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子婷说了很多,跟陆炎有重复的地方。
“阮星,一定要和好哦。”最后,李子婷说道。
阮星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手机在她的手掌间翻转,她在想是否该打开陆炎发的那个地址。
“果然。”阮星喃喃道。
果然又要栽那儿了。
-
阮星回到酒店躺了很久,她不确定江鹤什么时候回家,于是一直等到晚上。
心里做了无数挣扎,最后还是决定要勇敢地迈出这一步。
她打开手机,终于点开陆炎发来的地址——
这个地址,有点熟悉。
不对,是非常熟悉。
阮星坐起来,抓起外套,直接出门了。
坐到出租车上,她的心跳如鼓,凛冽的秋风吹打在她的脸上,让阮星稍稍清醒一些。
她攥住裤子,攥出两片明显的褶皱。
阮星付了钱,下车,走进小区。
很久以前的一个夏夜,她还穿着宽大的校服,扎着马尾辫,跑进这个小区里。
一边哭一边告诉江鹤,他是超级大英雄。
再次踏上,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站在一点没变的门口,她一下子回想起了很多事情。
装满鞋的鞋柜,紧紧的拥抱,玩笑和吻。
阮星按了门铃。
没人应……
她的手刚抬起来准备继续按,门突然开了——
是江鹤。
阮星感觉自己的心跳骤停。
他穿着黑色卫衣休闲长裤,刚刚吹过头发,透软的短发耷拉在额前。
“……”
眼神交汇,迸发出火花。
阮星舔了舔唇,指甲抠着大腿外侧。
“江鹤……”
一个字,艰涩地从她的嘴里吐出。
“怎么了?”他声音很低沉,问道,“你怎么来了?”
阮星低下头,躲闪开江鹤灼灼的眼神。
少年时代的事情,在她进到小区的时候,全部回想起来了。
那个全班在黑暗里看《疯狂动物城》的夜晚,江鹤将她拉出教室,在茶水间的窗口,看着窗外耀眼的星星。
逐渐想起,最干净的年纪里,最惊艳的那个人。
“江鹤我有事跟你说。”阮星吞吞吐吐,突然吸了一大口气——
“请你……”
空气凝固——
“请你跟我重新开始吧!!!”
阮星吼了出来,像是给自己壮胆。
话音落,黑暗的走廊陷入一片沉默。
阮星憋红了脸,不敢去看江鹤此时是什么表情。
难道……难道他已经被自己伤透了吗……
“江鹤你听我说……”阮星想要做第二次争取。
“你进来。”江鹤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阮星咬着唇,进门。
砰。江鹤关上屋门。
阮星靠着墙角站着,不知所措。
“抬头。”江鹤道。
阮星抬头,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那一瞬间——她的双手猛然被扣住,一片炙热撞在她的双唇上。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又异常强烈。
她想要说话,却被江鹤吻得更深。
江鹤长驱直入,撬开她的齿关,在她的世界里翻江倒海。
一阵狂轰滥炸,她的唇酥麻。
“好。”
重新开始。
第63章 甜蜜
从一个炙热的吻开始。
万物重启。
江鹤的那声“好”飘散在空气中, 灯光旖旎, 光晕落到阮星高挺的鼻梁上, 让江鹤看得入迷。他的双手不再扣住阮星,而是捧住她的脸。
那触感, 柔软得虚幻。
曾经在教室里,阮星把脸贴在江鹤的作业本上, 那天阳光和煦,江鹤的心在那一刻融化得一塌糊涂。
作业本上的字印在了阮星脸上, 他伸出手将阮星脸上的字一点一点擦掉。
那是第一次碰到她的脸。
江鹤的唇再一次覆上去,像是一把温柔刀,舔舐着阮星的嘴唇,舌尖一挑,又撩拨起来。他闭着眼, 很享受这种掠夺的快感。
吻绵密得像是春雨,阮星只感觉自己浑身发烫, 她突然踮起脚, 双臂勾住江鹤的脖子, 主动进攻。
原本温柔的吻,在阮星踮起脚贴近的那一刻, 再次被烈火点燃。江鹤不再满足于单纯地亲吻,他深入进去, 交融在一起。
狂野地攻占。
阮星被吻得整张脸都涨红了,换气的间隙,她轻轻地哼了一声, 那声音妩媚却又惹人怜爱,像是刚刚断奶的小狐狸,一双媚眼还未沾染狡猾之气,奶声奶气地□□。
鬼晓得,江鹤等待这个吻,等了多久。
等到两人恢复理智时,四目相对,胸膛都剧烈地起伏,喘着粗气。
“你他妈想让我憋死?”阮星勾起唇角,质问道。
江鹤朝阮星贴近,低沉而带有颗粒感的声音此时有了魅惑的质感:“都是成年人了,不兴玩蜻蜓点水。”
阮星看着江鹤,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最后只没本事地说了一句:“你牛逼。”
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夜晚,又是在这个屋子里,他们和好了。
时隔七年,世事变迁,没想到站在一起的时候,却一点没有尴尬的感觉。
就像是李子婷说的,有些人生来契合。
阮星脱掉鞋子踩在地毯上,自然而然地躺在沙发里,两条纤细的腿绕在一起,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
浅茶色的头发落到膝盖上,她的一双眼眸闪亮,看着江鹤那张又恢复冷峻的脸,笑骂道:“都这么久了,你这张脸怎么还没从坟里挖出来?”
“等你慢慢挖。”江鹤没有太多的起伏,他踱步往厨房的方向走。
“那算了,掘地三尺怕是都挖不出来。”阮星摆了摆手,调侃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做这种亏大发的买卖。”
“还有点商业头脑。”江鹤走了过来。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
阮星的眼神往那儿一瞟,便是一片粉红。
草莓牛奶和洗好的新鲜草莓。
“怎么说,也是个小总裁吧。”阮星骄傲地说道,拿起桌上的草莓牛奶,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的包装。她拿在手上,将吸管上的塑料包装拆掉,戳进纸盒里。
“真巧,我也是。”江鹤扯了扯嘴角。
只是我这个总裁,貌似有点大啊。
阮星没接话,她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
在澳洲肯定没有这个卖,这么多年,她都感觉自己快忘记这是什么味道了。
直到此刻,牛奶的香醇和草莓的甜腻在舌尖绽开,她立刻想起了这个味道。她凝视着手中粉红色的包装盒,慢慢地她已经不那么喜欢粉色的东西了,可突然看着这个包装,就是很赏心悦目。
想起父母吵架,她从家里跑出来的那天。
看着此时的江鹤,和那时似乎没什么区别。
阮星放下草莓牛奶,葱白的手指捏住一颗丰满的草莓,整个塞进嘴巴里。
突然,她就哭了起来。
“我真的……我真的好想以前的生活,我好想好想在齐城一中的日子。”阮星喃喃道,声音断断续续, “想起那个时候的大家,都好温暖……在澳洲的这几年里,我真的无时无刻不想着大家……”
“特别特别想你。”阮星抬起头看向江鹤,双眼红彤彤的。
“我知道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当时的我将很多不该让你承受的情绪发泄到了你的身上。”阮星突然严肃起来,“但我保证,就算这么多年没联系,还是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想起你。”
“有一次,听说国内雪灾,我怕你被埋了。”
“还有一次,听说有高校内出现持刀杀人案,我怕你被砍了。”
“还有一次,澳洲很火的女团要去中国知名高校演讲,我就怕你被吸引了……”
这都是什么鬼玩意儿。
令人哭笑不得。
“阮星。”江鹤突然扯了扯阮星的耳朵,声音宠溺地问道,“你怎么跟喝了酒似的。”
阮星摇摇头,用袖子擦干眼泪。
她把脸埋在手臂里,再次哭得颤抖。
江鹤实在拿她没办法,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温柔道:“别哭了。”
“但我真的很难过……呜呜呜……”
江鹤完全不懂怎么安慰女孩子,干巴巴地说道:“我很感动……”
而阮星抖得更厉害。
她的脸从手臂里抬起来,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脸。
“感动吧?”
“我编得还不错?”
阮星凑近江鹤,故作一副“潸然泪下”的样子——
“我也为你的智商感动。”阮星认真地道。
说完,她往后一倒,倒在沙发上笑得没了人形。
很好,能在在一起之初阴江鹤一波,阮星感觉很值。
江鹤立刻意识到了阮星的意思,他现在恨不得把面前这个狂笑的女人扛起来往窗户外面一扔。
一声响。
江鹤两只手撑在阮星的肩膀两侧,俯视阮星,从牙缝里出来飘出几个字:“你再笑试试?”
“哈哈哈哈哈。”阮星伸出手揪住江鹤的耳朵,一脸无辜地说道,“亲爱的,你耳朵怎么涂了口红?”
“……”
好家伙。
那就不怪他了。
江鹤俯下身,咬住阮星的耳朵。
他咬得很轻,酥酥麻麻的。
“再皮,今晚就把你办掉。”
江鹤在阮星耳边用带着呼吸声的音量说道。
这下子,换成阮星脸红了。
她瞬间挣脱江鹤,赶紧坐起来,双手护在胸前。
江鹤从沙发上坐起来,整了整一副的领子,又恢复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他吃了一颗草莓,瞟了一眼护住胸口的阮星,淡淡地说道:
“护错地方了。”
“我要去的不是这儿。”
阮星立即两条腿交错扭在一起。
江鹤看着阮星那一副吓破胆的样子,扬起了胜利的嘴角。
阮星恨得牙痒痒。
“人渣。”
“谢谢。”
这他妈才在一起几分钟,就开始骚了。
最后,阮星晚上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了,她洗完澡,换上江鹤的衣服,坐在柔软的床上,等着江鹤洗完澡。
环顾整个房间,跟以前差不多,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桌子上堆着的复习资料不见了。
她扯了扯身上宽大的衣服,用鼻子闻了闻。
这么多年还是用的一个洗衣粉牌子啊。
过了一会儿,江鹤打开门进了屋。
他没穿上衣,露出八块腹肌,那精壮的肌肉泛着光泽,几滴没有擦干的水顺着腹肌的轮廓流下来。江鹤的头发还未擦干,他将浴巾搭在头上。
“我帮你擦吧。”阮星拿过浴巾。
江鹤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坐在阮星旁边。
阮星拿着浴巾,帮江鹤把头发擦干。
安静的夜里,突然很温馨。
她的手被江鹤牵住,然后整个人被带到他的腿上。
他的大腿健壮,坐在上面的感觉很微妙。
紧接着,是一个吻,从她的眉心落下,然后又转到嘴唇。
沐浴液的清香,在这个清幽的夜里渲染着暧昧的气氛。
“这次不要再离开我了。”江鹤低声喃喃。
阮星的两只手抱住江鹤的腰,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柔声道:“不会的。”
我保证不会的。
铃——
江鹤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阮星帮江鹤拿了过来,江鹤本来不想接,抬头看阮星,阮星示意他还是接一下比较好。
“喂。”江鹤接通电话,声音有些不耐烦。
“阿鹤啊!”电话那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我他妈今天可是帮你了一个大忙,你这几天必须请我喝个酒才行!”
“什么?”江鹤脸色已经黑了,却还是耐着性子配合。
“我就是跟阮星说了说你这些年的事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一股脑逼逼出来了!”陆炎在那头自我感觉良好,“然后阮星姐就问我要了你的现在住的地方的地址,然后我就发过去了!是不是很帮你!”
“……”
“不知道阮星姐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觉得你们真的还挺好的,所以才帮忙的,哈哈我这个人做好事就是不留名。”陆炎嘚瑟道,“就不知道阮星姐什么时候来找你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江鹤冷声道。
“不过她现在在我腿上,你要不问问她?”
“……”
“再见。”
电话传来忙音。
阮星用腿勾了勾江鹤的腿,小声嘀咕道:“如果不是陆炎,我也不会知道你这些年的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江鹤轻描淡写。
他总是这样,把一切事情都说得很轻。
“别觉得对不起我。”江鹤如是道,“只是我自己想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