混完高中三年就接手家里产业的情况下,独独选择了好好学习,因为她感受到商场还是波动太大了,没有常胜将军。
哪天如果家里出了事,她还能顶。
“好像到高二的一千米长跑了。”李奇伸出手指了指最近的那个篮球场,把话题从沉重中解放出来,“你们班江鹤竟然也参加这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