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亿万家产有何用[穿书]——其恕
时间:2019-04-14 08:59:52

  林陌烟下楼出了安全门,韩必一看见她出来,立刻把手里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然后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显然不是初犯。
  “不是说不让你过来了吗?”林陌烟道,“我自己开车回家。”
  “顺路。”韩必过去给她打开车门。
  “倒折了十二公里,真顺。”林陌烟凉凉的拆穿他。
  “必须顺。”
  韩必侧过身来要给她系安全带,被她挡住:“我还没有高位截瘫。”
  “你这个人,”韩必无奈,“诅咒自己是怎么回事?”
  林陌烟往后靠了靠,道:“封建迷信要不得。”
  韩必:“……”
  一路无话,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林陌烟忽然问:“你是不是抽烟了?”
  韩必立即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闻错了。”
  林陌烟挑眉看着他:“真没有?”
  “真没有!”
  林陌烟下车就走。
  韩必连忙开车门一边掏车钥匙胡乱摁过了两下锁车一边追了上去。
  “前面那个大长腿你给我站住!”
  林陌烟不理,继续走。
  好不容易追上了,林陌烟目不斜视,仿佛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他这号人。
  “陌烟,”韩必叫她,“林总——宝宝!”
  这一声成功的把林陌烟雷住了,她回头,问:“谁之前说再抽烟就是小狗狗?”
  韩必:“汪!”
  林陌烟:“……”
  韩必搂住她的肩膀,语气笃定:“以后再不抽了,谁再抽烟谁就是孙子。”
  林陌烟看了他一眼,道:“看来不久之后我又要升辈分了。”
  韩必:“……”
  晚饭过后韩必正想问她要不要出去是散步,却见她站在阳台窗户边一动不动,就跟睡着了似的。发呆这个词在林陌烟身上根本不会存在,他过去问:“想什么呢?”
  林陌烟戳了戳韩必养的君子兰,墨绿的阔叶和她白皙的手指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她又戳了戳,语气平静的道:“我今天才知道,她出了车祸,昏迷了将近一个月。”
  “我比你知道的早,”韩必道,“但是我没有告诉你,你要是——”
  “我有什么好怪你的?”林陌烟收了戳花叶子的手,语气低呢,“我早知道又能怎么样,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韩必道:“蔺歌说她醒了,醒了就好,什么都比不上活着重要。”
  半响,林陌烟道:“我以为你不会想提起她。”
  “为什么?”韩必笑了起来,又揽着她回到了客厅里,“喜欢是她的权力,不喜欢也是我的权力。她又没有做过什么让我讨厌的事儿,我干嘛要平白无故的讨厌她?”
  “是……”林陌烟神情黯然,“可她大概不愿意见到我……”
  第二句她的声音极其低微,甚至低到韩必都没有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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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蔺歌来陪孟微之,给她送了一罐方姨炖的鱼汤,孟微之喝了一口就开始怀念十年前的昨天她吃过的火锅面和芒果汁儿。
  可是她现在是个十级残废,连自己跑出去偷吃的资格都没有。
  喝了几口汤就不想喝了,她就躺在床上回忆她重生之前的项目。
  而蔺歌为了不打扰她休息就去了外间,电话铃响了一声就被他按掉,出去接电话了。
  “喂?”
  “蔺总,”电话那头是个粗粝低哑的男人声音,“司机找到了。”
 
 
第50章 【1.20-PM】
  孟微之这一夜都睡得极其不安稳。
  她梦到许朝露总在她耳边说, 视频录的太少了,还得在开学前多录几个素材,这样才能保证更新……一会又是孟辞笙催她说, 到了试镜的时间了, 让她赶紧收拾好出门……五花八门乱七八糟,她猛地一睁眼, 却发现正对面的石英表正显示早晨六点钟,而浅色窗帘之外,天光蒙昧, 黎明尚未到来。
  可是她已经睡不着了。
  就这么躺着动也动不了, 也没人说话, 静悄悄的病房里就只剩下她的心跳声。
  “咚,咚,咚。”
  缓慢而稳定的, 告诉她现在真实的活着。
  一直到了七点半,刘医生进来给她检查身体状况,本来只是悄悄的推了推门,见她已经醒了才进来, 惊讶的道:“您醒的这么早?”
  “可能是之前睡得时间太多了。”孟微之笑道。
  刘医生给她测血压, 一边拿出血压仪道:“您家里已经有人送早饭过来了,我待会让她进来?”
  “好。”
  早上来送饭的是方姨, 她依旧笑得和蔼, 把保温桶放在了小圆桌上, 又给桌上的百合花换了水, 才道:“先生今天工作有点忙,可能要到下午才能过来看您,我就在这里陪着您吧?”
  “谢谢你,方姨。”
  “您和我还客气什么呢……”
  结果早上十点的时候,病房里竟然还有点热闹,因为孟微之的秘书来了。
  “孟总,”秘书是个标准的职场女精英,穿着一身职业的小西装,陪黑色经典款高跟鞋,戴着一副银色金属边眼镜,一看就是精明干练的人,“陈副总今天早上刚好有个临时会议要开,所以我就先过来了。”
  “愿您早日康复,”她把一束勿忘我搁在了百合花边,见方姨出去之后,嘴角一撇,脸上现出点冷淡的表情来,“这谁送的白百合?不知道您最不喜欢这种花了吗?”
  听到她熟悉的语调,孟微之由衷的笑了起来。
  女秘书中文名叫安心,但其实是美裔华人,家境优渥,从小在纽约上东区长大,性格远没有中国人这么委婉。
  “孟总,”安心迟疑的道,“我要是现在就开始说‘灰天鹅’,会不会打扰到您休息?我今天早上其实是来探病的……大家都很担心您。”
  “没事,你说吧。”
  安心回头看了看有没有医生来查房,然后从自己的LV水桶包里掏出一个10.2寸的ipad,开始给孟微之阐述目前的项目进度。
  她一直说了二十分钟,说到最后口干舌燥,偷了一半刚才方姨给孟微之剥的橙子。
  “也就是说,我昏迷这二十一天里,你们也就解决了一个头冠镶嵌到底是用施华洛世奇水晶还是用天然紫水晶的问题?”
  安心喉咙里的橙子一梗,连忙道:“不,我们还解决了代言的问题,陈副总已经联系上新百花影后顾兰迦了,就等您和她面谈。”
  想了想又补充:“但是这个面谈安排的比较后,得等您痊愈了再说……”
  “冠冕的初版设计图再给我看看。”
  安心连忙从平板上调出那张图,道:“其实头纱和腕带的草图也已经出来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蔺先生说让我不要带过来,”安心的声音压的小小的,“他说等您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说……”
  “我没有醒来的时候,”孟微之看着她,“都是他在跟进‘灰天鹅’?”
  “呃……”
  孟微之郁闷:“他一个搞金融的,跨界跨的也太厉害了?”
  安心猫在桌子后边不说话。
  这个时候病房门忽然轻轻响了一下,安心立刻把桌上乱摊着的平板电脑和各个版本的草图扫进包里,正襟危坐,假装出一副和孟微之聊天的样子。
  结果进来的敲门的既不是方姨也不是医生,而是副总陈愈然。
  安心拍着胸口:“老陈,你真是要吓死人了……”
  “干嘛?搞谍战呢?”陈愈然风度翩翩的走进来,“你那包里装的是发报机?”
  “孟总!您可终于醒了,没有您我们就——”
  “行了行了,”孟微之打断了他的激情演讲,“会开完了?”
  陈副总嫌弃的把安秘书赶开,自己坐在了老大正对面,殷切的继续表达他们全体员工对孟总的思念之情。
  孟微之的笑容逐渐冷漠。
  而他光说还不够,还要给自己放个BGM,孟微之仔细一听,呵,《转动命运之轮》?!
  然后安心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关上了音乐,骂道:“放什么柯南?不吉利!”
  孟微之:“……”
  陈愈然悻悻的把手机装上,道:“我刚进来的时候,那女医生笑的非常温柔的告诉不要和病人讲工作上的话题,我总觉得她笑 里藏刀,笑的我背后发毛!”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安心吐槽。
  “这叫什么被害妄想,孟总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三个人都神情一变。
  病房里的气氛迅速冰冷下去。
  陈愈然嬉笑的神色尽数敛去,低声道:“close the door,Ann.”
  安心转身过去轻轻阖上了病房里间的门。
  “警方没有找到肇事司机,”陈愈然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蔺先生不让我们插手这件事,但是我暗中跑了几次交警队,也私底下调查过一些,个人觉得……不太对劲。”
  “肇事逃逸?”孟微之挑眉问。
  “要真是肇事逃逸就好了,”陈愈然耸肩,“警方的态度有些消极被动,当时的出事地点正好是城市监控的死角,他们查起来也费劲,而且肇事车辆,据说在事故中毁掉了,真的是,哪来那么巧的?”
  “我还以为就是一次普通的车祸。”孟微之哂笑,在心里想,倘若是她永久的留在了十年前,恐怕也就永远的不会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死于……蓄意谋杀?
  “而且蔺先生对这件事态度非常暧昧,”陈愈然面上的表情在清晨的曦光里模糊不清,连语气也像是散射的光,隐隐约约的,“我曾经言语上暗示过他,但是他却让我不要插手。”
  孟微之沉默着,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叠落在小圆桌上,一个非常具有压迫感的姿势:“老大,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是您肯定心里清楚?”
  一秒钟,他又恢复了进门时玩世不恭风流翩翩的样子,语气玩笑的道:“您要是要打离婚官司,我就重操老本行!想我当年经手的案子标的额最大三百六十亿,蔺家有这么多钱吗?”
  孟微之:“……”
  安心看上去很想打他的样子,咬牙道:“你就不能盼点好?你们法律出身的人怎么都这么多疑,属曹操的吗?!”
  “这叫谨慎!谨慎!”
  气氛一瞬间又活络了起来,孟微之忽然道:“陈副总,我还是想问问你,冠冕镶嵌宝石材料的问题,用得着讨论半个月吗?”
  陈愈然:“……”
  溜了溜了。
  ==
  时间一晃而过。
  孟微之现在已经可以下床活动,她的身体所受的伤都不是很严重,最厉害的也就是两根手指骨折和小腿处静脉血管破裂,现在除了手指上还打着石膏之外,小腿上的伤口都已经快要拆线了。
  她按照梁医生的要求每天进行复健运动,早上的时候安心就从公司溜过来,名义上是来汇报工作,其实就是为了来她这里偷懒,把公司的事都扔给陈愈然和其他人。
  孟微之乐的有人陪,因此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悄悄告诉陈愈然,把安心的年终奖减半而已。她打这个电话过去的时候,果然在手机里听到了陈愈然险恶而嚣张的笑声。
  大部分的下午,蔺歌会过来看她,然后和她一起在病房里吃晚饭。他们俩坐在一起话不多,时常是沉默着,没什么意思。
  一天下午,刘医生过来指导她做完复健运动,又看了她打石膏的手指,道:“您不要着急拆石膏,毕竟是伤筋动骨,工作上的事情先放一放……”
  这些话她每天都要说,大概是看着安心和其他人每天在病房里进进出出,甚至有一次,设计部的设计师过来的时候直接用了病房里的液晶电视做了展示屏幕,俨然成了一个简易版办公室。
  而每次孟微之都答应的很好:“好的,谢谢你,我知道了。”
  敷衍三连。
  刘医生没有办法,只好叹着气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里间的门没有关严实,还留着一条两掌宽的缝隙,孟微之面朝着门口,坐在床边上看安心早上发过来的第三版样本图。
  她一抬头,似乎看见门口有身形高挑的人影一闪。
  然后是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快,昭示着那人走的很急,孟微之叹了一声,道:“进来吧?”
  门轴无声转动而开。
  她知道,来的是林陌烟。
  现在的林陌烟是短发,却显得她的下巴越发的尖,穿着最简单的白色暗银条纹衬衫和深九分裤,只戴着一条黑色的choker,和十年前那个少女林神大相径庭。
  孟微之想起,这个时候她和林陌烟已经很久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现在的她却反而异常坦然,大概是因为在十年前答应过很多次,要和她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
  林陌烟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说不出,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看着孟微之。
  一个瘦的几乎要脱形的苍白病人。头上依旧缠着纱布,原本精心打理的卷发早就失去了光泽,阳光下显得羸弱而毛躁,她指甲上之前应该是涂着深红色的指甲油,可现在都剥落的斑驳不堪,左手还有两根手指打着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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