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一快气死了,他拼命挣也挣不开大佬的桎梏,眼看着答案离自己越来越远,悲从中来:“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又不是没抄过!
——真能装!!!
被拖着下了楼,江译松了手。
闻人一一解放,立马敞开话匣子,一长串话劈头盖脸砸下去:“译哥,你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在操好学生人设,我都懂,之前你那些做法什么的我都看到了。”闻人一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有据,他要是江译,他早就被说服了:“那你这回一点儿弊都不作你怎么操啊?”
“你几斤几两你没数吗?你要自己考?考出来倒数??”事关成绩大事,闻人一实话实说,也不怕被揍了。
“……”
“倒数是倒数,”江译沉默了会儿,“……但是作弊,不好。”
闻人一:“………”
哟,你现在知道不好了?
那你为什么去年还在作??
大佬看着是心意已决的样子,走廊都是来来往往准备去考试的学生,偶尔路过结伴的女生,看到江译能蹦哒好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地走。
闻人一没想好该回复没什么,就听大佬说:“从这次考试开始,我都自己写。”
江译向来都是人群中发光体。
但他此时身上的光快要把闻人一给闪瞎眼了。
闻人一本想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还没等开口——
“我不抄,也不帮别人。”江译满眸正色,一脸认真地说:“这次英语你自己做。”
说完,抬步就走,校服也无法掩盖这一身风流倜傥的气质。
闻人一愣在原地好半天:“………”
……啊?
什么鬼?
这意思是江大佬喜欢上个学霸、为了学霸改邪归正,而他连保底的一百分英语都要失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靠美色惑人的江·睡美人·小妖精·译!!!
(*/ω\*)
——江译,一个非常正直有原则、为爱戒烟且戒抄并抵制作弊、上课拼命睡觉下课拼命学习的,过于杰出的高中生。
#闻人一今天日了狗了:D#
第26章 二六颗糖
一个班级里一般三四个人在一个考场, 舒甜的考场不用走太远, 下了楼一拐弯就是。
第一考场,高一一班。
附中也是尖子生聚堆的地方, 据说高三文理火箭班每次大考小考都要跟一中的小班比,争全市最高分是哪个学校的。
舒甜座位排在靠窗那排倒数第三,她在七班的学号是3, 属于这个全是尖子生的尖子考场里吊车尾的那种水平。
离考试还有十五分钟,她不是那种临时抱佛脚的学生, 考前也跟平常一样该怎么学怎么学,别的学霸都在争分夺秒翻复习资料,她就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她其实中考算是超常发挥了。
舒甜学习最好的时候大概是小学六年级和初一, 稳坐班级第一、年级前三名。回回家长会,她都属于被老师摁着头表扬那伙的,舒甜这俩字儿那简直是贯穿着整场家长会的标杆啊。
她六年级的时候觉得这种事非常光荣, 同学们大部分也都真心实意地为她鼓掌。
而到了初中, 也就长大了一岁,老师一直表扬的学生好像就变了味儿。
舒甜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六年级和初一只差了一年, 身边的人会变化这么大——就因为小学到初中换了两个字?
舒甜长得好。
她家住在京园别墅区的事儿也在班里传开了。
不光如此,她还跟不少女生心目中最符合《霸道校草爱上我》真人版男主——江译, 江大佬, 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哥哥妹妹的关系。
这种种原因加起来, 她的存在就成了某些人眼里的刺。
监考老师阅读考试须知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舒甜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托着腮, 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玩着笔。
刚踏入初中,她本来也是小傻白甜一个。
成了现在这样,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啊。
高一要学九门,考两天,主科两小时,副科一小时,时间就必须集中。这才第一个上午考完,一回宿舍,迎接她的就是姚月和原弯弯的嚎叫。
等两人嚎完题有多难,题多做不完,两位八卦精就开始了自己的正业。
姚月神秘兮兮:“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是咱们班学号靠前的,排考场跟弯弯他们一栋楼,在实验楼那边——然后我跟她就去看到两个女生,在最后一个考场门口那边晃晃悠悠的。”
原弯弯:“我们觉得可疑就过去一看——后门坐着江译呢!”
姚月吧唧嘴:“那俩女生穿的超短裙,一个染了头发一个烫了,脸上妆可浓可浓了,都看不出来原本长啥样。”
原弯弯:“但是腿是真的挺好看,一个光着腿,一个穿黑丝,我看路过的男生眼睛都挪不开了。”
“………”
舒甜终于忍不住了:“那江译呢?他也在……看?”
“江译坐在教室里啊,”姚月说:“我们俩看不到他有没有往外瞅。”
“………”
“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以前认识,闻人一也在跟她们聊天。”
“也可能不是高一的,是高二下来找他的。”
姚月表情夸张,伸了一只手出去:“只见黑丝女搔首弄姿,靠在门框边上——”
原弯弯声情并茂:“递出去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姚月闭上眼睛做捧心状:“上面写着,啊!江译,我爱——”
舒甜越听越烦,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换做以前的话她应该会对这些很感兴趣,但现在满脑子都想让这两个人赶紧闭嘴。
“……你们俩够了啊,”她忍无可忍地出声打断,“刚考完,来对一下数学答案吧,你俩最后一道算出来了吗?我告诉告诉你们?”
……
你是魔鬼吧。
原弯弯:“……不了!”
姚月:“……嘤!”
-
下午第一门考英语。
考场环境嘈杂,说话声音也很大,毕竟要考试了,平日里看着潇洒的一个个不良小少年,每个人都挺惆怅的。
有一人更惆怅。
闻人一记得初二刚认识江译的时候,他俩就很有缘,基本上一直在一个考场——最后一个考场。
闻人一从小英语就不好,一窍不通的那种不好,他又懒,单词不背上课不听,就算选择题多,他蒙的正确率都极低,一百分能考二十几分。
他那时候是江译同桌,刚跟大佬称兄道弟上没多久,期中考试之前,大概跟他抱怨了得有整整一星期。
江译可能是被说烦了,当时脸色不太好地敲他桌子,“别逼逼了,英语我给你抄。”
“……”
江译的成绩他还是有所耳闻。
就算没有耳闻,那大家总是在最后一个考场上相遇你说这说明了啥?
说明水平相当。
水平相当的人抄来抄去的话成绩会变好吗?
闻人一实践了好久,答案是不能。
闻人一那时候顿觉自己前段时间实在是太放肆、太没有尊卑观念了,看看吧,给大佬惹怒了,这都开始口不择言说要给他抄了。
于是江译说完,闻人一再也没抱怨过。
后来期中考英语的时候,闻人一接到大佬扔过来的纸条。
瑟瑟发抖。
他这是抄还是不抄呢。
抄了的话,可能还不如自己蒙的分高;
但是不抄,大佬的答案他敢不抄?那是不想活了。
分数算个屁!
他还得跟大佬同桌呢!!
闻人一抱着这样惨痛的心情抄完了之后,成绩出来,他进步了十几名——全靠那八十多分的英语。
所以——
从早上到现在,闻人一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离考试开始就剩下十分钟,最后一个考场跟别的考场这十分钟不一样,大家都在忙着联络感情和答案归宿。
江译跟他挨在一块儿,作为非常适合作弊。
闻人一不死心地转头,“译哥,虽然咱们去年高一的时候期中考试抄大了考了四十多名很令人不齿——但是我爸妈对我好了一个月呢我操!你不作弊,别的科答案我不给你,你看你给我抄!你也没作弊啊!你只是帮助了一下同学!特伟大!!”
“………”
江译不说话。
闻人一咬咬牙,硬着头皮道:“那个,其实我夜观天象来着,我算到你假如给我抄了英语,感情之路将会一望无际!一往无前!一片坦途!”
“………”
江译不为所动。
他懒懒散散地靠在靠背上,打了个哈欠,浑身上下写满了“你在说什么老子听不见”“莫挨老子”,一个眼风都没给他。
唉。
算了。
靠自己吧。
闻人一决定自暴自弃,选择题读读题,根据那虚无缥缈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的——语感,来作答。
真他妈刺激。
闻人一认认真真地蒙完,考试时间都过去了一半,他准备把作文写了再涂答题卡,刚翻卷子——
从肩膀后方,扔过来一个小纸团。
闻人一压着心跳,观察老师,展开一看,满满的abcd。
……卧槽!!!
他拿起笔,从卷子开头开始疯狂改答案。
闻人一颤抖着手,决定追随并爱戴江译一辈子。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考场里瞬间充满了骂骂咧咧的语气词。
跟他们不一样,闻人一心情大好,监考老师收完卷子,他一转头,看到江大佬正趴在桌子上。
“译哥。”
大佬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放。”
“……”
顿了顿,闻人一放:“译哥,你这个举动太令我感动了,我决定叫你一天的爸爸。”
闻言,江译从胳膊上把头抬起来。
除了黑眼圈有点严重,帅还是那么帅,他看着江大佬挑了一下眉:“知道为什么吗。”
“啊?”闻人一反应了一下,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笑了,“还能为什么?不是你良心发现了么?”
“不是。”江译扯了扯唇角,那个笑怎么看都带着点儿嘲讽,“我就,迷信一下而已。”
……啊。
迷信什么——?
脑海里骤然响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假如你给我抄了英语,你的感情之路将会一片坦途。
闻人一:“…………”
神他妈的迷信一下。
他决定单方面收回对江译的爱戴。
-
月考之前,听马东立说的话感觉好像成绩会出来得很快,十一放假前肯定是拿着月考成绩回家的。
结果不是。
成绩要等到放假回来才发,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教室的天花板差点儿被掀翻。
太棒了吧!
怎么会有这么人性化的学校啊!!!
“下面我说一下野营的事儿啊,”马东立等大家平静一些之后,开始放下一个重磅消息:“十月一长假去野营,算是咱们学校给高一学生安排的小福利活动,也是特色,只有高一学生能参加这么一次。”
“这个完全是自愿的,想不想去看你自己,今晚回家都问问父母,明天之前得把名单定下来,不给我发短信的,我就默认你不去了。”
马东立在黑板上写上一串号码:“这是我手机号,都记一下啊,班长可以放学之前统计一下咱本里人的微信,建个群,把我也拉进去,我发一下野营这两天需要带的东西。”
最后,他笑眯眯地给了个结束语:“你们可得好好感谢我,这个野营必须要在班主任带领下才行,假如班主任想偷懒,你们也去不成。”
说这话就等着人夸呢,七班同学一个月来非常了解这老头的意图,顿时开嗓:
“马导万岁——”
“马导威武!马导我们爱您!!!”
叫马东立马导是因为他这个人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浑身都是戏,当导演也不为过。
简称马导。
马导笑得脸上的肉都挤到了一起,非常喜感地做了个抬手往下压的手势:“行了行了,班长统计统计微信就放学吧,后天见啊!”
马导走了,舒甜听到身后椅子声同时响起,她回头看向声援,闻人一站着,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半个上身都挂在江译身上,亲亲热热的样子很欠打:“译哥,听说你要去野营啊!”
他嗓门格外的大,大得不自然,眼睛也东飘西飘得。
像是故意说给谁听一样。
舒甜看了一圈儿。
周围这些人,他说给谁听……?
“你去年也高一,你怎么没去?嗯?译哥?说话啊!”班里越来越吵,但闻人一在那边大着嗓门吆喝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到她耳朵里。
舒甜把视线从闻人一挪到江译。
——恰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少年穿着规规矩矩的校服,拉链拉到胸膛往上的地方,皮肤很白,看着板正又干净。